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視間言熠能清晰感受到咫尺之距,  兩人完全交融在一起的氣息以及曖昧的喘息聲。
    宋璟喉結微微一聳，視線忽地往下一落。
    在那雙眼睛定格到他鼻尖下時，言熠明顯感受到宋璟在瞬間高漲的情緒以及加速起伏的胸膛。
    與此同時宋璟攬著他的腰,  動作迅速地幫他調換了個姿勢,  讓言熠背向洗漱台，而他則在轉換動作間再度吻了上去。
    由於他吻過去的力道太過突然,  以致言熠猝不及防向後仰了一下。
    宋璟就這麽迫不及待地追了上去,  一隻手圈抱住言熠的同時,  另一隻手撫到他後脖頸，迫使言熠仰起腦袋。
    兩雙唇這才終於撞在一起。
    跟宋璟凶猛到不行的架勢不同，他的吻顯得異常青澀。
    微涼的唇瓣在碾上言熠的一瞬，稍稍暫停了片秒,  之後隨著本能在那雙他渴望已久的柔軟上輾轉碾壓。
    盡管隻是嘴唇的相觸，卻已經令宋璟著迷不已，畢竟他渴求已久。
    就這麽兩唇相抵著磨蹭了一會兒後,  宋璟終於生澀地含住言熠的唇,  在那雙唇上咬一下,  再咬一下，而後小心地伸出舌尖在他唇瓣畫畫似的描摹一圈。
    被潤澤過後的嘴唇透著濕潤,  又滑又軟，更好親了。宋璟再次含上他的唇，這一次啃咬間吮了一口，唇齒間嘬出曖昧的水聲。
    雖然他努力想要表現好,  可卻一點也不難讓言熠察覺到他的吻技有多青澀。
    可沒有什麽技巧抵得上戀人之間的愛意與對彼此本能的渴望。
    不論再生澀的吻,  就如同宋璟的難以克製,  言熠同樣也難以抵抗。他那麽青澀地親著自己,  甚至連吮吸的力道都不能完全掌控好,  卻更令他心尖發顫，悸動不已。
    言熠在彼此急促的呼吸間，抬手摟住宋璟的腰。
    愛人的鼓勵和依賴是最好的春/藥，電光石火間所有的興致都被點燃。
    下一秒宋璟控製著言熠脖子的手挪上他後腦勺，與此同時嘴唇重重一碾，霸道地碾開了他的唇。
    濕滑柔軟的舌尖探入其中，抵開言熠齒冠，小心而又霸道地捕捉他柔軟的舌尖。
    兩舌相抵間，言熠不由微微一顫，脊椎竄上一股酥酥麻麻之感。
    他們的氣息在頃刻間鋪天蓋地湧入彼此的唇齒間，變成一腔甜蜜的信息素，混合在在一起。
    窄小的衛生間充斥著吮吸的水聲，時隔多年，兩人終於再一次輪陷在彼此的氣息中。
    ……
    原本言熠還在想其他人都去泡溫泉了，這一段時間他和宋璟該幹些什麽。
    可沒想到戀人間的親密那麽消磨時間，明明隻是簡單又重複的接吻，卻在不知不覺間把時間全部偷走。
    這一上午他們光躲在房間裏接吻了，偶爾累了就抱著說會兒話。等休息夠了，宋璟就又會湊上來。
    如同他的黏人程度一般，宋璟在親熱這件事上也超乎尋常得黏人。
    原本可能是因為沒認真親過，宋璟還算能克製。
    這回親了一次之後，宋璟就像是打開了閥門，再也關不上。言熠還說著話就會被他吻住，每一次還都是親密的舌吻，舔吮間充滿著對他的依戀與癡迷。
    壓根沒有說話的心思。
    直到臨近中午，i-zg的工作群傳出動靜，言熠才克製著製止住了宋璟。
    他們中午還要集合，言熠起身去衛生間整理儀態。
    原本言熠隻是想照個鏡子看看自己的表情儀態，哪知一麵對鏡子，第一時間引起他注意的是鮮紅的唇色。
    言熠微微一滯，湊到鏡子前，輕輕觸了下嘴唇，果然有點腫。
    他頓在原地，開始思索待會集合的時候該怎麽辦。雖然他並不介意同事猜到他和宋璟的關係，可帶著這種一看就能讓人猜到是被親腫的嘴唇出去，他也實在做不出來。
    見言熠遲遲沒出去，宋璟走了進來。
    一走到門口，他就見言熠傾身湊在鏡子前，宋璟微微一頓，大概猜到了原因。不過他還是乖巧地問了一嘴：“怎麽了？”
    言熠見他走進來，站了身，垂眸洗了把手：“沒事。”
    宋璟探頭過去瞧一眼，“是有點紅，”他稍稍一頓，抬眼問，“他們猜得到嗎？”
    言熠紅潤的唇瓣微張，拿毛巾擦了下手，才說：“應該能，他們平常沒事就會討論我們。”
    “討論我們什麽？”宋璟好奇地問。
    言熠瞄他：“網上討論什麽，他們就討論什麽。”
    剛好這時言熠口袋裏的手機響了兩聲，他掏出來看，是沈宗發來的微信。
    手機後台還有一條未讀短信，來自陳誌。
    他這一早上都沒什麽時間看手機，因而忽略了。
    言熠微微一頓，先點進短信看了一眼。
    [陳誌：言熠，你最近有時間嗎？方便的話，跨年前我們能不能見一麵？我聽宋璟說你們和好了，我想當麵祝福你，順便告訴你一些關於你們兩個人的事。這些事我不方便跟宋璟說，隻能告訴你。麻煩你一定要抽個時間，我們見一麵，為了大家都好，在這之前千萬別告訴宋璟。實在麻煩，收到回複！]
    默讀完短信，言熠抬頭看了眼宋璟，見狀宋璟朝他微一揚眉：“怎麽了，你這是什麽眼神？”
    “沒，”言熠搖搖頭，低頭打字。
    “誰啊？”宋璟又問了一句。
    回複完陳誌的短信，言熠點進微信，看到了沈宗的消息。
    [沈宗：單是你結的嗎？]
    “沈總，”言熠順口回道。
    宋璟沒好氣地“嗬”了一聲：“他怎麽沒事就找你？”
    這話一落，手機就響了起來。估計是見言熠一直不回複，沈宗直接打來了電話。
    言熠點了接通，就聽那頭沈宗問：“言熠，這兒的消費單是你結的嗎？”
    言熠微微一頓，回道：“不是。”
    那頭沈宗稍稍沉默了一會兒，隨後解釋道：“前台說一個姓宋的先生已經結過了。”
    聞言言熠抬眼瞄向宋璟。
    原本宋璟正玩著言熠腰間那根浴袍帶子，一會兒解開，一會兒係好，見狀大概是猜到了這通電話在講什麽，朝他揚了下眉。
    見言熠沒說話，沈宗直接道，“你把宋璟的賬戶發給我，我轉給他，”他的語氣難得透了點生硬。
    聽到這言熠放下手機，捂住聽筒，向宋璟確認：“是你結的賬？”
    宋璟微微一頓後點了點頭，仔細觀察著言熠的神情。
    他還很清楚記得，他們那時候談戀愛，言熠會把跟他的賬算得很清。
    偏偏宋璟花錢本身就大手大腳，不論是吃飯還是遊樂，包括禮物。他那麽喜歡言熠，當然想把最好的都給他。
    可那時候的言熠從來不願意接受這些，哪怕補課費給多了都要退還給他。
    就如同他們那場戀愛，明明他們那麽親密無間，是可以深夜依偎在一起的關係。
    在學校裏卻無人知曉，在所有同學眼中，學校最出名的兩個帥哥頂多隻是擦肩之交。
    因為不論言熠到哪兒，都能剛好碰上宋璟，然而兩個樣貌都格外出眾的男生在人群中頂多隻會彼此互看一眼，然後擦肩而過。
    他們在學校短暫的交集中，似乎都有陳誌的影子。
    同為學霸，言熠反而跟陳誌，比跟他這個男朋友更有共同話題。
    三個人一張桌子，倒是宋璟顯得多餘了，一頓飯吃得把他氣夠嗆。
    那會兒見他吃飛醋，陳誌還指著他腦袋對言熠說：“言熠，你看，這裏是不是有兩隻耳朵塌下來了？
    當時的言熠聽了，看了他兩眼，宋璟難得很有骨氣，低垂著腦袋沒看他。
    於是言熠往他嘴裏塞了一塊糖醋排骨。
    宋璟抿著排骨頓了兩秒，很沒骨氣地吃了下去。
    就聽一旁的陳誌取笑他：“出息，有種你別吃啊。”
    宋璟咬糖醋排骨咬得腮幫子鼓鼓的，還不忘瞪他一眼。
    見狀陳誌笑道：“你瞪我幹什麽，你吃醋你有本事瞪你男朋友去啊。”
    那時候的宋璟當然沒這個本事，哪怕談了戀愛，言熠對他來說也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就好像高貴的神明，短暫憐愛世人，他隻需要虔誠供養。
    或許他們走到這一步誰都有責任，他的小心翼翼和言熠給出的界限，成了他們之間跨越不過去的距離。
    在後來的很多年裏，宋璟想方設法找過許許多多原因，但歸根究底都離不開一點，他那顆虔誠到愚蠢的心。
    一個被動。
    一個不敢主動。
    或許結局早就注定。
    ……
    度假村的房費來之前就已經付過，所以宋璟結的隻是他們娛樂的消費。確認完畢後言熠重新拿起電話：“不用轉了，沈總。就當……”
    還沒等言熠把話說完，沈宗忽然問，“是你認為不用還是宋璟說不用？”他的口氣帶了點質問，夾雜著平常少有的情緒。
    這種隱隱帶著憤怒的口氣問得言熠愣了下，他不由心虛地瞥了一眼宋璟，生怕被他聽到，連帶著腳步都往後退了一點。
    宋璟的醋意，言熠可是從小領會的，他小時候能把自己酸死，長大後還想帶著把他一塊酸死。
    不過他的舉動那麽明顯，宋璟就站在他對麵，還注視著他，怎麽可能看不到。
    就在言熠往後退去時，宋璟眼睛危險地一眯，一下子把人摟到身前，下巴微微一揚。
    一個囂張而霸道的警告。
    與他對視一眼，言熠沉吟須臾，朝電話那頭道：“宋璟是我叫來的，也打擾了大家的團建活動，就當我們請大家玩吧。沈總，您就不要放在心上了。”
    說完言熠看了宋璟一眼，看他那個表情，顯然對這個回答還算滿意。
    宋璟微微笑著，確實對言熠這個回答很滿意。
    這次重逢，他也在許多個不經意間察覺到了言熠對他態度的變化。他似乎也在努力朝他靠近，擺脫那絲距離感，給他和別人不一樣的，獨一無二的待遇。
    或許這一次，他不會再談一場一個人的戀愛了。
    “什麽叫當你們請大家玩？”沈宗難得表現出了咄咄逼人的架勢，“是誰請？你還是他，還是你們？”他說著呼了口氣，隨後放軟了態度，“言熠，你知道的，這幾句話表達出來的含義不一樣。”
    沈宗今天的態度著實令言熠感到意外，畢竟他記得很清楚，沈宗每一次的示好，他都幹脆利落地拒絕了，對方也跟他表達過不會讓他為難的態度。
    而且言熠不止一次表達過自己沒有談戀愛的打算，不過說那些話的時候言熠也確實想不到他會和宋璟重逢，還會重新在一起。
    想來還挺好笑，明明分開的那幾年恨不得老死不相往來。
    言熠是個怕尷尬的人，拒絕別人也是令他感到為難的一件事。不過也是他這麽多年以來，雖然又為難又尷尬，卻做過最多的事。
    言熠不由輕吐了口氣，“沈總，”他認真地喊了一聲，隨後道，“就當是我請大家玩，您不需要放在心上。”
    “當你？”沈宗輕聲重複了一遍，隨後笑了一聲，短暫沉默過後他終於忍不住壓著嗓子問了一句，“言熠，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你們兩個，”他意有所指地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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