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顧慢的思路是對的,無奈所托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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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姐,快走吧,咱爹還在家等著你呢。”顧寧擦眼抹淚地催促,又招來聖母馬蘭花的助攻。
    “侄媳婦,你還磨唧什麽呀?老的養咱這麽大,可不能沒良心。”
    顧慢有些煩燥,說道:“家裏沒有人,我不能扔下不管吧?我去和爺爺說一聲。”
    馬蘭花又開始大包大攬了:“我去說,你們快趕緊走吧,老的還在等著,還不知道能不能撐到時侯。”
    馬蘭花下地幹活不行,胡說八道第一名,顧全是隻是病了,讓她整的好像就等著見顧慢一麵咽氣一樣。
    “那你一定要和爺爺去說,現在就去。”
    顧慢對顧家人還是不大放心,除了顧全是和她,其他人就和篩子一樣,淨是心眼。
    和爺爺說了,才有章程,萬一有個什麽事才能有跡可循。
    “放心吧,等你們一走我就去。”
    顧慢想當天去當天回,所以也沒有什麽好準備的,屋裏還有一小盤豬肺葉,用牛皮紙一包,帶上了。
    等顧慢她們一走,馬蘭花就溜進灶屋裏,沒有肉倒是有半盤大腸油渣,黃澄澄的很是好看。馬蘭花也扯了張牛皮紙包上,揣在懷裏,鬼鬼祟祟的回了家。
    於紅梅剛把最後一點骨頭湯喝完,男人還算是有良心的,沒怎麽舍得吃,大部分都給她了。這點腸油,回來後榨油炒了大白菜,嗯,有油腥味的菜就是香。
    聽見門響,於紅梅伸頭看見是婆婆,手比腦子快,把鍋裏舀上一大瓢水,扔進去兩個紅薯,然後坐在灶前燒火。
    “你個懶婆娘,什麽時候才做飯?”兒媳婦就是專門來禍害她家的。造她家的糧,住她家的房,巴著她家的兒子,真是——幾輩子的仇人。
    於紅梅唯唯諾諾地編瞎話:“我炒了韭菜,長民已經吃過了。我就煮兩個地瓜吃就行。”
    馬蘭花一聽她吃的是紅薯才消停,這玩意有的是,吃兩個就吃兩個吧。
    “媽,咋就你一個人回來了,我爹呢?”
    “你爹在莊頭上和人家嘮嗑,我是和顧慢的妹妹一起回來的。”
    “喲,妹妹走親來的怪早。”
    馬蘭花白了於紅梅一眼:“就你這個笨蛋才以為是來走親,是她爹病了,喊顧慢回去看最後一眼。”
    到了馬蘭花嘴裏,估計現在顧全是撐著最後一口氣。
    “這麽嚴重啊,怪不得這麽早就來人了。”
    “那可不,顧慢是個心狠的,這還不想痛快的去,又找你爺爺又拉屎的,找理由拖延時間。”
    顧慢能掙錢不假,就是太不懂事了,這一點馬蘭花看不上。
    “和爺爺說一聲是對的,我看見大娘和慧去鎮上了,大爺和哥也不在家,總得和爺爺交待一下家裏的事。”於紅梅知道婆婆是個大刮風,說過的話衝風口篩篩,淨是秕穀。
    “我答應一會幫她去說……”馬蘭花急匆匆跑自己那屋去,讓兒媳婦拐帶了,連油渣都忘了。
    ……
    顧慢和顧寧走到村口,剛好看見蹲牆跟侃大山的薛名家。因為對馬蘭花這個人不信任,顧慢特地又和他說了一遍。
    “二叔,我回娘家一趟,家裏人還不知道呢,您回去和我爺爺說一聲,豬讓他喂一下。”
    顧二叔和馬蘭花不愧是兩口子,都是不靠譜的,光嘴上答應,屁股沒有動一下,直到響午了,他都沒提這一茬。
    顧寧是借人家的自行車來的,特地在車後座綁了一個軟和的小墊子,一副姐妹情深的樣子:“三姐,我騎的慢一點,不顛。”
    任她表現的再好,顧慢也不會輕易相信,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顧慢越來越覺得此去凶險,隻盼著爺爺能早一點得信,早做打算。
    馬蘭花躲屋裏吃油渣的時侯,薛長民拎著一個小南瓜回來了。他徑直走上灶屋,交給了於紅梅:“不知道是人家收漏了,還是不稀的要,在瓜秧上找到的。”
    “嗯,還不小勒,等會問問咱媽,放點花生米煮飯中不中?”
    薛長民小聲問:“媽回來了?”潛台詞是,咱倆偷偷吃肉,沒讓她發現吧?
    “回來有一陣子了,在她們那屋。對了,堂嫂的妹妹來叫堂嫂,說她娘家爹病了,堂嫂跟著去了。家裏沒人,讓和咱爺說一聲,你媽——大概是忘了,要不,你去說一聲?”
    薛長民昨天晚上吃的肚子溜圓,他可記得堂嫂的好,於紅梅也是這個意思。
    “中,我這就去。”薛長民風風火火的走了。
    馬蘭花擦好了油晃晃的嘴,終於從屋裏頭走了出來,問道:“剛才聽見長民回來了,這又幹嘛去了?”
    於紅梅笑著說:“我看媽走路走累了,長民閑著沒事,讓他去和爺爺說一聲。”
    馬蘭花撇嘴:“就你倆狗拿耗子多管閑事,也沒見人家送塊肉,連根骨頭都沒看見,摳門摳的要死。”
    她壓根就不想報信,報什麽信,顧慢是天仙出去別人搶啊?
    於紅梅有些心虛,昨天晚上這兩樣她都吃到了。
    薛俊義正在拾掇豬圈,這些玩意猴精猴精的,知道自己要被宰了,死命的作,好像把豬圈拱爛了,它能逃命似的。
    “爺……”
    薛俊義從豬圈裏探出頭來,原來是二孫子:“長民,有事啊?”
    薛長民像媳婦的複讀機一樣:“嫂子的妹妹來叫嫂子,說她娘家爹病了,嫂子跟著去了。家裏沒人,讓和爺說一聲。”
    薛俊義的腦袋就嗡一下子,親家一家不地道,不會是坑孫媳婦的吧?
    “走了多久了?”
    薛長民撓頭:“這個還真不知道,我是聽我媳婦說的,我媳婦是聽我媽說的,我媽沒顧得和您送信。”
    “指望你媽日頭得從西邊出來!這樣吧,長民,我總覺得心裏不踏實,你騎著你哥的自行車找他去。”
    沒有哪個男人不愛車的,薛長民很興奮:“爺,那我去哪裏找我哥?”
    “你哥下鄉收糧食,就附近這幾個莊,你挨個打聽打聽。找到了就告訴他,讓他趕緊去顧家嶺,我感覺要出事……”
    就說嘛,右眼皮一直跳,他的直覺一向很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