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聚餐的人很多，林知瑜又不想七個碟八個碗的準備，雖然做飯對她來說不是什麽難事兒，但在店裏幹了一天活兒了，本身就不是很舒服，她不想把自己折騰的更累。
    所以林知瑜決定在家裏搞一頓燒烤。
    反正院裏特別大，也不怕味道竄進屋子，可勁兒造唄。
    她特意起了大早，去市場溜達了一圈兒，找了一個賣羊肉的，問了問價格，一塊九一斤，比豬肉貴了一倍還多，但林知瑜看過了那羊肉還挺新鮮，而且量還蠻多的，省的她這個攤位買點兒那個攤位湊點兒。
    “老板，你這堆羊肉得多少斤啊？”
    “五十來斤吧，姑娘，來半斤羊肉麽，回家放點兒白蘿下，包餃子吃特別香。
    或者汆點兒丸子，搞個蘿下丸子湯也不賴。
    這麽冷的天，吃頓羊肉餡兒餃子，喝個熱乎湯，這一整天胃裏都舒服，晚上睡覺也會香。
    家裏要是有小孩子，給小孩子吃也極好，羊肉可比豬肉有營養的多。”
    攤販老板見林知瑜就是好奇，十分熱情地跟她說話。
    主要是太早了，市場上除了賣貨的就是賣貨的，根本沒有什麽買菜的人，所以碰到了有買東西的，就願意多說點，人家要是買呢，這生意不就開張了嗎？
    市場裏有個不成文的規定。
    開張開的早，這一天的生意都會十分紅火。
    開的晚，這一天東西都很難賣出去。
    五十來斤啊？
    那應該足夠吃了。
    林知瑜點了點頭，“老板，這點羊肉我都要了，你給算便宜點兒。”
    “啊？你都要了？”攤位老板瞠目結舌地看著林知瑜，眼睛睜得很圓，他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不敢置信地又確認了一遍，“姑娘，我這堆羊肉最少得五十斤，一斤一塊九，不是九毛錢。”
    他又打量了一下林知瑜的穿著，見她長相漂亮，打扮沒有花裏胡哨，但特別有氣質，想來是個有錢的？
    “是的，這五十斤我都要了。”林知瑜一字一句地說道，“算是包圓吧，所以才讓你給便宜點兒。”
    攤販這下終於知道林知瑜是認真的，而不是在說笑，當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臉上的表情也十分認真。
    “一塊九一斤，五十斤的話，就是九十五塊錢，姑娘，老實說我這是小本生意，買一頭羊賣一頭。
    我這個價格在整個市場上也不高，別的攤位有賣兩塊二的，最少的也是兩塊錢一斤。
    我這是自己的房子不用房租水電，所以才想著將羊肉賣便宜些，一來為了招攬顧客，二來是為了回饋給大夥兒。
    大夥兒來我這攤位上多買幾次，我也就掙錢了。
    所以這價錢上我不能再便宜。
    再便宜的話，我也不掙錢。”
    “但是，姑娘你這麽敞亮，我也不能含糊了，羊肉價錢上我不能便宜，不過我可以多送給你一些調料。
    旁邊這調料攤也是我的。
    辣椒，小茴香，大料，花椒，蔥薑蒜這幾樣，我都送你半斤。”
    林知瑜想了想，覺得還行。
    肉價一般不會有太大的出入，一斤差個一兩毛頂天了。
    那點兒調料五塊錢也根本不夠。
    “行，老板。”林知瑜痛快答應了，“那你幫我把羊肉切一下，切成兩厘米見方的肉塊兒。”
    她回去之後就省的自己切了。
    節省時間，還不用費力氣。
    “好嘞。”攤位老板爽快地將羊肉按著林知瑜的要求進行分割。
    很快就切了滿滿一大案板，一眼看過去還挺壯觀。
    市場上慢慢開始上人，有買菜的人提著籃子，好奇地圍了過來，見羊肉攤老板一下子切了那麽多肉，忍不住打聽，“老板，羊肉都切成塊兒怎麽吃？
    炒菜麽？還是燉菜啊。”
    老板業牙一笑，“這我可不知道，您得問這位姑娘，人家要求的。”
    那人便看向林知瑜，眼裏全是好奇。
    “用碳火烤著吃。”林知瑜隨口回了句。
    那人又問，“用碳火烤的會好吃嗎？怎麽烤啊？
    嘿，姑娘您可別介意，我這人就是好吃一口，每次碰著什麽新鮮的吃食或者吃食，我就想嚐試一下。”
    京市人就是這樣，很熱情，也自來熟，認識的不認識的碰了麵都能聊上幾句。
    林知瑜覺得很有意思，有種很踏實的煙火氣。
    因此十分有耐心。
    “我覺得好吃，烤羊肉也簡單，有鐵板就用鐵板搭個長方形的鐵盒子，裏麵放上碳，把羊肉塊兒用蔥薑鹽提前醃一下，兩個小時就行。
    醃好了用竹簽子把羊肉塊兒串成串。
    沒竹簽子用幹的樹枝也行，提前洗幹淨了。
    串好的串放在鐵盒子上烤。
    羊肉烤到微微焦，油滋滋的，香味兒冒出來就烤好了。
    吃的時候蘸點兒辣椒麵，再喝兩口小酒。
    一般都是這麽吃。”
    那人咽了一下口水，“哎呦，這聽著就很香啊，您這麽一描述我都饞得慌。
    不行，我也得做一頓嚐嚐，老板，給我來兩斤切好的。”
    他一開口，周邊立馬有幾個人也跟著問，全是要買羊肉的。
    老板臉上的表情更開心了，他也是個會做買賣的，立馬抓住了這波商機，“沒啦，這姑娘都包圓了，想吃隻能等明天早上。”
    包圓了？
    圍觀的人一陣失望。
    看向林知瑜的目光裏帶著毫不掩飾的羨慕，沒看出來這姑娘居然這麽大手筆。
    但很快他們又重新恢複了精神。
    也不知道是誰先起的頭，“老板，那我提前訂好，你可得給我留著兩斤，不然來晚了就又沒了。”
    旁邊的人紛紛響應。
    “也給我訂兩斤。”
    “我訂三斤。”
    “……”
    攤位老板算了算，光這些人訂的，明天去買一隻羊都不準能夠。
    得進兩隻！
    這生意突然紅火了，老板很高興，原本隻打算送四五樣調料。
    現在讓林知瑜自己在調料攤上挑，再多選幾樣。
    全都各送半斤。
    這姑娘簡直就是他的財神爺，一來就給他帶來這麽多財運。
    對財神爺能扣扣搜搜的嗎？
    林知瑜也沒跟他客氣，看到調料攤上還有孜然，胡椒之類的，便又挑了幾種。
    投桃報李。
    攤位老板會做買賣，林知瑜也不是啥都不懂，她很熱心地跟周圍的顧客推薦，“烤好的羊肉串不僅能蘸辣椒麵吃，還能蘸孜然，胡椒碾碎了磨成麵也能蘸著吃。
    不僅解膩還能增香。”
    於是訂羊肉的人紛紛去買調料。
    人太多，攤位老板自己忙不過來，隻能轉身進屋去把自己還睡覺的媳婦兒喊了起來。
    老板媳婦迷迷糊糊，被叫醒之後有些不高興，“哎呦，賣個羊肉而已，你自己看著就行唄，反正來買肉的人也不多。
    一天之內，把肉賣完了就得了唄。
    你把我喊起來幹什麽，跟你站在攤位前大眼瞪小眼？
    我昨晚收拾到半夜，這會兒正困著呢，你別擾人清夢行不行！
    我不行，再讓我去睡會兒。”
    老板一把將人拉住，臉上全是興奮，“哎呦，趕緊的吧，財神爺都來家裏了，咱們得抓住機會，這生意說不定從此就火爆了，你還睡什麽睡。”
    啥財神爺啊？
    還來她家了？
    做夢沒睡醒嗎？
    老板媳婦兒全程一副懵逼的表情，楞楞地不知道該做何反應。
    她甚至懷疑自己做夢呢。
    攤位老板也不管媳婦兒懵不懵，拉起她的胳膊來就往外走。
    老板媳婦兒出來一看，才發現自家攤位前圍滿了人。
    她們家經營著兩個攤子，她賣調料，她男人賣羊肉。
    賣調料就是搭著，基本上一天賣出去個一斤半斤的，就頂天了。
    調料那玩意兒就是個調味品，不能當飯吃也不能當水喝。
    又是從南方老家裏運送過來的，成本低，所以一直以來賣一份算一份。
    誰能想到有一天，買賣會這麽火爆。
    所以，她們家到底是踩了什麽狗屎運，生意突然就好了呢？
    “哎，這調料到底賣不賣啊？”
    有人喊了，老板媳婦反應過來，也顧不上深究，連忙去給人稱調料。
    攤位老板找了一大張油紙，把切好的羊肉都包好，和裝好的調料給林知瑜放進了背簍裏。
    林知瑜給了錢。
    老板笑得合不攏嘴，“姑娘，我姓秦，叫秦建華，承蒙您照顧，我這買賣才會那麽好。
    您下次來我攤上買羊肉，我一定給您多優惠。”
    林知瑜點了點頭，背著背簍走了。
    她也不是隨意幫人，主要是這羊肉新鮮，品質可以，價格也算公道，老板態度好，而且也不發死，這樣的人生意應該好。
    她就隨手幫了一把。
    以後要經常買羊肉的，因為她家小豆包很愛吃！
    剛來京市的時候，宋嶼川的客戶送給他一整隻羊，那次搞了一頓烤全羊，小豆包吃的滿嘴油乎乎。
    這些天有時候想起來，就會念叨幾句，問她什麽時候再做一頓烤肉。
    孩子要吃，喜歡吃，她這個當媽的自然得想方設法給弄來。
    林知瑜又買了些菜，才背著背簍回了家，把切好的羊肉放調料醃上，這才洗幹淨了手，去前麵的店裏開啟一天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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