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還剛亮，伊凡就接到了娜拉的通訊。她讓他趕快去集團。伊凡本想睡個懶覺，但被娜拉不斷地“騷擾”，也隻能乖乖地起床。
    他為伊雅做好了早飯，叫起她，並和她一起驅車去了集團。
    還是和昨天一樣的簽字工作，伊凡苦著一張臉，可以說是坐立不安。
    他還不停地抱怨。
    “我親愛的娜拉，我不是一個簽字機器，求求你放過我！”
    伊雅在一旁偷笑，看看哥哥的苦瓜臉，還真是一張別樣的樂趣。
    娜拉完全沒有在意“老板”的求饒，還是有條不紊的遞給他各種合同與協議。
    好在天狼的到來，讓伊凡擺脫了眼前的“困境”。
    “你來得真是時候呀，天狼！”
    伊凡抱住了天狼，這讓天狼感覺十分詭異。
    他不是有女朋友了嗎？難道他是雙性戀？
    想到這裏，天狼趕忙推開伊凡，渾身抖了兩抖，雞皮疙瘩也隨之而起。
    “幹什麽呢，你離我遠點！”
    伊凡仿佛像被定住一樣，雙手還舉到了頭頂，顯得十分滑稽。
    這一番舉動，讓伊雅的笑聲更大了，他的哥哥很少有這樣有趣的動作。
    短暫的鬧劇過後，天狼也說明了來意。
    “你昨天說的那個是叫雲服務的概念，對吧。”
    伊凡楞了一下，摸了一下鼻子。
    他居然記得這麽清楚！
    “啊……對……”伊凡好奇地問道，“那個……不是計算機組嗎？”
    天狼從自己的包裏取出一份電子紙，並開始解釋。
    “計算機組的設計方案和所需要的材料，我昨晚就已經寫好了。我今天想跟你聊的就是昨天你說的概念！”
    “嗬嗬……”
    伊凡尷尬地笑了一聲，他原本胡扯的東西，天狼居然當真了。
    “其實這個隻是我隨便想想的，你不要太過在意。”
    隻見天狼直接在電子紙上拍了一下，整個人往前一探。他仔細地盯著伊凡的眼睛，神情有點惱怒。
    “你覺得是兒戲是吧，我tm可是想了一夜！！！”
    伊凡慚愧地低下頭，不過他又找了一個理由。
    “其實我昨天說的有一部分內容是沒錯的，我們組了硬件和設備之後，自然要有相應的軟件輔助，不然就成了科研設備了。”
    “你繼續說。”
    天狼找了一把椅子坐下，翹起二郎腿。
    “你也知道聯邦公民的網絡服務，早已被聯邦政府壟斷了，他們通過公用的網絡，定下高額的服務費用，一般的民眾根本付不起星河幣。”
    伊凡喝了一口水，繼續說道：“我就在想這是不是一個突破口。”
    他一邊說，一邊腦子拚命地運轉，在找理由的同時，還聯係了聯邦的實際。
    若是別人聽他侃侃而談，一定覺得他是一個合格的商人。
    天狼一下就抓住了問題的關鍵。
    “我隻想了解，你說的那個雲服務的概念，你扯這麽遠幹嘛！”
    伊凡見自己糊弄不過去了，就和天狼說起了地球上雲服務的概念。
    “所謂雲服務，通過網絡來提供動態易擴展且經常是虛擬化的資源。比如計算機算力服務、網絡存儲服務……還有許多的類似的服務。”
    天狼眉頭一皺，似乎有些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說，通過我們現有的硬件設備，搭建一個龐大的平台，並給與用戶相應的權限，來租用我們的設備以及服務，隻不過這些設備的所有權，還在我們這裏，而客戶隻能通過虛擬化的軟件，來達到他想要的效果。”
    聽到天狼的分析，伊凡忍不住叫了一聲好。
    “對……八九不離十。”
    天狼又皺起了眉頭，若有所思。
    伊凡看重他臉上凝重的表情，也不自覺地問道，“怎麽啦？我是不是哪裏說錯了？”
    天狼搖了搖頭，並開始誇讚他。
    “你的想法很好，比你說得什麽筆記本的想法好多了。”
    見他否定了自己的筆記本的idea,伊凡也隻能陪笑。
    “不過，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
    “什麽問題？”
    “你要麵向的客戶是聯邦的所有公民，那麽你在市場的競爭對手就是聯邦的網絡服務。”
    聽天狼這麽說，伊凡也了解了問題的關鍵。
    按照之前李紳所說的，這些類似公共服務的利潤，聯邦這幫高高在上的大老爺，是絕對不會容忍有其他人和他們分肉的。
    “老板，絕對不能這麽幹！”
    娜拉發現她的這個老板真是不省心，不喜歡工作也就算了，可他萬一真的想工作，那出的岔子又是多少的可怕。
    伊凡轉頭，向娜拉詢問道：“聯邦的網絡服務是單向的是嗎？”
    “是的，公民需要一定的權限才能訪問。”
    他又問，“那需要什麽樣的資格？”
    娜拉回答道：“合法的聯邦公民，排斥克隆人和一些仿生機械體。”
    天狼也跟著補充道：“聯邦是根據公民在社會的不同地位、職務、血統關係……等一係列不同的因素，並賦予不同的權重，再通過特定的算法，來實現具體權限的分配。”
    這麽具體的分析，讓伊凡也對之前的話有了重視。
    為什麽天狼對於“雲服務”這個簡單的概念就有十足的興趣，科技的發展如果僅僅是依賴聯邦政府和大型寡頭的壟斷，自然不會有飛躍式的概念出現。
    人民大眾的需求，有的時候才是推進社會發展的動力。
    “既然我們不能和聯邦政府搶生意和服務，那我們得另辟蹊徑。”
    伊凡的腦子裏突然靈光一閃，他想到了一個在地球上很流行的概念。
    那就是開源軟件！
    所謂開源軟件，就是其源碼可以被公眾使用的軟件，並且軟件的使用，修改和分發隻受許可證的限製（不同的許可證，提供不同的使用權限）。
    “天狼，我想到了一個好的解決方案。”
    “你說說看。”
    “我們可以把不同服務的軟件源代碼公開，並分發、授權不同的許可證，讓使用我們服務的客戶，向他們收取低廉的費用，或者幹脆免費！”
    他這個大膽的想法，是天狼和娜拉無法理解的。就連伊雅也投來了讚許的目光。
    “那我們靠什麽盈利呢，我的老板。”
    娜拉跟著打岔，“我不反對你的想法，但你總不能讓集團無緣無故地虧損吧。”
    伊凡又想了一下說道：“我們可以收取硬件、算力虛擬化的費用呀，還有找理由收取維護費用。對了公開源代碼的平台，最好是不要被任何的組織知道，至少不能讓他們知道，是我們建立了這個平台。”
    天狼點了點頭直接說道：“這個不難。”
    娜拉問道：“老板，你剛才所說的虛擬化是什麽意思？在聯邦的監管裏嗎？”
    伊凡笑了笑，“聯邦的法律是屬於哪一種？成文法還是判例法？”
    他又拋出了一個問題，這讓原本就吃驚的兩人，更陷入了奇怪的思路。
    為什麽這個家夥懂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呀？
    “成文法的意思是以規範性文件的形式表現出來的法，而判例法就是依據先前的判決，而形成的具有法律效力的判定。”
    娜拉仔細回想了一下，“按照你的描述來說，應該是屬於判例法。”
    “那我們將來的產品，應該算是沒有先例的產品，而且我們提供的服務，也沒有涉及到之前案例的可能性，是嗎？”
    “嗯，聽你的解釋，如果是專業的律師，確實能把你的思路吻合。”
    天狼又說道：“伊凡，你的想法很好，虛擬化我是沒有接觸過，我隻接觸過虛擬化仿真運算……你有時間和我多講講嗎？”
    伊凡尷尬地摸了摸腦袋。
    說實話他在地球的時候，作為一個計算機專業畢業的學生，也隻聽過相關的概念和簡單的使用。
    具體的實現和內在邏輯，他並不能摸透，尤其這是涉及到一套完整的工業產品鏈。
    不過能實現這個概念，應該也是一件很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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