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練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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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呦,兩位公子裏麵請!”
    穿著彩衣花裙,臉上塗著厚厚的脂粉,濃鬱的香味撲鼻而來。
    一位半老虔婆扭著腰肢款步而來,刷的一下,花絲巾掃過向尚的臉龐,“公子,第一次來吧?”
    向尚挺了挺胸膛,瞟了一眼四周,“咳,不錯。”
    隨後向尚不忘補上一句,“聽說這裏的酒不錯,我兄弟倆過來嚐嚐。”
    虔婆什麽樣的人沒見過,掃了眼向尚和劉陸就知道兩人是個什麽情況了。輕輕笑了一聲,“我們這裏,不僅酒好,人更好!”
    “兩位放心,一定包你們滿意。”
    向尚點點頭,“如此最好。”
    “感情拉著我來是為了壯膽!”劉陸頓時一陣鄙視,你堂堂的向少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扭扭捏捏了。
    當然,劉陸做為小跟班,不用去直接應付這種場麵,自然表現的就比較坦蕩了。
    劉陸自顧打量著春香樓裏的人,一個個“形骸放浪”,“不拘小節”,看的他“目瞪口呆”,“大飽眼福”。
    上到二樓之後,向尚對旁邊的虔婆說“我這兄弟臉皮薄,人多的話會不好意思,你給他安排一個僻靜的房間吧。”
    “沒問題。”虔婆說著,眼神示意了一下順手召來的兩位花枝招展的妙齡女子。
    原本劉陸聽到向尚這話有些大怒,這種時候怎麽能折損他的麵子,墮了他的氣概。
    可還不待他發怒反駁過去,一旁那兩個被虔婆順手召來的妙齡女子,其中一個人穿著綠輕衫的,螓首白頸的,已經上前順手挽住他的胳膊,拉著往另一個房間去了。
    啪嗒~
    關上房門之後,坐在椅子上的劉陸有些尷尬,臉有點發紅。“你……”
    綠輕衫女子輕笑一聲,“公子叫我如花吧。”
    如花姑娘緊挨著劉陸坐下,雙手緊緊環住劉陸的胳膊。“公子真是個斯文人,要不先喝一點酒,放鬆放鬆。”
    劉陸臉有些發燙,感覺喉嚨有點幹,說話都不怎麽利索了,隻能點點頭。
    很快一桌精巧的酒菜就送了進來。
    如花姑娘很熱情,也很會照顧劉陸的情緒,幾杯酒下去,就讓劉陸感覺輕鬆自在,兩人相處也坦誠了許多。
    ……
    在鐵劍門的這三年,劉陸基本上沒有喝過多少酒,所以他的酒量是很小的,今天晚上不到一壺的酒,就讓劉陸迷迷糊糊的,這種狀態下的劉陸,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突然就被外麵的爭吵聲給驚醒了。
    劉陸搖了搖頭,讓自己稍微清醒了點,“是向師兄的聲音,發生了什麽事?”
    劉陸趕緊起身推開門跑了出去,在外麵的樓廊裏,看到向尚沉著臉瞪著一個穿著白衣裳,手持一把折扇的年輕男子。
    看清楚年輕男子的長相後,劉陸頓時心中一緊,“不好,是威虎鏢局的王豐也。”
    在流蘇城,鐵劍門雖然實力強大,卻也不是一家獨大,位於城西的威虎鏢局,有著不輸鐵劍門的實力,兩家因為利益競爭的原因,已經交惡多年,近年來更是快已經演變成水火不容的局麵了,要不是中間還有官府的人壓著,恐怕兩家早就拚個你死我活了。
    眼前這個派頭瀟灑的白衣男子王豐也,正是威虎鏢局的公子,威虎鏢局大掌櫃王虎的兒子。
    劉陸走到向尚旁邊,“師兄,你沒事吧?”
    向尚搖了搖頭,對著王豐也道“要不是你身邊那狗腿武功還湊合,我今天非打爆你的狗頭不可。”
    聽到這話,劉陸多看了一眼王豐也身邊那個眼神陰鷙的男子,“讓向師兄都忌憚,看來是個高手了。”
    王豐也輕搖著手中的折扇,倒是一點也不動怒的樣子,似笑非笑地看著向尚,“向尚,這麽愚蠢的話都能說出來,你果然是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貨。”
    “你要是不服氣,可以過來再較量一下啊。”
    向尚冷哼一聲,“你這軟蛋,希望在床上了也讓你這狗腿扶著你吧!”
    說完,向尚就示意劉陸跟著他離開,不再搭理王豐也。
    王豐也沒有理會向尚的挑釁,看著向尚離去,冷笑一聲,“蠢貨,就讓你再多蹦躂幾天。”
    出了春香樓,向尚已經臉色如常,看樣子剛才發生的事並沒有影響到他的心情。
    劉陸有些擔心的道“師兄,我總覺得這王豐也憋著什麽壞招,我們還是要小心些。”
    “這混蛋武功不行,人確實奸詐狡猾。”向尚自然不是一個隻知道武力解決問題的莽夫,“放心,師兄我也防著他那些花花腸子呢。”
    “對了,今天晚上的事,不許說出去!”
    “我明白。”劉陸自然明白向尚的意思,當然不是說和王豐也的交鋒。
    回到了鐵劍門,劉陸並沒有直接倒頭就睡,而是繼續堅持執行他定下的計劃,一個時辰的讀書練字,一個時辰的打坐練功,一千下的劈劍。
    隻不過劉陸也不是一根筋的死熬,不是說非要做完那些事才肯休息,他清楚他堅持這麽做的目的,也明白主次,養成習慣彌補自身不足固然重要,但也決不能影響到了第二天的生活。
    “今天耽誤了,那就隻能減半了。”
    ——
    第二天。
    從一大早開始,劉陸就感覺眾人怪怪的。
    “我說,今天這人都是怎麽回事?”看到一個關係熟絡的人,劉陸問道。
    “嘿,聽說昨天晚上向師兄和威虎鏢局的王豐也在春香樓為了女人爭風吃醋,大打出手,今天被門主知道了。”
    “咳…咳!”劉陸一陣幹咳,差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噎死,“這肯定是瞎傳的。”
    “怎麽可能是瞎傳,好多人看到了。”
    “我的意思是,向師兄和王豐也在春香樓起衝突,可能不是為了對女人的爭風吃醋。”
    “你怎麽知道不是?”
    “我……”劉陸一時語結,心想著,“我當然知道!我不僅知道,我還在現場呢,可這些我能給你說嗎。向師兄,這種情況我是沒有辦法替你申冤的,反正你都去了春香樓,受點流言蜚語的冤枉也算不了什麽吧!”
    劉陸差開話題,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再糾結,怕自己說漏嘴。遂問道“門主什麽反應?”
    “什麽反應我不知道,我隻知道這會兒門主正在前院親自下場指教幾位師兄的武功呢。”
    劉陸心中一跳,“門主可輕易不下場指點啊!”
    “誰說不是呢,肯定是門主震怒了……還有啊,我聽說向師兄之所以去春香樓,是因為和陳振師兄打賭,被陳振師兄激將去的。”
    “陳振師兄也真是的,這不是坑人嗎。”劉陸有些氣憤的樣子,“再說向師兄,這種事他怎麽能上當呢!”
    “嘿嘿,也難說向師兄不是順水推舟呢,我可是聽說門中不少人去過春香樓……對了,劉陸你怎麽情緒這麽大,這麽關心向師兄?”
    “我情緒大嗎?”劉陸有些心虛,“我不是關心向師兄,我是怕咱們鐵劍門的名聲受影響。”
    “這倒也是……走吧,一起去前院看看熱鬧,嘿!”
    “我還有事,就不去了。”劉陸哪還敢自動往上送,這會兒正擔心會不會被門主突然提溜過去,然後給逐出鐵劍門。
    “那算了,我自己去了。”
    劉陸在西院庫房心驚膽跳了一上午也沒看到有人來找他後,便心安了下來,想著應該是門主不屑跟他這個小嘍囉見識,而這期間,劉陸也聽說了向尚和陳振的下場,聽說是被人抬下去的,而且還連累了一些看熱鬧的,對此,劉陸隻能感歎一句自己這個沒什麽存在感的隱形人有隱形人的福氣!
    一天無事。
    下午的時候,劉陸在西院看到了胡韋。
    “胡師傅,你回來了。”
    胡韋點了點頭,“有一陣子沒看到你了。”
    劉陸當初是被胡韋帶進鐵劍門的,或許是因為承大叔的情的原因,這三年胡韋對劉陸也是頗多照應,劉陸自然也就很尊敬胡韋。
    胡韋的武功在鐵劍門排不上什麽名號,但因為知識博雜,懂得許多偏門的東西,所以很多鐵劍門的商貿隊伍,都會請胡韋坐鎮把關。
    “胡師傅又要出去嗎?”劉陸看胡韋來西院,以為又是要清點貨物準備出去。
    “沒有。”胡韋坐到院中的椅子上,“我是過來看看你的。”
    劉陸倒好一杯茶放到胡韋手邊。
    胡韋喝了口茶,“你的劍練得怎麽樣了?”
    說起練劍,劉陸頓時有點羞愧之色,“還是不行。”
    一年前,劉陸想學鐵劍門的成名劍法“向家連環劍”時,胡韋表示他可以教劉陸另外一套劍法,問劉陸想不想學,劉陸什麽也不懂,他隻想學武功,什麽劍法都無所謂,所以自然表示很願意,從那之後,胡韋就開始教劉陸練劍了。
    胡韋教劉陸練劍比較奇怪,不像鐵劍門其他人一樣苦練劍法招式,而是以一種比較奇怪的方法,隻讓劉陸練習劈劍。
    從拇指粗細的木棍,到筷子粗細的木條,要能在不斷裂的情況下一劍劈開,劉陸從一個不會握劍的人,到完成這些目標,差不多花了十個月的時間。
    這之後,劉陸練習劈劍並沒有結束,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隻是個開始,因為胡韋提出了一個更讓劉陸發瘋的要求。胡韋要劉陸在暗室練習劈香,一支點燃的香,要能做到一劍劈下,香一分兩半,又不斷不滅,才算是合格。
    如今劉陸練習劈香已經快兩個月了,但卻是一次都沒有成功,而且以劉陸的感覺,這輩子能不能成功都是個問題,而像胡韋說的就算是有希望,想要成功劈開,恐怕也得練到猴年馬月去了。
    胡韋倒是沒有表現出什麽失望的神情,這或許本就在他的意料之中。“那就繼續練習。”
    然後便不在多說練劍的事,“以後你就跟著我吧,我這邊缺個跑腿的。”
    聽到這話,劉陸有些驚喜,“您答應收我為徒了?”
    “我說過,你什麽時候能劈開香,我就什麽時候收你做徒弟。”
    劉陸一陣無言,早在一年前他就想著拜胡韋為師,奈何胡韋不同意,還定了個這麽變態的條件。
    “好吧,我會努力練習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