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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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愛依與丈夫一樣,她也不忍心殺掉自己的孩子。
    嵐是個多麽可愛的孩子啊每當愛依看著嵐的臉,就會忍不住露出柔軟的笑容,她的孩子,是全世界最可愛,最美好的孩子!
    但是現在,這一切都被童磨毀了!
    愛依心中怨恨,但是她也知道,這個時候帶著嵐趕緊離開這裏才是對的,童磨是鬼,她和丈夫根本無法抗衡他,永遠離開這個地方才是最明智的決定。
    所以,愛依雖然很想和童磨決一死戰,但是她還是和丈夫火速帶著嵐去了遠離這裏的某個鄉下。
    丈夫為了不讓嵐出去吃人,專門挖了一個地牢,把嵐關在裏麵。
    愛依和丈夫都不願意讓嵐吃人,但是兩人同樣也不想眼睜睜的看著嵐死去,於是兩人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去喂給嵐一些血,以此來維持嵐最低限度的需求。
    也是因為這樣,嵐幾乎沒有清醒的時候,他永遠沉溺在對食物的渴求中,沒有理智的活著。
    事情好像變得比以前更糟糕了
    但是也不會更糟糕了對吧
    愛依抱著這樣的想法,開始認真的想要開始習慣嵐變成鬼的生活。
    她每天都會抽出時間去地牢陪陪嵐,即使被關在鋼筋那一邊的嵐一直在發瘋,愛依也會每天去跟嵐聊天,給他講故事。
    嵐隻有在進食之後會有很短的一段時間是清醒的,在清醒的時候,嵐就像所有孩子一樣,會怯生生的叫愛依“媽媽”,會想要愛依陪他玩。
    但是,嵐越是這樣,愛依就越痛苦,她一想到嵐本來是可以像現在這樣,清醒的,活潑的活著,卻因為她的失誤,讓她的孩子必須每天被關在這暗無天日的地下,愛依就會被自己的內疚淹沒。
    她有時甚至會想,如果當時讓嵐留在童磨那裏,他是不是就可以過上幸福的日子了呢
    但是事已至此,愛依也隻有努力的養著嵐這一條路可以走了。
    正當愛依夫婦在這個偏遠村子的生活逐漸步入正軌的時候,意外…又降臨了。
    那天晚上,愛依和丈夫照常放了一大碗血,然後兩人一起去了地下喂嵐,丈夫拔出一根不粗的鋼筋,原本被圍堵的嚴嚴實實的鋼筋牢籠就出現了一個半個頭大小的縫隙,愛依朝著縫隙叫了兩聲,嵐的臉就出現在了縫隙裏。
    他麵色蒼白,神情猙獰,一雙野獸般的眸子死死的盯著愛依手中的碗。
    愛依和丈夫早就習慣了嵐的這幅模樣,丈夫接過愛依手中的碗,然後遞到了縫隙處,嵐迫不及待的湊過頭,伸著舌頭去舔碗裏還冒著熱氣的鮮血。
    愛依不忍直視的別過頭,丈夫也歎了口氣,把碗湊的更近些。
    突然,意外發生了!
    嵐舔幹淨了碗中的鮮血,他還不滿足,克製不住食欲的他,狠狠地一口咬在了愛依丈夫的手上!
    血瞬間就流了出來,嵐貪婪的舔了起來。
    大概是愧疚心理作祟,丈夫沒有第一時間把手收回來,直到他感覺自己因為失血眼前發黑時,才收回了手。
    愛依看到丈夫有些站不穩,連忙上去攙扶他,結果就看到了丈夫手上那個牙印,愛依一瞬間就明白了發生了什麽,她終於忍不住低低的哭了出來。
    嵐喝夠了血,變得安靜了下來,過了一會兒,他小心翼翼的在鋼筋的另一邊說:“對不起爸爸,我不是故意的”
    愛依和丈夫聽他這樣道歉,自然也不會苛責他,愛依勉強擦幹眼淚,安撫道:“沒事的,嵐,隻是一點小傷,爸爸沒有怪你。”
    丈夫也附和的安慰道:“沒關係的,嵐,爸爸一點都不疼”
    雖然愛依和丈夫都在安慰嵐,但是嵐好像還是很在意自己忍不住咬了父親這件事,他從鋼筋的縫隙裏露出半張臉,可憐兮兮的說:“對不起,爸爸,我看到你手上的傷口了,很疼吧”
    說到這裏,嵐眼前又浮現出父親手上被自己咬出來的猙獰傷口,他的眼睛不自覺的蒙上了一層水霧,嵐吸了吸鼻子,這才好險沒讓眼淚掉下來。
    嵐咬了咬牙,一狠心,直接把自己的手狠狠地按在了紮在地上露出一半的鋼棍上,不粗的鋼棍瞬間貫穿了嵐的手掌,疼的他忍不住叫了出來。
    愛依和丈夫阻止不及,眼睜睜的看著嵐的手掌被貫穿。
    “你這傻孩子!”
    還不等愛依衝上去,嵐就又把手從鋼筋上拔了下來,在那小小的手掌上,一個血淋淋的窟窿,看起來觸目驚心。
    嵐本來就蒼白的臉,此時好像更蒼白了,他抓著自己的手腕,哆哆嗦嗦的把手伸到了準備衝上來給他止血的父親麵前。
    “爸爸,喝我的血吧喝了就不會疼了”
    嵐扯出一個脆弱的笑容,他盯著他的父親,殷切的又將手向前伸了伸。
    這一舉動,讓愛依和她的丈夫都呆住了,丈夫愣了一下,說:“沒事的,爸爸已經不疼了,嵐乖,趕緊把手包紮一下”
    說著,他就撕下自己的袖口布料要給嵐包紮。
    但是嵐躲開了,他執拗的望著自己的父親,眼中盈滿了淚水,他抽噎著說:“喝我的血吧,爸爸不要騙我了,你的手肯定很疼!”
    嵐固執的一定要他喝自己的血,不然就不肯包紮,丈夫沒有辦法,隻好輕輕握住嵐的手,小心翼翼的避開嵐手上的傷口,然後用嘴挨了一下嵐手上的血,這就算是喝過了。
    嵐見狀,總算是願意包紮了。
    給嵐清理好傷口,夫妻二人又陪他聊了會天,在天亮之後,兩人才要回到地上。
    這件事情似乎就這樣過去了
    但是沒過幾天,愛依就發現,自己的丈夫好像有些不太對勁……
    愛依的丈夫在村裏當大夫,在這種偏遠鄉村,醫生可是稀缺人才,愛依夫婦人很不錯,收的醫療費也不貴,因此,村裏的人都願意來他們這裏看病。
    按理說,這村子不大,老弱病殘人士也不是很多,愛依他們家在以前,一個星期都不一定會有一個病人,但是最近不知怎麽的,每天都會有病人來愛依家裏看病,有時候一天還會來好幾個。
    愛依不懂醫術,平時丈夫在給病人看病時她通常都會去忙別的事情,但是最近的病人實在是太多了,愛依覺得奇怪,她就下意識的留意了起來。
    當她的注意力轉移到這件事上後,愛依就發覺了丈夫的不對勁。
    愛依發現,丈夫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搞來了一罐奇怪的湯藥,隻要是最近來看病的人,丈夫統統都給他們開這種湯藥。
    那是什麽藥愛依覺得奇怪,她從來沒有見過丈夫開這種湯藥。
    直到那天晚上,愛依才知道,那罐“湯藥”,究竟是什麽東西
    半夜。
    愛依被噩夢驚醒,她坐起身來一看,自己身邊居然空了,本來睡在她旁邊的丈夫不知所蹤。
    愛依摸了摸被褥,還有一些餘溫,丈夫沒走多久。
    愛依起身,輕輕推開臥室的障子門,準備去找丈夫,結果,走到地道的入口時,她發現地道入口的地板被掀開了!
    !
    愛依一驚,她立馬吹滅了手上端著的煤油燈,悄悄地下了地道。
    地道的牆壁上插著燃燒的火把,這是為了讓地道不那麽黑,免得嵐害怕。
    愛依小心翼翼的向地道深處走去,快要靠近關著嵐的位置時,愛依隱約聽見有說話的聲音。
    是誰在說話
    愛依屏住呼吸,悄悄地又往前挪了幾步,這個距離,她側著耳朵,勉強可以聽見裏麵在說什麽。
    “這些……應該就夠了”
    “拜托了……”
    “……很有用吧”
    雖然句子斷斷續續,聲音有些失真,但是愛依還是聽出來了,那是嵐的聲音。
    愛依沒有聽清說話的具體內容,她心煩意亂的又回到了地上,躺回了被窩。
    愛依閉上眼睛,過了一會兒,她果然聽到丈夫推開障子門進入臥室的聲音。
    聽到丈夫進門,愛依背對著他,突然開口問道:“你去哪裏了”
    丈夫沒有說話。
    愛依又問了一遍,“你去哪裏了”
    丈夫依然沒有說話。
    愛依忍不住坐了起來,她扭過身準備當麵和丈夫對峙,這時,她看到了丈夫的臉。
    那張愛依熟悉的臉,呆滯,木訥,他的眼睛直勾勾的望著正前方,此時的丈夫就像是一個做工粗糙的傀儡,失敗的表情管理暴露了他的狀態。
    這一瞬間,愛依覺得自己如墜冰窟。
    丈夫的不對勁原來不是她的錯覺!
    愛依看著熟悉又陌生的丈夫,心髒不斷下墜,直至穀底。
    更壞的事情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