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瑜跟李小桃下了公交車，往前走了兩分鍾，就到了大劇院門口。
    李小桃看著眼前氣派的大樓，忍不住感歎，“瑜瑜姐，聽說大劇院裏的演員們都挺有錢的。
    而且人也特別多，再加上各個領導，估計得百十來人，要是都把她們發展成咱們的客戶，那不得賺好多好多錢呐？”
    林知瑜掙的多，她提成就多。
    所以李小桃打心眼裏盼望著林知瑜可以多掙錢。
    林知瑜笑了，“要是都能發展成客戶那敢情好，不過蘿下青菜各有所愛，有人喜歡我設計的衣服，自然也會有人不喜歡，不能太貪心。
    賣衣服得慢慢來，咱們先把薇薇介紹的這些客人服務好就行。”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還容易被燙傷。
    她做生意主打一個穩當。
    林知瑜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離約定時間還有十分鍾，“咱們趕緊進去吧，快到演員們的休息時間了。”3
    歌舞團的演員們時間都很緊，趕在休息時間，正好可以量尺碼登記信息，不然錯過這次休息時間，還得等下一次休息。
    間隔時間太長，演員們人數又多，一天下來估計都不能完事兒，那明天還得來。
    人家在裏麵訓練，她們在旁邊叨擾，不是很好。
    李小桃點了點頭，趕緊上去跟保安報了姓名跟來意。
    保安看了兩人一眼，“哦，楚團長說的來賓是您二位啊，你們在來訪表上登記一下名字跟時間就進去吧。
    楚團長在二樓左側的大廳裏。”
    李小桃將名字跟時間登記好，保安就將門打開，讓二人進去了。
    林知瑜跟李小桃剛走了沒兩步，便聽到了一聲暴嗬聲。
    “你們兩個站住！”
    李小桃被這突如其來的吼聲吼嚇了一跳，心髒砰砰砰地好像隨時要跳出來，她伸手拍了拍心口，看了看周邊，就隻有她跟林知瑜兩個，也沒別人啊。
    所以到底是誰在說話？
    林知瑜蹙眉，朝著拐角看去。
    “胡亂看什麽？說的就是你們倆。”孫主任從車棚的方向慢悠悠地走過來，手背在身後，臉上的表情十分板正，“你們是哪個單位的？來我們大劇院幹什麽？”
    李小桃從來沒見過這個陣仗，一時間還有些緊張。
    “我們是‘雲朵’服裝店的，跟楚團長約好了，來給歌舞團的舞蹈演員們量尺碼。”
    雲朵服裝店？
    孫主任突然想起來，宋慈走的時候，跟她提了兩句，楚薇薇身上穿的那身衣服是雲朵服裝店的，她想讓楚薇薇以及歌舞團的人以後都別買雲朵服裝店的衣服。
    孫主任得了宋慈的好處，自然要把事情給她辦漂亮了。
    她也隻是隨口問問，沒想到撞了個正著。
    既然如此，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要怪隻能怪她們不該跟宋慈有利益衝突。
    孫主任板著臉說道，“量什麽尺碼，現在是上班時間，演員們都在排練呢，你們這麽進去會打擾到大家，耽誤了排練你們負責的起嗎？
    趕緊哪兒來哪兒去。
    有什麽事兒等下班了再說。
    我們這單位是誰想進來就能進來的嗎？”
    李小桃傻眼了，“可我們跟楚薇薇楚團長都約好了。”
    “約好了也不行。”孫主任拉下臉來，“我是主任，比楚團長官位大，我說不行就是不行。
    趕緊的，等我讓保安把你們請出去可就不好看了。”
    李小桃抿了抿唇，“您怎麽能不講理呢？”
    孫主任怒了，“我就是不講理，怎麽了？這事兒我說了算。
    你們不走是吧？行，等著瞧。”
    她往保安室走了幾步，大聲道，“你們還傻愣著幹什麽，沒看到有人來大劇院鬧事兒麽。
    趕緊給我把人請出去。
    也不知道你們是怎麽看門的，誰都讓進，大劇院是動物園嗎？阿貓阿狗的都讓進來。
    這麽玩忽職守，我看你們一個個的不想幹了是不是？
    不想幹直接說，我給你們辦離職手續。”
    之前放林知瑜跟李小桃進門的保安說道，“孫主任，楚團長打過電話，讓她們二人來了直接進去。
    您這就這麽把人趕出去，回頭楚團長問起來，我這也沒法兒交代啊。”
    孫主任下巴昂得老高，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要怎麽跟她說，是你的事兒，跟我有什麽關係。
    我說不讓進就是不讓進。”
    保安一時語塞。
    李小桃氣得臉都紅了，她小聲嘀咕道，“瑜瑜姐，這人這麽不講理，咱們怎麽辦啊？就這麽回去麽？”
    那不是白來了嗎？
    也不是近距離。
    這次來不讓進，下次來還不讓進。
    那她們還怎麽做生意？
    這擺明了就是在故意刁難。
    林知瑜目光落到孫主任身上，“不知道您是哪個部門的主任呢？”
    “行政部主任。”孫主任臉上多了幾分不耐煩，她覺得這兩人太難纏，簡直就是在浪費她的時間。
    她一會兒還得回辦公室去織毛衣呢。
    哪兒有這麽多時間浪費。
    林知瑜了然，原來是行政部主任呐，還挺能把雞毛當令箭。
    氣勢這麽足，她以為是什麽一把手之類的。
    有些人手裏有點兒小權利，快不知道該怎麽使了。
    最大程度的去為難別人，沒意思的很。
    “小桃，咱們走。”林知瑜說了聲，便徑直往二樓的方向走。
    李小桃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孫主任難看的臉色，反應過來連忙麻利地跟了上去。
    孫主任瞠目結舌地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氣的原地跳腳。
    “反了反了，真是反了天，這也太不把當官的放在眼裏了。
    我看看那眼睛快要長到頭頂上去了。
    你們還愣著幹嘛，趕緊去把人給我逮住扔出去！”
    最後一句話，孫主任簡直是吼出來的。
    保安縮了縮脖子，“可人家有正式預約，我們逮人也得有正當理由啊，回頭上麵追究起來，我們擔不起這個責任。”
    “你……行，你們都等著。”孫主任氣哼哼地走了。
    李小桃回頭看了幾眼，見孫主任沒追上來，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對林知瑜心生佩服。
    “瑜瑜姐，還是你厲害，孫主任沒跟來，她板著臉的樣子跟我姑姑差不多，真可怕啊。”李小桃頓了頓才說道，“也有點兒討厭。”
    林知瑜笑了笑，“不用怕她，咱們是楚團長邀請過來的人，孫主任隻是個行政部主任，她還管不到楚團長身上。
    就是個仗著手裏有點兒小權，故意為難別人的主。
    要是你單獨碰見她，不必跟她掰扯，直接無視她。
    咱們是來工作的，又不是來看她臉色的。”
    別說孫主任隻是一個行政部主任，她就是一個正兒八經的領導，對她們刻意刁難，她也不會將對方放在眼裏。
    大不了生意不做了。
    京市最不缺的就是有錢人。
    她的衣服也不愁賣。
    “瑜瑜！”楚薇薇從大廳裏出來，清冷的眉眼亮了幾分，“我見你許久不來，還以為你今天有事兒耽擱了來不了了呢。”
    林知瑜臉上的笑容清甜，“答應你的事情，我肯定會來，方才你們大劇院的孫主任攔著不讓我們進來，說是你們正在上班，我們進來會打擾你們排練，到時候會耽誤演出。
    我跟她掰扯了幾句才進來。”
    楚薇薇擰眉，“哪個孫主任？”
    “說是行政部的。”
    楚薇薇深吸了一口氣，“是她啊，你別在意，她就是個沒事兒找事兒的，我來處理，你安心地幫大家量尺碼去吧。
    我昨天穿著新衣服回來讓她們看，大家都說特別漂亮。
    嚷嚷著要多訂幾套呢。”
    林知瑜點了點頭，“那我就跟小桃先去量尺碼，對了，大家休息多長時間啊？”
    “隻有半個小時，接著排練兩個小時，再休息半個小時，上午能量嗎？”
    林知瑜想了想才道，“可以。”
    她跟小桃分工合作，她負責十四個人，小桃手生，負責六個就行，上午應該是沒問題。
    “對了，我忘了跟你說，除了要做大家平時穿的，你還要幫我設計一套演出服，要薄一些，秋款的就行。
    陽曆新年的時候，我們要參加市裏的演出，到時候要評名次，獲得第一名的話就能去國外表演節目。
    時間上來的及不？”
    楚薇薇心裏也沒底，她原本打算湊合著用之前的演出服，但那演出服花花綠綠的一不符合她們參演節目的主題，二麽，太舊，在國內穿還行，大多數人都質樸善良，關注點在表演上的居多。
    出國表演的話，那幾身衣服就有點兒說不過去了，大概率會被那些外國人看不起。
    她親身經曆過，所以不想讓團裏的演員們在這方麵吃虧。
    該省的地方要省，該花的地方也要花，也讓國外的人看看她們跟以前不一樣了。
    楚薇薇回國之後，為了演出服的事情，私下裏考察過很多服裝店，百貨大樓也去了好幾次，但都沒碰到自己心儀的，她甚至考慮著要不要去港城一趟。
    但歌舞團的演員們正在緊張排練期，她這個團長不能也不好走太遠。
    不然有什麽事情，她管不到，到時候如果真出點兒什麽意外，大家努力了那麽久的成果就全泡湯了。
    這個後果太嚴重，直接關乎到大家的職業生涯。
    她不敢冒險。
    所以看到林知瑜設計的衣服時，楚薇薇就覺得林知瑜是她的福星。
    簡直就是想什麽來什麽。
    “應該沒問題。”
    現在縫紉師傅們做衣服都輕車熟路了，效率比之前更高，以前一套秋裝要一整天，有的甚至需要兩天，現在差不多多半天就能做出來。
    這會兒剛十一月底，離陽曆新年還有一個來月的時間。
    林知瑜應了下來，“這樣吧，我先去給大家量尺碼，甭管是冬裝還是演出服，量好尺碼記錄好信息之後，你再同我講講，具體想要什麽樣的演出服。
    到時候我再根據你的想法設計。”
    “好。”
    楚薇薇把兩人領進去，給歌舞團的演員們簡單地介紹了一番，便讓她們排好隊，等著林知瑜給她們量尺碼。
    工作有條不紊地開展著。
    ……
    孫主任吃了憋，回到自己辦公室越想越生氣。
    一個服裝店的小老板也敢無視她。
    憑什麽啊？
    說好聽點兒是服務店的小老板，說不好聽點兒，不就是一個個體戶嗎？
    擱過去就是投機倒把的二道販子。
    也就是現在政策改了，不然她們給人做衣服，就是破壞經濟，要抓起來吃牢飯的。
    這麽一個芝麻粒的小人物，憑什麽無視她呢。
    孫主任蹭地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轉身去找了跟楚薇薇最不對付的孟團長，跟她嘀嘀咕咕一頓，兩人一合計，便轉身就去找大劇院的經理告狀去了。
    “領導，楚薇薇她在上班時間幹私事兒。”
    經理連頭都沒抬，隨口回了一句，“她幹什麽私事兒了？”
    “她找服裝店的人來，給演員們量尺碼，看樣子是要定做衣服。
    上班時間這麽做就是在幹私活兒。
    您可得好好管管，杜絕這種不良風氣，不然其他團的演員有樣學樣，今天讓人上門來量衣服，明天讓人來送飯，以後不就都亂套了嗎？
    大家也沒心思再安心排練，回頭把演出都耽誤了！”
    孫主任給孟團長遞了一個眼神。
    孟團長立刻說道，“如今演員們都在排練期，時間那麽緊張，心思都應該放在工作上。
    這時候讓人上門來量尺碼做衣服，這多少有點兒擾亂軍心。
    我團裏的演員們看到了，一個個的心裏都跟長了草似的，跟我嚷嚷著，讓我也請人上門給她們量尺碼做新衣服。
    我不請，她們就鬧脾氣使性子。
    浪費的都是排練的時間，照這樣下去，回頭耽誤了演出，都是咱們院的損失。
    損失是小，名譽是大。
    再過一個月就要去參加比賽，那關乎到演員們能不能出國表演，是一輩子的大事兒。
    被楚團長這麽一弄，大家的心都亂了套。
    您說，我還怎麽管理啊？
    楚團長她這不是在故意挑事兒呢麽。
    您得製止批評她這種不良行為。”
    經理終於抬起了頭，她抿了抿唇，“先去看看什麽情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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