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霖臣距離黃桷樹還有十多米遠的距離。
    從他手中金鞭轟擊出去的冥力，分毫不差的抽打在黃桷樹幹上。
    “啊啊啊！！！”
    藏在黃桷樹中的小女孩，發出痛苦到極致地哀嚎聲。
    那麽清澈又響亮。
    秦阮聞聲，臉上露出一抹笑意。
    小傀敢對她挑釁，分明就是欠教訓。
    她手中的一批亡魂煞氣被吸完，輕輕一揮，數十傀體被甩落到不遠處的空地上。
    緊接著，秦阮又換了一批亡魂繼續吸收煞氣。
    濃厚源源不斷的煞氣湧入，秦阮感受到充沛的力量在身體中肆意。
    背對著她的衛霖臣手持金鞭，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控製，他靈敏扭動手腕，一鞭又一鞭甩向黃桷樹。
    粗壯的樹木，很快被他抽得皮木都裂開了。
    樹幹上的那張女孩人臉，終於承受不住痛苦，從黃桷樹中脫身而出。
    衛霖臣見此，手疾眼快，在小女孩傀體飄出樹幹時，金鞭已經朝她的傀體抽去。
    “啪！”
    這一鞭，力道十足，聲音更是響亮。
    “啊啊啊！！！”
    小女孩目瞪欲裂，幽深血眸死死盯著衛霖臣，小小五官顯得猙獰而扭曲。
    傀體被金鞭冥力所傷，傀體受到撕裂。
    她滿臉怨毒地盯著衛霖臣：“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小女孩如一陣風似地衝了過來。
    衛霖臣神色輕鬆，目光玩味地打量著對方狼狽模樣。
    如今有法器在手，還真不懼這小傀。
    不過他對小女孩身上，對比其他亡魂要濃厚的怨氣感到奇怪。
    這麽小的孩子，就算是身亡被禁錮在此地，也不該有這麽大的怨煞氣。
    在對方衝過來時，衛霖臣再次舉起手中的金鞭。
    可這一次，他竟然抬不起手腕。
    手中的金鞭似有千萬斤種，壓得他身體往前栽去。
    衛霖臣被迫雙膝跪倒在地，握著金鞭的手被死死壓在地上。
    這一變化，讓他整個人都懵了。
    “小傀，我勸你不要自尋死路。”
    清冷漠然嗓音，在前方響起，衛霖臣抬頭看去。
    秦阮站在他身前數米，與滿身縈繞著黑煞霧氣的小女孩對峙。
    小女孩用仇恨的雙眸，怒視秦阮與衛霖臣：“樹死了！我們都會死，你們該死，都該死！”
    她稚嫩容顏再沒有之前偽裝的單純，隻剩在歲月中沉澱的成熟恨意。
    秦阮跟衛霖臣目光同時看向不遠處的黃桷樹上。
    粗壯的樹木，已經被抽得潰爛，樹木上的葉子也枯竭。
    在他們來之前黃桷樹還生機盎然，眼下卻已經死的不能再死。
    黃桷樹修煉成人型逃了，他的本體眼下是死的不能再死。
    秦阮冷冷一笑，晦暗雙眸盯著小女孩。
    她伸手挽起耳邊的碎發，聲冷如刀：“我會不會死，跟你沒有半分關係，至於你的生死現在全都掌握在我手中。”
    “哈哈哈……”小女孩癲狂大笑。
    她小手指著秦阮，笑得彎下腰來。
    “哈哈哈哈……”
    笑聲不斷，就像秦阮說出的話有多麽可笑。
    跪在地上的衛霖臣，被刺耳的笑聲折磨的耳膜疼。
    他雙眉擰在一起，舔了舔幹澀的唇，衝秦阮的背影喊道：“秦阮，你先回頭看看我。”
    聲音幹啞，透著無助。
    金鞭壓製下來的力量不輕，卻並沒有傷害他。
    隻是他這麽狼狽跪在地上，姿態不好看。
    秦阮回眸，衛霖臣朝她跪拜的姿勢映入眼底。
    她眸底流露出詫異，目光落在他掌中的金鞭，這才明白發生了什麽。
    衛霖臣脫離了她冥力釋放的包圍圈。
    對方想要使用金鞭，隻能在她釋放出冥神之力的區域。
    一旦離她遠一些，金鞭就不會再任由他掌控。
    秦阮沒忍住，笑著出聲打趣：“衛老師，這也不逢年過節的，您行這麽大的禮，我受寵若驚啊。”
    “秦阮！”衛霖臣磨牙。
    他心道，這姑娘果然不好打交道。
    在學校教室裏看著安安靜靜的，真要懟起人來，也是個嘴上不留情的。
    秦阮雙眼微眯，感覺眼前有有人間煙火氣的衛霖臣比較順眼一些。
    學校裏的衛老師一言一行都釋放出無形的疏離，跟學生之間永遠隔著一條天塹。
    微信群裏的衛西施，在誤會對方性別的時候，她還以為是個禦姐。
    後來得知真實性別，又覺得他比較毒舌，性格騷包，還有逗人的惡趣味。
    秦阮走到衛霖臣身前，指尖嫻熟地捏著法訣，壓製在衛霖臣手上的金鞭，有意識地回到她掌中。
    衛霖臣不顧自身狼狽，坐在地上，捏了捏泛酸的手腕。
    他仰頭凝向秦阮，臉上露出意味深長的表情。
    他語氣柔和地問：“秦阮，《師規》讀過沒？”
    秦阮摸了摸金鞭手柄上栩栩如生的彼岸花，輕輕搖頭。
    衛霖臣嘴角噙著笑，低啞嗓音響起：“人有三命，一為父母所生之命，二為師造之命，三為自立之命。
    父母生其身而師造其魂，而後自立其命。
    所以師者，再生父母也，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是為師父。”
    秦阮對他眨了眨眼，不明所以：“所以？”
    衛霖臣端起老師的架子，麵露嚴肅道：“這段時間也不見你在學校，前段時間布置的論文，就隻剩你一個沒上交。
    我現在正式通知你，一周後上交一篇以當代大學生如何尊師重道的心理健康與學習為題目的論文。”
    秦阮唇角抽了抽：“衛老師，多大的仇多大的怨，讓你如此折磨我？”
    衛霖臣黑眸中點綴出慈愛笑意：“這是我身為老師對你的拳拳愛才之心。”
    “嗬嗬……”
    秦阮呼吸一窒，冷笑兩聲，皮笑肉不笑。
    她恨不得用鞭子抽眼前這個看似斯文滿身正氣，實則特小心眼的男人。
    衛霖臣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站起身。
    這人表麵上看似溫文爾雅，實則一肚子壞水。
    還真應了南隱寺慧誠對秦阮說得那句話，衛西施就是個斯文敗類，禽獸啊！
    迎上秦阮漂亮冷眸中的幽怨光芒，衛霖臣也知道自己這樣做不人道。
    他低咳兩聲：“秦阮，你身後那個小瘋丫頭還盯著你呢。”
    “我知道。”
    秦阮神情淡漠，根本不在乎身後的小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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