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開始，伊凡作為科德的助手，一開始還有些手忙腳亂。直到科德用雙手去觸碰伊雅的臉蛋，他才開始緊張起來，動作也相對沉穩一些。
    一把細微的手術刀，劃到伊雅的右側太陽穴。這是最為關鍵的步驟，把那三顆藍色的印記取下，那她也就擺脫了克隆人的身份。
    正要動刀的時候，伊凡不小心發出了聲音。
    “你……”
    科德眉頭一皺，他討厭別人質疑他。
    “不要打擾到我，不然我可不敢保證手術的結果。”
    太陽穴這個位置無疑是人類最為脆弱的地方之一，稍有不慎就會釀成大禍。
    科德銀色的雙手十分穩健。一隻手托住伊雅的右臉頰作為固定，另一隻手拿著手術刀，極為精細地劃開了上麵的表皮。
    三顆印記粘連著表皮，徹底脫離了伊雅的頭部，被擺放在一邊的實驗盒裏。
    “幹細胞培養液！快！”
    伊凡被這麽一喊，即刻恢複了狀態，但他這時完全不知道，這個培養液在哪裏。
    “工作台那個淺藍色的琉璃瓶。”
    伊凡取來培養液，隻見科德放下粘連著印記的手術刀，轉頭取來一根極細的吸管，往配液液中吸取一小部分。
    他灑下培養液之後，拿起另一把手術刀，以伊凡看不清的速度，在伊雅的臉上活動。一張原本漂亮的臉蛋出現了許多血絲，看上去有些恐怖。
    伊凡嚇了一跳，想要去製止，但他內心卻在默念：我不能阻止他！不能阻止他！
    “合成膠原蛋白、細胞再生素、幹細胞催生素……”
    科德報著伊凡完全陌生的試劑名，忍著將他所要的藥劑依次遞給了他。
    他看著儀器上的參數，微微舒了一口氣，接下來就是收尾的工作。
    “記憶塑形麵具！”
    這個透明稀薄的麵具蓋在伊雅的臉上之後，科德取來像紗布一樣的人造微納米纖維再一次蓋上。
    “好了，手術結束了。”
    科德拍了一下手，雙手發出金屬交錯的聲音。
    “這麽快！”
    伊凡瞪大了眼睛，果然技術的進步也讓類似的手術變得方便、快捷。
    “怎麽？你不相信我的手術功底？”
    不多不少三個小時的時間，伊雅也從麻醉中醒來。
    “你最近幾天不要劇烈運動，最好也能控製一下情緒，否則……”
    伊雅從病床上坐起，雙手想要觸碰臉蛋，卻被伊凡按住了。
    “妹妹，不要擔心，我聽科德說了，隻要再等幾天，你就能見到新的容貌了。”
    “嗯……”
    “你扶著她出去，我要收拾一下實驗室。”
    伊凡再次說了一聲謝謝，就帶著伊雅回到自己的房間。
    ……
    三天後，按照科德的說法，到了確認的時間，伊凡便帶著伊雅再次來到了實驗室。
    她坐在固定的座椅上，略顯平靜。
    科德一手拿著微型手電，一手拿著一把很小的手術刀。慢慢剮蹭留在她臉上多餘的纖維。
    等她臉頰邊緣的纖維全部被去除，科德拿著一瓶特殊的藥劑，均勻地塗在了她的臉上。
    “打一盆清水過來。”
    伊凡照辦，快速地在實驗室的邊緣找到了洗手台，接了一盆水過來。
    “來，洗一下臉。”
    這算是激動人心的時刻，伊雅也像是其他剛整完容的女孩一樣充滿了期待。
    她低下頭，讓清水浸沒她的臉。她感到的先是一股冰涼，然後是溫熱。
    “用手搓幾下，你平時怎麽洗臉，就怎麽來。”
    伊雅搓的的很用力，完全不害怕這樣的力氣會破壞臉蛋的形狀。
    等她洗完之後，伊凡把臉盆放到地上，從口袋裏取出一麵鏡子遞給了她。
    “好漂亮！”
    “好像！”
    伊凡和伊雅同時說出了聲。
    他們完全低估了科德的技術。先不論具體的臉部結構，他對伊雅臉部的改造十分成功。她的臉有照片上百分之八十的模樣。
    更特別的是伊雅本身的氣質也被融入了其中，除了溫柔之外，多了幾分我見猶憐。
    “看來，你們對我的臉部設計結構很滿意。”
    兩人點了點頭，也像科德表示了感謝。
    “你們不用感謝我，隻要閑暇的時候，給我提供一些素材。”
    “什麽素材？”
    “頭發絲、多餘的皮膚屑都行。”
    他還是老樣子，對於人體的研究始終沒有放棄過。
    伊凡可能是因為妹妹的原因做了妥協。
    他拿起實驗盒，嚴肅地說道：“我妹妹的不行，我的也許可以。”
    “你需要什麽條件？”
    “你必須向我承諾，不能利用我的素材，來做一些違背人倫的事情。”
    “我答應你。”
    ……
    接下來的幾天，伊凡除了照顧自己的妹妹，還帶著她去了一趟夢菲的咖啡廳。回來之後，他就投入了新的學習之中。
    他一直有一種危機感，他現在可以說毫無資本，任何有身份的聯邦人都能像碾碎螞蟻一樣弄死他。
    本來他還在考慮自己該往那個方向學習，天狼卻拉著他，說是要讓他去見識新型的計算機。
    伊凡自然是欣然接受了，或許見識了這個新型的計算機後，就能為他自己遷移數據、製作筆記本提供思路。
    “來，快來，我讓希裏采購的全新光子芯片。”
    天狼拽著伊凡的脖子，來到自己的工作台前。
    他口中的光子芯片在伊凡的概念中，更像是科幻的產物。
    “這是星河學院最新研製的芯片，你之後要去星河學院，率先學習也不算壞事。”
    在伊凡的意識裏所謂的光子芯片，是采用光波（電磁波）來作為信息傳輸或數據運算的載體，依托於集成光學或矽基光電子學中介質光波導來傳輸導模光信號，將光信號和電信號的調製、傳輸、解調……
    它的優勢是在於利用光的傳播屬性，以及它作為電磁波承載信息的能力，來加快通用計算速度。
    這樣的濃縮技術精華，依托於基礎光學、電磁學、製程技術。
    實驗台前的新型計算機除了基礎的集成原件，上方的插槽之下，有著極其複雜的類似棱鏡管的反射、折射放大器。
    將芯片插入插槽之中，接入全息顯示設備，再接通電源。整個新型計算機由於棱鏡管的反射及色散發出奪目的光彩，像是大型rgb燈帶帶來的霓虹效果。
    “主機已啟動，請確認身份！”
    計算機發出機械的女聲。
    天狼在一側的指紋傳感器中確認了指紋，並用語音下達了命令。
    “幫我計算一下，星河三號引力常數。”
    伊凡不明白天狼說得是什麽，“這個是什麽常數？”
    天狼笑得很大聲，“看來，你進入星河學院還是要學一下數學和物理方麵的知識。”
    “其實這個常數不是一個固定的數，而是根據康內修星的公轉速度，來推測自身的瞬時引力，以及我們這個星球的引力。它們之間的比值（大的比小的）就是星河三號常數。”
    “那康內修星的公轉速度是通過什麽樣的方式來獲取？”
    “當然是通過人造衛星來建立參考坐標，從而通過定時檢測，來計算彼此的相對速度。”
    伊凡大概是明白了，但腦袋還是有點暈暈的。
    說實話天體物理對於他來說算是深奧。
    “好了，沒有你想的那麽複雜，衛星拍照、確定坐標點。微秒級別的時間間隔，這些都需要光速的傳輸速度及龐大的算力。”
    天狼又舉了一個例子。
    “比如你要確定一顆導彈的飛行路線，除了基本的物理軌跡，還需要記錄每一個飛行坐標點，進行回傳並進行實時修正計算。”
    他們才聊了不到一分鍾，計算機的計算結果就通過機械女聲反饋。
    “6.123578……”
    大概報了小數點後麵幾百位，機械聲才停止了。
    這個常數符合伊凡的預期，因為他記得地球與月球引力比值也大概是這個數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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