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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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獪嶽輪休,可以不用去酒館洗盤子,所以他今天起得略晚了些,不過也在八點左右就起床了。
收拾好房間,獪嶽去了旅館的廚房,老板和老板娘正在煮飯。
在他們這個小旅館,如果顧客願意的話,也是可以提供三餐的,不過不支持點菜,旅館夫妻二人做什麽,住客吃什麽,因此,老板娘在早晨就要開始準備中午的飯菜了。
獪嶽這個時候來廚房,主要是來蹭飯不是,是幫忙!對,他主要是來幫忙的!
總之,喝了一碗熱乎乎的味增湯,又吃了兩個飯團,獪嶽就開始幫忙幹活了。
旅館的老板見獪嶽來了,就去前台招呼客人了,老板娘指使起獪嶽來也不客氣。
打水,搬運食材,處理魚肉這些髒活累活,老板娘都讓獪嶽去幹了,雖然因為旅館小,其實工作量並不大,但是這也讓獪嶽心裏好受了一點。
起碼讓他在中午蹭飯時更心安理得了一些,嗯,老板娘做的秋刀魚真好吃。
中午吃完飯,獪嶽又去前台找老板學認字。
中午這個時間,客人不多,是老板和獪嶽默認的教學時間,老板挺喜歡獪嶽這個手腳麻利又聰明早慧的小孩,因此,他也很樂意教獪嶽認字。
獪嶽在之前的十年裏,從來沒有人打算教他識字,他也不覺得自己不認識字有什麽不對,畢竟他身邊識字的人可能隻有那個典當鋪的肥豬,小偷需要認識什麽字他隻需要知道什麽東西值錢就行了。
當獪嶽來到東京住進這個小旅館時,他也隻是會寫自己的名字罷了。
然而,直到某天中午,調休的獪嶽在給老板擦桌子,坐在那裏看報紙的老板突然問他:“獪嶽,你認識字嗎”的時候,獪嶽突然沒由來的從心底生出了一絲羞愧。
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羞愧,但是獪嶽當時確實是愣在原地,像是被人使了定身術。
他感覺自己的舌頭好像被麻痹了,平時巧舌如簧的嘴,此時卻連話都說不明白。
獪嶽隻聽見自己結結巴巴的吐出了“不會”這兩個字,然後他就倉皇的低下了頭。
獪嶽不知道那個時候自己臉上是什麽表情,他低頭隻是因為他下意識的不想麵對老板。
他害怕從老板臉上看到任何表情,無論是憐憫,嫌棄,又或者是別的什麽。
但是什麽都沒有。
老板似乎是看出了獪嶽的窘迫,他什麽也沒做,隻是像閑聊一樣問獪嶽:“如果不介意,可以抽出點時間陪我這個大叔看看報紙嗎”
獪嶽聞言,驚訝的抬頭看向坐在櫃台後的老板,老板隻是回給他了一個寬厚的微笑,好似抱怨的說道:“美智子對這些完全不感興趣嘛,報紙這個東西,就是要大家一起討論才好看啊。”
麵對老板明晃晃的善意,獪嶽幾乎想要奪門而逃了,但是他硬生生的忍住了,因為他知道,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因此,獪嶽還是低著頭悶悶的答應了。
獪嶽不知道的是,他一低下頭,他紅成一片的脖頸和耳根就全露出來了,讓從旁邊經過的老板娘忍俊不禁的用袖子捂住了嘴。
事後,不知道為什麽被老板娘塞了糖的獪嶽:
今天店裏人不多,教學時間比平時長了一些,獪嶽是個很聰明的小孩,短短幾個月,他已經可以磕磕絆絆的看懂大半報紙了。
下午,獪嶽又去後麵幫忙洗衣服洗床單被罩之類的東西,一邊洗,還要一邊跟老板娘聊天。
雖說是聊天,但是其實大部分時間都是美智子在絮絮叨叨的說,獪嶽在旁邊一邊幹活一邊聽。
獪嶽不是不喜歡說話,他隻是不太會跟美智子這種過分熱情的人聊天,而且美智子說的都是一些家常瑣碎的事情,比如哪個哪個房間的客人之前不小心把床單弄破啦,哪個哪個客人誇她飯做的好吃啦,今天老板又偷偷出去棋牌室打牌啦之類家裏長短的事情。
獪嶽根本插不上嘴,一來,他並不在乎其他房客在幹什麽,二來,他跟這倆夫妻非親非故,他們倆夫妻之間的事情他也不好說什麽。
所以獪嶽選擇閉嘴,隻是聽著,索性美智子本身也不是想要有人回應,她隻是想說罷了。
“不過啊,這麽多年我從來沒有接待過那麽奇怪的客人呢”,美智子皺著眉頭,有些擔心的說:“住在的那位先生真奇怪,好幾天不吃不喝也不出門,但是敲門卻又都有回應希望不要是出了什麽事才好。”
獪嶽想了想,這不就是他隔壁的房間嗎那個房間居然住的有人
也不怪獪嶽奇怪了,這小旅館隔音並不怎麽樣,但是這麽長時間,獪嶽從來沒有聽到過隔壁有什麽動靜。
雖然有些奇怪,但是獪嶽也沒有放在心上,畢竟他大部分時間都不在旅館,像調休這樣一整天都待在旅館的情況才比較少見,因此,他把這些不尋常歸結於自己沒有注意過。
下午又幫老板娘整理完空房間之後,晚上,獪嶽吃完飯之後就出門了。
月底了,又到了要交住宿費的時候,他打算去找個熱鬧點的地方衝一下業績。
這次,獪嶽沒有去他平時常去的那條街,他在走到路口的時候,鬼使神差的選了另外一條街。
但是,進入人來人往的大道後,獪嶽就有點後悔了,因為這條街的巡警比之前他常去的那條街多,這也增加了他暴露的風險。
不過,獪嶽看了看那些懶懶散散巡邏的巡警,心想,來都來了,再轉道有些麻煩,幹脆在這邊幹一筆之後再去別處,也不虛此行。
他正想著,突然,眼角被一模刺眼的反光晃了一下。
獪嶽不動聲色的斜眼一看,那是一個看起來十分健壯的少年,披著白色的羽織,羽織裏穿著黑色的,看起來像是製服的衣服,白色的中長發披在肩頭,頭上係了一個鑲嵌著大鑽石的護額。
剛剛晃到獪嶽眼睛的,正是這個鑽石護額。
把鑽石係在頭上,這人肯定很有錢吧。
獪嶽理所當然的這麽想。
本著苟大戶的中心思想,獪嶽悄悄跟上了這個把鑽石戴頭上的土豪。
多年慣偷的獪嶽當然經驗豐富,他走走停停,慢慢的靠近了土豪。
根據他的經驗,像是這位土豪穿的這種製服,一般錢都裝在褲子的口袋裏,這個時候,隻需要一片薄薄的刀片,獪嶽就可以無聲無息的拿走他口袋裏的所有錢。
然而,獪嶽沒想到的是,從來沒有失過手的他,今天慘遭滑鐵盧。
就在獪嶽指縫中的刀片堪堪挨上土豪的褲子時,他的手腕突然被擒住了!
手腕被擒時,獪嶽整個人一悚,他飛快鬆開手指讓刀片掉在地上,然後抬眼看著比他高不少的少年。
本來獪嶽想裝無辜逃過去的,畢竟他本來也沒得手,但是現在他被土豪抓著手腕的這個角度,讓他抬眼時看到了這人掩蓋在羽織下的東西。
獪嶽認得,從他這個角度看到的東西,正是武士刀的刀柄!
這個家夥是帶刀上街的危險分子!
哈
獪嶽露出了一個險惡的笑容,然後在抓著他的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立馬扭頭衝著街邊巡邏的巡警揚聲喊道:“喂!這邊有人帶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