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聚財媳婦兒看著兩人打的不可開交，心裏十分痛快。
    她早就想結結實實地教訓張聚財一頓了，但之前張聚財把著裁縫店，能給家裏掙不少錢，又會哄她父母，導致她父母都十分看好張聚財。
    所以她就算有啥想法也隻能單純地在腦海裏想一想。
    人啊顧忌太多，就沒法兒下手。
    這下好了，張聚財現在掙不來錢，成了一個廢物，還被人堵住他跟張玉梅的醜事兒，如今跟張玉梅狗咬狗，咬的那叫一個稱她心意。
    這還能叫停？
    當然不能夠啊。
    張聚財媳婦兒喊住梁天，“你別去攔他們，讓他們打唄，損壞的鍋碗瓢盆，等他們打完之後，我雙倍賠給你。”
    這麽多年，她從張聚財身上確實扣出不少錢來。
    其實，她跟張聚財離婚也不全是因為他跟張玉梅亂搞，主要還是因為張聚財能掙錢。
    假如張聚財跟以前一樣能掙錢，對這事兒她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權當別人家的笑話看。
    如今張聚財掙不來錢，就是個一無是處的廢物，既然跟張玉梅撕扯起來了，那就撕扯地狠一些，最好把對方打個半死。
    這種形式既不用她動手，又看著十分解氣，上哪兒找這麽好的事情去。
    因此，張聚財的媳婦兒願意花點兒錢對店裏損壞物進行賠償。
    隻為了能多看一會兒張聚財跟張玉梅兩人之間的瘋狂撕扯。
    梁天更鬱悶了，“……你賠償也不行啊，任由他們這麽打下去萬一鬧出人命來，我這飯館還要不要做生意？
    大夥兒都不來我這吃飯的話，我豈不是要直接關門大吉。
    鍋碗瓢盆的好說，打壞了再買，我這整個店都完蛋了，這責任你也付不起啊。”
    張聚財媳婦兒覺得十分可惜，“那我讓人看著他們點，肯定不會任由他們把雙方打死，至多把人打個半死。
    你放心，我還得跟張聚財辦離婚呢，就衝這一點，我也不會讓他們鬧出人命來。”
    梁天:……張聚財這媳婦兒是得有多恨張聚財。
    她都那麽說了，梁天也不好再說別的，隻能在一邊既痛快又糾結地看著點。
    隻要不出人命，其他都不是太有所謂。
    張聚財媳婦兒看了一會兒，便將目光放在了林知瑜身上，張聚財在外麵雖然喜歡亂搞，但在做買賣上確實很有一套，裁縫店開店以來，他就沒幹過虧本的買賣，除了在管理員工方麵有些喪良心，錢那可真是一兜子一兜子地掙。
    她不懂生意但她之前就有預感，張聚財如果碰到的都是軟柿子，那麽他就可以一直掙錢，但凡踢到一塊兒硬鐵板，就會是滅頂之災。
    她想過讓張聚財滅頂的可能是更厲害的同行，也可能外麵更有錢的商人，要不就是當大官的。
    萬萬沒想到對方會是一個小姑娘。
    年紀小小的，模樣倒是挺漂亮。
    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誰能想到一個看起來平淡無奇的女孩子有這麽大本事。
    她如今跟張聚財離婚是板上釘釘的事兒，那麽財產方麵，她可以開始著手清理了。
    張聚財不要了，店鋪得要。
    從現在開始，店鋪裏的東西跟張聚財跟張玉梅半分關係都沒有了，他們休想從店裏拿走一針一線。
    女人臉上露出一個友好的笑容來，對林知瑜開口道，“裁縫店裏有大量有瑕疵的布料，質量做好衣服次了些，但是做普通衣服，縫個被子或者做個棉襖啥的沒問題，你要不要？”
    做被子？棉襖？
    張聚財進的那些殘次品布料用來做大棚棉被不是正合適嗎？
    還有，馬上快冬天了，她可以從裏麵把好的布料挑出來，做一些棉襖，反正內襯用好棉布就行。
    既好看，還省錢。
    林知瑜思考了一下認真問道，“便宜嗎？”
    張聚財媳婦兒點頭，“便宜，你要是都要的話，店裏還有後院倉庫裏所有的布料，你給五百塊錢全拉走。
    不過要你們自己人拉，順便幫我把店鋪收拾幹淨就行。
    你可以去看店裏看過布料之後再決定，行的話就買，不行的話就算了。”
    反正這麽多年她積攢了不少錢，把店鋪清理幹淨空出來，她想往外租就往外租，不想往外租，就自己做點兒小買賣。
    當然了，她肯定不會做服裝行業，這個店做服裝臭掉了，風水就被破壞了，以後再做服裝行業，也起不來。
    因為那些買過衣服的客人一看就店鋪位置，之前不愉快的記憶就會想起來。
    除非花很多心思跟精力去維護，才能讓大夥兒慢慢改觀，重新接受這個店。
    不過她可沒那份閑心去討好別人，有那個時間，她還打會兒麻將呢。
    “好。”林知瑜點了點頭，張聚財是個人渣，沒想到他這媳婦兒倒是個爽快人。
    張聚財跟張玉梅相互打了個半死，直到再也打不動了，兩人才停下手。
    張聚財聽到黃臉婆用區區五百塊錢的價格就把他店裏還有庫房裏的布料賣給了林知瑜。
    心態一下子就崩了。
    “你個死婆娘腦袋裏是不是裝了漿糊，我店裏跟庫房裏的那些布料，足足有一噸，連帶著運費花了我五幹塊錢。
    雖然都是殘次品，但也都是南方布料大廠下來的，就是花紋不對，或者是印染不均勻，質量方麵比高檔服裝差了些。
    如果留著做成普通衣服往外賣，至少能賣個上萬塊錢。
    你他媽的隻用五百塊錢就把那堆布料全賣掉，連運費都不夠，我看你不是腦袋裏裝了漿糊就是被驢給踢了。
    你個黃臉婆，我告訴你，我不同意賣。”
    張聚財想擺出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來，但臉上被張玉梅撓花了，要麽青青紫紫，要麽是帶血絲的抓痕，除了狼狽跟慘之外，一點兒氣勢都沒有。
    張聚財媳婦兒輕哼一聲，“我當然知道你進那堆布料花了不少錢，我還知道你打算用那堆殘次品去坑人家小姑娘。
    哎，原本呢，我也沒打算對你這麽狠的，誰讓你提早地暴露出你的野心，之前硬氣地想跟我離婚的模樣你忘記了？
    行了，廢話少說，張聚財，你跟我辦離婚去吧。
    民政局剛上班兒，這會兒過去正合適。”
    張聚財不想去，張聚財媳婦兒便讓他之前的手下抬著他去。
    臨走的時候，她對林知瑜說道，“我先去辦離婚手續，一個小時之後，你去店裏看布料，如果看上了就裝貨拉走，給我三百，我給張聚財手底下的人結工資，剩下的二百塊錢給這位飯館小哥就行，全當我賠償他的損失。”
    林知瑜點了點頭，表示同意，眼裏全是欣賞，是個幹淨利落的人。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走了。
    林知瑜主動拿起角落放著的笤帚，打掃清理地上的盤子碎片。
    大夥兒看到之後也上前幫忙。
    沒一會兒功夫，便把店裏收拾幹淨了。
    梁天端著托盤出來，上麵放了茶壺跟茶杯，伸手倒了一杯茶，遞到了林知瑜手邊上，沒說話，臉上的表情有些別扭。
    “謝謝。”林知瑜道謝之後，伸手接了過來，小口地抿了一口，眼前一亮，真誠地評價道，“好茶。”
    “哼。”梁天輕哼了一聲，剛才她吃飯的時候，也說好吃，眼睛裏可不像現在一樣有星光。
    他負氣一般地扭過頭去，為她之前的不誠實有點兒生氣。
    可他扭過頭去，待了半天，這女人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梁天隻好把頭又轉了回來。
    看到林知瑜神色認真地喝著茶，應該是真喜歡，這才忍著氣說道，“這茶叫糯米紅茶，是滇南的特產，每年秋季采摘第二茬葉子，用糯米炒製加工，既保留了茶香又有糯米香，對胃好。”
    “嗯，確實好喝。”林知瑜喝完了一杯，徑直問道，“往外賣嗎？賣的話我買點兒。”
    “不賣。”梁天沒忍住，白了她一眼，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道，“你朋友說，我做的飯不好吃，你是因為不想浪費糧食，也不想傷我麵子，才違心說好吃的。
    現在你說茶葉好喝，是不是也是在騙我？其實這茶葉一點兒都不好喝。”
    林知瑜:……
    她無語地看了一眼孫旺祖，啥叫豬隊友啊，就算是事實，也不能賣她啊。
    她看向梁天，“茶確實是好喝，能把糯米跟茶的香味兒結合到一塊兒也很有心意，不過飯確實一般，但也沒到難吃的地步，可能更適合我這種喜歡吃清淡些的人，但對於一般的食客好像不太適合。
    現在食客們下館子更喜歡吃油大的，或者帶葷腥的。
    如果要是吃純素菜，大家完全可以在家裏買一些蔬菜，自己炒一炒。
    而且咱們北方人口味偏鹹，你做的菜要麽清淡要麽偏甜，適合南方人吃，或者是老人跟小孩子吃。”
    這個年代，大部分人肚子裏都沒啥油水，家裏吃素菜的時候多，碰上過年過節或者重要日子才會買肉改善生活。
    好多人已經慢慢開始富裕起來，下館子已經不是啥新鮮事兒。
    但大魚大肉依然是下館子的標配。
    梁天做的菜這麽素，可能過個三四十年，會受歡迎。
    因為那時候大家不僅富裕起來了，也有了養生的意識，吃了太長時間的大油之物，身體不堪重負，各種毛病也隨之而來，為了給身體減負，清淡健康的飲食便開始流行起來。
    但現在這會兒，梁天的素菜是賣不動的，哪怕他搞得花裏胡哨地也不行。
    飯菜不合食客的胃口，食客就不會買單，這生意就沒辦法起來。
    梁天沉默半響，才歎了口氣，“這是我同學寄給我的茶葉，你走的時候，我給你裝上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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