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長河雙眼圓睜：“懷孕了？”
    顧慢捂住他的嘴：“這麽大聲幹嘛？還瞞著家裏人呢。”
    薛長河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喃喃地說道：“怎麽就懷孕了……長慧怎麽打算的？”
    “她……想流掉孩子，再和林華北離婚。”
    薛長河沉默了一會，才說：“這樣也好，生下來也是受罪。”
    顧慢：“誰說不是呢。明天你去縣上，帶長慧一起去吧，做做檢查，如果真的懷孕了，讓武主任給安排一下時間，去把手術做了。既然不打算要，手術宜早不宜遲。”
    “好。”
    氣氛有些凝重，這種情緒一直持續到第二天中午，薛長河拉著豬肉拉著菜，最後麵給薛長慧留了一個位置。
    薛長河給鋪上了兩個厚麻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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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桂蘭問：“長慧去幹嘛？呆在家裏還能幫點忙。”
    薛長河回道：“我去送貨，車上沒有個人看著，被人隨便拎走一點，咱一天就白幹了。”
    實際上，薛長河每次送貨，都能開進廠區。
    李桂蘭囑咐長慧：“那就幫你哥長長眼，人機靈點，別像個傻子似的。”
    長慧輕輕“噢”了一聲。
    今天是顧慢出月子，倆個孩子出滿月，顧慢這一個月不能洗頭不能洗澡的憋屈，終於得到了釋放（偷偷擦過）。
    李桂蘭給顧慢燒了一大鍋熱水，不過還是和她有言在先：“慢慢，你的身子還是虛的，不能洗時間過長知道嗎？”
    “媽，我都一個月沒洗了，時間太短肯定洗不幹淨。”
    “那媽幫你搓背，能快點。”
    “媽，媽，我自己來，一定會很快。”顧慢真怕李桂蘭會說到做到，別說是婆婆，就是在親媽或者薛長河麵前，顧慢都做不到坦誠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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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桂蘭把滿滿一桶水倒進一個特大木盆，返身又提了一桶。
    “趕緊洗，這是洗第二遍的水。”
    顧慢趕緊把身上的衣服扒掉，五月天已經很熱了，尤其是接近中午，洗個澡渾身酥爽。顧慢洗的很仔細，哪怕腳指甲縫都摳了好幾遍。
    大概是磨磯時間太長，洗第二遍的時候，李桂蘭在外麵催了。
    “慢慢，可以了，時間太長容易著涼，陽陽和月月還在吃奶，著涼可不行。”
    唉，有了孩子，孩子就是媽媽的軟肋，哪怕顧慢再貪涼，也要適可而止了。
    顧慢新換了一身棉質的長袖長褲，原先的那身包括內衣內褲，全泡在盆子裏麵了。顧慢打上肥皂，袖子一挽，準備手洗。
    “慢慢……”李桂蘭等不及推門走了進來，看見顧慢正蹲在地上洗衣服，氣的一把奪了過來，“你剛出月子，誰讓你幹這些活了？怎麽一點也不知道愛惜自己呢？”
    說著說著，居然哽咽著說不出話來了。
    “媽，我知道你心疼我，這不就兩件衣服嘛，用不了幾分鍾就洗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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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氣你不聽話，不愛惜自己的身子，月子病最難治，有可能一輩子治不好，你知道嗎？”
    李桂蘭因為沒有婆婆，生老大那會，三天就去河邊洗衣服。十月天，雖說水不是太涼，還是落下了毛病，十個手指關節一到冬天就紅腫難受，像是無數個螞蟻在啃。
    因為自己淋過雨，所以總想為自己的兒媳打傘。都說婆婆媽，婆婆媽，李桂蘭是先當媽，才當婆婆。
    顧慢隻把自己的內褲洗了出來，其他的不敢動手了，再洗婆婆一準跟她急。
    顧慢回到房間給倆孩子把了尿、喂了奶、洗了屁屁，李桂蘭走了進來。
    “慢慢，響午吃什麽？”
    顧慢還真想不出來吃什麽，於是說道：“媽，你做啥都好吃，吃啥都行。”
    “今天得吃十二種飯，你要沒有什麽特別想吃的，咱就一樣一樣地來。”
    “十二種？這麽多呀？”顧慢咋舌，今天確定不會撐死？米飯、水餃、麵條、大餑餑、發麵餅、糯米丸子、荷包蛋、雞肉、燉魚……
    薛家人生活好，李桂蘭又舍得做，連安右菊都感歎，顧慢是掉進福窩裏了，男人知道疼人，婆家又稀罕，不是福窩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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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此時的薛長河和薛長慧，已經找到武文秀的辦公室。
    “你們怎麽來了？找我的？”武文秀這幾天被婆婆鬧的不行，非要去看顧慢，你說你一個不沾親不帶故的老太太，不怕給人家帶來困擾嗎？
    所以老太太的那點心思，被她和單國榮聯手鎮壓了。
    “我已經兩個多月沒來洗衣裳了，武主任您給看看。”背著哥哥，長慧的聲音很小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