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半個小時，售罄。
    豬下水有時候賣的快一點，有時候難賣一點，賣完的時間不固定，導致薛長河來接她們的時間不好掌握。
    今天相對賣完的早一些，隻能等了。
    薛長慧和李桂蘭商量，反正她哥也沒來，她想去找同學玩一會。不會太久，一個小時差不多了。
    “你一個女孩子到處跑什麽？乖乖等著，你哥快回來了。”
    薛長慧的小臉一白，默默地走到一邊坐著去了。
    顧慢有些心疼這個小姑子，十四歲開始輟學，不是下地幹活就是幹家務，也沒有比較要好的小姐妹，形單影隻的很可憐。
    “媽，讓長慧去吧。剛好咱娘倆去大姐家一趟。”
    給薛長雲帶了二斤大骨，兩個豬蹄，還有一包豬頭肉，是準備讓薛長河送過去的。等長慧回來的時間，正好去走個親串個門。
    薛長慧得到她媽的首肯，臉色這才多雲轉晴。把桌子盆子找個地方寄放，三個人才去辦自己的事情了。
    “不是我不讓長慧去，這孩子沒什麽心眼，把誰都想的很好，這樣子要吃大虧。”
    都說龍生九子各有不同，李桂蘭隻生了三個，就大不相同。長雲賢惠的時候是真賢惠，潑辣的時候是真潑辣，一般情況下吃不了虧；長河是一肚子心眼子，不擔心他心眼不夠用，擔心的是出去惹事；長慧最讓人擔心，很善良，很單純，不知道人性中的壞。
    “媽，該接觸的還得接觸，誰不是跌幾個跟頭才認清人心的呢？咱們越不讓她接觸那些不好的東西，她越容易吃虧，因為她不知道那是不好的。”
    李桂蘭點頭，暫時不去想小女兒的事，婆媳兩個拎著東西步行去了薛長雲家裏。
    還是隻有關母和龍鳳胎在家，上班掙錢的人都是受人管的，也就節假日休幾天。
    誠誠悅悅黏在顧慢身上，一口一個舅媽叫著，親的緊。
    關母笑著吩咐兩個小東西：“去板板正正坐好，舅媽肚子裏有弟弟，你們不能擠著她。”
    李桂蘭把東西遞給關母，惹來親家兩個的推讓，最後是李桂蘭占了上風。
    關母說道：“整天跟著你們吃，這樣下去哪行？就不用賣了，都讓我們吃了。”
    “老嫂子說的什麽話，那兩個就是甩手掌櫃的，什麽事都得仰仗老嫂子。再說了，他們四口，你和大哥才兩口，他們撈肉，你才能喝口湯……”
    顧慢最受不了這種場麵，什麽你很好，你更好，這種互誇模式。她帶著誠誠悅悅去院子裏玩。
    悅悅盯著顧慢平平的肚子，拖著小奶音問：“舅媽，奶奶說你肚子裏有小弟弟，是真的嗎？”
    顧慢點點頭：“是有小寶寶了，但不一定是弟弟，也有可能是妹妹。”
    誠誠說：“我喜歡妹妹，弟弟會很調皮，妹妹聽話。”
    悅悅說：“我喜歡哥哥，可以帶我玩，舅媽你生個哥哥吧，那我就有兩個哥哥了，沒人敢欺負我。”
    多麽艱巨的任務啊，哪怕是超人在世，也完成不了。
    顧慢笑道：“小寶寶都是很小很小的，所以舅媽生不了哥哥，隻能生弟弟妹妹。悅悅，告訴舅媽，有人欺負你嗎？”
    悅悅對著手指：“也沒有誰，就是玲玲，老搶我的東西，老逼著我從家裏帶東西給她吃。”
    “玲玲是你二叔家的孩子吧？”
    “嗯。”
    誠誠小大人一樣挺起小胸脯：“妹妹，你為什麽不喊我呢？哥哥保護你。”
    “她們好幾個人，都是大孩子，連哥哥都要打。她們打人可疼了，老是揪一丟丟肉。”
    “悅悅，讓舅媽看看好嗎？”
    悅悅脫掉小褂，胳膊上的淤青清晰可見。
    “舅媽，腿上也有。”
    顧慢心疼了，悅悅虛歲隻有六歲，玲玲應該也差不多，小小年紀為什麽心腸這麽歹毒呢？
    “那為什麽不告訴爸爸媽媽呢？”
    悅悅小臉一垮：“二嬸罵人可厲害了，她會罵媽媽的。”
    顧慢已經聽不下去了，拉著誠誠悅悅進了屋。
    兩親家正談的熱火朝天的，婆媳關係處的好，親家就成了商業互捧。
    “大娘，我有件事要和您說。”
    關母很和藹地說：“悅悅舅媽，咱都不是外人，有什麽話你就直說。”
    顧慢把悅悅拉到跟前，讓關母看悅悅的胳膊。
    關母怒火中燒，兒子兒媳上班，兩個孩子大多數時間跟著她，說是命根子都不為過。
    “悅悅，這是誰幹的？”
    悅悅瑟縮了一下，小小聲說道：“奶，悅悅不疼。”
    一句話，關母和李桂蘭更心疼了。
    誠誠毫不猶豫地站了出來：“奶，是玲玲姐姐帶著人幹的，逼著妹妹給她帶好吃的，妹妹的腿上也擰了。”
    關母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原來是這個小畜生，我說悅悅咋鬧著不願意上學，是被人欺負的。你們兩個也是，幹嘛不和奶說，我去揍她個癟犢子玩意。”
    顧慢跟著上眼藥：“悅悅說她二嬸罵人可厲害了，怕二嬸罵您和她媽，所以才憋著不敢說，連誠誠都不知道。”
    關母要去找張巧算帳，顧慢拉著李桂蘭適時告辭了，接下來的事情她們不適合參與。
    張巧這個人，當年也是個風雲，啊不，是個風流人物，引得四五個男人為她暈頭轉向的。後來和悅悅二叔勾搭在一塊，未婚先孕，生了這個玲玲。那時候關新衛和薛長雲剛開始議親，玲玲還要比誠誠悅悅大個一兩歲。
    顧慢說：“上一次我去大姐家，就見識過這個人的不講理，大姐拉不下臉和她鬧，她就更得寸進尺了，也就大姐婆婆能和她鬥。”
    “嗯，是嘞，你姐好麵子，死要麵子活受罪。”
    婆媳兩個趕到車站，薛長河剛到，長慧也到了。
    晚上，吃過飯的一家人，坐在一起說著今天發生的事。長慧紅著臉，吭哧癟肚了半天，終於鼓足勇氣說：“有件事我要和大家說。”
    其他人都停止說話，齊齊看上她。
    “丁明秋後天想來咱家做客。”
    李桂蘭丈夫和尚摸不著頭腦：“丁明秋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