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執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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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紋激蕩,散發出祥和而又神聖的氣息,不可褻瀆。
徐初三人直接被光紋震開,而那隻墮落種族也同樣被光紋擊中,身上燃起了白色的火焰,不斷地侵蝕著它的身體。
它發出淒厲的慘叫聲,渾濁的眼中憤怒與迷茫交錯,似乎多了一絲清明,它裂開的嘴唇一張一合,以一種完全不存在於當下的語言呼喊著什麽:
“王……偉大的王……請允許我繼續追隨於您……”
白沐再次皺眉,似乎聽懂了它的話語,但她並不知道它在呼喊誰,時間並不允許她去思考太多,或許與戚謝曾經告訴她的那個逝去的時代有關,但戚謝並沒有告訴她太多。
“你的王已經不在了,我送你去找祂吧。”
白沐不再猶豫,提起螺旋長槍向這隻墮落種族刺去,一道光點伴隨著白沐的動作在槍尖凝聚。
結束了。
白沐在心中暗鬆了一口氣。
可是下一秒,異變再次發生。
怪物眼中的迷茫瞬間被憤怒吞噬,不再顧及自己身上的白色火焰,瘋狂地向前衝去,白沐的長槍刺入它的體內,直接炸開了它的左半邊身軀,但它卻沒有絲毫地停頓,徑直撲向白沐身後的徐初等人。
白沐也完全沒有想到會是這樣,身體的慣性讓她無法再去阻止怪物的行動。
徐初瞪大雙眼,但卻根本來不及躲避,直接被怪物向後撲出十米遠。
糟了!白沐立刻提槍向怪物投射過去,幾乎耗盡了自己的所有力氣。
但終究遲了一步,四周的景象不知為何忽然變得虛幻起來,長槍徑直插入前方的牆壁中留下巨大的裂紋……
徐初和怪物都已經在白沐麵前失去了蹤跡。
白沐不停地喘著粗氣,看著前方插入牆中的長槍,有些愣神。
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我連身邊的人都保護不好?!
白沐下意識地攥緊了拳頭,默默地向自己的長槍走去。
雖然她與徐初並非熟識,甚至說是朋友都有些勉強,但看著徐初即將被墮落種族殺死,而自己卻無能為力,這讓白沐的心中充滿了痛苦。
明明是為了確認他的安全自己才跑到這裏來的。誒,自求多福吧,小家夥。
“白姐,金麵哥和清月他們人呢?不會有事的吧?”白沐的身後傳來暗炎的聲音。
…………
怪物咧開它本就難以合攏的嘴,露出森白的牙齒,直接就要向徐初的頭部咬去。
徐初拚命地掙紮,但卻無法阻止怪物的牙齒不斷地靠近自己。
混蛋!混蛋!老子還不想死呢!一會兒是那,一會兒是這,到底想幹什麽?!
徐初劇烈地喘息著,在心中無力地怒罵,剛從那個奇怪的夢中醒來又是這樣的遭遇,他的眼中漸漸地隻剩下絕望。
白色的火焰不斷地燃燒著怪物的身體,徐初能感受到怪物正逐漸變得虛弱,但它的獠牙也在不斷地逼近徐初,比火焰燃燒的速度要快上許多。
要死在這了嗎?也無所謂了,我一個孤兒,本來就沒什麽親人,連父母長什麽樣都不知道,一個人無牽無掛的,死了又能怎麽樣呢?這倒也是一種解脫了,也不用再在這裏和現實中苦苦掙紮了。
徐初無奈地露出了笑容,不再抱有希望,抵擋怪物的雙手漸漸放鬆。
猛然間,一個蒼老佝僂的聲音浮現在徐初腦海中,徐初的瞳孔猛地一張,雙手再次用力想要推開怪物。
你特麽的想什麽呢?!老爺子把你養這麽大真是養了一個白眼狼了!我怎麽會沒有親人呢?!老爺子得了精神病還等著自己去照顧呢!你死了,老爺子怎麽辦啊!
徐初此刻因為那一瞬的輕生念頭恨不得抽自己兩巴掌,愈加用力地想要把怪物推開。
忽然,怪物的身體失去了平衡,一張已經殘破的麵具狠狠地砸在了怪物本就破爛不堪的身軀上。
徐初趁勢從怪物的身下爬了起來,正好看見不遠處正在朝自己招手的清月。
“快跑啊!”清月向著還有些沒回過神來的徐初喊道,但語氣中也是充滿了恐懼,她看到徐初已經站了起來後,也趕忙轉身跑開。
徐初遲疑了一下,便立刻朝著與清月相反的方向跑去。
怪物憤怒地站起身來,發出嘶吼,噬咬著突如其來的殘破麵具,此刻它原本渾濁的雙眼已為血紅色所取代。
它轉身看向清月逃走的方向,喉中發出低沉沙啞的聲音,那似乎是一個音節,充斥著憤怒與怨恨,即使清月與徐初並不知曉怪物口中是何種語言,但他們也都清晰地理解了那陌生音節的含義:
“死!”
就在此時,徐初感覺到了麵具傳來的信息。
時間到了!
徐初如獲大赦般迅速向一扇門靠去,但還沒等他握住門把,徐初又回頭望去,原本微微放下的心再度懸起。
清月!
惱怒於剛剛的殘破麵具,怪物朝著清月衝去,而清月似乎因為太過緊張竟然摔倒在了地上!
怪物不斷地逼近清月,清月好像已經逃不掉了。
徐初握住了自己的門把,隻差一步便可以脫離困境,但他推門的手此刻卻有些顫抖,使不上力氣。
我和她又不認識,而且我也沒有能力救她,不會有人因此而責怪我,我沒必要為了一個陌生人……
徐初深吸一口氣,轉身向清月的方向跑去。
懦夫!懦夫!我特麽還是個男人嗎?人家剛剛救了你,你卻轉身就想一個人跑掉!
怪物用右手掐住清月的脖頸,憤怒地抓著她捶打牆壁,發泄著自己的痛苦。
忽然,徐初整個人向怪物撞去,成功地撞開了虛弱的怪物,而清月也被怪物放了下來,大口的喘著粗氣。
怪物血紅色的雙眼充斥著憤怒,接二連三的打斷更讓它倍感憤怒,本就瘋狂的意識愈加瘋狂,此刻的它已經完全忘卻了身上白色火焰帶來的痛苦,隻是緊緊地盯著徐初,再次朝他撲去。
再虛弱的雄鷹也絕非雛雞所能抗衡,徐初再一次被怪物抓在了手裏,砸向牆壁。
清月看著徐初,焦急地不知如何是好。
“別管我了,你快回房間啊!想象你麵前的門是你的房間就好了。別給老子在這磨蹭……咳……”徐初掙紮著向清月吼道,但話音未落便又被怪物抓住脖頸砸向牆壁。
聽了徐初的話,清月依舊有些猶豫,似乎並不想拋下同伴。
“你特麽沒聽到嗎?滾啊!咳……老子我可不能…白死……啊……咳咳……”話說到最後,徐初的語氣已經越來越虛弱了。
清月咬了下嘴唇,帶著哭腔背對徐初低聲說道:“對不起!”
看著清月離開的背影,在怪物爪下掙紮的徐初低聲自言道:“說什麽對不起啊,你又沒做錯什麽,本來就該是這樣,是你剛剛非要多管閑事,嗬嗬……”
怪物的右手嵌入他的肩膀中,一陣劇痛直接湧入徐初的腦海,幾乎淹沒了他的意識,但徐初並沒有放棄抵抗。咬牙用雙手握住怪物的脖頸,拚命地阻擋著怪物的獠牙。
我還不想死啊,舍己救人這種事一生隻能做一次也太遺憾了吧。
徐初隻能盼著怪物身上燃燒的白色火焰能夠燃燒得更快一點,那或許是他唯一的希望。
怪物對獵物的反抗異常惱怒,將右手繼續插入到徐初的左臂中,幾乎要卸下徐初的整個左臂。
疼痛感幾乎壓垮了徐初,他的意識開始變得模糊起來,但抓住怪物脖頸的力道卻在不斷加大。
模糊的視線中,徐初好像再一次看到了那把立於前方的古劍,這一次,徐初不再顧忌,用力抓住了劍柄,奮力拔起,任由那股瘋狂的意識再次湧入他的腦海。
怪物將手愈加用力地嵌入徐初的肩膀,殷紅的血液不斷湧出;
瘋狂的意識不停地衝擊著他的靈魂,疲倦感湧上心來,但他依舊奮力地抜著劍。
一時間,徐初已經分不開自己到底在幹什麽了,究竟哪邊才是真實,但已經無所謂了,他的意識已經完全被那把古劍所吸引過去了。
古劍漸漸鬆動,被徐初慢慢拔起。
怪物似乎感覺到了什麽,血紅的雙眼中透出一份畏懼,又透出一份興奮,愈加瘋狂地向徐初露出獠牙。
徐初握緊古劍,緩慢地抬起了右手,舉起那把前端已經斷裂的古劍,指向那無邊的黑暗。
執劍人——徐初,執行正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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