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灼燒靈魂的火焰嗎？確實挺可怕的。”楊晨卻雲淡風輕地說著一點兒也不輕鬆的話。
    “怎麽可能，你分明已經被我的火焰覆蓋，你的靈魂正在被分解，被我吸收，為什麽你還能這樣淡定！”
    村民被楊晨的淡然給嚇到了，通常情況下隻需要一兩秒的時間，他的火焰便可以將目標的靈魂灼燒殆盡。
    可眼前這個男人，居然沒事？
    “很簡單，那是因為你層次太低了。”楊晨輕鬆地說道。
    普通人即便擁有詛咒的力量，哪怕是再強大的詛咒，但以凡人之軀施展，效果當然要大打折扣。
    麵對一名三星半神，凡人隻能望洋興歎，再好的把戲都是虛的。
    將黑色火焰凝聚成一團，匯聚在掌心中，楊晨也開始研究著掌心中的火焰。
    黑色的火焰一點兒溫度也沒有，卻具備腐蝕靈魂的作用，與其說這是火焰，倒不如將其稱作是汙濁。
    “這是神明所喜愛的汙染，是培植信仰的養料，但火魔部落不知道從哪裏獲得這種產生汙濁的能力，竟是用來作為灼燒靈魂的攻擊手段？”
    稍微探查之下，楊晨再次發現，其實迷霧之所以如此濃鬱，這便是因為其中混合著這種汙濁。
    他越發覺得火魔部落的神格塔與黑夜之神的傳承有關。
    每一位神明都有自己喜愛的汙濁，財神喜愛的汙濁是貪婪，而黑夜之神需要的汙濁，便是人們在痛苦和恐懼之下凝實的黑暗。
    拳頭捏緊，手中的黑火破裂成碎片墜落下來。
    楊晨突然感到了憤怒。
    因為他明白真正汙濁的並非是九幽，而是掌控他們意誌的神位。
    那是代表著潘多拉魔盒意誌的黑暗化身。
    “打開潘多拉魔盒，不僅能獲得強大的力量傳承，最主要的是，還會因此落入潘多拉魔盒的圈套，從而淪為黑暗的爪牙。”
    “九幽最初的目標便是給幽冥世界帶來光明，但他們沒能擺脫輪回的缺陷，他們追求光明的步伐，最終走向了黑暗，他們消磨了自己的生命和意誌，證明的隻是，光明的盡頭是黑暗，黑暗的盡頭是光明。無法打破輪回的宿命，終究會變成自己的反麵。”
    楊晨心中有對潘多拉魔盒的憎恨，因為它操控了九幽，將九個追求光明的心粉碎，將他們的意誌泯滅，並且中他們的軀殼培植黑暗和汙濁。
    但同樣的，楊晨也明白，這是輪回的病根決定的命運，一切隻不過是輪回之投影，一旦自己無法領悟出第四本源，自己同樣也會步入這一場災難。
    黑夜之神曾經說過，自己再見到他時，可以無所顧忌地刀劍相向，因為那時候他見到的黑夜之神，便是黑暗的化身。
    同樣的話，財神也說過。
    他對潘多拉魔盒之恨，不能停留在表麵上，就如同他麵對九幽的殘軀時，不能心慈手軟。
    站在大道之前，他能作出正確的判斷，而個人的感情，隻會左右他走正確的道路。
    當時的九幽便是太相信個人的意誌，因而落入潘多拉魔盒的陷阱，以至於走上了一條不歸之路。
    “失敗的，便都粉碎吧，也隻有重新長出的嫩苗，才是新的希望。”
    他粉碎手中黑火的一幕，將麵前的村民恐嚇住。
    受到驚嚇的村民腿軟了下去，身子瑟瑟發抖。
    很顯然，在他麵前的不可能隻是個凡人，具備將黑火捏碎成碎片的能力，此人至少也是一名半神。
    “告訴我你們部落的詳細情況，最好別說謊，因為我會一個個問，但凡發現你說謊，保證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陽。”楊晨聲音冷冽地威脅道。
    他隨後又釋放出半神的威壓，將村民給震懾住，從他口中獲得了一些火魔部落的情報。
    但楊晨還無法完全確定情報的虛實。
    在多次利用相同方式捕捉村民之後，楊晨對火魔部落目前的情況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回到黃毛和素依身旁，楊晨說道:“這座神格塔是黑夜之神的傳承之地，而且火魔部落的首領正在闖神格塔，他應該是在嚐試獲得黑夜之神的傳承。”
    “這對於我們而言可以是好消息，也可能是壞消息。”
    “好消息是，我們能輕易滅掉整個火魔部落，而壞消息則是，他們的首領已經進入神格塔好幾個月了，這幾年過來推進進度不斷提升，他們的首領已經非常接近於最終的傳承之地。”
    一旦被火魔部落首領成功獲得神位傳承，這將會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成為神明的他，必定會對其他部落展開碾壓式的屠殺。
    曾經發生在依之部落的一幕，將會在周圍的部落上出現。
    “他想成神，恐怕沒有那麽容易，先殺光火魔部落的人再說。”素依仇恨地說道。
    “我幫你。”楊晨說道。
    下一刻，他將幽冥路擴充出去，將當前村莊中的村民全部籠罩其中。
    “這裏是什麽地方？我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孩子呢，我的孩子哪去了？”
    “爸爸，媽媽，你們在哪？”
    “我的孩子！”
    “媽媽！”
    “……”
    所有村民頓時失去了五感。
    在濃重的迷霧下他們可以生活下去，但在五感喪失的情況下，他們心中有的隻剩下了恐懼。
    “爸爸媽媽，這裏是哪？”
    “孩子，老婆，你們聽得見嗎？”
    一開始還有男人女人和小孩的喊聲，可很快，就是連聲音也發不出來了。
    素依的臉上，原本被怨恨所籠罩的表情，頓時變得猶豫和遲疑了起來。
    這一幕太熟悉了，當火魔部落的人殺進依之部落的村莊時，依之部落內人們的反應同樣如此。
    可麵對慌亂和求饒的人們，火魔部落的人眼中並沒有一絲憐憫。
    “當初你們入侵依之部落時，犯下的一切過錯，現在是時候償還了！”
    黃毛想要說些什麽，楊晨拉住了他:“讓素依發泄心中怒火。”
    “你確定這樣是對的嗎？素依如果這樣做，那和火魔部落的入侵者有什麽不同？”黃毛反問道。
    “她如果做出了錯誤的決定，我願意和她一起承擔，但複仇就是素依選擇的路，我不希望有人阻止她。”
    楊晨的回答讓黃毛感到不解。
    楊晨卻在心中認為，素依不會作出錯誤的判斷。
    “隻要你一個念頭，我會將他們全部處死，不需要髒你的手，如果你還做不出決定，可以先將他們關押，以後再發落。”楊晨給了素依一個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