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西北大旱!匪徒搶了一車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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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啾,啊啾...特麽的,誰在背後說我壞話!」
    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後,霍光忍不住揉了揉有些癢癢的鼻子。
    這時候。
    和他站在一起的司馬遷則是笑著說道:「你這應該是受涼了,或者風寒引起,和別人在背後說你壞話有什麽關係?」
    「還是說?」
    「有什麽特殊說法?」
    霍光當即擺擺手,道:「誒,我隨口來這麽一句,哪有什麽說法。」
    「好吧!」司馬遷笑了笑後,繼續說道:「講席在犬台宮中,贏下了其他四家學說大儒麽?」
    霍光點點頭,回道:「贏了,現在被陛下留下來,為皇子劉據舉行拜師禮呢。」
    劉據之前,漢武帝劉徹一直無子嗣。
    而儲君向來是國之大事,甚至在七八年前,漢武帝都還很年輕的時候,他的舅舅田蚡,就勾搭上了淮南王劉安。說等漢武帝去世後,那麽劉安便是最有希望做天子的人。
    畢竟。
    淮南王劉安是高祖的親孫子。
    然而誰都沒有想到,衛霍兩家真正的貴人,衛子夫就那麽突然地為漢武帝生下了第一位皇子。
    恰好。
    原先的陳皇後在宮裏作妖被廢,漢武帝,包括朝廷上下文武百官都要為大漢武帝時期的第一位皇子的未來鋪路。
    名不正則言不順。
    於是。
    在沒有任何反對聲音下,衛子夫這位真正令衛霍兩家崛起的貴人,在眾人擁護中,踏入未央中宮椒房殿,冊為皇後。
    陛下現在讓董仲舒這種文士輔佐皇子劉據識讀《公羊春秋》,意味著公羊學說將會成朝堂的官學。
    官學!
    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往後春秋五傳中的其餘四家,就算聯合起來,也不夠公羊的體量了。
    當然這些隻是目前能感知到的前景。
    故事的發展總是撲朔迷離的,誰知道後麵會發生什麽事情呢?
    反正司馬遷在聽到霍光說董公已經成了輔導皇子劉據的文士,當下心情大好,大笑道:「董生之學識、口才、見識非常人能比。能贏其餘四位,乃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董生,一種讚譽的稱呼。
    這點在司馬遷後期做史記中便是這般書寫過。
    「啊,是哈...」
    霍光不知道司馬遷為何如此興奮,看著他的樣子,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說些什麽好,便隨口應了兩聲。
    這時。
    司馬遷又看向霍光,問道:「對了,霍議郎,自上次書紙比試輸於你之後,我就一直很疑惑。你那畫作如此栩栩如生,色彩鮮明,到底是如何創作的呢?」
    「你是說我那幅騎馬少女的油畫?」霍光皺眉說道。
    司馬遷當即點了點頭,可看著霍光不苟言笑地樣子,當即改口道:「霍議郎請放心,子長絕對沒有覬覦你畫作手法的意思!」
    沒有?
    沒有你還問!
    霍光想了想,隨即搖頭,道:「無妨,子長兄若是想學,我可以教你啊!」
    「額...」
    司馬遷聞言,略顯尷尬。
    他倒是想了解那幅畫的創作手法,可霍光後麵,又加了個「教」進去。
    這樣一來,自己豈不是得拜霍光為老師?
    這可不行。
    自己都二十歲的人了,怎麽能跟這一少年後麵叫老師呢。
    於是!
    司馬遷當即擺擺手,說道:「算了算了,我也隻是隨口問問。」
    「噢,那真是太可惜了!」霍光無所謂的聳聳肩。
    後麵閑聊了一會兒後,霍光便將這位便宜師兄司馬遷請入此間樂中喝酒。
    同時。
    各種節目也給司馬遷一條龍安排上。
    等這位未來的太史公享受一番後,霍光問道:「子長兄覺得我這酒樓如何?」
    司馬遷笑著與霍光推杯換盞後,回複道:「霍議郎的此間樂,節目是琳琅滿目,看得人眼花繚亂,確實精彩。相比於長安樂酒樓,除了歌姬的姿色差了一些,便沒有什麽不好的了。」
    長安樂?
    霍光眉毛一皺,頓時搖頭道:「子長兄難道不知,長安樂酒樓的謳者,都是那桑弘羊從我這挖過去的麽?連他們的經營模式,都是學我的!」
    「這個,我還真不知道。」司馬遷麵露疑惑。
    可能因為他與李府那些人關係匪淺,所以也不願談些不好的事情,當即又說起其他事情,道:「聽講席說,霍議郎曾對《公羊春秋傳》有著不一樣的理解!」
    不一樣的理解?
    在這個時代,應該說是離經叛道才對吧!
    霍光想了想後,道:「沒有沒有,隻是初讀《公羊》,不懂其意罷了。」
    「子長兄。」
    「其實我覺得孔聖作《春秋》時,應該沒有那麽多微言大義吧,你覺得呢?」
    司馬遷一聽,當即笑道:「這麽說,講席的蒙學弟子霍光,心裏支持的竟然是《春秋左傳》了?」
    霍光擺擺手,連忙解釋道:「沒有沒有,就是隨口一說。對了。以子長兄之才,有沒有想過寫一本類似於《春秋》的書來?」
    其實。
    霍光想說的,就是那無韻之離騷的《史記》!
    但司馬遷明顯這個時候還沒有編著《史記》的想法,直接搖頭道:「家父倒是在弄,我暫時還沒想這個東西。畢竟年輕,還需多多學習,多多讀書。」
    霍光隨即點頭,道:「年輕是該多玩玩!」
    玩?
    司馬遷淡淡一笑,也沒多說什麽。一邊吃著酒,一邊又拆了兩包幹脆麵。
    看著裏麵那色澤鮮豔的人物卡片,不禁感歎道:「霍議郎這卡片,倒是和那幅畫作上的東西如出一轍啊!」
    「還是有些差別的。」霍光搖搖頭道。
    這時候。
    隻聽司馬遷說道:「我有一堂弟,名為司馬亮,年齡比霍議郎還小,倒是在他那看過這種卡片。」
    「沒想到,這卡片原來是出自霍議郎的此間樂這裏。」
    「隻是這卡片上的武將,不太符合戰國時期的曆史人物啊!」
    霍光頓時哈哈一笑,道:「就是一卡片而已,子長兄無須在乎這些,來,喝酒喝酒...」
    「......」
    與此同時。
    皇宮內,漢武帝之子劉據,在行拜師禮後。文士董仲舒便開始為這漢朝的儲君講解起《公羊春秋傳》的微言大義起來。
    隻是。
    以太子劉據的性格。
    怎麽可能聽得進去這種由口述相傳編纂出來的文學?
    何況還是聽第二遍!
    若非先前他的父皇劉徹叮囑,要好生學習。否則此刻,怕是早就呼呼大睡了。
    大部分影視劇中,戾太子劉據的性格都是那種溫和懦弱的樣子。
    實則不然!
    正史中記載的劉據,雖然很怕他父皇漢武帝,但也常常私下裏「陽奉陰違」地幹些與漢武帝吩咐相反的事情。
    打個比方。
    漢武帝讓他往西走,劉據
    就會懦弱的往西走。
    等漢武帝一轉身。
    這戾太子劉據,就會一溜煙往東邊跑去。
    這不。
    董老在輔導著劉據關於如何理解《公羊春秋》裏所說的微言大義的時候,戾太子劉據忽然就捂著頭,說道:「董公呀,今日頭昏,可否過些日子再來讀這《公羊》?」
    劉據是漢武帝目前唯一的皇子,亦是整個大漢朝未來儲君。
    即便是恢複文士身份的董仲舒,也不敢強逼著太子去讀書。
    隨即。
    董仲舒拱手道:「殿下既然頭昏,那就好好休息。老朽便先離去了,過些日子,再來為殿下輔導!」
    「多謝董公理解。」
    皇子劉據隨即對董仲舒拱了下手。
    待董仲舒離去後。
    剛才還說頭昏眼花的劉據,頓時一下人就精神了,同時,還對他的伴讀侍中說道:「走吧,我們出宮去玩。」
    那個伴讀侍中當即麵露苦澀地說道:「殿下,這樣不好吧?您的父皇是讓我們在這裏讀書,聽說陛下向來尊崇《公羊春秋傳》,若是沒讀好,到時候陛下親自抽查,殿下那時候該怎麽辦呢?」
    然而。
    這年幼地太子劉據卻是笑道:「讀死書是沒用的,何況,這《公羊》一書,前太傅石慶早些年便教了,我已通讀過一遍,無須再讀。」
    「算了。」
    「你不願走,那本殿一人出宮即可。」
    伴讀侍中聞言,當即說道:「不不不,殿下,我還是跟您一塊走吧。」
    「為了安全起見。」
    「咱多帶點侍郎,您看行麽?」
    然而。
    劉據卻是搖頭說道:「我們這是私下出宮去玩,你還要多帶點侍郎,是嫌我父皇發現不了我偷偷出宮嗎?什麽腦子!」
    說著話。
    隨即劉據便對他這位伴讀侍中額頭上敲了一下。
    挨了一腦瓜子後。
    這位伴讀侍中也不敢多言了。
    後麵時間。
    劉據熟練地偷摸出了宮,讓侍中弄來馬車,來到一處人家府門前,敲了敲門。
    不一會兒。
    一個皮膚雪白的少女,便開了門,見來人是個兩個年幼的小孩,當即皺眉道:「你是哪家的孩子,跑來敲門幹什麽?你家大人呢?」
    劉據卻是笑著說道:「姐姐長得真好看,像那天上的仙子。」
    麵對此話,少女蹙著眉毛,上前揪了下劉據的小臉蛋,說道:「小小年紀,就學著大人的腔調調戲女子了。看來家裏大人,也不是什麽好人吧!」
    這一幕的突然發生。
    使得劉據身邊的伴讀侍中,頓時目眥欲裂,當即嗬斥道:「大膽,你這妖婦,快放開你的髒手。」
    「你說什麽?」
    少女隨即對那伴讀侍中偷去一個死亡般的眼神。
    伴讀侍中隨即便不敢說話了。
    而劉據此時卻是絲毫不害怕,笑著打掉少女的纖纖玉手,淡然說道:「請問這是瑕丘江公的府宅嗎,我聞江公研究《穀梁春秋傳》多年,特來拜訪請教,還望姐姐行個方便。」
    ......
    ......
    又是一月過去。
    炎熱的高溫,持續了整整兩個月。
    一些地方上,旱情嚴重。
    大漢朝西北方向的官道上,一夥兒「綠林好漢」正埋伏在道路上的兩邊,準備劫持今日過往的糧押官。
    「誒,那個誰誰誰,你確定今天有押送官糧的車隊經過這裏嗎?」
    一個滿臉匪氣的人,瞪著另一邊稍顯斯文的青年喝道。
    稍顯斯文的青年人,則是一副懦弱的樣子,回道:「今日,打聽過了,有一隊押送糧食的車隊要經過。聽說,還是從西域那邊過來的。」
    滿臉匪氣的中年人,對這個回複,依舊很是不滿,罵道:「既然有一隊押送糧食的車隊經過,那怎麽還不來?」
    「他娘的,這麽熱的天氣,躲在這鬼地方候著,還有蚊蟲叮咬。」
    「要是沒有車隊經過?」
    「哼哼!」
    「我非活剝了你的皮,給你下鍋蒸了不可。」
    青年男子聽後,嚇得渾身發抖,隻得低聲呢喃道:「會有車隊經過的,一定會有押糧車隊經過的!」
    這話說著,像是在禱告,又像是對那滿身匪氣的中年人的回複。
    隻是中年人此刻被蚊蟲叮咬的很是不耐煩,當即罵道:「你小子嘀嘀咕咕說些什麽呢,是不是在罵我?」
    「不,不是...」
    青年人張嘴,剛想為自己的行為進行解釋。
    就聽到有人喊道:「看,有車隊來了,是押糧食的車隊!」
    「噓,都小聲點。」
    「等那押送官進了,我們再衝出去宰了他們。」
    一時間。
    這幫匪徒聲音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兩邊叢林中,那夏蟲幽冥般的叫聲。
    近了。
    更近了。
    遠遠看去押糧的車隊上,一包壓著一包的麻袋,都裝的鼓鼓囊囊的!
    這不是糧食,還能是什麽?
    都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其實不然。
    因為人也為食亡,尤其是在這個物資極為匱乏古代。
    兩邊叢林裏埋伏的匪徒們,在看著那糧食的時候,頓時眼紅了起來,精神上也如同打了雞血一樣興奮。
    完全沒有先前被蚊蟲叮咬的煩躁。
    直到某一刻。
    這幫領頭的家夥,站起來振臂一呼,喊道:「兄弟們,不想挨餓,就跟我衝啊!」
    「把這些***官吏都宰了,糧食統統拖回去。」
    「哈哈哈!」
    「搶他狗皇帝的糧食。」
    一時間。
    無數人影持著亂七八糟的武器,從兩側跑了出去,把這夥官吏屠戮殆盡。
    鮮血。
    如同顏料一般,染紅了這片道路。
    這幫匪徒帶頭的人,名為朱淺,乃是東道上著名盜蹠之徒,為非作歹無數年。
    此刻。
    他貪婪地看著劫下的押糧車隊,完全不考慮此舉會帶來何種後果。
    然而就在這時。
    有一小弟上前,一把劃開麻袋,看從中流出的,竟然是一大捧黑乎乎的泥土後,頓時驚慌喊道:「頭,這不是糧食,這...我們劫的,是土啊!」
    「什麽?土?」
    朱淺瞳孔微微一縮,滿臉的不敢相信。
    當即上前用刀子劃開其他裝的鼓鼓囊囊的麻袋,發現也都是黑土後,頓時傻眼了。
    「土?怎麽會是土呢?」
    「別的地方旱災吃不上糧了,這幫天殺的長安權貴,沒事這麽大張旗鼓的把土運回長安幹什麽?吃飽了撐的?」
    「方清,你個該死的狗東西!」
    「還不快給我滾過來,你告訴我,這是什麽?」
    「我朱淺是匪徒,不是土匪!你說,我們廢了那麽大的力氣,搶這些土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