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2章,醋壇子林知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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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不會是刺激太大,被氣得失去了理智了吧?
這麽多年,除了宋家誰敢惹楊仕傑。
偏偏那個叫林知瑜的一而再再而三地同他對著幹,每次都能得逞。
楊仕傑已經很久都沒被人這麽壓著了。
哪怕是宋家那些人,這些年也盡量避開他,能避開就盡量避開,實在避不開哪怕稍微吃點兒虧也不願意跟他硬碰硬。
林知瑜是不一樣的。
她總能在關鍵時刻,做出讓他十分意外的事兒。
而且這個女人能力強,他一連挖了好幾個坑,這女人卻能完美地避過去。
還能化被動為主動。
他開始好奇,林知瑜能力強到了什麽地步?
若是換了別人碰到他挖的這些坑,別說三個,就其中一個都可能被壓的喘不過氣來。
三個坑一個接一個,別人的話早就服軟兒求饒了。
林知瑜能完美地繞開這些坑,這激起了楊仕傑的好勝心,同時也讓他意識到,林知瑜並不是一個善茬兒,想要讓她服軟妥協說好聽的,必須用點兒非常手段才成。
林知瑜不知道楊仕傑絞盡腦汁想法設法地讓她服軟。
她從工商局回到市裏,天已經黑了。
往宋家老宅去路口上,碰到了一樣走路回來的宋嶼川。
路邊有燈線昏暗的燈光。
隻能保證視線不模糊,但也看不太清。
宋嶼川隻覺得稍微前麵的身影像他媳婦兒。
於是試探地喊了聲,“瑜瑜?你也剛回來?”
“嗯。”林知瑜聽出了宋嶼川的聲音,停下腳步等他一起走,看向宋嶼川身後,見隻有他一個人,疑惑地問道,“怎麽就你自己,梁上進呢?事情都解決清楚了嗎?”
早上宋嶼川跟梁上進離開,是因為收貨單位惡意壓價,他們倆過去除了卸貨還要解決爭端。
宋嶼川手裏還提著早上從老宅帶過去的保溫桶,他全放到一個手裏,空著的手牽起林知瑜的手繼續往家走。
不忘解釋道,“事情都解決了,沒有送錯貨,是收貨單位的那個庫管,大半夜的被喊來幹活兒,想要點兒好處費。
楊金楊樹性子直,覺得半夜喊他過來是他們收貨單位的事兒,所以不肯出這個錢。
那個庫管心裏有氣,收貨的時候便故意說貨不對版。
想敲一筆錢出來,更多的是想嚇一嚇楊金楊樹哥倆兒。
他們沒碰上過這種事情,所以才給梁上進打電話,讓我們過去。
現在他們還幹活兒呢。”
是這樣啊。
林知瑜了然,“不過你怎麽沒跟他們一塊兒幹活兒呢?
是要回家給他們帶飯麽?”
宋嶼川腳步一頓,目光看向跟林知瑜牽在一塊兒的手,微微蹙眉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雖然路燈的光線微弱,但依舊能看清楚他臉上的表情。
林知瑜也順著他的視線看向他們牽在一起的手,疑惑道,“怎麽了?有什麽問題嗎?你幹嘛突然不走了。”
“沒什麽。”宋嶼川收回視線,拉著她繼續往家裏走。
她好像又恢複到了以前。
可早上的時候,為什麽她那麽冷漠呢。
宋嶼川百思不得其解。
自從跟林知瑜和好,解開誤會之後,她的態度一直很熱情,而且臉上總是帶著笑容,說話也十分親近隨和。
今天早上林知瑜那麽清冷還是第一次。
這可比打宋嶼川一頓還要難受。
所以,他白天出去幹活兒,心裏也不平靜,空閑下來的時候,滿腦子都在琢磨他媳婦兒到底為啥那麽反常。
但是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
他以為自己很了解林知瑜,可直到今天,宋嶼川才發現,好像也沒有那麽了解,起碼他不知道林知瑜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情緒。
這讓宋嶼川很苦惱。
剛才牽她手的時候,宋嶼川還挺緊張,怕林知瑜拒絕,又擔心她繼續無視他。
牽起手之後才發現是他多想了。
林知瑜的態度跟之前一模一樣,沒什麽區別。
所以,宋嶼川還挺懵逼的。
他甚至都懷疑,上午的時候是不是自己出現了幻覺。
兩人誰也沒再說話。
林知瑜還以為就那麽直接走回家呢。
宋嶼川卻開始解釋,“那裏活兒剩得不多了,他們處理就行。
今天不是要搬到店裏去嗎?
我讓他們把活兒幹完了,直接去店裏。
咱們做一桌豐盛的飯菜,讓大夥兒好好吃一頓。”
林知瑜十分詫異,“你就是為了這事兒才提前回來的?”
宋嶼川點了點頭,“嗯,昨天不是跟你說好了麽。”
原本昨天就應該搬走,但因為他跟梁上進幹了一宿的活兒,實在沒有精力搬家,隻能把時間往後挪一天。
他原本就食言了一次,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食言。
也不能讓她總失望。
林知瑜唇角揚了起來,沒想到他對這事兒倒還挺上心。
“你笑啥?”宋嶼川問道。
林知瑜搖了搖頭,“沒有,我沒笑,燈光不好,你看錯了。”
宋嶼川:……
沒笑嗎?
難不成他眼睛出現了問題?
林知瑜心情突然就變好了,她知道這跟宋嶼川這突如其來的舉動有關係。
被人記掛著是一件很開心的事兒。
靜默了一會兒,宋嶼川才開口問道,“不過我有一件事兒想不明白,你今天早上走的時候,為什麽要無視我呢?”
林知瑜目瞪口呆,“我怎麽無視你了?”
她們沒有一起下樓,沒有一塊兒吃早餐嗎?
宋嶼川抿了抿唇,臉上轟得一下,好像被火烤過一般紅。
幸好燈光不好,不然讓她看了還不笑話死。
他別扭地扭過頭,平複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早上你離開的時候隻跟三嬸兒說了去哪裏,一個字也沒跟我說,甚至沒正眼看我一下。”
林知瑜突然想起來,自己早上的行為。
她鼓了鼓臉頰,“那時候,你身邊不是有一隻花蝴蝶嘛,傻子都能看出來,人家姑娘對你有意思。
我哪兒知道你心裏是怎麽想的。
沒準兒會很享受人家姑娘獻殷勤。
那我得有點兒眼力介啊。
不然破壞了那氛圍怎麽辦?”
宋嶼川停下腳步,臉上的紅褪去,變得十分嚴肅,渾身的清冷勁兒又回來了。
燈光確實微弱,但絲毫不影響他通身冷冽的氣場。
深秋的夜裏本來就冷,他這副模樣,周邊的空氣更冷了幾分。
林知瑜琢磨著自己這玩笑是不是開過頭了。
沉默了半響,宋嶼川鬆開了她的手,開口道,“你故意惹我生氣,是不是?還是說,在你心裏我就是那種人?”
林知瑜不敢再玩鬧了,臉上也一本正經的,“我跟你開玩笑的,別當真啊。”
她當然知道宋嶼川是什麽樣的人。
也知道這世界上誰都有可能辦出混蛋事兒來,隻有宋嶼川不會。
宋嶼川依舊板著臉。
沒辦法,林知瑜隻能繼續安撫,玩笑是自己開的,她不順毛誰順毛?
她重新牽起宋嶼川的手,還晃了晃,“我跟你說抱歉,以後我不開這種玩笑了,你在我心目中是全世界最好的,正直善良長的還帥氣,最關鍵的對我好,忠誠且有魅力。
我就是看到有姑娘圍著你轉,一時間覺得有意思,才想著逗逗你。
沒想到你心裏會不舒服。
我發誓,以後都不那樣了。”
宋嶼川的臉色這才緩和了好多。
他垂眼看著林知瑜,“你說的都是真心話?”
林知瑜忙不迭地點了點頭,“當然了,比真金還真,那你不生氣了吧?”
宋嶼川反手牽起她的手,他怎麽可能真的生她的氣。
他道,“我可沒接受宋雨潔的殷勤,隻是她大姐宋慈是我同學。
我們單位不是要在京市建一個代辦點嗎?
以後要招不少人。
我琢磨著要是有合適的就先找著。
以前我們單位不招女員工,覺得女員工情緒化,而且講究太多,有事兒扛不住,還容易誤事兒。
現在不是時代變了嗎?
女員工們確實情緒多一些,但工作能力不輸男員工,而且有時候女員工的情緒反而比男員工更穩定。
上麵的意思是,代辦點要招一部分女員工。
省的外界說我們單位是和尚廟。”
林知瑜聽懂了。
“所以你是想把宋慈招到你們代辦點去?”
她之前也發現了,宋嶼川對宋雨潔的話都是有選擇性的感興趣。
比如,宋雨潔提到宋慈的時候,宋嶼川的話茬兒就密,說到其他話題時,宋嶼川很少回話。
估摸宋雨潔也明白這個道理,後來跟宋嶼川說的話,字字句句不離宋慈。
宋嶼川看著她,“原本有那樣的想法,我上大學的時候,班裏一共有六十來個人,除了宋慈,其他的都是男生。
所以對她印象比較深。
而且她這人也不矯情,雖然是女生,但在做實驗的時候,都是自己拿材料,哪怕材料很多很重,她也從來不用男生幫忙。
是個很有個性的人。
專業課成績跟上進不相上下。
反正她跟上進不是第二就是第三。
不過,現在我不打算挖她了。”
林知瑜靜靜地聽完,才問道,“因為我才讓你改變了主意?”
宋嶼川點頭,不想讓她誤會。
宋雨潔隻是跟他多說了些話,林知瑜就無視他,如果宋慈來代辦點兒工作,那麽以後跟他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林知瑜萬一誤會,就不是無視那麽簡單了。
無視他,宋嶼川都不能集中精神幹活兒,要是林知瑜來真的,或者打算離開他。
他不行,他不能接受。
所以,要把這種可能性扼殺在搖籃裏。
林知瑜噗地一聲笑了,臉上的笑容十分清甜,能看出來她是發自內心的高興。
宋嶼川有些鬱悶,捏了捏攥在他掌心裏的手,反問道,“我說話很搞笑?”
“沒有沒有。”林知瑜連連否認,不過聲音還帶著明顯的笑意,“我隻是覺得,如果你真那樣做了,搞得我跟醋壇子一樣,而你則是怕媳婦兒。”
宋嶼川也跟著笑了,“好像是這樣。”
不過,他覺得挺正常的。
怕自己媳婦兒,也是怕她不開心,疼自己媳婦兒有什麽錯?
至於她是醋壇子,宋嶼川覺得形容得十分貼切。
因為在乎才會吃醋,林知瑜要是不在乎他,也沒必要吃醋。
林知瑜覺得她男人很好哄。
其實宋嶼川不用她哄,自己就把自己哄好了。
宋嶼川能考慮她的心情,做到這個份上,林知瑜覺得十分滿意。
她不了解宋慈怎麽樣,但她了解宋雨潔跟宋繡花的為人,一看就是兩個不安分的。
所以,哪怕宋慈再優秀,沒見過人不知道啥樣,林知瑜心裏還是忍不住有芥蒂,萬一跟宋雨潔跟宋繡花一樣,到時候會惹出不少麻煩事兒。
對宋嶼川的工作無利。
他們兩口子之間怕也會因此生嫌隙。
雖然她確信宋嶼川不會做什麽出格的事兒,但別人要是硬往他身上撲,壞他名聲,也挺膩歪人的。
所以,這些事兒要是能規避的話,還是提前規避的好。
林知瑜說道,“我覺得宋雨潔母女看著不像啥好人,也沒啥確切的證據,就單純憑感覺。
宋慈我不了解。
但有宋雨潔母女那樣的親人,以後得事兒也少不了。
當然,如果她能力夠且符合你們的用人標準,你也可以用她。
我隻是給你提個醒。
京市大學,或者別的單位應該也有合適女員工。
我不反對你們招女員工,這在幹事業的途中都是正常的。
而且你說的對,有些時候,女員工的確會比男員工更穩。
但我希望你能把把關,要是一看就有問題的人要提前避免。
這樣代辦點建起來,才會順當地發展。”
“好。”宋嶼川臉上也有了笑容。
他已經打定主意不用宋慈了。
至於合適的女員工,慢慢找唄,京市這麽大,人才這麽多,總會有合適的。
就算到最後找不到合適的,就用男員工也沒什麽問題。
不耽誤談業務。
兩人說著話便回了老宅。
客廳裏,王慧兒看到兩人手牽手進來,直抿唇笑,這小兩口感情可真好,一天天甜甜蜜蜜的。
林知瑜有些不好意思,趕緊將手鬆開了,上前打招呼,“三嬸兒,你們早回來了?”
王慧兒今天帶林母跟小豆包去畫館兒裏玩了一天。
她擺擺手,“我們也是剛回來,小豆包今天在畫館裏畫了兩副畫,衣服上沾到了好多染料,你母親帶著她去洗澡換衣服了。
她今天可玩兒歡了。
對啦,你們晚上想吃點兒什麽菜?家裏阿姨回來了,她剛備菜,有啥想吃的隨時加。”
林知瑜連連搖頭,“不了,三嬸兒,我們不在家裏吃,一會兒就直接去店裏了。”
王慧兒訝異,“今晚就搬走嗎?也太趕了。
而且今天都這麽晚了,白天再搬吧。
說起來你們在老宅也待兩天,就這麽搬走,老爺子肯定舍不得。”
盼了二十來年,好不容易把宋嶼川給盼回來了,就這麽搬走,她都感覺老爺子的血壓會往上冒。
宋嶼川岔開話題,“三嬸兒,我爺爺跟我爸在家麽?”
王慧兒也知道自己過於傷感了,聞言連連道,“在,他們在書房呢。”
宋嶼川點了點頭,轉身去了二樓書房。
搬走這事兒得跟他們說一下。
林知瑜在客廳安慰王慧兒,“三嬸兒,我們搬走又不是不回來了,而且我那店離老宅走路頂多十五分鍾。
爺爺他們要是想去,隨時過去。
店裏的後院都給他們留好房間了。”
王慧兒有些不好意思,她抬手拭了拭眼角的眼淚,“你看我這是幹什麽呢,哎,我一定是老了,才會那麽多愁善感。”
她幫著林知瑜賣衣服,肯定能經常見到她們。
而且兩家離得那麽近,隨時走動就是了。
自己能跟那些喜歡哭哭啼啼的女人一樣呢,這可不是她的風格。
林知瑜理解,處得好才會有這種不舍得的感覺。
要是煩了他們,那肯定沒有舍不得,早就巴不得他們趕緊離開了。
這也是林知瑜不願意住一起的原因。
哪怕是關係再親近的人,同住一個屋簷下,時間長了也會有矛盾。
親人之間要是出了矛盾,不好恢複。
保持一定的距離,才是維護關係的最好的方式。
而且,二房跟三房的人都不常住老宅。
他們隔了一輩,還帶著林母,肯定不能常住了。
林知瑜突然想起一件事兒來,“對了,三嬸兒,你上次不是說看中了好幾個店鋪呢,回頭我還想看看其他的。”
王慧兒又詫異了。
“不是,你還想再買一個店鋪啊?”
別人都是租,林知瑜不一樣,她大手一揮直接買。
關鍵,還不止買一處。
王慧兒知道林知瑜在易水村有產業,也知道她掙了不少錢,但沒想到她這麽有錢。
買店鋪就跟買大白菜一樣,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林知瑜點頭,“對,要是有合適的店鋪,我想再買一個。
我還想再買一個四合院,三嬸兒你幫我打聽著點兒,要是有合適的,我就去看看。”
王慧兒搞不懂,“買店鋪開店我能理解,為啥還要四合院啊?打算租出去收租金麽?”
林知瑜搖了搖頭,她打算攢著房產升值。
等過個二十來年,那房價堪稱天價,而且還會限購。
包括在自己的地上建房子,想蓋幾樓,那都是有標準的,不能隨便亂建。
趁著政策還沒出來,她多屯些房子,以後萬一有一天她搞事業失敗了,還有那麽多的房產可以傍身。
當然,她一路走來穩紮穩打,事業失敗的可能性不大。
但林知瑜就喜歡在有能力的時候,多處撒網。
怎麽說呢,算是一種投資,也算是給自己的保障,錢生錢會讓她心裏十分踏實。
不過這麽超前的話,也不能跟王慧兒明說,饒是王慧兒思想再前衛,聽了這些話怕也覺得她精神不正常。
人性是複雜的且禁不起考驗,誰都如此,連她也不例外。
林知瑜的要求不高,隻希望做自己喜歡的事情,手裏有花不完的錢,過踏實安穩且富足的日子。
她可不會吃飽了撐的去考驗人性。
林知瑜隻說道,“不是為了收租金,就是為了自己住,明年小豆包跟我媽要一塊兒來京市,小豆包要上學,放了學要玩兒,總要有個安靜的地方才行。
那店裏的後院以後就改成倉庫,再改幾間宿舍,給店裏的員工住。
三嬸兒,如果你有閑錢也盡量買房子吧。
京市發展的這麽快,以後來京市發展的人越來越多,人多地少,對房子的需求肯定會越來越大。
你房子多的話,自己不住租出去,租金不多但也是錢呐。
以後你的孫子啥的,都能有自己房子。”
她就提醒到這裏了,能不能領悟到這話裏的深意,全憑王慧兒自己怎麽想。
王慧兒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行,等你不忙了,我領你去看看其他的店鋪,順便再幫你打聽一下,誰家的四合院要賣。”
雖然她依舊搞不懂林知瑜買那麽多房幹什麽,但王慧兒不是傻子。
但她知道林知瑜從來不做沒用的事兒。
林知瑜要是眼光不好,或是沒本事,也不會靠著自己在易水村打下那麽一大片產業。
她搞不懂,跟著學跟著做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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