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情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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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n在訓練期間的一日三餐都由酒店專聘的廚師和營養師團隊承包,選手餐需要兼顧飲食均衡營養,教練餐相對而言會更加豐富一些,但每日的供應菜式都是固定的。
    兆海是濱海城市,特產美食以海鮮為主,但海鮮性寒,吃多了容易影響腸胃,怕影響到他們賽場發揮,七八個男生到兆海一個多月了,愣是沒吃上過幾頓海鮮。
    林意七不需要比賽,也就不需要忌口,從到達兆海開始基本上頓頓吃的都有海鮮,當地特產的蝦蟹果然比槐南的海鮮味道鮮美。
    “好吃,就是剝殼費勁了些。”
    林意七如是評價。
    很快,一隻光禿禿的剝殼蝦姑丟進了林意七的小口瓷碗裏,扶槐掃了她一眼,“又沒叫你剝,怎麽費勁了”
    林意七笑吟吟:“我替你累。”
    扶槐吃飯快,兩口吃完就收了碗,拖過林意七點的海鮮盤給她剝蝦。
    下午放假,基地裏二十多個人都回了酒店吃飯,用餐區人聲喧雜。
    早上剛和et打了比賽。爆冷門,原本以為會拉扯滿五局的比賽,隻打了三場就結束了,這是on在夏季賽贏下的第五支隊伍,並且是以壓倒性的絕對優勢勝利,短短一個小時,相關話題已經飆升上熱搜。
    而每回on有新聞,和fuhu相關的話題也要重新飆一次熱度。
    林意七看到消息時正在套間畫畫,隨手也塗了一張q版小人捷報的漫畫發了相關話題,完成對fuhu黑轉粉的常規操作。
    自從林意七的夢女身份傳開以後,她也懶得遮掩,直接切大號發言。
    雪夜上梁山的七:【我老婆真了不起!!】
    扶槐看了倒是沒說什麽,隻是對還需要掩藏著兩人關係的事情有點介懷。
    “什麽時候才能公布你是我女朋友”
    怎麽突然問起這個。
    林意七其實並不介意這件事情本身,隻是不想相關話題引發太多關注,增加對他的議論。
    “等比賽都結束了再說吧。”林意七好奇道,“你以前不是不怎麽喜歡在網上透露個人生活嗎,怎麽突然這麽想說了”
    扶槐回答得倒是坦蕩,“憋著不炫耀還蠻難受的。”
    “………”
    “你好幼稚。”
    林意七吃的速度沒有扶槐剝的速度快,不過一會功夫,碗裏已經壘了一座小山。
    林意七用筷子夾了一隻蝦肉,遞到扶槐嘴邊,看著他叼住吞下後,又夾了個蟶肉遞給他,“味道怎麽樣”
    扶槐張嘴咬住她遞來的肉,順便把手裏新剝好的蝦放進她碗裏,“蝦肉一般,但是小寶喂的好,所以好吃。”
    油嘴滑舌。
    林意七翹著嘴角“切”一聲,被他誇得心情不錯,“海源說你下午要去錄節目呀”
    “嗯,算是之前欠的人情。”扶槐又拿了隻蝦來剝,示意她吃飯,“就是做個客串嘉賓,很快就結束了,想好下午去哪裏玩了”
    難得放了半天假,又剛好是七夕節。
    扶槐想陪她出去玩,但林意七見他眼下烏青又重了不少,就想讓他多睡會,就搖了搖頭,“太熱了,不太想出門。”
    扶槐看了眼窗外,“確實挺熱的,那晚上去走走”
    林意七含糊帶過,“再說吧。”
    她吃飯慢,隔座幾個男生都已經吃完飯準備回房了,林意七還磨磨蹭蹭地扒拉著碗裏剩下的東西。
    扶槐也不急,就坐在她對麵慢條斯理地剝蝦。
    酒店用餐區臨窗設立,正值正午,陽光穿過落地窗外的彩色玻璃棚頂,灑下七彩的光暈。
    順著光影落下的痕跡,她又看到他的手。他的關節像比別人長些,骨節並不粗大,單薄冷皮嵌著淺紫色血管,勻稱骨感。
    天花板冷風吹過光束,暈影像水圈劃開漣漪。
    好像一瞬回到了六年前的倫敦賽場。
    一樣炎熱的午後,比賽開場時間還早。林修源喝了冰水肚子疼,又不放心將林意七一個人留在觀眾席,非要她在衛生間外等候。
    場館衛生間設在一層觀眾席後的長廊盡頭,男女衛生間分別設立在兩個方向,男士衛生間外就林意七一個女生突兀地站著,引得來往行人不斷注目。
    林意七被過往路人盯得不自在,躲開行人,跑到了盡頭拐角後。
    那是一片草坪,鬱鬱蔥蔥的野草沒有修整過,生長得野蠻又不講道理,草坪邊沿立著一塊英文標語,大致意思是,草坪可以踩踏。
    她穿帆布鞋和白色連衣裙,一腳踩在草坪上,幾滴未幹的雨水濺落裙擺。彎下身擦拭裙擺汙漬時,聽到一點聲音。
    “你哥是來打比賽的,不是給你做代購的……適可而止,嬌氣包。”
    男人聲音從樹後傳來,說的是,帶著淺淺的鼻音,拖長了聲調,在炎熱的午後顯得懶怠。
    往前一步,就見矮上兩階的樹樁形垃圾桶後倚著一道人影,側後方看不見人臉,隻能看出男生很高,頭顱微垂,頭發不算長,後腦勺還冒著青茬。
    林意七的視線順著黑色t恤,看到那隻搭垂在身側的手。
    很好看的手,骨節勻稱並不突出。
    手指間夾了一根煙,徐徐白煙飄起,他垂下眼,用食指敲敲煙杆,在垃圾桶裏抖落一點煙灰,然後遞到嘴邊吸了一口,食指敲動再抖掉一點煙灰。
    他慢騰騰吐出煙霧,聲音懶洋洋的,“沒抽煙,你哥是會抽煙的人嗎”
    林意七好笑地抿了抿唇,想要再聽下去,但林修源已經在後頭喊她名字。
    她快步跑回,離開前終於看清了他t恤上印的字:
    【on--fuhu】
    淺金色的字體印在黑色t恤上,混雜著一點香煙和陽光的味道,淺淡又記憶深刻。
    午後的陽光恍惚,一時間,好像坐在倫敦賽場上桀驁張揚的少年重回眼前,與林意七麵前的男人重疊了起來。
    一樣好看的手,幹淨的眉眼。
    變化的是,曾經在手下敲動的是賽場的驕傲和少年不馴。
    林意七怔怔盯著扶槐的手,忽然有些鼻酸。
    時光一晃而過,曾經的少年已經被曆史塵封,連帶著意氣風發的抱負也被灰塵掩埋,都成了令人意難平又不得不接受的回憶。
    這雙手,也再沒有機會在賽場上發光了。
    “你不要再剝了。”林意七忽然說。
    扶槐將手裏剛剝好的蝦放進她碗裏,抬頭看了她一眼,“飽了”
    林意七點點頭,低下頭,兩口將碗底剩餘吃完:“我本來就挑食,吃兩口就膩了。”
    順手將桌上的海鮮盤推到了間隔一個座位的林烏宇麵前,“你吃嗎”
    林烏宇樂嗬接過:“吃,免費的怎麽不吃。”
    扶槐掃過林意七的幹淨碗底,難得今天沒留剩飯,讚許道,“小寶今天吃得很幹淨。”
    林意七接過紙巾拭了拭唇角,沒什麽底氣地反駁了聲,“我平時也吃得很幹淨好嗎”
    “好,小寶最厲害了。”扶槐將桌上手機朝林意七的方向推了推,“我去洗手。”
    “快去。”
    林意七看了眼手機時間,現在一點。扶槐是下午三點多的節目,現在回去還能午休一會。
    雖然她來了之後扶槐就沒怎麽失眠過了,但這幾天為了準備今早的比賽總是加班得很晚。常常是林意七都已經睡下了才聽身後一陣悉悉索索,熟悉的味道溫熱貼來,他將她帶進懷中。
    有時林意七會在午夜夢回,借著月光的顏色,看到他皺著眉,眼球微動,睡得疲憊,且並不安穩。
    好不容易比完賽了,要讓他多休息會。
    林意七正收拾起東西,聽林烏宇叫她,“誒,小畫師。”
    “怎麽了”
    林烏宇從手裏蝦殼上移開眼,望向林意七,忽然說,“下午那個什麽節目,你陪扶槐去唄”
    林意七本來就打算陪扶槐一起去,但林烏宇特地強調這件事反倒讓她有些奇怪,“為什麽這麽說”
    還以為他又要說些臊皮話,林烏宇卻難得正經了一回,“扶槐以前在on的巔峰退役,一回歸,on的成績就突飛猛進,你覺得這時候什麽話題比較吸引人注意”
    反問林意七。
    “你是說,他們會問以前的事情”林意七恍然,“那你的意思是讓我去阻止他們”
    林烏宇望了眼洗手間位置,扶槐已經洗了手走出來。
    “那倒不用,你隻要陪著他就行了。”
    說時,扶槐已經走了過來,接過林意七手裏的手機,“在說什麽”
    林意七主動牽過他的手,眼角翹了翹,“沒什麽,林烏宇說他想吃你剝的蝦。”
    也確實是林烏宇這張嘴能說出的話。
    林烏宇順勢接話:“討厭啦,人家就喜歡吃扶槐哥哥剝的蝦嘛”
    “………”
    扶槐反手握住林意七的手指,直接轉過了身,看都不看林烏宇一眼,“別管他,他有病。”
    林意七好笑地看了眼身後,故意眨眨眼,學著林烏宇的嬌滴滴語氣問,“那我也想吃哥哥剝的蝦呢”
    扶槐捏起林意七的手指,旁若無人地貼在唇角吻了下,“我們小寶的手是要用來畫畫的,不用剝蝦。要吃多少哥哥都給你剝。”
    餐桌旁,林烏宇憤恨丟開蝦殼。
    “………”
    臭情侶。
    -
    下午,電視台後台。
    扶槐要參加的是一檔兆海的娛樂綜藝節目,節目有固定的主持人和常駐嘉賓,每期有不同的主題和不同飛行嘉賓。
    本期主題是七夕節和sly,知道扶槐脾氣,節目組也沒有要求他一定要裝扮,倒是他自己看上了其中一套衣服,主動要求裝扮。
    林意七跟著坐在更衣室外等候。
    更衣室打開,男人身形頎長高大,一身黑色連衣製服,腰帶緊扣,帥氣禁欲。隻是胸前還別了個徽章,寫著【安保】兩個字。
    林意七猝然嗆了一口茶,“咳咳,你這是……保安”
    “不是說喜歡”
    扶槐長腿邁開兩步走來,在林意七還沒反應過來時,他已經傾下身,扣著她的後腦勺突如其來地吻了下來。
    林意七被他扣著下巴仰起頭,吃力回應。
    不知不覺就靠在了沙發靠背上,扶槐一隻手撐在她身後牆麵上,虎口鉗著她的下巴,吻得深入且持久。
    空調涼氣從天花板上絲縷滲出,夾雜著耳邊曖昧的口水聲,讓人麵紅耳赤。
    很久,唇齒鬆開,林意七被吻得沒有力氣,捏著拳頭推了他一把,“你幹嘛突然……”
    扶槐拍著林意七的背給她順氣,聲音噙了低啞笑意,“還喜歡保安的服務嗎”
    “………”
    林意七漲紅臉,半天沒回答。
    直到扶槐去了化妝間,清冽空氣再度裹來,林意七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
    她剛剛是被一個保安強吻了
    ……
    扶槐的五官本身足夠立體,其實並不需要化妝,隻是為了上鏡需要幫他再整理一下發型。
    他的頭發如今用手抓起來大致能綁一根手指長的辮子,往常都是一根頭繩簡單綁起就好了。
    造型師小哥站在扶槐身後對鏡端詳了一會,提議道:“我給你前邊留點劉海,後邊頭發留半頭的,之前給一個長發男星就是做這個發型,可以試試嗎”
    扶槐抬了抬眉,下意識想要拒絕。
    視線越過鏡麵,對上坐在沙發上亮晶晶的雙眸,拒絕的話語又吞了回去,“試吧。”
    造型師小哥手指靈巧,熟練抓起上半部分頭發,梳了個看似隨意但牢靠的高馬尾,再從正麵勾下一點劉海,營造出隨性散漫氛圍感,又抓了點摩絲固定發型。
    給他兩下做好了發型,造型師小哥又去了隔壁化妝間幫今天來的另外兩位嘉賓做造型。
    林意七放下手機走到扶槐座位後,望著鏡子裏的男人。
    比起之前單馬尾的發型,新造型更像在刻意耍帥。頭發半紮不紮,劉海也散在眼前,襯著眉眼更加濃鬱。
    他的皮膚天生冷白,嘴唇自帶血色,顯得俊美。但濃鬱眉眼中和了這種柔和,眼尾長平,加上總是一副懶得看人的拽逼模樣,平時很少會讓人產生出敢靠近的想法。
    換了個更潮的發型,倒像是在刻意迎合年輕小姑娘的審美。
    該說不說,像在勾引人。
    林意七對鏡端詳半天,咋舌,“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麽嗎”
    扶槐長腿一蹬,勾著椅子轉了過來,眉梢微挑,“像什麽”
    林意七忍笑:“像隻開屏求偶的花孔雀。”
    “………”
    扶槐拉過她的手,將人扯到了懷裏,長臂摟過纖細腰身,懲罰似的捏了一把,“花孔雀”
    林意七怕癢,被他碰得沒力氣,頓時坐到了他腿上。
    ……
    被黑色製服禁錮著,有種別樣的感覺。
    林意七不太好意思地推了推他的胸口,往門外看了眼,“別鬧,在化妝間呢。”
    扶槐依舊錮著她的腰,“之前誰說的喜歡保安”
    也是這時,林意七才反應過來他為什麽要扮成保安。有些錯愕,“你不會是因為我之前說那個醫院的保安帥,才……”
    扶槐哼笑一聲,拉過林意七的手主動放在了自己的胸口,“嗯,女朋友的癖好比較特別,沒辦法。”
    “………”
    林意七臉紅著給自己挽尊,“我之前隨便說的……是開玩笑。”
    扶槐眼波微掃,指背曖昧地蹭了蹭林意七的耳根,“真的嗎那小寶怎麽臉這麽紅”
    “………”
    林意七抿了抿唇,視線從手邊緊扣的黑色腰帶緩緩上移。
    他穿的不是日常能看到的保安服,更像是為了節目效果特地設計的一套黑色製服,衣服上添加了皮扣和胸帶之類的元素。
    禁欲又敗類,顯得色氣……
    林意七低下頭主動親了他一下,“好吧,你穿這個……確實挺帥的。”
    還沒退開,隻覺一隻大掌扣上後腦勺,強勢加深了這個吻。
    良久,他覆在她耳旁,低聲道,“我回頭跟他們買了這套衣服。”
    “………”
    “晚上就穿這個跟你來,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