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15年1月初，太康伯府邸
    太康伯府邸裏的氛圍很正常，有喜有憂。
    本來是新年，但太康伯家裏的管家和家丁還非常忙，因為他們忙著給窮人發放米粥；
    過年期間，太康伯還加大了分發米粥的量，因為太康伯認為“上天有好生之德”，窮人也要過新年！
    年前，管家還很心疼，因為崇禎14年，他家的老爺一共花掉了接近3萬兩銀子用於救濟窮人。
    當時，他還問道：“老爺，建虜圍城，府上的開銷增加了好幾倍，明年還給救濟窮人嗎？”
    張國紀笑著說：“做點好事吧！這是老夫唯一能夠做的事情！”
    管家隻能點了點頭。
    盡管是新年，但張然仍舊在書房裏，她把周鉉上次的來信讀了一次又一次；如今，這封信的紙快都有點起皺了。
    信中的詩，她都能夠背下來了。這首詩名叫《長相思》：
    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關那畔行，夜深千帳燈。
    風一更，雪一更，聒碎鄉心夢不成，故園無此聲。
    每次讀完後，她就覺得心好靜好靜，仿佛置身於軍營中，外麵的風雪很大，但自己特別地思念遠方的故鄉和親人。
    過年前，她還把這首詩帶到了宮裏，讀給姐姐張焉聽，還與姐姐一起欣賞。
    當時，張焉聽後，發呆了一會兒，說道：“這周公子還真看不出來，寫的詩詞如此真切，如此帶有情感。如此年齡，怎麽打仗厲害，詩文也寫得這麽好？”
    張然一副得意的樣子，笑道：“姐姐，等他回京城後，讓周公子當場寫幾首，看是不是真材實料？”
    張焉笑道：“妹妹，看把你樂成這樣！他信裏還寫了什麽呢？”
    張然臉一紅，說道：“他說，外麵的世界很美好，有一望無際的大海、有杏花煙雨江南、有風吹草低見牛羊的塞外，有如詩如畫的名山大川，更有小橋流水人家。
    等待天下太平了，他要帶我去各地看看，逛到老、吃到老、玩到老！”
    張焉哼了一聲，說道：“男子漢大丈夫，不建功立業，怎麽專門想著玩耍呢？”
    張然道：“姐姐，他也有提過這方麵的事情。他說，外麵天大地大，人活一輩子，但求無怨無悔，何苦在乎那些功名利祿？
    人更不能一輩子活在籠子裏，盡管這樣會很安全，但是卻失去了做人的意義。
    生而為人，天空、大海、詩歌和遠方，這便是我們每個人心靈永遠的家！”
    聽後，張焉先是一臉震驚，後默不作聲，似乎想著很多心事；直到張然和父親快出宮，姐姐才茫然送別他們。
    張然剛想著幾天前的往事，父親張國紀走進來了，他說道：“女兒，都過新年了，還在想著這封信，要不你再寫封信給周公子。”
    張然想了想，說道：“父親，算了。周公子打仗很忙。”
    接著，她又問道：“父親，京城什麽時候能夠解封呢，今年開春後能行嗎？”
    張國紀搖了搖頭，似乎有些茫然。
    張然繼續問道：“父親，周公子不是在山東剿滅了很多建虜嗎？”
    張國紀答道：“女兒，建虜數量可是很多！僅僅靠周鉉那點人馬肯定是不夠的。如今，隻能耗下去。”
    張然答道：“父親，我們是否可以幫助一下周公子，讓他的人馬多一點，力量更強大一些？”
    張國紀笑著道：“女兒長大了，未出嫁都向著周公子啊！”
    張然不好意思低下了頭。
    張國紀又歎氣道：“朝廷有朝廷的規矩，周鉉是勳貴，私人的人馬不能多。但是，現在除了周鉉帶領的這支隊伍，朝廷能夠打仗的將領越來越少了。”
    張然臉上又得意了不少，張國紀看了直搖頭。
    嘉定伯（周奎）府邸
    盡管是過新年，嘉定伯現在是心裏在流血，但又有些得意。
    這大半年來，各項生意都是虧損的，特別是周鉉購買的12家酒樓。這三個月來，朝廷都不允許酒樓經營，因為朝廷擔心糧食不夠。
    但是，酒樓的傭人可是不能裁掉，因為這是周鉉的要求，所以這些人的月錢照發。
    上次周鉉的家信，請求周奎每日施舍窮人米粥，還要求每日至少500兩銀子購買糧食。
    這可把周奎給發愁的，到底是施舍，還是不施舍呢？施舍就是每天割他的肉，不施舍，周鉉回來後，沒有辦法交代啊！糾結半天後，他按每天200兩銀子做了。
    如此一來，府上每日的用錢像流水一樣，嘩啦嘩啦地流到了外麵。
    讓他得意的是，新年過來拜訪周府的人絡繹不絕，這裏有很多大官員、勳貴本人或代表。這些在過去是難以想象的；想結交，人家都不願意接受。
    連成國公、內閣首輔等也派管家或幕僚來拜訪了。
    這些人說著好聽的話，問寒問暖，還帶來了價格不菲的禮物。
    這些讓周奎感覺自己終於成了大明朝一號大人物了！
    周鉉妻子李氏和貼身丫鬟在房間裏逗著孩子，開心得很！
    丫鬟問道：“小姐，少爺什麽時候回來？”
    “快了，估計仗打完了就回來了。他信中不是說想念家裏的人和孩子嗎？”
    “哦！少爺讓我們做的那些衣服、布料到底用來幹什麽啊？”
    “我也不清楚，但看起來是衣服。這件事你可不能到外麵說，要保守秘密。”
    “小姐，我當然不會說。可如果是衣服，那也穿得太少了吧，豈不是像沒有穿一樣嗎？”
    “我也覺得很害羞！可這就是少爺要求的。要麽，改天你穿著讓我看看。”
    “那多害羞啊！不過，我覺得這樣穿，男人一定很心動的。”
    “看你啥心事，要不等少爺回來，幹脆把你給收房算了。”
    “真的啊！我聽小姐的安排，到時候我們主仆一起服侍少爺，免得讓外麵的女人把少爺搶走了。”
    “什麽？你該不是聽到什麽消息吧？”
    “沒有什麽消息！我想少爺又厲害，長得又好看，還很年輕，讓外麵的人惦記不是正常的嗎？”
    李氏這才心定了不少！她抱起了孩子，覺得這才是她最大的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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