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4 第 264 章 原來黑炭的描述是寫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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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色的帷幕拉開,緩緩漫上天際的金色被熊熊燃燒的火焰映成金紅,火星拚命上竄想要融進這片廣闊的天空,一蹦一跳倒在眼裏像被風席卷而上的楓葉。
    熱浪爆炸,甩著落地的齊鴻影向後翻滾。
    陳肅之眼前一花,滕其臨和另一位參賽人員配合,假動作晃了過去,等他回神轉頭查看時,滕其臨已經跑出了相當遠的距離,他當即調轉槍口,對準滕其臨後背,連續開槍!
    急速流動的氣流打在後背上,滕其臨跳躍躲避,前跑途中還分神回擊陳肅之。
    陳肅之眉毛一擰,立刻向前追去。
    蘇觀的表情讓葉尋眉頭一跳,心中不詳的預感像眼前烈焰一樣不停燃燒,他立即抽出槍,上好膛對準場中沒有任何防護的齊鴻影,用力扣下扳機!
    白半夏見葉尋表情不對,立即操縱機械鳥飛向旗點,引發二次爆炸!
    “轟!”
    “砰!!”
    爆炸和槍聲同時到達。
    齊鴻影反應飛快,就地翻滾躲避。
    白半夏看著熊熊翻滾的黑煙,心神一鬆。
    這總不能還活著吧
    “哐!”
    葉尋的子彈落下,打在了一麵熟悉的金屬盾上。
    齊鴻影爬起身,接住滕其臨扔過來的金屬盾擋在身前!
    後方陳肅之微眯起眼睛。
    滕其臨提速前進,大跳前撲翻起身,靠近齊鴻影,抓住金屬盾翻到身後,擋住陳肅之從背後襲來的攻擊,轉頭和麵色有些扭曲的陳肅之對上視線。
    這是他之前去伏擊用的那麵盾!
    陳肅之不可置信地看向滕其臨。
    這還帶偷人裝備的!
    滕其臨抖落盾麵上的子彈,笑道:“多謝。”
    “靠!”齊鴻影啐罵一聲,拾起地上的槍,對準葉尋和白半夏的方向,“td!老子要轟死他們!”
    滕其臨拎住齊鴻影,聲音簡短有力:“回去。”
    “回個屁!”齊鴻影情緒激動,“藤藤子……”
    滕其臨手上一用力,齊鴻影被後脖頸上的力道提著往後退了兩步,他像是察覺到什麽,驀的一頓,轉頭詢問地看向滕其臨。
    滕其臨點點頭。
    “磅!!”
    一陣金屬撞擊的聲浪遞進出來,重重撞進耳朵裏,讓在場的人停住動作,齊齊轉頭看向剛被炸得土壤全部翻新一遍的旗點。
    滕其臨把盾牌塞進齊鴻影懷裏,快步朝旗點走去。
    周圍沒有助燃物,爆炸的火焰留存不了多久,被清晨的冷風一吹,已經沒了最開始的熱烈。
    漸漸消退的火焰中,除了仍然昂立在原地飄揚的旗幟,下方還隱約透出一個巨大的球形影子。
    球形影子在眾人的視線中顫顫巍巍地晃動起來,壓過已經變得光禿禿的地麵,緩慢地向外滾動。
    葉尋半眯著眼睛仔細看了看,驀的睜大眼睛對上前麵的蘇觀。
    不遠處蘇觀揚起嘴唇,對著葉尋露出一個挑釁的表情,然後打開通訊頻道,外放聲音開到最大。
    “情況怎麽樣”
    頻道裏滋滋啦啦地響起聲音。
    滕其臨走過去,觀察了一下被煙熏得焦黑的金屬防禦球。
    “應該還好。”滕其臨敲了敲眼前的金屬壁,“賀千的設計很結實。”
    “嗷……”滕其臨話音剛落,有些難受的聲音從另一端傳了出來,“別敲了。”
    滕其臨聲音帶著笑意:“怎麽了”
    藤檀抱著膝蓋縮在圓形球體裏,整個人焉頭耷鬧:“燙,難受。”
    植物最討厭高溫了,這個簡陋的防禦球外麵被火焰這麽一烤,裏麵就是個蒸籠,溫度高得水分都要給她蒸沒了。
    “出來吧。”滕其臨說道,“火散了,別把自己給烤壞了。”
    眾人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旗台上的滕其臨和防禦球上,葉尋視線轉了一圈。
    藤檀沒有出局,蘇觀隊伍四號旗點攻掠完畢,這個走向本來也有預料。
    按照視線計劃,他們成功損失了一個霍山,加上之前的嚴律和賀千,算上己方出局的阿秋和夏季。
    葉尋在腦中過了一下預估的分數,雙方損失的積分差值差不多在他預期之內。
    葉尋遠遠望著打開的金屬球。
    有了肖為的幫忙,基本上不可能在人數上對蘇觀進行壓製,強行突破說不定還會對己方隊伍造成二次傷亡,倒不如及時收手,再去找其他途徑積累積分。
    他敲了下腕帶上多出來的一個按鈕,緩步朝後方退去。
    白半夏默默捏住兜裏的一個小按鈕。
    顧千秋攔截的動作一頓。
    夏季和冬良遠遠對視一眼。
    蘇觀扭頭,眼神閃了閃。
    “嘭——”
    異變突起,白色煙霧毫無預兆地在場中爆開,以極快的速度彌漫全場,陳肅之眼睛一轉,猛然暴起,手臂上的異形槍再次變形成一把極長的大刀,對著齊鴻影悍然劈下!
    霧氣爆炸在中間地帶,第一個淹沒的就是齊鴻影的周圍,齊鴻影暗叫不好,抬起滕其臨塞過來的盾牌,循著劇烈流動的勁風擋住落下的長刀!
    白煙蔓延需要時間,此時中心的旗點附近還隻有淺淺一層薄霧。
    藤檀第一時間起身,抽出槍對準葉尋的方向進行掃射攔截,滕其臨轉過身,迅速奔跑去找蘇觀。
    一般這種看不見的環境裏,最容易被幹掉的就是指揮。
    顧千秋戴上特質的護目鏡,轉身欲朝蘇觀的方向奔去。
    “咻——”
    曲芷耳朵動了動,對著可疑地方位拉滿弓弦,利箭落地,臨時綁上的炸彈隨著箭羽的方向爆開,掀起的風吹散些許白煙,在白煙中炸出一塊真空地帶。
    曲芷視線迅速掃過,搜尋敵人和隊友的身影,然而炸開的風隻是杯水車薪,飄散的煙霧很快又重新聚集。
    曲芷搭上箭,瞄準蘇觀的位置,將他保護在內。
    顧千秋咬咬牙,不得已停下步伐,轉身拉住迷茫的張策,朝另一個方向飛奔離開。
    距離葉尋太遠,而且煙霧遮擋視線很難遠距離判斷準確方向,藤檀磨了下後槽牙,一頭紮進白色煙霧中。
    然後,然後她就流淚了。
    “我艸!”齊鴻影手肘遮臉,在濃稠的白霧中艱難地半抬眼睛,企圖尋找半路不見的陳肅之,“你們當這塊地是什麽彈藥庫儲存地嗎!白半夏你講不講武德!都整出來了!”
    已經走出一段距離的白半夏翻了個白眼。
    就當你在誇我技術了。
    最開始感受還沒那麽明顯,但越到後麵,越靠近煙霧濃厚區域,在裏麵呆的時間越久,眼睛受到的刺激就越嚴重。
    藤檀在白煙裏淚流滿麵還要強著頭強睜眼睛往葉尋的方向跑,隻是等到達時,原地早已沒了葉尋的蹤跡。
    跑得可真快。
    藤檀揉了下眼睛,凶狠地看向樹林深處,還要再追,卻被戰術耳機裏突然傳出聲音的聲音攔住腳步。
    “回來吧。”
    藤檀不甘心:“可是……”
    “追不上的。”蘇觀歎道。
    白半夏就是個移動的軍火庫,要想在她的保護下幹掉葉尋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他們隊伍已經損失了三個人了,不能在這種賭博成分極大的事上輕易出擊。
    ……
    一直到隻能遠遠看見旗杆的一個尖尖後,葉尋才停下腳步,扭頭對博薛笑了笑。
    “可別說我不管盟友。”
    博薛沉默片刻:“你不覺得可惜嗎”
    他們兩支隊伍,明明能有機會弄死蘇觀,結果不但沒成功,還搭進去三個隊友。
    “有什麽好可惜的。”葉尋平靜地看向博薛,“勝敗乃兵家常事,我能力範圍內該做的都做了,蘇觀能逃脫憑的是他的本事。”
    葉尋動了下眉毛。
    而且他原本的計劃裏也沒大膽到把蘇觀整個隊伍整出局,現在弄出局三個已經是預計裏最好的結果,比較讓人難受的就是己方隊伍出局人數出乎他的意料,但損失也還在可控範圍內。
    全局來看,他的目的基本達到。
    依靠人數的差距追趕分數,瘋狂收集的材料卡片拉開比分,前期的大規模伏擊也進賬不少,分數應該能在蘇觀之上。
    “再走遠一點吧。”冬良警惕地看了看身後,上前攙扶葉尋,“我怕他們會追上來。”
    “那倒不用擔心。”博薛笑了笑,“蘇觀可不會做這種虧本的買賣。”
    “走吧。”葉尋扶著冬良的手喘勻氣,站起身朝前邁步,“趁著比賽還沒結束,我們得再積累一些積分。”
    ……
    聽著白霧中的槍聲漸漸消失,肖為這才從安全的掩體後麵出來,望了望前麵。
    “你不追”
    “讓他們走吧。”蘇觀看著留著眼淚從煙霧中走出來的人影,從自己的外套裏側勉強捏出一個還算幹淨的角遞給她,“幹掉葉尋可沒那麽容易。”
    白半夏不出局,葉尋就相當於有一張免死金牌。
    葉尋再怎麽厲害也隻是一個體能一般的指揮,打到他麵前幹掉他輕而易舉,但有白半夏在就完全不同。
    鬼知道白半夏現在手上有多少張材料卡片,做了什麽大殺傷力或者高防禦力的武器出來把體能一般的葉尋精細武裝到頭發絲。
    別的不說,就之前藤檀去偷襲時反彈子彈的那個防護罩,簡直就是緊急時刻的保命符,也不知道是有次數限製還是長期有效。
    蘇觀歎了口氣。
    隻要葉尋和白半夏在一起,要想幹掉他,要付出的代價就遠遠低於會獲得的收益。
    藤檀接過蘇觀的外套胡亂擦了下臉,不讚同地說:“斬草要除根。”
    距離比賽完結還有差不多40多個小時,依照葉尋的搞事能力,中間指不定還要整出什麽幺蛾子。
    藤檀盯著他們消失的方向,眼睛裏沁出凶狠的神色。
    她這十幾年來,用最慘痛的經曆學到的最深刻的經驗——做事要做絕,斬草要除根。
    蘇觀看著藤檀此時的形象,嘴角憋著笑意。
    “小孩子別那這麽凶。”蘇觀狠狠揉了揉藤檀的腦袋,按下她翹起來的頭發,“葉尋還到不了要趕盡殺絕的地步。”
    “他現在已經沒那麽多精力和把握煽動人為他所用了。”蘇觀說道,“場上隊伍不滿00支,現在大家的注意全都在旗幟上,再怎麽圍攻人,取得的收益也遠遠比不上一次攻掠旗點的翻倍,所以葉尋現在想要找人,很難。”
    “而且有了兩個隊友的損失,葉尋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補齊被扣掉的分數,也沒那個時間再去搞事,再加上有白半夏在,去追擊葉尋能獲得的收益遠小於要付出的風險。”
    “所以,我們與其耗時間來啃葉尋這塊硬骨頭,不如再去搞點容易的積分。”
    一邊的肖為讚同地點了點頭:“所以我們等會兒……”
    藤檀斜睨著蘇觀,恨鐵不成地點了點他的肩膀:“你就是心太軟。”
    話說到一半的肖為:……蘇觀是不是在藤檀麵前樹立了什麽錯誤的形象。
    三人說話的功夫,齊鴻影和滕其臨的聲音出現在煙霧前。
    齊鴻影朝著她們的方向張望了一下,眼睛一亮,徑直快步走向藤檀。
    藤檀眉頭一皺,察覺事情不簡單,當即後撤步想要躲進蘇觀身後。
    然而齊鴻影更快一步,一把撈過藤檀。
    “好可憐好可憐。”齊鴻影抱住她腦袋,語氣哽咽,扭得像條毛毛蟲,“漂亮的藤藤子變成小黑炭了。”
    藤檀:……你在說什麽胡話!
    藤檀並不相信齊鴻影,伸出一根手指定住他扭動的身體,再緩慢戳開。
    “要是不會裝哭你就別裝。”
    齊鴻影呲著大牙樂嗬:“不像嗎”
    藤檀舉起拳頭:“你覺得很像嗎”
    滕其臨忍了忍,最後沒忍住,沉默地把手裏那麵圓盾還算光滑那麵放到即將揮拳的藤檀眼前。
    視線裏突然蹦出一個亮麵金屬物體映出了藤檀的影子,她停住拳頭定睛看去。
    凸麵將人拉寬變形,但不難看出此時印出來的人影整體的形象。
    爆炸蹦得炸毛的腦袋,黑色煙塵覆蓋的臉上有兩道眼淚劃出來的白色痕跡,被剛才胡亂擦了一通,整個變成了一張灰色的調色盤,看起來誇張又好笑。
    藤檀:……原來黑炭的描述是寫實風啊。
    齊鴻影:“哈哈哈!”
    藤檀陰森森地扭頭:“你再笑我把你嘴巴撕了。”
    齊鴻影:“……”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得更猖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