生日為月號的淩顏，在暑假裏迎來了正式的獨屬於他自己的成人禮。
    這個成人禮與升學宴合並在一起舉辦。
    白天裏，楊母定了個酒店，請了很多親戚朋友來。
    但那些親戚裏，除了他的爺爺奶奶，淩顏都不怎麽親近，也不想招待應付。
    偏晚一點的時候，淩顏請的同學才到了，是容轍他們……
    那天，楚然陪著吃了午飯、晚飯就早早回了家。
    而淩顏在晚上吃飯的時候與容轍他們坐在一桌。還是他們幾個兄弟，但有家長在場顯然要收斂許多。
    他們聊聊天，講講學校，在‘有可能是最後一見’的情況下，又喝了點酒。
    那途中，楊靜淑還介紹了一位叔叔給淩顏認識，叫什麽名字淩顏記不得了，隻記得那叔叔姓‘l’，跟自己的姓發音很像。
    然後，淩顏送同學走的時候，順便就溜出了酒店。剩下的賓客有母親招待，自然也不用擔心。
    ……
    宴請的酒店離家並不遠，淩顏走路便能到家。
    但在淩顏回家的路上，楚然就已經給他發過很多次消息了。
    吃飯途中、回家路上，淩顏都收到過楚然的消息，無一不是問他多久到家的。
    要不是淩顏知道她不怕黑，不然他就要開始擔心，楚然是不是害怕一個人在家了。
    走到樓下時，他回了楚然的前一句消息——“我到樓下了，馬上上來”
    ……
    電梯門打開，淩顏走到號房門麵前，放上手指的下一秒，傳來智能鎖的響聲“已開鎖——”。
    入目的是亮著燈的客廳，但他站在門口的視角根本就看不見客廳裏的樣子，隻有光溢到了門口。
    “楚然”淩顏輕聲問了一句。
    “淩顏，過來！”
    楚然的聲音從客廳裏傳來。於是淩顏連鞋也沒有換，就徑直走到了客廳。
    這一次入目的，不再是如他所想的燈光和楚然，而是一個大大的蛋糕擺放在茶幾上，還插著點燃的蠟燭！
    因為今天的宴請不止是成人禮還有升學宴，所以楊母請來的人也不止一般的多。
    正午，一大群人分吃三層蛋糕，每人也隻能得到一小口；再說想著淩顏不愛吃甜食，便沒有預留，最後淩顏竟是連一口也沒有嚐到。
    而現在，楚然仍穿著白天那一身淺紅色的裙子，小跑著停在淩顏麵前。她指著大蛋糕說：“這一整個都是你的！”
    裙子的顏色與蛋糕相呼應，蓬鬆起伏的裙擺帶著歡快，偶然又漏出楚然白淨的大腿。
    淩顏隻看了一眼就轉移視線。
    然後在淩顏不好意思去看楚然的臉的時候，楚然將一頂王冠戴在了他的頭上。
    不似尋常的紙皇冠，而是更顯精致的王冠形狀，上麵粘著白色的小珠子。
    “生日快樂，歲了！”楚然仍站在離淩顏很近距離的位置，沒有像以往一樣趕緊退開。
    淩顏的個子，從他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起就比楚然高。隻不過這一年過去，淩顏好似又長了幾厘米。
    突破一米八的男生就這樣微低著頭，靜靜地看著身前笑靨如花的女生。
    “你怎麽白天不給我說‘生日快樂’”
    說話的語調像極了小朋友在問老師為什麽沒給自己發糖果，是藏不住的撒嬌和委屈。
    “因為想在晚上給你說。”楚然答得幹脆，倒是讓淩顏不好再追問。
    倆人靜靜地‘對峙’了一會兒，淩顏突然回想起之前的一段對話，好像是這樣的——
    淩：“楚然，你能不能給我一個答案……”
    楚：“什麽答案”
    淩：“我喜歡……我的心意的答案。”
    楚：“可未成年的人，都是無法承諾未來的孩子。”
    淩：“未成年僅僅因為未成年你就認為無法承諾所以你也把我當成無法承擔未來責任的人”
    楚：“恩。”
    楚：“等你成年了，我就認真考慮你的承諾。”
    ……
    ———
    顯然，淩顏在回想起來之後，眼睛裏的光采更加熠熠生光。
    他抱住了楚然，將頭輕靠在楚然的肩膀上，側頭貼著楚然的耳朵說話：“那我現在能跟你正式表白了嗎”
    聲音輕而抖，似怕身前的人再次推開自己一般。
    “可以。”
    伴隨這兩個字出現的，還有淩顏盈在眼廓的淚，驚喜又失措。
    他開口地有些急，似乎每個字都在爭先恐後地往外蹦：
    “我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淩顏不禁又摟緊了一些。“可以答應嗎做我的、愛人。”
    男孩表達愛意的話，純粹又不失溫柔。女孩顯然被那聲‘愛人’叫得一愣，呆滯的一秒裏紅了臉。
    “我猜……”回答的話拖長了音。
    可下一秒又像是怕男孩久等，匆忙地說出：“可以！”
    話尾的兩個字輕快又活潑，隻不過嘴巴在說出這最後的兩個字後，就被另一張嘴給堵住了！
    第一次品嚐愛意的兩人顯然都不得章法，隻敢輕輕地相觸，再往深處兩人就都害羞了起來；隻好暫且分開，各自羞怯地聽著自己難以平靜的心跳聲……
    可當分吃那粉色的草莓蛋糕之時，淩顏又大膽了起來——他舀了一勺奶油吃進嘴裏，再拉過楚然，猛地貼住了楚然的唇。
    對於一直偏愛甜食的楚然來說，這個奶油絕不滑膩，而是始終香醇惑人。
    而對不怎麽愛吃甜食的淩顏來說，這晚絕對是他嚐過的最愛‘吃’的甜味。甚至直至暮年，淩顏仍然肯定，那是他最喜歡的甜味、無一可超越。
    至於，淩顏喜歡的到底是那奶油的甜，還是那個吻的甜，楚然猜是後者。
    不然為什麽每次吻畢，淩顏都誇她甜呢
    ……
    ……
    楚：“淩顏！你滾開！楊阿姨還在呢，你就親”
    淩：“那有什麽關係，我們在房間裏她又看不見。”
    “淩顏！”楚然儼然有些生氣了，連臉蛋都嘟得圓鼓鼓的。
    因為這幾天，淩顏的行為過於地‘恣睢無忌’。再換個通俗的詞來說，就是‘為所欲為’！
    僅僅在淩顏生日過去的那一個星期裏，淩顏親吻楚然就成了一天一次，而在楚然默許的情況下，次數越來越多……
    現在，離生日過去半個月了。感覺對於淩顏來說親吻就像吃藥一樣，得定時定量。
    這不，淩顏一臉委屈地說道：“可…今天還沒有吃糖。”
    “吃什麽糖啊”楚然一邊覺得不該這麽慣著他，一邊又覺得低垂著腦袋的淩顏，像極了一隻沒得到毛球玩的可憐貓。
    心裏正糾結著，楚然就聽見淩顏一本正經地說：“接吻啊！可甜可甜了，真的！沒有比你的唇更甜的東西了。”
    當場，楚然就覺得臉和耳朵燒得疼，火辣辣地。下意識地用手去摸，“果然，燙死了”心裏這樣想著，嘴上卻不願意說出來。
    隻嘴硬地吐出一句：“別亂說……”
    而在淩顏火熱的注視下，後半句的聲音都弱了下來，辨不出原話。
    隻能從窗口看到，淩顏靠近了楚然，如願地吻上了她的唇，延續了那個被楚然打斷的吻……
    這隻會裝可憐的緬甸貓，心滿意足地得到了自己的糖。
    本該少吃糖的貓，因為女孩的嬌慣，吃到了超量的糖。
    真是不知道該怪女孩太過嬌縱，還是該怪貓咪太過狡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