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孩子怎麽了？”顧慢在詢問身邊的人。
    身邊的人搖頭：“不知道是怎麽回事，這個孩子背著書包已經轉悠半天了，誰問也不說話，都在猜孩子可能是啞巴。”
    少年不高興了：“你才是啞巴。”
    那人沒有生氣，反而笑眯眯的說：“不是啞巴為什麽不說話？”
    圍觀的人幫腔：“就是，又不是小孩，別人問你都不回答，真是沒有禮貌。”
    少年解釋：“我不是沒禮貌，我爸說了，不許和陌生人說話。”
    顧慢蹲在他的身邊，問道：“現在可以說話了嗎？你是遇到什麽困難了嗎？我很高興能幫到你。”
    “我迷路了……，姐姐可以幫助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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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多歲的少年，看起來唇紅齒白、麵色紅潤，舉手投足也不是沒見過世麵畏畏縮縮的樣子。
    哪怕是求助，也有一種傲氣擺在那兒。
    “迷路？小弟弟，你要把你的情況告訴我，然後我才能幫助你？”
    少年一口回絕：“不能，爸爸說了，不能告訴別人家裏的信息。”
    顧慢覺得自己大概是腦子短路了，居然還想幫助別人，這個孩子，要麽是傻的，要麽是逗她們玩，並不需要幫助。
    陽陽月月還在等著媽媽，有可能哭的滿臉鼻涕泡，她得趕緊回去，在這裏廢什麽話呀？嘀嗒小說網
    於是顧慢扶著自行車，一個高難度的抬腿動作，堪堪騎上了二八大杠。
    “姐姐，你不幫我了嗎？”
    一個半大孩子，居然跟在顧慢的自行車後麵跑了起來，再加上那一句“姐姐”，說和顧慢無關都沒人相信了。
    顧慢走出去有一段距離了，餘光看到那個少年還在身上追著她，她想利利索索的離開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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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慢隻得把自行車停下，等著少年從後麵追上來。天熱加上走的急，少年滿頭大汗，頭發都粘成一縷一縷的，軟趴趴的趴在額頭。
    “喂，小朋友，你到底想幹嘛？”對著這麽個半大孩子，顧慢不能發火，但是她真的好煩啊。
    “我迷路了……”
    “我想幫助你，可你啥話都不說，怎麽能幫到你？”
    少年眨巴了一下眼睛，像擠牙膏一樣說道：“我叫關諾，從省城搭車過來，想到這裏去看海。我隻能告訴你這麽多。”
    煙照是個小縣城，因為靠海建碼頭，日後會撤縣設市，再往後就是設區帶縣的地級市。
    不過，還沒有發展起來的煙照，就是一個不起眼的小縣城，海邊也是垮垮落落的。來看海？是少年說錯，還是她聽錯？
    “從剛才那個位置，花一塊錢坐車，就能去縣城看海了。我知道的就這麽多，告訴你的也隻有這麽多。”
    關諾的小臉垮了一下：“我沒錢，都讓人偷走了，要不我也不會步行走到這裏，我走了好幾個小時才走到這裏的。”
    顧慢從衣兜裏掏出來兩張五毛的，遞給他：“呶，去坐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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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諾不伸手，就像看弱智一樣，顧慢都有些發毛：“坐車一塊錢就夠了，不會多收錢的。”
    “到了縣城，我不還是沒錢嗎？我吃什麽喝什麽住在哪？”
    顧慢都要氣笑了：“我難道還要管你吃喝揮霍，看完海再送你回家？想都不要想，看你也不像窮人，我再讚助你一塊錢，去給你爸媽打個電話，讓家裏人來接。”
    隻聽關諾脆生生地說道：“不要，爸爸是後爸，他對我可凶了，我怕他打死我。”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要怎麽辦？”
    顧慢現在有些後悔，她就是問了那麽一句，還被“賴”上了？
    關諾思索了一下，說道:“那我給姐姐打工吧，我給你幹活，你看著給。”
    顧慢打量著他的小身板:“你能幹啥？再說我們不缺人，你就直說想找個地供你一日三餐唄。”
    關諾點點頭，覺得這樣不對又搖了搖頭。
    “我能幹活的，我會下方便麵再加一個雞蛋，還能洗衣服，陪孩子玩也行的，我陪他捉迷藏……”
    顧慢:我能想像的到，他們把你急哭。
    顧慢剛到巷子口，兩個孩子的兄妹二重唱正唱到了部分。
    把長慧急的都要哭了:“嫂子咋還不回來？都哭壞了……”
    顧慢把自行車靠牆一放，小跑著過來，把月月抱了起來。
    “嫂子，你可算回來了，再不回來我就叫銀鎖去找你了。”
    顧慢呶了呶嘴:“撿了個孩子，耽誤時間了。”
    長慧這才看見關諾，後者把背包取了下來，一點也不見外坐在放置到外麵的椅子上。
    月月吃上了奶不哭了，眼神巴巴地等著媽媽和她說話，顧慢好笑地撫了撫她的麵頰，說道:“淘氣，還有哥哥沒吃。”
    陽陽被長慧抱在懷裏，小嘴一抿一抿地咽著唾沫，小表情又著急又無可奈何，因為他是哥哥，早出生那麽一會的哥哥。
    關諾坐在不遠處，因為在喂奶，顧慢是背對著他坐著的，他隻看到陽陽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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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生了兩個寶寶啊？”
    “對啊。”
    “一個男孩一個女孩？”
    “嗯。”
    “你抱著的是男孩吧？大人都重男輕女的嗎？這個都哭成這樣了，你都不抱不喂。”
    還沒等顧慢說話，長慧已經把陽陽搞成了把尿的姿勢:“看好了，這個才是男孩。”
    關諾紅了臉，他和陽陽是一樣的都是男孩，展示陽陽不就等於展示他嗎？臉都丟盡了。
    顧慢不回頭都能想像出關諾的窘迫，笑著說道:“不調查就沒有發言權，打臉就是這麽快。”
    掩飾尷尬有很多種，關諾的方式是他餓了。
    顧慢放下月月，改喂陽陽，長慧就到灶房裏找吃的。林華北炒的肉炒土豆絲，還有一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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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剛蒸的大餑餑，軟乎乎的還冒著熱氣，拿了一個。
    鹹糊糊粥，盛了一碗。
    關諾出生到現在，哪去過鄉下？鄉下的吃食更是連見過都沒見過。
    相比家裏精致小巧的陶瓷碗，這裏的還有缺口的大碗，粗糙的竹筷子，說實話關諾有些嫌棄，但是吃食是真的好吃，比家裏請的保姆的廚藝還要好。
    看著關諾都要一猛子紮進飯碗裏，顧慢調侃:“長慧的廚藝見長了。”
    “哪有？這是林華北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