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炕而眠。
    薛長河想握著顧慢的小手，和往常一樣抱著媳婦睡，結果被顧慢連踢帶踹推開了。
    賞了他一個後背。
    “咋的了？怎麽又生氣了？我哪裏做錯了？”
    看這追命三問。
    “想不明白使勁想，什麽時候想明白了再跟我說話。”這麽健忘麽，顧慢的眼睛裏可不揉沙子。
    “媳婦兒，不就是上午那點事嗎？那個可不賴我。”
    顧慢轉過身，看著薛長河，問道：“老實交代，你和她到哪一步了？牽手了還是親嘴了？”
    薛長河炸毛：“胡說，哪一步也沒有。”
    “哼，做賊心虛。你說她為什麽死揪著你不放？是你們有什麽約定，你後來當了陳世美？她那個樣子就是個怨婦，就像我拆散你們似的，我可什麽都沒做。”
    當年喬紅對薛長河確實有那個意思，薛長河長的不賴，又是人堆裏麵的頭，所有的少女都有一個白馬王子夢，喬紅把白馬王子夢落到了實處，她托人去薛家提親了。
    那時候薛長河的名聲不好，不務正業，領著一幫小混混惹事生非，還美其名曰打抱不平（確實也有）；喬紅的名聲也好不到哪裏去，沒有性別概念，男朋友比女朋友多，放到後世叫有異性緣，放在思想保守的八十年代農村，可就是思想齷齪行為放蕩了。
    李桂蘭可看不上喬紅，薛家人全都看不上。還有一點，喬紅三年之內爹媽都死了，這在老一輩人眼裏，這是命硬克父母，誰知道她以後會不會克夫克別人。
    這一點很致命，但凡能選擇都不能選擇她。
    喬紅曾經鑽過牛角尖，在路上堵，上門找，幫著做家務，農活也不拉下，可越是這樣，李桂蘭越害怕。發展到後來就撕破臉了，喬紅尋死覓活也沒有讓李桂蘭退半步，直到兩年前喬紅去了沂市打工，又去了南方，才算是徹底結束。
    “那麽說喬紅還挺癡情的，說實話你對她動心過沒有？”
    有就打死你。
    還別說，薛長河還真動心過，喬紅長的不差，熱情又大方，他一個愛情戰中的兵蛋子怎麽能是喬紅的對手？要不是李桂蘭強勢出手，沒準……
    薛長河打了一個冷戰，幸虧他媽出手了，要是他懷裏摟的不是顧慢而是別人，他怎麽那麽不樂意呢？
    求生欲滿滿的薛長河趕緊表態：“那時候我就覺得，我以後肯定有一個美的跟天仙似的媳婦，所以我誰都看不上……”
    這種話哄三歲孩子還行，明知道是假的，顧慢還是心情愉悅，十分傲嬌地說：“算你有眼光……”
    不過好不甘心啊，薛長河和於紅雪相過親，和喬紅掰扯過，“情場得意”。而她在嫁給薛長河之前，是純粹的一張白紙。
    顧慢頻頻遞眼刀，這個老男人還真的配不上自己。
    “媳婦兒，睡吧，熬夜對孩子不好，對你更不好。”
    薛長河知道媳婦最看重什麽，果然拿孩子說事，一用一個準。顧慢色厲內荏恐嚇：“你以後再和別的女人搞事，我就不要你了，一點警惕心都沒有，要不是咱媽去了，你是不是真想遂了喬紅的意，休了我娶她？”
    薛長河舉手發誓：“還真沒有，我當時就在想，拿我老婆孩子說事，我是剁了她喂狗，還是去坐牢？還是坐牢吧，至少還有出來的那一天。”
    這個傻男人，甭管真話假話，顧慢鼻頭酸酸的：“睡覺，借你胳膊用用。”
    ……
    “啊——”
    一聲淒厲無比的慘叫聲響徹了薛家胡子的半個村子，拉開了大年初一的序幕。有人聽見這一聲是從喬家老宅發出來的，喜歡八卦的人就急吼吼的來了。
    大門一推就開，院子裏靜悄悄的，荒草有一米多高，看著就挺滲人。再往裏走，堂屋閃了一道縫，裏麵似乎有人，還不是一個。
    “喬丫頭，你在家的吧？剛才喊什麽呢？”
    喬紅想阻止都來不及了，薛小姑還有四五個老婦女小媳婦一起進了屋。
    “啊……”有小媳婦趕緊捂臉，手指頭還留了一道縫，這也太勁爆了，辣眼睛，太……不要臉了。
    薛老三看著不咋的，還挺有料，就那大大的一跎……難怪被喬家丫頭看上。
    果然人不可貌相，xx不可鬥量。
    隻見木床上，喬紅光顧著拉被子遮掩自己，把一絲不掛的薛老三整個露在了外麵。薛老三巴不得別人看見，把他和喬紅的事坐實了，主要吧，看熱鬧的人裏頭還有他的小姑，多少有些難堪。
    薛小姑從地上撿起一件花棉襖，就扔給她侄子，罵道：“昨天剛定下來，你們兩個小年輕就忍不住了，真是丟人，還不快穿上衣服，還想展覽啊？”
    一句話說的明明白白，兩個人是在搞對象，頂多算無證駕駛。
    躲在被子裏的喬紅如喪考妣，不，應該說喪考妣都沒有如此嚴重，她的一輩子可不能栽在薛老三這麽猥瑣的男人手裏。
    “我沒和他搞對象，是他偷偷溜進來的，我要告他耍流氓！下大獄！坐大牢！”
    喬紅恨極了，咬牙切齒，恨不得吃人肉噬人骨的那種。
    薛老三委屈巴巴的說：“紅紅，不待這樣的，我不就是太激動弄疼了你嗎？我下次注意就是了，再氣也不能告我耍流氓，你掙紮過嗎？”
    這才是重點，強迫才叫耍流氓，薛老三的身上可沒有傷，連個劃痕都沒有。這麽配合，還有臉告人家耍流氓？被圍觀了找台階下的吧？
    喬紅差點吐血，她人事不知上哪掙紮去？
    薛小姑打圓場：“行了，一個巴掌拍不響，你不願意，老三也辦不成事，還是兩家人坐在一起，商量商量結婚的事吧。”
    薛老三坐著沒動，他和喬紅的事，光外人看見沒用，還得讓喬家哥嫂看見。
    “小姑，勞您跑一趟，把我爹媽和紅紅的哥嫂都喊來，商量一下婚事。”
    喬紅從被窩裏探出半個腦袋：“不許去，打死我也不會嫁給你。”
    薛老三目露寒光：“想帶著我的兒子嫁別人，做夢！”
    對了，都忘了這茬了，覺都睡了，還豎什麽牌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