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蔓站在船艙頂上望向四周。
    海麵上山石裸露，不明古樹聳立其上，怪鳥奇魚環繞，芬芳侵入口鼻。
    “你們就是從這裏被神恩城的船隊抓住的？”
    “嗯，應該.......”
    “應該？”黎蔓有些無語。
    “這裏......好像和之前有些不一樣了。”席倫斯不太確定。
    “哪兒不一樣？”黎蔓環視四周，露出個白眼，“山多了，又或者魚多了？”
    席倫斯的小火苗搖曳片刻，“都有！”
    黎蔓一個趔趄，“我就說說而已......”
    “我認真的，前幾年神恩城的船隊在這片海域，絕對沒有遇到過如此龐大的海島群。”
    “遊魚、植被也沒有這麽多。”
    “你確定不是你記錯了地方？”黎蔓略帶懷疑的看著席倫斯。
    席倫斯有些嚴肅的搖搖頭，
    “我不會記錯的，雖然海麵不同，但深海處的峽溝是不會變的。”
    隨即從黎蔓手上飄飛到半空，仔細感受周圍。
    “不......”席倫斯有些震驚，“是海平麵下降了！”
    “海平麵下降？會怎麽樣？”黎蔓皺了皺眉，嘴唇抿成一條直線。
    “在我所生活的時代，流傳著一個說法。”
    席倫斯頓了頓，將小火苗麵向遠處的裸露的群島，一字一頓道：
    “超凡生，世界死，海麵降，萬物生！”
    “這......什麽意思？”
    “大意是說，如果有強大的超凡者在這方世界誕生，那麽神明便會出現降下大洪水毀滅世界。”
    “而當海麵下降的時候，便會有更多的物種誕生！”
    “嗨，我說是什麽呢。”黎蔓一屁股坐在船艙頂，魚尾在海水中蕩起波紋。
    “現在這個時代的生物也不少啊，花草樹木，魚蟲走獸也太多了，哪怕再多一些也沒什麽關係。”
    黎蔓撇了撇嘴。
    等了許久，沒有等到席倫斯的回話，黎蔓微微轉頭，便看到小鏡子中火苗沒有絲毫擺動，就好像是在嚴肅的盯著她一樣。
    又過了片刻，才緩緩道：
    “不是普通的生物......而是......”
    “智慧生物！”
    黎蔓一陣恍惚。
    有了智慧才會建立文明，並一代一代的傳承下去。
    他們娜迦一族起源於奇蝦，而奇蝦是神明賦予智慧的種族。
    自從第一個奇蝦蓋亞誕生以來已經過了數十萬年，而這數十萬年中，從未有任何史料記載這片陸地上還有其他的智慧生物。
    “原來智慧生物......並不是神明創造的專屬？”
    “當然啦，我們斯特蘭大民族，就是自主進化而來。”
    “不過，也沒啥，就相當於多了一些兄弟姐妹。”黎蔓倒是挺想的開，尾巴在海水中泛起更大的波浪。
    席倫斯歎了口氣，鏡麵散發微光，超凡之力湧動海麵上一條遊動的魚被緩緩抬到半空。
    “就像這種魚，當他沒有智慧，隻有本能的時候，你可以將他視為食物。”
    “可是......一旦它有了智慧，他還願意淪為口糧嗎？”
    “也許前麵隻能忍氣吞聲，可是到了一定程度......那便是戰爭！滅族戰爭！”
    黎蔓瞪大了瞳孔，擺動的魚尾停了下來。
    她想到了海洋中的那些，比最強壯的娜迦還要龐大數倍的海怪。
    如果他們也有了智慧......誰是口糧，還不一定！
    “其實也不是什麽好處都沒有。”
    帶著些許纖細的聲音響起。
    “艾爾瑪拉？你......醒了？”
    席倫斯開心的說道。
    鏡子中央又蹦出另外一個紅色的小火苗沒有理會席倫斯，而是對著黎蔓繼續說道：
    “種族多樣性，同樣會推動世界發展處燦爛的文明。”
    “而通常，根據我們以前的經驗......”艾爾瑪拉說著頓了頓，若有所指道，“除了神明創造的智慧種以外，都能和諧共處。”
    “艾爾瑪拉！”席倫斯有些責怪。
    “抱歉，有感而發！”艾爾瑪拉低了低頭，有些抱歉，隨後轉移話題。
    “我現在就帶你去海底，在席倫斯沉睡的時候，我在那裏發現一片古老空間。”
    小鏡子率先跳入海水中。
    黎蔓緊隨其後！
    海底一片清亮，翠綠形狀各異的海草隨著海流搖曳，顏色絢麗的遊魚輕鬆的遊蕩，見到有人入海，又撲哧一聲鑽到一旁的珊瑚岩之中。
    不時有氣泡連珠升騰而起！
    即使是在娜迦族海域，黎蔓也未曾見過如此豐富多彩的海底。
    艾爾瑪拉兩人的鏡子在海中遊蕩的飛快，黎蔓隻得收心快步跟上。
    又深入數百丈，清亮的大海，逐漸變得昏暗起來。
    隻有一些甲殼類，不喜光線的物種遊蕩，而在在遠方時不時又不知名生物的吼叫聲傳來。
    鏡子散發著微光在前方帶路，很快到了大海底部，周圍的海水濃厚的仿佛墨水一般。
    在他們麵前，有一道垂直的石壁，石壁中央開了一道巨大的縫隙，些許海流翻滾夾雜著氣泡，緩緩上升。
    “穿過這道峽溝上的裂縫，再有個數百丈，就到了。”
    艾爾瑪拉明顯有些疲憊的說道。
    “謝謝！”
    艾爾瑪拉的火苗搖了搖頭，“事不宜遲我們走吧。”
    小鏡子率先朝著裂縫而去。
    黎蔓能清楚感覺到磅礴的壓力，略微廢了一些功夫穿過裂縫之後，再次沿著石壁筆直而下，再行進了數百丈，海水雄渾的壓力讓黎蔓幾乎喘不過氣來。
    “到了！”
    正當黎蔓逐漸堅持不住的時候，艾爾瑪拉的聲音仿佛是天籟一般。
    然後在黎蔓的注視中，小鏡子徑直朝著另外一麵牆壁撞了過去。
    黎蔓瞪眼，來不及多想，海水的擠壓，讓她胸膛火辣辣的，咬了咬牙也對著牆壁撞了上去。
    就仿佛是經曆了一層果凍一樣，海水的壓力驟減！
    劇烈的喘息聲在這片空間中響起，黎蔓的臉龐帶上了不正常的紅潤。
    過了片刻，當她緩緩直起身看向四周才發現，這裏石桌石椅一應俱全，就仿佛在不久前才有人生活過一樣。
    “這片空間的流速和外界不太一樣。”艾爾瑪拉解釋道。
    “我曾經進入神鏡之後，就在這裏呆了不到兩百年，當我出去的時候就已經是你們這個時代了。”
    黎蔓低頭沉思，神鏡碎片大約是一萬八千多年前卡斯那王時代掉落這片大陸，如果她是從那時候就進入的話......
    時間流速大約是......
    1:100！
    能行！
    黎蔓有些興奮，憑借自己的聖者的實力，活到四百歲沒問題，而自己現在也才100來歲！
    “這間屋子的主人是誰？”
    艾爾瑪拉搖了搖頭，“這片空間的主人我們無法得知，如果是這方大陸曾經的智慧種所造，那麽他的實力極其恐怖！”
    說完紅色火苗又抖了抖，“不過，這東西也不是我們現在能考慮的，你就安安心心待在這裏吧。”
    “嗯？你們不和我一起？”黎蔓疑惑。
    “我們還有我們自己的事要做。”席倫斯解釋，隨後又靠近紅色火苗，“因為我們的關係，給大陸造成如此大的破壞，我們也想在外麵幫助他們，重新建設家園，彌補我們的過失。”
    兩隻小火苗輕輕顫抖，黎蔓沉默良久，“也好！如果有什麽要幫忙，記得叫我。”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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