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諍言懊惱地把手指插進短發中，一個勁道歉：“雲依，你確實還記得……對不起，對不起……”
    單雲依輕撫他的肩頭：“言哥，我不怪你，換成是我，不見得能守你二十年。你是小諾的爸爸，這個家不論什麽時侯都歡迎你，但複婚就算了吧，我心裏有陰影，我害怕……”
    關諍言摟住單雲依的腰，臉埋在她的麵前的薄被上，久久無言。
    “我們做不成夫妻，就做朋友，你才四十幾歲，找個好女人，好好過日子，這些年拖累了你，也委屈了你……”
    “求求你了，別說了行嗎？你是在我心上捅刀子啊。”
    這些，顧慢一無所知，她感覺有點感冒的先兆，在廚房裏煮了半鍋薑湯，等會一人一碗，禦感冒於唇齒之外。
    關諍言從房間裏出來，顧慢剛想叫住他也煮了他的份，見其麵露不虞，行色匆匆，便打消了叫他的念頭。
    顧慢喊了老爺子和老太太，長河的等會再送，她先端了一碗給單雲依送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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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單雲依躺在床上，把麵部都遮住了，顧慢把碗放在衣櫥上，轉身去揭單雲依的被子：“媽，我煮了薑湯，禦防感冒的……”
    聲音戛然而止，因為顧慢看到了單雲依的臉上滿是淚水。
    “媽，你怎麽了？媽……”
    “別喊，”單雲依掩住顧慢的嘴巴，“別讓你姥姥擔心。”
    顧慢握住她的手，輕聲問：“是關叔叔惹您生氣了嗎？如果是他，從今以後這個家不允許再踏進來一步。”
    單雲依苦笑道：“別忘了，他還是關諾的爸爸。”
    爸爸看兒子，天經地義。
    單雲依回握著顧慢的手，反複撫摸：“慢慢啊，你恨不恨媽媽，這麽多年把你爸爸忘了？”
    “媽，我聽我姥姥說，你和爸爸是自由戀愛的，相信你們那個時侯肯定很相愛很相愛，不然您不會受那麽大的刺激。我聽別人說，愛到深處不是我要幸福，而是我愛的人幸福，我想在天堂的爸爸肯定也是這樣想的。”
    “山子哥，不會怪我嗎？”
    “媽，您為爸爸生了我這麽聰明漂亮的女兒，沒人會怪你，爸爸更不會，感謝都來不及。”
    “當年和你爸在一起，那是許下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轉眼就把他忘了，還嫁給了別人，還生了關諾……”
    顧慢沒想到單雲依會這樣想，這不是拿命運的錯誤懲罰自己嗎？
    “媽，爸爸已經不在了，別說你是受了刺激把爸爸忘了，接受了關叔叔，就是所有的經曆你都記得，我也會勸您再婚。對逝者最大的告慰就是好好活著，過好當下。”
    單雲依的眼睛又濕潤了：“慢慢啊，就算是這樣，我和言哥也回不去了。”
    顧慢點頭：“媽，我尊重您的決定，但我還是希望您再鄭重的考慮考慮，人無完人，關叔叔是人不是神。我也看得出來，你們仍然是相愛的，要是有一天他娶了別人，你都能做到不傷心不後悔，那真的是放下了。”
    單雲依：……
    “好了，媽，先把這碗薑湯喝了，這幾天天氣忽冷忽熱，我都怕自己感冒了，再傳給全家人，所以人人有份，除了陽陽月月。”
    顧慢扶單雲依起來，後者皺著眉頭喝了下去。
    “難喝。”單雲依吐著舌頭，難得一見的調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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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媽，我去逼長河喝兩大碗，他見天在外麵跑，別把病毒帶回來了。”
    “好，快去吧。”
    “媽，有事按鈴，記得喊我。”
    “好。”
    顧慢給長河準備了一小盆薑湯，躡手躡腳地去了西廂房。
    薛長河正在串串，麵前擺了一大堆半成品，紅燦燦的，遠遠看上去像花束。
    “薛老板，我可以進來嗎？”
    薛長河笑著回應：“老板娘，請進。”
    看見顧慢手中盆子，問道：“是肉湯嗎？給我補身子用的？”
    顧慢好奇了：“你身子弱嗎？要不明天殺雞熬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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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長河一把把顧慢抱在腿上：“我對自己很滿意，就怕你對我不滿意……為了滿足你，我願意補……”
    這人真不要臉，動不動就精蟲上腦，一言不合就開車。
    顧慢把蓋子掀開，端到長河的嘴邊：“要是不夠的話，鍋裏還有。”
    薛長河嘴角抽抽：“你想讓我喝這個，給咱家省糧食？”
    “嗯哪，你不是身子虛嗎？這個大補……”
    長河撓著顧慢的癢癢肉：“我身子虛不虛你不知道？”
    “正經點，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長河這才端起來喝了，味道嘛，確實不美味。
    顧慢在長河身邊坐下，手托著腮看他穿串，顧慢沒想幫忙，她才是身子發虛，沒有精神。
    “長河，冬天快來了，我想回家做灌腸。”
    當初來省城就是想來看看單雲依過的好不好，並沒有在此定居的打算，省城雖然繁華，可是他們的根在煙照。
    不可否認，單家人的根基在煙照，拿單國信這件事來說吧，在煙照壓根不用費這麽多波折，在這裏卻差點讓單國信得逞。
    “你是不是打算帶丈母娘走，把我和關諾留下？”
    還別說，顧慢真是這麽打算的，不過僅僅是個打算，這裏有服裝店，還有剛開始的糖葫蘆，想抽身哪那麽容易？
    “我剛有這麽個打算，姥姥姥爺老是在這裏幫我們我挺過意不去的，他們應該在煙照含飴弄孫……唉呀，煩死了，你就當我發個牢騷吧，回不去了！”
    顧慢也很懊惱，可能是最近負麵的情緒太多，以致於失態了。
    ……
    “叮鈴鈴，叮鈴鈴……”
    急促的電話鈴聲響起，在靜謐的夜裏格外響亮和刺耳。
    關諍言半倚在床頭，抓起話筒，慵懶地問：“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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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我陸鐸。”
    關諍言皺起了眉頭：“這個時間找我，有什麽事嗎？”
    “哥，因為我的疏忽，幹了一件壞事，你千萬別怪我。”
    關諍言的眉頭皺的更緊了：“少賣關子，有什麽話就直說。”
    那邊的陸鐸猶猶豫豫地把事情說了出來：“哥，那個女人找過來了，還抱著孩子……”
    關諍言心落到了穀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