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檀在綜合上了好幾天的課,上得她頭昏腦漲。
    她覺得綜合的教學方式真的不適合她。
    綜合本身的曆史問題，導致這所學校本身對文化科抓得非常緊，而且就算是戰鬥係上課也會有半節課用來講書麵的東西,比如說各類機甲特點,格鬥技巧分類,單人作戰可用技法等,和第一軍簡單粗暴的上手體驗教學方法完全不一樣。
    藤檀仰天長歎，還好她當時進的是第一軍不是綜合，不然她就不隻是掛科這麽簡單了。
    挨到晚上，藤檀換好衣服,又從上次的邊牆那邊溜出去,走到上次那家“飯店”時,藤檀沒忍住瞥眼看了看。
    意外發現今天還是上次給她看紅繩子的那位小哥在外麵拉客，隻不過今天他沒走朝氣清秀路線,緊身衣還帶了個兔子耳朵在頭上。
    藤檀盯著那個毛絨絨的兔子耳朵,猜想手感一定很不錯。
    大頭從她兜裏探了半個腦袋出來,看見藤檀盯著兔子耳朵的熱烈視線,大概是察覺到藤檀對毛絨絨手感的喜愛和向往,沒毛的大頭陡然升起一股危機意識,立馬飛出口袋，叼住藤檀的手往衣服兜裏揣,然後自己也鑽進去，把光溜溜的腦袋塞到藤檀的手心裏,還蹭了蹭，最後一臉驕傲的看著藤檀。
    哪怕一張臉小得看不清鼻子眼睛嘴巴，也能體會到它要表達的意思。
    ——看，我還能自己動！那個兔子能行嗎！
    藤檀站在原地看著大頭的動作,目光逐漸詭異。
    就是一人一獸相互拉扯的這點時間，那位小哥又走過來了，大概是藤檀哪方麵讓這位小哥記住了，他看清藤檀後一臉驚喜。
    “小妹妹今天有想吃的菜嗎”這位小哥非常敬業的表情和著裝配成一套，人還沒過來，直接就給藤檀拋了個媚眼。
    藤檀呆了一下，反應過來後大驚失色。
    她第一次看男的拋媚眼！
    但是她竟然不覺得反感！
    這個小哥拋的媚眼真的有點好看！
    藤檀捂住眼睛，她覺得自己墮落了！
    不等小哥靠近，藤檀像一顆炮彈一樣彈射出去，一路躥得飛快，很快消失在街角。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小哥看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笑得彎下腰，眼淚都要出來了，“這孩子怎麽這麽可愛。”
    “白橋！”店裏有道粗獷的聲音在喊。
    小哥慢慢直起身，在原地靜靜地站了一會兒。
    “快點兒！有客人找你！”裏麵的聲音又開始催促。
    白橋仰頭擦了擦眼角的淚，轉身走回店裏。
    “來了。”
    藤檀到競技場大門的時候，看門大爺還在哼著不著調的歌。
    藤檀掏出麵具戴上，邊戴邊往裏走，今天來得早，她路過的時候特意放慢腳步聽了聽。
    哇，真的比齊鴻影唱得還難聽，一句話十個字，齊鴻影還有一兩個字能時不時上一下調，這位十個字全不在調上。
    藤檀望了兩眼，進去的時候加快了步伐。
    看門大爺悄悄轉頭瞄了眼藤檀的背影，耳朵裏加快的腳步聲仿佛一根根刺，直紮心髒。
    大爺轉回頭，麵無表情地切掉唱歌頻道。
    老舊音響裏陡然傳出一聲高亢的：“遍地都是黃金，滿炕都是錢啊！”
    “嗯——”大爺晃了晃腦袋，“這個才對味兒！”
    ……
    藤檀進去的時候小風已經等在那兒了，見藤檀過來，他眼睛一亮，急忙迎過去。
    “老板！”
    藤檀伸手撈了一下，才讓他不至於被階梯口擁擠的人群擠走。
    藤檀拎著他往前走：“人找到了嗎”
    “找到了！”小風眼睛亮晶晶的，“他雖然已經被淘汰了，但是這兩天每天都有堅持來看其他人的比賽，現在應該在號擂台，剛好您的比賽也是在那邊！”
    藤檀點點頭。
    “我約了他在中央大廳的谘詢台前見麵。”小風接著說，“現在打到第場了，我查了後麵兩組，實力差距不大，可能會拉扯一陣，見完人再去打比賽完全來得及。”
    藤檀快步走到大廳，目光在人群中掠過，最後鎖定了站在谘詢台旁邊的一個瘦削高挑的男人。
    藤檀揚了揚下巴：“是那個嗎”
    小風順著望過去：“是他是他，就是他！”
    高挑男人顯然也看到了藤檀和小風，腿動了動，朝他們走過來。
    “表情包”男人問道。
    藤檀：“千變”
    “嗯。”千變點頭。
    藤檀的實力他切身體會過了，和這樣的人為敵，他沒什麽好處，倒不如結交一下，以後指不定還能互幫互助。
    千變上下打量藤檀，唯一一點就是，近距離看表情包，雖然戴了麵具，但仍然能感覺到非常年輕。
    千變挑了挑眉，這麽年輕的機甲駕駛員，以後成就絕對不低，能搭上線的話，也算一件好事。
    心裏有了計較，千變主動問：“你找我什麽事兒”
    藤檀也不拖拉，直接問：“我想知道你機甲上的改裝是誰幫你做的”
    千變愣了下：“你想找人改裝機甲”
    “不。”藤檀搖頭，“我想找人做個武器。”
    “武器不能隨便做啊。”千變摸了摸下巴。
    “什麽意思”藤檀皺眉問道。
    “要看你做的是什麽樣的武器。”千變解釋道，“你如果加炮筒或者彈藥庫之類的熱武器，那是個大工程，得把機甲拆了往裏加線路，沒個半個月一個月下不來，如果加冷兵器的話，會快一些，但也得看看武器重量如何，需要比著機甲的最佳承重力來，不然亂加的話，機甲的平衡性會被破壞，到時候反倒不如加之前好用。”
    藤檀沒想到加個武器還有這麽多學問：“所以你那改裝……”
    藤檀一句話還沒說完，千變打斷她：“不過你遇到了我！”
    千變得意道：“幫我改裝機甲那位朋友手藝沒的說，收價也很公道，而且人又長得帥，還好說話，工作盡心盡力，他改裝的作品沒一個人不誇好……”
    藤檀古怪地看著誇誇其談的千變，問道：“你說的朋友不會就是你自己吧”
    齊鴻影說過，一般這種我的朋友開頭，其實都是指的自己，藤檀此刻深以為然，不然誰誇別人能誇出那麽多詞！
    千變一噎，咳嗽兩聲，強行轉移話題：“所以你想弄什麽武器”
    藤檀盯了他一眼：“跟你說有什麽用，我得跟你朋友說啊！”
    千變：“……”
    艸！這小破孩兒真難搞！
    要不是初選就遇上她被淘汰，獎金一分沒撈著，他用得著來接私活兒嗎！
    “他這兩天不在。”千變努力給自己找借口，“高人都有自己的小癖好，不輕易見陌生人，你有什麽要求我可以代為轉達。”
    藤檀一臉看破不說破。
    千變催眠自己忽略藤檀的表情，低頭看了看時間：“還有兩場比賽才到你，或許我們可以找個地方坐下來聊聊”
    兩分鍾後。
    藤檀看著眼前的和這個競技場環境異常不搭噶的奶茶和小蛋糕，愣住了。
    “吃啊。”千變晃了晃手，挖了一勺小蛋糕吃進嘴裏，壓低聲音說道，“別看這兒的廚子脾氣不怎麽樣，但是味道還是很不錯的。”
    藤檀正想動勺，兜裏的大頭坐不住了，“蹭”地一下從藤檀兜裏飛出來一頭紮進蛋糕裏，力道大得蛋糕上濃厚的奶油都濺到了桌子上。
    千變目瞪口呆。
    藤檀鎮定自若的抽出紙擦了擦桌子。
    千變不可思議道：“這條胖蚯蚓是你的寵物”
    藤檀點頭，但是大頭很不滿胖蚯蚓的稱呼，從小蛋糕裏抬起頭，一尾巴把蛋糕上他最不喜歡的酸櫻桃甩到千變臉上。
    “啪”正中紅心。
    千變：“……”
    藤檀：“……不好意思，它平時不這樣。”
    千變抹了把臉，哂笑：“沒事兒沒事兒。”
    他能說什麽！眼前這個很有可能會變成他的金主爸爸！金主爸爸的寵物就算真是一隻胖蚯蚓他也得捧著！
    千變正了臉色：“所以你想要個什麽樣的武器”
    “其實要說是完全獨立做一把也不對。”藤檀想了想，“你之前也看到了，我機甲上的武器是雙刀，我想把雙刀改一下。”
    藤檀伸出食指沾了水在桌上畫。
    “因為兩把刀材質比較特殊，可以橫向拚合，但我想讓它們還能夠豎向拚接在一起。”
    千變拿出光腦開始記東西，示意藤檀接著說。
    藤檀指了指畫著的兩把刀：“這裏，我想在裏麵加一點東西，最好能夠拉開變成鞭子或者鎖鏈之類的長距離武器。”
    “可攻擊範圍一定要大，這裏要可折疊收縮，最好可以這樣用。”藤檀伸出手肘給他比劃了一下，“類似於拐那種用法。”
    “還有……”
    ……
    “差不多就這些了。”藤檀想了想確認自己沒有遺漏，肯定地點頭，“對，就這些。”
    千變神色凝重的看著記事本上的條要求，內心已經在開始哭嚎，恨不得以頭搶地。
    這t是要改嗎！你這重新做一套還差不多，還省事兒！
    要求這麽多，這麽刁難人的客戶他真的第一次見！！
    千變抬起頭剛要說什麽。
    藤檀靈光乍現，趕在千變前麵開口：“原本的變形功能不能弄掉，還有……”
    藤檀在千變幾欲崩潰的眼神中堅定地說：“外形最好能夠保持原樣，要是不行的話，最好也不要大變。”
    千變：“……”
    淦！我不想弄了！
    誰愛弄誰弄！
    反正老子不弄了！
    千變多想這樣說，可是他不能，他已經好幾月沒開張了，原本還指著這次的獎金回一波兒血，還知道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誰能懂他被踢出初選那天回去蒙著被子哭了一整天的絕望啊！！
    千變努力控製自己的麵部表情不要猙獰：“還有其他要求嗎”
    藤檀想了想，謹慎地回答：“暫時沒有了。”
    這個暫時讓千變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這個大概要弄個多久”藤檀敲了敲桌麵讓千變回神。
    千變看著眼前的要求，在腦子裏飛快繪型：“時間可能會有點久。”
    “你這個要求這麽多，光是畫設計圖就不好畫，再找符合要求的材料金屬，我預計一個半月左右。”
    ”這麽久”藤檀有點苦惱，她肯定在這邊待不了一個半月，到時候她回學校了，難道要他郵寄
    “這還久！”千變不滿了，“你這可要從頭畫圖紙！你出去打聽打聽，你這要求有幾人敢說一個半月就能做到！”
    藤檀思考了一會兒，最終還是答應了。
    “要多少錢”
    千變挑眉：“這個得具體問題具體分析。”
    藤檀算了算，她前兩天下注贏的錢，再加上貸款的比賽冠軍的錢，應該付得起。
    藤檀點頭：“行。”
    “那什麽時候去看看機甲的承重”千變內心狂喜，猥瑣地搓了搓手，打比賽的時候他就發現那台機甲不凡，老早就想上手摸一摸了，“還有，老板你需要交一點點定金。”
    “機甲今天打完就給你。”藤檀點開光腦，掃了千變，加上好友，給他轉了一筆錢。
    千變笑得嘴角要裂到耳根子了，數了幾遍數字，他心滿意足地關掉光腦。
    小風敲了敲他們旁邊的玻璃，給藤檀比了個。
    要到她了。
    藤檀起身準備走。
    千變突然好奇地問：“整個競技場掛牌改機甲，手藝好的大有人在，你為什麽找我……我朋友”
    藤檀為什麽會找千變因為千變那個把炮彈掏空了往裏塞磁針的損招她覺得真的是一個非常妙的巧思。
    藤檀掀了掀眼皮：“你可以說一下你的刺蝟炮彈的改裝思路嗎”
    千變一愣，想了幾秒鍾才反應過來刺蝟炮彈就是那個被掏空的炮彈，他前傾，把手肘撐在桌子上，開始眉飛色舞的講述。
    “原本的設計其實沒這麽簡陋，第一種預想的是磁針後麵再加金屬絲的，強力磁針混在一起加上足夠堅韌的金屬絲，速度夠快力量夠大的話完全可以打到掀外殼的效果，第二種預想是把磁針換成更加稀有的場磁金屬來做，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達到短暫擾亂機甲控製中心的效果。”
    千變說到這裏喝了口水：“可惜一個都沒實現。”
    藤檀默默睇了千變一眼，和她想的差不多，第一種方法很可能是由於時間不夠沒來得及弄，第二種就是因為沒錢沒材料，場磁金屬位列稀有金屬第三位，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
    這樣天馬行空又有效的想法才是藤檀找到他的關鍵，她希望能夠得到一把足夠簡練驚豔的武器，而不是單純的組合堆砌。
    當然，更重要的是，藤檀也隻是碰運氣，因為目前也隻能找到他這一個可能處於空窗期的改裝師。
    藤檀想起小風去給她打聽的那些競技場掛牌改裝師排到明年的檔期就難受。
    是她不想找更好的嗎不是！是因為人家沒時間，因為她等不了！
    藤檀歎氣，抓起大頭，扯紙巾給它擦了擦腦袋：“設計圖什麽時候能出來”
    “說不準。”千變說道，“你這個有難度，我隻能保證最多不超過天。”
    “行。”
    ……
    “砰——！！”
    炮彈打在防護罩上炸開，近距離的視覺衝擊讓坐在前排的觀眾們忍不住往後退了退。
    藤檀在硝煙中踩上防護罩轉身，長刀變形成，脫手猛然襲向下方的機甲！
    機甲後撤躲避，藤檀早已準備好的炮筒轟然炸出，炮彈落點卡住他的後撤位！
    機甲上下左右四點被定，立刻抬起炮筒想和藤檀對轟！
    藤檀飛身而上，機甲手掌關節處的極光射線射出，精準命中機甲正在蓄能的炮筒！
    強大的能量在炮筒內炸開，機甲整個左臂被炸飛！
    力量激蕩開，撞上防護罩又被反彈回一部分。
    藤檀強行拉起機甲在半空中滯留。
    反彈回的能量溢散，機甲被這股能量擊打上外殼，外殼隱隱出現裂紋，他關掉飄紅的警示燈，立即抓緊機會，借著能量溢散擊打產生的推動力將自己拉遠。
    藤檀迅速跟上，兩側肩部的彈藥庫和兩邊腿部的槍管翻下，炮火轟鳴，六路炮火齊轟而出！
    對麵機甲飛快後撤到防護罩前，退無可退，機甲拉出背後的一長排的磁炮筒，不計能量瘋狂輸出！
    半空中的磁能和炮彈炸在一起，接二連三的爆炸聲產生的音波仿佛讓整個賽場都在晃動，場內刺眼的明亮和黑沉的硝煙一齊爆開，完全遮蔽了視線！
    頂上光幕內亮白和黑色交織，讓觀眾們忍不住轉移視線，探頭朝防護罩內望去，眼裏溢滿的渴望、好奇和瘋狂。
    對麵機甲的駕駛員在忽明忽暗的光線裏強睜著酸疼的眼睛，舉起炮筒對眼前一陣亂掃。
    炮彈出膛帶起的風加速了硝煙的散開。
    在眼前視線勉強恢複的瞬間，一道黑影以極快的速度逼近，閃著寒光的長刀在空中挑起一個漂亮的弧度，在駕駛員還沒反應過來之前，黑沉泛冷的刀光向下，直插入機甲右臂！
    距離太近了，整個視野屏都被霸占。
    藤檀和駕駛員隔著機甲的能量燈四目相對。
    駕駛員看著眼前明明很平常的能量燈，沒忍住打了個寒顫。
    藤檀手下用力，長刀半旋，同時炮筒蓄能，在後退的瞬間直接正麵炸爛了對手機甲！
    機甲跪地，已經出現裂紋的外殼被炸碎，裏麵時不時閃出一絲電光，駕駛艙彈出自動保護裝置，牢牢護住了裏麵的駕駛員。
    裁判上錢宣布：“第號擂台，表情包本場比賽獲勝！”
    全場歡呼，聲浪再一次來臨。
    藤檀下了機甲，照例去觀眾席上拎起小風和大頭。
    人群隨著她的前進自動分開，兩邊的目光火熱地看向她。
    包廂裏。
    厲行支著下巴，目光跟隨藤檀移動。
    “我去查了這位表情包，塞了大把鈔票才管理員才透漏一點。”旁邊的男人手肘撐在桌麵上，“你知道他給我暗示的年齡是多少嗎”
    厲行偏頭想了想：“”
    “不。”男人感歎，“還沒成年。”
    “不到十八”厲行詫異道。
    男人點頭：“英雄出少年，這個英雄實在太小了。”
    厲行揚了下眉毛：“不知道她有沒有興趣加入俱樂部”
    “你想招她”男人驚訝道，“你家那個小少爺知道了還不得鬧翻天而且我覺得她誌不在此，多半不會同意。”
    厲行笑了笑：“也不是非要招，能結個善緣也不錯。”
    厲行貼近玻璃向下看：“這樣的人，也隻能在她還未起勢的時候有機會結交了……”
    ……
    千變在門口望眼欲穿，見藤檀過來了，立刻諂媚的上前伸出手。
    藤檀睨了他一眼，摘下機甲手鐲遞給他，兩人手掌接觸時，一抹細小的綠色順著接觸的地方飛快鑽進千變掌心內。
    千變覺得掌心被刺了一下，以為是手鐲上的裝飾，沒太注意。
    他拿起機甲手鐲看了看：“我回去量好雙刀尺寸和機甲承重量就可以還你，要不了多久，最多一兩天，但正式動手改造的時候至少雙刀要留我這兒，要想達到最理想的效果，機甲最好也能一起。”
    藤檀點點頭：“我下次來比賽之前能不能量完”
    “可以！”千變把手鐲拿袋子裝好，想了想，“要不你可以定個地點，我提早弄完放那兒，你去拿。”
    “不用了。”藤檀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在精神力催化下，那個小小的種子發出了細小的嫩芽。
    藤檀帶著小風往外走：“你自己弄，我比賽那天再找你拿。”
    千變看著藤檀的背影，捧著手鐲內心感動得無以複加。
    看看看看！這位老板對他竟然這麽信任！這是人與人之間的溫暖，人性的光輝，道德的高尚！
    為了不辜負定金和老板的信任，也為了之後的大筆尾金，他一定會盡力的！
    千變轉身，邁著堅定地步伐朝他破舊的工作室走去。
    今晚上就開始爆肝！
    藤檀盯著小風離開的背影，直到他轉過街角消失不見才收回目光。
    藤檀動了下，把在兜裏睡覺的大頭拎出來，倒提著尾巴抖了抖。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大頭最近重了一些，肚子都圓了不少。
    大頭好夢被打斷，一時忘了自己如今身在何處，憤怒的閃著翅膀吐出小火苗。
    藤檀挨得近，沒想到大頭竟然發出火焰魔法攻擊，一時不察，回過神來迅速後撤時感覺腦門兒一涼。
    大頭清醒過來立馬收起火苗，看清楚藤檀的模樣後，頓時不敢吭聲。
    藤檀一看大頭心虛的模樣就知道壞了，一把扔了它，轉手打開光腦的自拍係統查看。
    這一看，就把藤檀看心梗了。
    原本平整的劉海中間被掏了個洞凹進去一大截，而且凹陷周圍的頭發被火燎得卷翹起來，混雜在一起像一簇簇長壞了的黑不溜秋的菊花。
    藤檀低下頭，大頭緩緩扇起翅膀，空氣裏充滿了風雨欲來的不安寧靜。
    大頭慢慢後退。
    藤檀一格一格的抬起腦袋。
    兩道視線撞上，空氣猛然被引爆。
    “大頭！！！”
    大頭扇起翅膀就跑！
    ……
    “跑啊，你再跑啊！”藤檀把大頭捏在掌心裏肆意玩弄。
    大頭可憐兮兮的把自己團起來，顫顫巍巍地舉白旗投降。
    殘暴，這個女人太殘暴了！
    “行了。”藤檀把大頭揉麵團一樣使勁兒搓了一頓，“我有個任務要交給你。”
    大頭焉頭耷鬧的不想動。
    “不去就沒有小蛋糕。”藤檀祭出殺手鐧，“也不會再帶你出來！把你一隻獸悶在寢室裏！”
    吃和玩現在是大頭獸生中的頭等大事，被藤檀這樣一威脅，立馬慫了。
    不情不願地飛起來，臨走時還和藤檀討教還價。
    “吼吼吼——”（我明天要三個小蛋糕！）
    藤檀毫不猶豫地拒絕：“兩個！”
    “吼咕！”（三個！）
    “一個！”藤檀迅速接話，“再不去一個都沒有！”
    大頭瞪大眼睛，不敢相信這個女人竟然如此絕情。
    一人一獸僵持半晌。
    藤檀下了最後通告：“再不去就一個都沒有了！”
    大頭敗下陣來，揮了揮翅膀焉噠噠地飛走了。
    藤檀哼笑：“早這樣不就好了”
    ……
    時間還算早，藤檀溜溜達達地往回走，路上再次經過那家“飯店”，藤檀停下腳步，內心天人交戰掙紮一番，還是鼓起勇氣走了過去。
    站在外麵的是一個藤檀沒見過的人。
    藤檀今天穿的黑色衣服，因為劉海被燎，所以把帽子也蓋上了，一身黑衣走得還氣勢洶洶，那人以為藤檀是來找茬兒的，立刻退後半步伸手拉動了門框上的拉繩。
    身後店內傳來響動，他警惕地看著藤檀，盤算著這小女孩兒看著也不壯實，他應該還能拖一拖。
    藤檀走到近前，看門小哥如臨大敵，身後店內一群從裏間衝出來的拿著光爆槍的壯漢在門內蓄勢待發。
    空氣在這一刻如同一個加速吹氣鼓漲起來，即將破掉的氣球。
    藤檀深吸一口氣。
    所有人的心隨著這口氣越提越高。
    “我想找那個兔男郎。”藤檀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設才說出這句話，內心唾棄自己，她真的太不正經！
    站在麵前的小哥顯然沒想到藤檀看著不大一個小姑娘竟然敢口出“狂言”，一時愣在原地。
    氣球一下就癟了下去，還附帶一長串“噗噗噗”的聲音。
    看門小哥反應過來，不明就裏：“兔男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