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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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白萩說完後,小心翼翼地等著衛青蘅說話。
此時的衛青蘅盯著殷白萩不說話,她眉頭深鎖,顯是想到什麽讓她為難的事。
她冷聲道:“你這麽直接了當的告訴我,不怕我也覬覦那絕世秘籍”
殷白萩因衛青蘅的態度突然變冷感到害怕。
她之前怕嗎當然怕,可她願意賭一把,她本以為從素清門挑了一本殘月劍法拚命修煉,不說可以對付青狐幫幫主,殺其護法堂主應該不難,現實卻打了她一巴掌。
素清門將這武功描述得多厲害,確實讓她比尋常武功進益快,在素清門同期弟子裏,她的武功是最好的,但麵對練了幾十年的陳護法來說,她隻能撐上百招,若非後來有這位秦蘅幫忙,她隻怕連逃都難逃出去。
陳護法還隻是這幾年被提拔上了的,可想而知,另一位在青狐幫待了十幾年的齊護法會更加厲害,而青狐幫主……許是她十招都撐不過吧!
殷白萩壓住心中害怕,還是抱有希望奉承道:“秦姑娘,你是名門正派之後,修習的武功又極其高明,想來不屑於惜花老魔的武功,至於那絕世秘籍,你也看見了,我修的殘月劍法在我看來已是最高明的了,若真有,我也不會用命去學這個……”
“那你可猜錯了,我不是名門正派之後,相反,我許是一派……我這才出家門,就遇上這麽大的機緣,著實有意思的很!”說著說著,她從袖子裏掏出了在碼頭買的地圖。
之前她覺得地圖細致是南洲江湖的特色,如今一看……她眼中流露出了些許冷意。
殷白萩被衛青蘅的變臉嚇了一跳,反應過來後,她眼中的期望一點點消失,她賭錯了嗎
想著她便不由地退了兩步。
衛青蘅將手中地圖扔到殷白萩身上,殷白萩連忙接過來,這一看她依然不懂。
“你真不知情”
殷白萩忙搖了搖頭:“秦姑娘,這地圖……有問題嗎”
“江湖中買賣的地圖都是這麽細致”
殷白萩又看了看手中的地圖,她老實說道:“自然不會,江湖所轄勢力標誌是約定俗成,隻有大勢力為了解江湖行勢會畫上這些,但從來不會拿出去買賣的。”
衛青蘅心道果然如此。
在殷白萩沒有提太陰神功的時候,她還挺認真地聽著江湖故事,這也算她徹底入了江湖,她將開啟她的第一段行俠仗義的旅程。
當殷白萩提到後,她從進入江湖的期待和興奮中冷卻下來,她就覺得不對勁了。
她這是什麽運氣,不過停留了一會兒青華鎮,就遇到了一個與江湖大事相關的人……這無異於在她大夏,她隨便出門就能遇上大夏皇子和公主一樣稀奇。
“你逃出島後不應該逃得遠遠的,怎會想來青狐幫挑撥與素清門的關係”
殷白萩眼中一驚,她道:“你如何得知我本要遠遠逃離兩大勢力之外再刻苦修煉幾年,可途經一個酒樓聽到說書先生說,霸刀門的嫡傳弟子死在了明華派女俠手上,霸刀門正準備攻伐明華派,明華派正求英雄會盟主秦若琴調停。我就想到了這法子……加之殷白萩這個名字,青狐幫幫主和他的心腹應當很熟悉,他若知道是素清門偷走了我,我再栽贓將秘密告訴了素清門,兩派必然會起戰事!”
“可是我沒想到,我在青華鎮待了三天,青狐幫沒有派人來抓我,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衛青蘅聽到這裏,再問了殷白萩一次:“除此之外,可還遇到旁人指點”
殷白萩確定地搖搖頭:“我一路逃來,哪敢與江湖中人打交道!”
“我姑且信你,你若願隨我去一個地方,我便替你報了這仇如何”
殷白萩懇切道:“隻要能報仇,你讓我去哪裏都行!”
“好……你隨我走!”
衛青蘅帶著殷白萩一路急行,終於於天微亮的時候趕回了碼頭。
她尋到那家賣她地圖的鋪子。
也不敲門,直接將門推開了,她身後的門就被一道勁風給關了,殷白萩嚇了一跳。
衛青蘅拉住了她的手,目光轉向後堂。
鋪子無任何光線,衛青蘅明顯的感覺到後堂裏頭有人,而且人還不少。
衛青蘅拉著殷白萩直接進了後堂,後堂本是一陣漆黑,卻因為有了窗戶,透了些黎明的光線。
大堂首座上坐著一個帶著銀色麵具的男人,周圍有六個侍衛,當然最顯眼的是,大堂廳被捆成兩團的人。
他們被兩個大的黑麻袋捆著,一動不動的,可見是暈迷的,也不知道是什麽人。
她一路南下,再怎麽遮掩,到了去南洲的碼頭還是因為她身份不明被發覺了,這不,連渡江的碼頭的都為她選好了。進了南洲武林,他們還貼心的給予了她方便給她送了一副地圖。
衛青蘅將身後殷白萩推上前:“她,你們認識”
殷白萩麵露驚恐,這堂內氣氛一看就不對勁,麵對衛青蘅推她上前,她無可適從。
“本以為至少要等到衛姑娘殺了青狐幫幫主才回來,未想到衛姑娘這不過一日就回來了,衛姑娘冰雪聰明,這麽快就察覺有異。”
衛青蘅不客氣道:“不用這般客套,你們既在船上就發現了我,為何不動手抓我回去特意用地圖讓我去青華鎮是何用意”
銀色麵具人依然客客氣氣:“衛姑娘莫生惱,我姓衛,如你所想,我出自衛氏嫡支,至於是誰,姑娘日後自可知曉,現如今在天武司外派為南洲副指揮使。”
衛青蘅又聽他道:“殷白萩不是我們的人,隻是原本以為姑娘會去霸刀門湊湊熱鬧,畢竟江湖門派大戰,姑娘定然會好奇。我們在青華鎮的人見到姑娘也很意外,得知你帶走了殷白萩,青華鎮的人也為姑娘提供了青狐幫幫主的動向,未想到姑娘未等到這一環就發覺有異了。”
“見衛姑娘如此心焦,我們也就放心了,證明你心中還是心牽我大夏和衛家的!”說到這裏,銀色麵具人還笑了,語氣都顯得和氣得多。
衛青蘅臉色鐵青,她當然得回來,她的身份被發現了,她若不回來確定爹娘兄長姐姐的安危,她豈能放心!
殷白萩也是聰明人,這三三兩兩的話語,她豈能不知,秦蘅姑娘是大夏人,而且姓衛,她懷疑自己受了大夏的指使。又聽大夏願意提供青狐幫幫主的消息,她眼帶希望,發誓道:“秦……不,衛姑娘,我今晚所說的話,但凡有一句假話,就叫我不得報仇,慘死荒郊。”
這樣的誓言證明了殷白萩的清白。
衛青蘅心中的氣稍微緩和了一些,不過最緊要的事還沒完。
“這殷白萩也是可憐人,族妹俠義炳然,想來是不會袖手旁觀的。”這不,這位不知名的族兄開始拉關係了。
“我本不欲袖手旁觀,但我現在改主意了,又能奈我何”這是試探天武司的真意。
“族妹連青狐幫壞了酒樓桌椅都記得賠金子,這等被滅滿門的苦主,族妹怎會袖手旁觀”
衛青蘅可不想聽這一套:“衛指揮使,你直說了吧,你們到底想如何”
衛族兄因帶著麵具看不了神色,衛青蘅也不想試探來試探去。
衛指揮使也不再客套:“堂內的人是天武司給你送的見麵禮,是殺還是放全憑你一句話!”
說罷,就有一沉默的武衛將麻袋撕開,這些人,衛青蘅都認識,一團是趙齊林一家,一團是她姐夫錢家一家。
武衛還用水把這兩群人澆醒了。
一個武衛還奉上兩道律旨,上麵書寫了兩家罪狀,但是處置那是空白的,隻待衛青蘅隨便填。
趙齊林一家子看到衛青蘅提起了筆,眼中竟然沒有一點怨恨之意,尤其趙齊林還帶著希冀之光:“青蘅,我知錯了,我這就回去休了徐氏那賤婦,你不要殺我,我以後一定會好好對你……”
“對對對,以後趙家就是你做主,我什麽都聽你的。”這是她婆婆伍氏的話。
“我和你爹曾是同窗,你……”
衛青蘅隔空點穴,將他們的穴道點了,她現在不想聽趙家任何人說話,瞅著他們身上的慘狀,可見是在天武司詔獄被折磨得慘了。當看到像鵪鶉一樣的趙茹茹,她昔日的天真嬌蠻早已消失不見,她害怕極了,臉上也青青紫紫,想來也被毒打過。
這裏頭,最無辜的是這個小姑娘。
當日她查趙家罪狀的時候,伍氏有毒害妾室子嗣的罪狀,趙繼良有貪贓枉法,趙齊林也有無意識的逼迫良家書生絕了科舉的事情出現,唯獨趙茹茹沒有,她在府裏頭嬌蠻,但確實沒有害過任何一個人,包括婢女。甚至對自己人還很偏愛,
錢家一家子看衛青蘅如同魔鬼一樣,他們到現在都不明白,為什麽兒子弟弟不過打幾回媳婦,他們家就被下了詔獄查了個底朝天……在詔獄裏他們生不如死,也知曉他們以為失火而死的錢兆是被衛青蘅所殺的。
這超出了他們的認知,因為沒親眼見到衛青蘅的手段,也未和衛青蘅有交集過,他們眼中隻有恐懼和怨恨。
衛指揮使見到這一手,麵具下的眉毛動了動,他這會兒是相信都司的判斷了,他這個族妹的武功很厲害!
衛青蘅很快填完了,衛指揮使看了一眼,錢家判的是流放,趙齊林革除功名,趙茹茹無罪:“族妹仁義……”
“別帶高帽子,他們的罪正常判,除了伍氏和趙繼良,誰都不至死。”也是天武司想看到的公正結果。
否則何必將人大老遠從大夏送過來試探於她
“禮物我收下了,還有什麽目的一並說了吧!”
衛指揮使招了招手讓人將兩家人送下去,他笑道:“都司惜才,你父預欺上瞞下的事就放過了,日後你南洲入我帳下,多立下功勞才能報答都司愛才之心!”
衛青蘅皺眉道:“我若不呢”
衛指揮使還未說話,他周圍圍繞的武衛卻已經嚴陣以待。
“若不服天武司管束,向來隻有一個辦法,先打贏我,再贏過都司!”
衛青蘅輕笑:“隻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