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覺得好看。”那女人聽到了自己想聽的話，這才把視線移開，對著鏡子照個沒完。
    可能因為心情太好，她還跟宋繡花多聊了兩句，“瑜瑜這做衣服的手藝可真是一絕，你是瑜瑜什麽人啊？”
    女人已經知道了林知瑜的背景，宋興國的親兒媳婦，王慧兒的親侄媳婦，開業這天，宋家人除了在外地的宋老二兩口子，基本上都到齊了，由此可見，宋家對林知瑜十分重視。
    她問的隨意，宋繡花的心裏卻好像投下一枚重磅炸彈，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宋繡花有一點惶恐又有一點兒受寵若驚，還有幾分興奮，總之心情十分複雜。
    眼前的女人跟宋繡花不熟，但是宋繡花對她卻十分熟悉，她男人每次去稅務局辦事回來，都會把稅務局長掛在嘴邊兒上，說人不好接近，等好些日子連麵兒都見不上。
    想結交卻沒有門路。
    隻能跟下邊的人接觸，但下邊兒的小員工手裏沒多少權利，好多事情根本打不了主意。
    他想做大買賣，想讓稅務局長給行個方便，但是兩家身份地位太懸殊，連麵兒都見不著，更別提拜托人家幫忙辦事兒了。
    正路子行不通，宋繡花的男人便開始想著走野路子。
    攛掇著宋繡花，讓她沒事兒就多接觸一下稅務局長媳婦兒。
    女人們之間把關係處好了，到時候讓稅務局長媳婦兒吹吹枕邊風，效果比直接接觸稅務局局長還好呢。
    宋繡花當時聽了直翻白眼兒，“人稅務局局長媳婦兒是什麽身份地位？我又是什麽身份地位？我上哪兒夠得著她呀！
    這不是為難人呢。
    再說，稅務局長媳婦兒那麽高高在上，還不是因為有一個當局長的男人。
    我男人要是也當這個長那個長的，我這身份地位提高了，我就能夠著她了。
    現在兩家人地位這麽懸殊，這事兒我可辦不到。”
    宋繡花男人也姓宋，叫宋鐵軍。
    聽到宋繡花抱怨的話，宋鐵軍也沒急赤白臉的訓斥，他已經習慣了，也了解宋繡花。
    這女人本事沒有，一旦日子過得不如意了，就喜歡抱怨這個抱怨那個。
    當然，最喜歡抱怨的還是他。
    什麽沒出息沒本事，這話他已經聽過無數遍。
    他要是有的是本事有出息，還會取一個冒牌兒貨。
    當初會娶宋繡花，完全是因為宋繡花是宋老爺子的堂侄女。
    宋繡花沒有一技之長，甚至身上還有幾分土氣，但宋家是不一樣的。
    宋鐵軍琢磨著跟宋繡花結婚之後，能利用宋繡花跟宋家的關係幫扶著他一路青煙直上。
    宋家倒是幫過他幾次。
    但他真正想要的，宋家卻從來不給。
    他想攀附各個有權勢的人，想讓宋興國幫著給介紹，但宋興國完全不理他這個茬兒。
    宋鐵軍的心裏便出現了變化。
    他覺得宋繡花就是個花架子，根本不受宋家人真正待見。
    不然怎麽會不幫他？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宋興國拒絕之後，宋鐵軍便明白了一個道理，想要變成更有錢有權的人，必須得靠自己去開拓關係。
    宋家人肯定是指望不上的。
    自己也夠不上，所以他隻能把希望寄托在宋繡花身上，讓她出去多跟那些有權勢的女人走動。
    巴結討好還不會嗎？
    一來二去熟了之後，這便是他們的資源。
    以後就能靠著這些資源，把日子過得更好。
    誰會嫌棄自己手裏錢多呀？
    掙的越多，這心裏越不滿足，還想掙更多。
    他好聲勸宋繡花，“你自己當然是夠不著了，你得學會變通，得靈活得動腦子。
    我聽說王慧跟那些局長夫人們還關係還挺不錯，經常在一塊兒玩兒。
    你多去家裏走動走動，跟王慧打好關係，等熟悉了，她就會把自己的資源介紹給你。
    到時候不就跟這些人都搭上關係了麽？
    把這些關係為咱們所用，我事業更成功了，家裏也會更有錢，那你肯定會比王慧兒過得還要舒坦。”
    “你意思不就是讓我上趕著去討好王慧兒嗎？
    這話你也說的出口。
    你又不是不知道王慧兒是個什麽樣的人，她成天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勁兒。
    對我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跟我也不親近。
    你要讓我上趕著討好她，她肯定會往死裏笑話我，我這麵子往哪兒擱？
    要是通過犧牲我的麵子，能讓她把關係介紹過來，我也能豁得出去。
    但是，你覺得她肯嗎？”
    想要的東西能不能要到還是未知數，搞不好就會被王慧兒拿捏住。
    她才不願意幹這種沒影的事兒。
    “行吧，你不願意就算了，要我說你這人就是軸，好好的機會擺在眼前了，都不知道怎麽利用。
    咱們家這日子如果再這麽發展下去，以後連宋家的門兒都進不去。
    到時候王慧兒估計不會笑話你，因為在她眼裏你跟地上的小螞蟻沒什麽區別。”
    宋鐵軍連連歎氣，卻也沒逼她。
    但是那些話卻跟刺一樣，紮進了宋繡花的心裏。
    她從來沒有想到，宋鐵軍會對她說這種話，雖然有些不好聽，但不得不承認宋鐵軍說的是有道理的。
    不過有道理歸有道理，讓她去討好王慧兒，她還是做不出來。
    可現在不一樣了。
    稅務局長的媳婦兒主動跟她搭話。
    這便是結交人脈的好機會。
    宋繡花十分欣喜，她就知道她命好，老天爺一定幫她的。
    送上門的好機會，要是把握不住，那她就是真的軸。
    她臉上擺出一個笑容來，“我是瑜瑜的姑姑，她在做衣服方麵的確有一手，做出來的衣服也漂亮，不過主要還是您人好看，才能把這衣服的美最大程度的展現出來。”
    女人頓時心花怒放，誰不願意聽恭維話啊？
    她之前跟朋友們在後院，所以對宋繡花跟林知瑜鬧了不愉快，絲毫不知情。
    聽宋繡花誇林知瑜，還以為她們之間關係很好呢。
    當下對宋繡花的態度也熱攏了起來，“原來你是瑜瑜的姑姑啊，怪不得我一看你就覺得親切。
    她做衣服漂亮，你說話也好聽。
    不愧是一家人。
    大家認識了，以後可以一塊兒出去玩兒。”
    宋繡花大喜，連連點頭，不要錢的恭維話又貢獻了一撥，把局長媳婦兒哄得臉上的笑容就沒停下來過。
    宋慈乖順的在一旁看著，臉上帶著幾分發自內心的笑意。
    她這個媽有時候雖然不怎麽靠譜，卻是一個懂得抓住機會的人。
    讓她多跟那些有權勢的女人親近。
    這不就搭上了嗎？
    她比宋繡花還要高興。
    宋家的這些人脈以後都能轉化成她們自己的，到時候都能派上用場。
    對她們來說百利而無一害。
    不過這份高興也沒有持續很久。
    很快，那些試衣服的女人們便從後院出來了，一個個的在大廳的試衣鏡跟前兒左照右照，相互探討。
    稅務局局長媳婦兒立馬加入了進去。
    沒跟宋繡花說一聲，也沒拉著她一塊兒過去。
    宋繡花心裏便有些不舒服。
    這人可真沒素質，剛才還跟她親親熱熱好的跟一個人似的那麽說話，轉眼間就跟別人說話去了。
    也不說帶帶她。
    宋繡花頓時就不想搭理她了。
    她是從小被寵到大的，哪兒受得了這個窩囊氣。
    不過好不容易結交上了稅務局長媳婦兒，這是一個幹載難逢的好機會，如果就這麽放棄了，那以後再想融入這個圈子太難。
    而且家裏人也會怨她。
    宋繡花穩了穩心思，站起身走到了稅務局長媳婦兒身邊。
    誇這個幾句讚美那個兩句。
    稅務局長媳婦兒看到她，便隨口給大夥兒介紹了一下。
    聽說是林知瑜的姑姑，有好幾個人態度都很熱情，臉上的笑容也特別友好。
    宋繡花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美好。
    她現在理解了，為什麽她男人挖空心思也要去結交那些權貴，那是因為有權的滋味兒特別幸福。
    這些人平時認得她是誰呀？
    怕是走到大街上都不會拿正眼瞧她。
    這些人裏麵有認識宋繡花的，看她像個花蝴蝶一樣亂竄，臉上的神情有些古怪。
    宋繡花是宋老爺子的堂侄女，頂多算宋嶼川的堂姑，什麽時候成了林知瑜的姑姑？
    當然，林知瑜是宋嶼川媳婦兒，喊一聲姑姑原本也挑不出錯來。
    但是……直接跟別人說，她是林知瑜的姑姑，怎麽聽都感覺別扭。
    搞的好像她是林知瑜親姑姑一樣。
    再有，這個宋繡花之前也想加入她們的圈子，不過王慧兒跟她關係並不親近，所以不帶她玩兒。
    她們跟王慧兒的關係更好，自然也不會同宋繡花走近了。
    這個宋繡花倒是個有個性的，知道王慧兒不喜歡她，所以即便是打了照麵兒，也很少湊到她們跟前兒來。
    現在是鬧哪樣？
    這時，王慧兒也換了新衣服出來了，有人把王慧兒拉到一邊，小聲地把這事兒說給王慧兒聽。
    王慧兒看過去，果不其然地就看到宋繡花像個花蝴蝶一樣圍著稅務局長媳婦兒還有其他幾個朋友轉。
    眉頭一皺，這女人臉皮真厚。
    瑜瑜沒邀請她，她帶著兩個小的不請自來，還擺出一副倨傲的勁兒倚老賣老，搞得好像這店是她的，陰陽起瑜瑜來絲毫不手軟。
    更過分的是打著瑜瑜姑姑的名義巴結討好試衣服的客人。
    當她死了嗎？
    王慧兒了解宋繡花，這女人估摸著是想把現場的客人發展成她的人脈。
    宋繡花要是大大方方的去結交，王慧兒還不會這麽生氣，甚至看在宋老爺子的麵子上，還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結交人脈並不難，結交之後能不能維護好了為自己所用，才是重點。
    你用人家，同樣自身也要有被人用的價值，不然人家一味的幫助你，這不是冤大頭嗎？
    宋繡花能給別人什麽價值？
    以後隻會沒完沒了的拜托人家幫忙吧。
    人家幫一次還可以，要是接二連三的拜托人家幫忙，多好的人也得煩了。
    這個丟人現眼的玩意兒。
    王慧兒有點兒不高興，卻沒表現出來。
    隻不過走上前，同稅務局長媳婦兒說道，“這衣服還滿意嗎？”
    女人的注意力果然被轉移了，“滿意，太滿意了，我就是訂少了，早知道這衣服這麽好看，我就應該訂四五套。
    瑜瑜她什麽時候還做呀？
    現在才十月份，我覺得按著這秋裝的厚度還能再穿一個多月呢。
    對了，瑜瑜她做冬款的衣服嗎？
    我秋天穿的這麽好看，到了冬天被打回原形可不行。”
    穿過漂亮的衣服，見證過自己的另外一麵，那些不好看的衣服就看不上了。
    北方的冬天會特別冷，為了保暖會穿那些厚厚的棉襖，甭管多有氣質的女人，一套上那些厚棉襖，整個人臃腫的跟熊一樣，走路行動都不便，哪兒還有什麽美感可言？
    以前不顯，比起穿好看衣服，大家更注重的是吃飽穿暖，有的吃有的穿就是好日子。
    如今大家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過。
    人們追求的不再是吃飽穿暖，飯桌上的飯菜花樣豐富了起來，有條件的女人們也開始了注重穿衣打扮。
    穿上好看，為什麽不多買幾件呢？
    家裏又不是沒那個條件。
    要是冬天的衣服也能做的如此漂亮就好啦，甭管多少錢她都會買。
    她之所以會有這樣的想法，也是因為林知瑜做的衣服穿出來特別好看。
    誰跟誰的都不一樣。
    但特別合身，顯氣質。
    每個人都好像變了一副樣子。
    王慧兒笑笑，“隨意可以訂，而且接下來瑜瑜還要做薄款跟厚款的冬裝，到了十二月就冷了，數九之後更冷，瑜瑜說了，冬天既能穿暖和了又能穿得漂亮。”
    “真的啊，那可真是太好了，瑜瑜呢，你趕緊喊她出來，我要訂四套！”
    “我訂三套。”
    “還有我，薄的訂一套，厚的訂兩套。”
    一人開口，方才還跟宋繡花親近的女人們立馬跑到了王慧兒身邊。
    王慧兒笑容滿麵，“別著急，都有你們的份兒，你們要是定的話就跟我去做登記。
    不然大夥兒你一言我一語的，我可記不住。”
    呼啦啦地一幫人都去前台那做登記了，每個人臉上都帶著笑容，氣氛很融洽。
    王慧兒此舉戳到了宋繡花的肺管子。
    她氣狠狠地瞪著王慧兒，恨不得的衝上前去把王慧兒撓個滿臉花。
    別以為她看不出來，這王慧兒就是故意的。
    自己好不容易巴結上了稅務局長媳婦兒，王慧兒便過來把人領走。
    當著她的麵兒都敢這麽幹。
    背地裏怕是會跟稅務局長媳婦兒說她的閑話。
    這個可惡的壞女人。
    真不要臉啊！
    接二連三的暴擊，讓宋繡花火氣衝到了腦門上。
    她哪裏能忍，腦袋一熱便衝了過去，不悅道，“慧兒，這是瑜瑜的服裝店，又不是你的，她都沒說話呢，你就隨便給大夥兒做登記，這怕是有點不合規矩吧。”
    在場的人麵麵相覷，這是什麽情況？
    王慧兒直白道，“你這話說的真有意思，瑜瑜要是不發話，我能給大夥兒做登記嗎？
    啊，對了，你還不知道呢吧？
    我是瑜瑜聘用的銷售人員，負責登記客人的尺碼。
    你不知道也正常，畢竟你跟瑜瑜算上今天才見過兩次麵而已，店裏什麽情況她肯定也不會同你說。
    是我考慮不周了，抱歉啊。”
    宋繡花嗓子裏好像卡了一根魚刺。
    她壓根沒想到王慧兒一點兒麵子都不給，當著眾人的麵戳穿她跟林知瑜不熟。
    稅務局長夫人這時聽出一點兒門道來，“她不是瑜瑜的姑姑嗎？怎麽才見過兩次麵？
    還有，這店裏的工作不是她負責的？
    慧兒，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王慧兒抿了抿唇，沒料到宋繡花為了攀關係，臉皮厚到這種地步，還說這店裏的工作是她負責的？
    她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見過臉皮厚的人，沒見過比城牆還厚的。
    怕是一錘子下去都紮不出血來。
    既然宋繡花如此不要臉，那她也沒必要留客氣。
    王慧兒連連擺手，“宋繡花是我們老爺子的堂侄女，瑜瑜隨嶼川喊她一聲堂姑姑。
    你們應該也知道瑜瑜來京市還沒幾天呢。
    前幾天見過一麵，今天又見過一麵。
    也不算很熟。
    她更沒有負責店裏的任何事情。
    你們怎麽會誤以為她管著店裏呢？
    這話是誰說的？以後可別說了，那讓別人聽了隻會誤會的。”
    王慧兒說完還意味深長地看了宋繡花一眼，那一眼十分諷刺。
    她做好自己的事情得了，可幹萬別來沾邊兒。
    沒別的，就是晦氣。
    宋繡花氣得心口疼，血壓都高了，她憋著氣回了句，“我也沒說我負責店裏的事情啊，不過就是幫幫忙，這也有錯嗎？
    再說了，堂姑姑就不是姑姑了？
    我這麽說完全沒問題。
    你刻意強調我跟瑜瑜不熟，安的什麽心？”
    不是管店的，卻表現的好像這店是她的。
    明明是夫家的堂姑姑，搞得特別像林知瑜的親姑姑。
    傻子也知道她到底想幹什麽。
    更何況在場的都是人精。
    稅務局長媳婦兒覺得宋繡花這人心眼子太多，原本她還想帶著宋繡花一塊兒玩兒，甚至還想把周圍的朋友都介紹給她認識。
    隻因為她是林知瑜的姑姑。
    能把姑姑安排在店裏，說明她們關係很好。
    她很待見林知瑜，愛屋及烏，所以對宋繡花多少也會關照幾分。
    哪成想她被這女人給忽悠的團團轉。
    要不是王慧兒及時出現，她大概已經把自己的資源介紹給宋繡花了。
    搞清楚宋繡花的為人，稅務局長媳婦兒便不想再搭理她。
    還有之前那幾個跟宋繡花有說有笑的人此刻也十分懊惱，明明好多漏洞，她們卻一個都沒看出來。
    當下看宋繡花的眼神都變了。
    宋繡花察覺到那些人的輕視，巨大的羞辱感像是一張蜘蛛網將她籠罩在裏麵，她氣憤到了極點。
    開始無差別攻擊，“你們幹嘛那麽看我，我做錯了什麽？
    明明是你們自己誤會了。
    這隻能證明你們眼睛有問題。
    一點兒都怪不到我。
    還有，你們真以為穿上這些衣服好看啊？
    我隻是為了不讓你們丟麵子，才違心誇好看。
    實際上你們穿上這些衣服醜死了。
    我就沒有見過那麽醜的。
    你們不僅眼睛有問題，審美也不行。”
    王慧兒擰眉，“你這是幹嘛？惱羞成怒了？”
    宋繡花差點兒氣哭了，她伸手指著王慧兒的鼻子，“你這個壞女人，裝什麽裝？這群人裏麵屬你最醜，弄個破畫館兒就覺得自己高人一等了？
    要不是家裏都幫著你，你算個屁呀！
    你看看這些人理不理你。
    手裏有點兒小錢小權了，又結交了一幫狐朋狗友，就開始跟我這兒嘚瑟耀武揚威的。
    你可真好意思。
    我告訴你，我不吃你這一套。
    你不過是個小小的銷售員，銷售員就得有銷售員的樣子，別搞得這店好像你說了算一樣。
    你姓王，而我姓宋。
    你隻是老爺子的兒媳婦兒，我可是老爺子的親堂侄女！
    誰親誰近還用我說嗎？
    你怎麽敢對我那麽囂張的。”
    王慧兒眉頭擰得更深，她覺得宋繡花瘋了。
    站起身來就要跟宋繡花理論。
    稅務局長的媳婦兒突然攔住了她，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稍安勿躁。
    接著看向宋繡花，“你故意表現的像是管著這店的店長，又口口聲聲地說是瑜瑜的姑姑，可結果人家跟你都不熟。
    你想幹什麽，真當大家不清楚麽。
    慧兒不過說了事實，也沒說什麽難聽的話，你跳起來就責罵她，還說我們眼光不行審美差。
    我就問你，我們姐妹幾個招你惹你了？”
    宋繡花瞬間啞口無言，此刻她腦袋也清醒了幾分。
    剛才被王慧兒氣的有些口不擇言了。
    她敢跟王慧兒折騰，是因為她篤定事情鬧大了，老爺子會向著她這個堂侄女。
    但她不敢跟稅務局長媳婦兒鬧。
    人家身份地位在那兒擺著呢。
    把事情鬧大了，最後宋老爺子可不會幫她。
    還有，她一不小心把在場的都得罪了，都是有頭有臉的人，要是跟她計較起來，這可怎麽辦？
    宋繡花這才感覺一陣後怕。
    但讓她給這些人道歉，也沒門，給她們道歉就是向王慧兒低頭服軟，那還不如殺了她。
    這時，宋慈又站了出來，“不好意思啊，各位姨，我媽就是不會說話。
    她……一激動就容易口不擇言，實際上她心裏沒有壞心思。
    三嬸兒，我媽她熱情地招待大夥兒是為了給瑜瑜幫幫忙。
    之前鬧得有些不愉快，她已經知道錯了，所以才想著做點兒力所能及的事情，解除彼此之間的誤會，拉近關係。
    她想同瑜瑜變得親近，才表現的很親近。
    我媽她已經很努力地在改變了。
    作為家人，咱們得給她時間，也要幫助她，對她寬容一些，她才能改好。
    剛才她會那麽激動，也是誤會了你的話。
    覺得你在排擠孤立她。
    就這麽說吧，我媽要是真存了壞心思，她就不會熱情地招待大夥兒了，肯定會想方設法地搞破壞，讓瑜瑜店裏的衣服賣不出去。
    可她並沒有那麽做。
    你誤會她了，她也誤會你了，我媽在氣頭上說的話，你也不要往心裏去，就跟小孩子說的氣話一樣，當不得真。”
    王慧兒詫異地挑了挑眉，這個宋慈平時十分安靜，一句話都沒有，如今倒是能說會道地緊，能把黑的說成白的。
    還能讓你有氣不能發出來，隻能把這口氣往肚子裏咽。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她要是還扯著宋繡花不放，反倒是她的不是了。
    王慧兒也不願意在今天這個日子裏幹仗，但她是真被宋繡花的行為給惹惱了。
    幾次三番，就沒個消停的時候。
    就這麽讓宋慈把火氣堵了回去，她這心裏太憋屈！
    林知瑜跟李嫂子一塊兒從後院進來，她在院子裏已經聽完了整個過程。
    這個宋慈倒是有幾分手段。
    宋繡花說話不好聽，給她們找膈應，整個過程她就在現場，知道她媽這樣不對也不攔著，隻等宋繡花把她們惹急了眼，她們要發火了，才跳出來說軟話。
    字字句句說她媽的不是，最後洗著洗著就把宋繡花給洗白。
    宋慈這種行為比說話不好聽沒事兒找事兒的宋繡花還要討厭。
    一次兩次還能勉強接受。
    次數多了就覺得膈應。
    上這跟她玩兒道德綁架來了？
    那可不行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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