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9章 投石問路!差點被人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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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禦史大夫臉上,很罕見地出現一副錯愕的表情。
    似乎。
    是懷疑自己聽錯了。
    “你說什麽?你把趙王兒子打了?”張湯看著霍光,一臉的目瞪口呆。
    然而。
    這位陛下派來隨同他一起查案的霍議郎,就在自己淩厲的目光直視下,很“難為情”地點了點頭。
    這讓張湯很是無語!
    但是。
    霍光可不知道禦史大夫張公在想什麽,便問道:“張公,您剛才說了,可以拖住趙王,那我是不是就不用管這事了?”
    “老夫說的是以李相國之案為由拖住趙王,讓他不對你私自調查太子劉丹的事情產生懷疑,什麽時候說你可以打趙王之子啊!”張湯頓時破口大罵道。
    這位禦史大夫,本來脾氣就是有些火爆的!
    之所以還能忍霍光這麽些天,完全是因為陛下的意思。陛下讓其多教教霍光,他就便將自己當成霍議郎的良師。
    但是現在。
    即便是他,也有些忍不住了。
    看見禦史大夫如此生氣,霍光也知道自己這事可能做得有些過分,當即說道:“張公您別生氣,這事是我不對。但咱們還是小聲點,小心隔牆有耳,隔牆有耳!”
    禦史大夫張湯見霍光這副模樣,氣雖未消,但也沒在發作,問道:“為什麽打趙王之子,把事情經過說與老夫聽!”
    聽張湯此問。
    霍光便皺著眉頭抱怨道:“張公,此事真不怪我,我今日查案回來,本準備先會住處休息。”
    “可哪知有一小孩在我房間內偷我東西!”
    “然後還對我出言不遜...”
    “......”
    霍光把事情經過大概和禦史大夫張湯說了一遍,聽過後,這張湯便也不再生氣了。
    隻是。
    嘴上還是忍不住叨嘮了兩句,道:“太魯莽了,碰上小孩子這種事情,隻需趕出去即可。你又不是其父母,哪需你去教訓。”
    “嗯,對滴對滴。”霍光如小雞啄米般點頭,然後問道:“那張公,此事該如何解決?”
    張湯皺了皺眉,說道:“以趙王的為人,此事怕是不好解決。不過也看你打的是哪個王子,趙王子嗣眾多,有的他自己都不喜歡,倒是也能了事話。”
    打的是趙王哪個兒子?
    這霍光哪裏知道,又沒問那小屁孩。
    哎!
    不對。
    好像那小子說了自己叫劉湈,其母也自稱為淖姬?
    當即!
    霍光就跟張湯說道:“稟張公,那個夫人好像跟我說了,她叫淖姬,其淖子名為劉湈。”
    “是淖姬?”張湯的眉頭一下蹙的更深了。
    霍光看到禦史大夫這個樣子,頓時深感不妙,試探著問道:“這個趙王的妻妾淖姬,有什麽問題?”
    張湯看了霍光一眼,一時間沒有說話。
    不過!
    那眼神,完全就像在對他說,你死的時候要離他遠點。
    好像是怕濺了自己一身血的模樣。
    霍光心生疑惑,又見他不說話,便問道:“張公,還請明示。畢竟陛下派本議郎來協同您查案,發生任何事,您都要拿主意的。”
    其實。
    他想說的是,老子真要倒黴,你張公也跑不了。
    不過這種話太放肆了。
    霍光隻能說的委婉一點,畢竟出了長安城,兄長冠軍侯不在,那麽張湯就是自己的大腿了。
    得抱緊點。
    張湯聽後,隻得無奈地歎了一口氣,說道:“淖姬者,乃江都易王劉非寵妾,後劉非病故,其子劉建成為第二任江都王。”
    “但劉建為人極為荒淫,不但玷汙了其妹劉征臣,甚至通奸了父王的姬妾,淖姬便是其中一位。”
    “後劉建謀反事發,遂畏罪自裁。”
    “如今趙王劉彭祖的這位淖姬,即是前兩任江都易王寵妾。”
    好家夥?
    原本以為趙國太子劉丹所為僅是個例,沒想到還是他老劉家的傳統文化了。
    霍光聽完張湯所述,大為震撼。
    以前他隻聽過貴圈真亂,沒想到,這漢朝的皇圈...
    更離譜!
    “嘖嘖,這淖姬也是個可憐之人啊,怪不得我一看她就覺得比一般婦人好說話些。”霍光歎聲道。
    然而。
    這番話一出。
    卻是被張湯狠狠地鄙視了一番,說道:“霍議郎,凡事不能看表麵。你覺得這淖姬可憐,但你有沒有想過,這淖姬曆經三王,都能成為寵妾。你認為,她會是個簡單的女人麽?”
    霍光微微皺眉,道:“難道不是因為長相好,身材高挑的原因?”
    “嗬,膚淺!”禦史大夫摸著胡子,說道:“天下美人何其多,論身材,論長相上佳者,又豈止一個淖姬。”
    “好吧,張公所言極是。”
    霍光不與張公辯駁,畢竟此刻還要抱住大腿。
    想到此處。
    便又是問道:“那我現在得罪趙王的這位寵妾了,後麵該如何做?”
    張湯細細一想後,說道:“事已至此,隻有兩個選擇了。其一,以此事向太子劉丹投石問路,許以好處拉近關係,從而更方便查清江充所告之事是否屬實。”
    “其二,告知淖姬,自己為太子而來。若扳倒太子,趙王需重擬東宮之位,你向淖姬許諾向陛下提議立淖子的好處,拋出橄欖。”
    “看你怎麽選了?”
    禦史大夫不愧是三公之一,一下就想出了解決辦法。
    隻是。
    這二選一...
    好像怎麽選,自己都是個工具人啊!
    陛下讓他這個霍議郎隨同禦史大夫查案,怎麽現在隻有自己深陷淤泥中了?
    想了想後。
    霍光便毫不猶豫地說道:“我就不選了,全都做了便是!”
    聽完霍光的話,張湯麵無表情地說道:“你要全選的話,也行,隻不過,不要讓雙方察覺到意圖。”
    “小子明白了。”
    霍光開心得說道。
    張湯此時又說道:“既然都說到這裏了,老夫準備讓你今日再去接觸一個人。”
    霍光問道:“誰?”
    “趙王之子,武始侯劉昌!”張湯說道。
    又是劉彭祖的兒子...
    這張湯讓自己接觸劉昌幹什麽?難道,他也跟太子劉丹犯下的事情有關?
    霍光不清楚其中緣由,便問道:“張公,接觸武始侯劉昌的目的也是為了太子的案子對吧?”
    “不!”
    禦史大夫張湯連忙搖頭道:“老夫觀察了武始侯幾日,此人不類其父王劉彭祖,為人無咎無譽,倒也仁厚。若太子倒了,日後可以推他為趙國太子。”
    無咎無譽?
    這不是既沒有功勞,也沒有過錯的意思麽?
    屬於能力表現一般的人。
    好家夥。
    這樣的平庸者,倒是成了最佳人選。像極了說當今的富二代們,隻要不自己作死,想著出去創業,必定一生吃穿不愁。
    霍光皺著眉說道:“張公,這太子丹的案子才開始查,您就想著後麵趙國重立太子的事情了?”
    “會不會...”
    “過早了點!”
    “不早了,走一步,看十步。”張湯說著,卻是瞅了他一眼,道:“霍議郎可時常有與人對弈?”
    “少有。”
    霍光搖頭道。
    別的都好說,要是棋藝不佳,成了別人口中的臭棋簍子。
    那不丟臉丟大發了嘛!
    張湯聽聞霍光此話,便說道:“可以多學學,人生之理,也在黑白中。”
    “好了。”
    “今日就說到這裏,你先回去吧。”
    於是霍光便退出了張公的住處,準備去見那武始侯劉昌。
    這人。
    因為性情仁厚,為人乖巧,與趙王劉彭祖可以說是一點相像的地方都沒有,所以也最為趙王不喜。
    上午。
    霍光去拜見了武始侯劉昌,隻見這家夥就就跟一夥小朋友玩的正開心。
    和他聊天時。
    總聊不到一塊去,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三國時期的,蜀國的阿鬥一樣。
    不對。
    阿鬥好歹又有個樂不思蜀的欲望在呢。
    這家夥,平常就是該吃吃,該過過,一點欲望都沒有。
    霍光實在聊不下去。
    便說聲告辭後,去了東宮,也就是太子劉丹那裏。
    太子劉丹看著他,問道:“霍議郎前兩天才剛見過本宮,今日為何又來拜見啊?”
    霍光當即扮作一副衰樣,說道:“殿下,實不相瞞,我是因為闖了禍事,才來向您求助的。”
    太子劉丹頓時好奇的問道:“禍事?霍議郎是陛下派來的人,能闖什麽禍事?”
    然而。
    霍光則是歎著氣說道:“殿下可知自己有一王弟,乃是淖子劉湈!”
    “淖子?淖姬的兒子吧!”太子劉丹微微皺眉。
    聽到劉丹所問。
    他點了點頭後,便將昨天發生地事情,又添油加醋的跟太子說了一遍。
    可這太子似乎並不在意自己把淖子打了一頓。
    反而是在霍光說淖姬的時候,眼神中流露出那種不加掩飾地淫蕩目光來。
    霍光心裏那叫一個萬馬奔騰啊!
    擦!
    這太子劉丹不會也對他父王的淖姬有想法吧?
    那可真令人作嘔啊...
    看著陷於幻想春天事情的劉丹,霍光輕輕咳嗽一聲,喚道:“太子殿下,若是趙王知道此事後,可否為我說說好話?”
    然而。
    太子劉丹卻是說道:“這個嘛...我父王的脾氣,你也知道的。要是為你說好話,說不得會挨罵呢。”
    “但也不是說不行。”
    “隻是本宮,能得到什麽好處呢?”
    討要好處?
    作為趙國太子,會要什麽好處呢?榮華富貴與生俱來,除了女人,這家夥應該沒什麽所求了。
    想到此處。
    霍光微微皺眉,道:“殿下上次和我說,抓捕江齊時,讓江齊跑了,可曾有想過此人會去哪裏?”
    “哪裏?”劉丹一聽這個,有些好奇。
    若不是不能出趙國。
    他勢必要一路追殺這個將自己所作所為全部告知父王的狗東西。
    可惜。
    給他逃出趙國了。
    哪怕是太子劉丹,也無可奈何。
    霍光點點頭,說道:“自然隻有長安了,如果我是江齊,肯定要去長安,碰碰運氣。要是見到陛下,說不定可以再次顛弄是非,以至讓追殺自己的仇人死於陛下之手。”
    聽完霍光所述。
    太子劉丹大驚失色,道:“霍議郎說這話,是為何意?”
    “我想說的是,在下為陛下議郎,還是有些權利的。那江齊若真去了長安,亦或是有類似於江齊這種人,我自會為殿下攔著點,哪怕是讓其一輩子都開不了口,也是能做到的。”霍光侃侃而談。
    反正。
    做不做到又沒關係。
    自己隻是在投石問路而已,他要同意,那就拉近自己跟太子劉丹的關係。
    太子一聽。
    頓時心中就樂開了花。
    日後。
    若連長安那邊都有自己的人,他在這趙國,豈不是為所欲為?
    當即!
    太子劉丹便站了起來,說道:“霍議郎放心,我這便去見父王,探探口風。若是父王已經動怒,我也會為你多說些好話的。”
    “那就多謝殿下了!”霍光拱手說道。
    太子劉丹卻是擺擺手,說道:“誒,謝什麽,都是自己人。霍議郎,你在這等著,我這就去父王那看看。”
    “好。”霍光點頭道。
    而太子劉丹還怕霍光等著無聊,還特意跟正在鼓琴的江琴說道:“你,好好服侍霍議郎,若有怠慢,本宮定饒不了你!”
    “諾。”
    於是。
    在劉丹走後。
    這偌大的東宮殿中,江琴開始為霍光一人跳舞,奏樂。
    好不愜意。
    隻是。
    萬萬沒想到,正跳著舞的江琴,慢慢地向霍光靠近,等距離幾步時,突然摘下發簪,向著霍光奔來。
    “去死吧,你這小惡賊,休想阻攔我兄長去長安!”江琴嬌喝一聲。
    沒錯。
    剛才霍光與太子劉丹交談之事,正鼓琴的江琴,在底下聽得是一清二楚。
    她能苟活到今天。
    就是知道自家兄長去了長安,上告那荒淫無道的太子劉丹犯下的事情。她要親眼見到太子劉丹的下場...
    可霍光剛才的一番話。
    讓她再度看不見希望。
    對於她一個弱女子而言,唯一能做的,就是在這裏舍命殺了這跟太子劉丹同流合汙的小惡賊。
    可惜。
    江琴低估了霍光的實力。
    隻一個掃腿,便被很不溫柔地絆倒在地上。想再起身行刺,卻發現被霍光拿捏住了胳膊,動彈不得。
    而霍光此時壓著江琴,冷冷問道:“太子殿下是不是經常動手打你?”
    “是!”江琴說道。
    霍光又問:“那我有打過你麽?”
    江琴哼道:“沒有!”
    霍光當即說道:“那你敢拿簪子殺我,不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