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人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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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日頭正是當空,極陽歸極陰,隻露出一點尖角,將屋中映照得光影分明。
    這房間比尋常房間寬敞很多,地中央放著張紫檀木書案,上麵放著幾卷卷軸,最詭異的卻是右上角竟然放著幾份奏折,奏折旁邊一隻淨白如玉的鳳凰印信正在沉睡。
    與鳳凰印信相對的,便是一隻精致的筆海,其上插著十數隻湖筆,那湖筆卻是一眼可見的精巧,隻一打眼便知曉定然不是凡品。
    男人撫摸著羊脂玉,眼中閃過思念,他想要見到她,可惜的是此時還不是時候。
    “等我,很快我們就可以見麵了。
    等處理了羲和長公主,我就去見你。”
    話音剛落,便聽到房門被輕輕敲響,男子一愣然後小心地將玉佩放進自己懷中,隨著羊脂玉入懷,他雙眼中的溫柔也隨之消失不見,隻剩下一片冰冷。
    “準備好了嗎?”男子推開房門,輕聲詢問,剛剛消失不見的灰衣人此時單膝跪在地上。
    聽聞男子的詢問,灰衣人快速的回稟:“已經準備好了。”
    男子緩緩勾起一抹笑容,點點頭,命令道:“去吧。”
    隨著他的命令,數道身影快速的消失,仿佛預示著不同尋常的事情將要發生。
    “我等著一天,已經太久了。”男子口中說出弱不可聞的幾個字,不過瞬間便被吹散在風中……
    此時正在午睡的康眠雪,忽然被一陣難言的心悸叫醒,她猛然坐起大口的呼吸,隻覺得身上一陣的顫抖,她剛剛似乎被困在了什麽地方,無法呼吸。
    康眠雪用手捂住額頭,感覺到上麵都是冰冷的汗水。如同蔥一般的手指,揉著眉心那裏已經是一片冰涼。
    守在門外的繡橘趕緊掀簾進來,口中卻是稱呼:“主子,你沒事吧?怎麽這麽難看的臉色?可是夢魘了?”
    她趕緊走到桌旁,將一直溫著的蜂蜜水倒出一杯,遞在康眠雪麵前。
    此時康眠雪的手仍舊有些顫抖,但是她卻帶著幾分倔強地逼迫自己,穩穩的拿住杯子。一口將其灌進口中,好半天這才長出一口氣,隻覺得身上仿佛虛脫一般。
    一抬頭,便看到繡橘那帶著擔憂的眼神,康眠雪輕輕搖頭,表示自己沒事,然而如今的繡橘,哪裏會被她輕易的糊弄過去。
    仍舊是不停地蹙著眉頭,口中嘮叨:“主子要我說不如讓崔太醫過來把脈,有問題也好,早做打算,您最近這氣色卻是真的不好。”
    康眠雪輕輕搖頭,輕輕拍了兩下繡橘的手,口中安撫說道:“我沒事,隻是這幾天難得卻是做了些噩夢。”
    繡橘素來知曉進退,隻瞧康眠雪這時蒼白的臉頰和不停顫抖的身軀,心中便擔憂不已。
    然則她卻知道自家主子,究竟是如何的倔強,心中思量恐怕此事還得侯爺出馬。
    康眠雪閉目沉思,這卻並非是自己所做的唯一的夢境,然而這個夢境,是在太過真實,真實到讓她覺得有些害怕。
    隻是此時卻不是多說的境地,免得身邊之人卻是故作慌亂。
    康眠雪拉住想要前往書房尋找司徒源的繡橘,用帶著些許疲憊的語氣說道:“卻是在等一下,我去是此時實在是太累了,等我好一些再說。”
    說罷也不管對方如何回答,直接縮進床中閉上雙眸。
    繡橘瞧見康眠雪算是鐵了心,也不敢多說些什麽,隻是用帶著愁緒的眼神看向對方。
    她心中思存一二,將簾縵掛好,又褪一下自己的鞋子,搭在康眠雪的床邊,竟是打算看著對方入眠。
    看著繡橘這帶著點兒無奈的舉動,康眠雪有些呆了,隻是她到底懶得與其辯駁,極為幹脆的向後一歪,便又沉沉睡去。
    繡橘一直目不轉睛的盯著康眠雪,直到她的呼吸,變得悠長細密。
    又足足等了一刻鍾,見康眠雪並無什麽異樣,繡橘這才仔細的將錦被替康眠雪蓋好,小心翼翼的退出房間。
    繡橘退出房外,一時之間站在廊下有些出神,對於康眠雪所說的夢境,她還是有幾分心驚。
    也不知是怎麽的,這段時間每每事情繁雜,卻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繡橘正胡思亂想,邊聽到耳邊有人說話,她一抬頭才瞧見正是一臉笑容的小德子。
    “嗯,怎麽了?”她呆呆的看著對方,似是有些不解。
    小德子此時抽抽嘴角,一臉無奈的看向繡橘,口中稱呼:“我的繡橘姐姐,您在想什麽呢?我是問您這馬上便要到有名的揚州匯集了。
    咱們卻是該怎麽辦,想來以主子的性格,定然會帶著幾位姑娘前往。也不知怎的,這幾日總是覺得心裏有些不對勁。
    你說咱們是不是勸著主子不去了?”小德子此時卻是麵上幾分憂鬱,最近也不知道是怎的,總覺得有些不安。
    繡橘聽了這話,麵容也陰沉下來。對於揚州匯集,她倒是並無甚感覺。
    不過,是如同京城中的集市一般,隻不過裏邊小玩意兒會多些罷了。想到這裏,她微微蹙起眉頭:“這事兒,確實不好說,若是按照主子的性格,自然是不會前往,隻是這次有迎春小姐在。
    卻是未必不會帶其前往,讓其好好遊玩一番。”
    兩人對視一眼,頓時心中警惕起來,這匯集之上卻是人多口雜。若是一時不慎,到容易出了事端。
    繡橘盯著小德子,卻是想要對方此時說出個一二三四五來。
    至於原因那就簡單了,因為她知道小德子,根本不是如同表現出來的那般無害。
    “這事兒極難,以主子的性格,恐怕知道這事兒定然要去湊熱鬧的。”小德子輕歎搖頭,一時之間實在是難以決斷。
    繡橘如今見對方,竟然也沒有些什麽好辦法,隻覺得心中糾結。難免有些急躁,正在此時便看見不遠處,一個身影大踏步的走了進來。
    二人對視一眼,俱是不明所以,不過他們還是極為恭謹地上前行禮,口中稱呼:“侯爺。”
    司徒源掃了二人一眼,口中卻是詢問道:“你家主子呢?”
    他一邊說著便要往屋中去,繡橘見了這份光景,趕緊跟在後麵說道:“主子今兒睡的時候有些夢魘了,是以這會子剛剛睡著。”
    聽到妻子突然夢魘,司徒源瞬間停住腳步,一雙銳利的眼眸,仔細地審視繡橘。
    此時他的語調,已經全然地冷下來,仿佛是十冬臘月帶著玻璃碴兒:“卻是怎麽回事?好好的,為何會突然夢魘?”
    這話繡橘卻是難以為繼,她踟躕思考一下,這才搖頭說道:“奴婢卻不知,按照正常來說,主子不該如此,然而卻不知道為何今日主子突然夢魘,而且看起來還十分嚴重。”
    聽到這裏司徒源突然皺起眉頭,他低頭盯著繡橘顯得有幾分警惕。
    一瞬間,繡橘感覺自己像是被一頭獨狼盯住。忍不住有些身形發顫,隻是她到底對司徒源還有幾分熟悉,這才勉強穩住,沒有出醜,隻是臉龐此時早已經煞白。
    室內空氣正在冷凝之中,忽然一道輕柔的聲音,打破了屋內的寂靜:“你們在幹嘛啊?阿源你不許嚇繡橘。”
    仿佛是一句話,致令冰雪消融,司徒源突然變換了臉色,剛剛的冷凝瞬間消失。
    此時麵容之上,如同陽春三月一般,他扭頭看到,妻子撩開一節簾縵,正俏皮的歪頭瞧著他。
    司徒源隻覺得心中一暖,原本剛剛心中的煩躁,瞬間消失。他快步走近妻子,握住對方的手,坐在床邊讓其靠在自己的懷中。
    “怎麽夢魘了?可是最近幾日,有些心事?”司徒源輕聲的問著妻子,他雖每日與妻子在一起,然則最近到底有幾分事忙。是以,也許是自己忽視了對方。
    司徒源此時這胡思亂想,便覺得腰間略微一痛,他一低頭,正瞧見康眠雪大大的杏眼盯著他,麵容之上殷紅的嘴唇卻已經微微嘟起。
    他忍不住咽下一口口水,聲音在開口時已然帶著幾分地呀:“我在,怎麽了?雪寶。”
    康眠雪瞧瞧對方,鼻翼輕哼:“我卻是問你,剛剛在想些什麽?”
    仔細回想康眠雪的話,這才換回司徒源的理智,他有些遺憾的掃掃,對方的櫻唇,然後麵容之上已經帶著幾分嚴肅。
    “血滴子,剛剛傳過來消息,司徒濘那家夥失蹤了。”司徒源淡淡說道,然而知曉他脾氣的人,都知道他此時卻是極為的氣忿。
    康眠雪聽到這裏,手指輕顫似乎有些不解。
    五皇子此次前往江南,他心中倒是有一些譜,隻是對方說的含糊,速度卻也是極快,她反倒不好上前具體詢問。
    至於那個裘良,重要性自然是有的,然而若說其重要,身為皇子的他,又有何人何事比他更加重要呢?
    可是五皇子表現出來的,卻完全是另外一番景象,他頻頻逗留於江南各地,帶著裘良卻是不知在做些什麽,或者說不知他們二人在搶著些什麽。
    康眠雪隨不會覺得他二人乃是敵人,可是對方卻遲遲未曾離開江南,甚至頗有逗留之意。
    這卻是讓康眠雪的疑惑加深,更不要說其突然說前往姑蘇一帶,這讓康眠雪本來就有些疑問。今日說完第二日便消失,完全不像是一副出門遊玩的模樣。
    “說吧,你們卻是在做這些什麽把戲!”康眠雪心知此事定然是與司徒源脫不開關係,恐怕對方不知在何時已有了些許打算。
    此時聽到對方失去蹤跡之時,反倒並沒有太多的在意。
    畢竟對方身上,還有著尋回鳳印的任務,康眠雪想到鳳映,忽然一愣她抬頭看向司徒源,口中詢問:“難不成鳳印在江南?”
    聽到了妻子的話,司徒源卻並未太多的想法,輕輕點頭附和對方的話。
    隻這樣一來康眠雪反倒是來了精神,她坐直身子挑眉,看向司徒源一副要對方解釋的模樣。
    司徒源瞧著妻子的麵容,便知曉對方此事卻已經是滿是好奇,不過此事這並非是需要隱瞞之事。
    他微微蹙著眉頭,似是一時有些糾結,好半天才捋順了前因後果。這才有些無奈的說道:“這事兒真正說起來,卻有些麻煩,你還記得上一次在書房之中咱們說的那一事兒嗎?
    卻是……五皇子此次來到江南,正是為了那件事情。”
    康眠雪倒不意外,司徒源的話,待聽到那件東西竟然出現在江南,也是有些好奇,畢竟實在是太巧合了。
    想到這裏,她忍不住有些著急,用手指戳戳司徒源的胸口,叫其快點說。
    司徒源抓住康眠雪,有些不老實的手,將其固定在自己身前,這才皺眉解釋。
    “這事兒是剛剛血滴子邸報中送過來的,仔細解釋卻有些麻煩。
    你知曉李無祿手上的暗衛,不是一直在查鳳印丟失的案子嗎?
    如今卻是不知道怎麽搞得,竟然查到了當年的義忠親王老千歲身上。
    這卻是讓父皇重視起來,畢竟這麽多年前太子黨的勒色事兒就沒斷過。”
    康眠雪聽到這裏,已經是明白了此事的來龍去脈,她卻是沒想到,江南這邊竟然變成眾矢之的。
    “父皇接到密報,有人打算利用前太子,打算在江南做些事情。本來這事兒,倒也並不是什麽值得注意的,畢竟如今父皇皇位已經穩固,卻是不必擔心此事。”
    康眠雪垂下眼眸,心中思索,前太子可算得上是當今心頭的一根刺,早在七八年前,便有著數種所謂的皇子論以及皇孫論。
    這些都不是什麽大事,然而在萬壽節前夕,卻傳出來這個,難免讓人有些警惕。
    況且,今年還是難得的逢五整數,雍和帝的五十五大壽,卻是不適宜出現任何意外。
    “是以,父皇才讓五皇子過來,為了鳳印,也是為了替咱們轉移視線,是以此時五皇子失蹤,要麽是對方查到了什麽,要麽……”
    司徒源看著康眠雪,突然睜大的雙眼,沉默的點了點頭,這才是父皇會叫五皇子,前來江南的真正原因。
    康眠雪抿緊雙唇,像是有些驚訝,後來又軟下身子,趴伏在司徒源胸口,眼中滿是不可思議。
    他此時才算明白,這卻是雍和帝一手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在外人看來,康眠雪乃是五皇子的掩護,替對方將大半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
    真正負責處理江南事務的,則是神出鬼沒的五皇子。卻沒想到,如此一來,卻是真的中計了。
    “所以如今五皇子到底在何處?你別告訴我你不知曉。”康眠雪輕聲詢問,她並不相信所謂的失蹤之說。
    司徒源笑著握住妻子的手,輕輕點頭,在她耳邊低聲說出一個地方,然後順勢在妻子粉嫩的耳垂處作亂一番。
    直到康眠雪帶著嬌嗔的推開他,司徒源這才停止自己的作亂。
    康眠雪也才有機會仔細琢磨此事,她隻覺得這件事,似乎另有隱情。
    忽然之間,她身子僵住,卻是不顧司徒源有些驚詫的眼神,猛然抓住了司徒源的手臂。
    對妻子突然抓住,這讓司徒源有些愣怔,他好奇地盯著對方,一時之間不明白對方的意思。
    康眠雪難得語調之中,帶著些許的氣憤,冰冷的說道:“我們卻是被騙了。”
    這句話說得卻有些沒頭沒腦,司徒源也是一愣,來不及仔細琢磨,下意識的先安撫著妻子。直到感覺到懷中的身體不那麽緊繃,他這才柔聲的詢問:“怎麽回事?”
    康眠雪的手指此時緊緊攥住司徒源的衣服,已經顯得有些發白。她嘴角彎起一抹冰冷的笑容:“還能是怎麽回事,卻是有人將咱們當傻子耍呢。”
    此時康眠雪才想明白,這一切究竟是為何。自始至終甄家也好,鹽運也罷。他們想要做的隻有一件事情,便是將他們夫妻調離京城。
    “阿源,你馬上給父皇發八百裏加急,恐怕如今已然有了問題。讓父皇隨身帶著解藥,以及之前我給父皇的那塊青龍玉,一定要帶在身邊。”康眠雪此時的臉色已經變得鐵青,她如今隻覺得怒火中燒。
    她不在意自己舟車勞頓,跑到江南,也不在意自己與其差一招,卻被對方調侃,然而她卻在意對方,向她周圍所在乎的人伸手。
    雍和帝對她的包容與慈愛,已經超越了帝王的界限,他是真的將她當成了自己的孩子。
    而這也贏得了康眠雪對其全心全意的愛戴,可以說當年是因為康眠雪接受了雍和帝,司徒源才跟雍和帝和解。
    這側麵證明了,康眠雪與雍和帝之間的關係有多好。
    她突然瞪大雙眼,急聲說道:“按照時間,賈璉他們應該已經出來了,馬上派人去接應他們,否則他們肯定是到不了江南的。”
    聽聞妻子的話,司徒源輕輕點頭,雖說還有些不太明白到底發生了何事。
    但是他一向對妻子所言,具是放在心中,是以見妻子如此焦急,他忍不住也有了幾分緊迫。
    而且,此事牽扯到了雍和帝,卻讓他難免不心中驚訝。
    康眠雪此時已然是麵容鐵青,她隻覺得如今卻是奇恥大辱,自己一直自詡算無遺策,卻被對方玩弄於股掌之間。
    隻覺得心中惱怒不已,不過跟多的卻是一種棋逢對手的興奮。
    她眯起雙眸,麵容之上顯現出一絲興奮,近半年來她看著似乎一直大張旗鼓,然而實際上卻是暗中吃了不少虧。
    此時想來,恐怕都離不開這件事,她輕聲說道:
    “先等一下,我想想,恐怕此事去遠比咱們想象之中要難辦得多。
    你可還記得我一直說在甄家之事上,背後似有人在暗中擺布。我一直卻沒有人選,畢竟卻是未免範圍太大,當年九龍奪嫡的後遺症太大了,根本不是這幾年能夠磨平的。
    想來,對方也是用這個想法來迷惑了我,讓我不自覺地按照對方的想法,東一榔頭西一棒子。”
    康眠雪此時也想明白了,事情的關鍵這才一一說明。對方從最開始,就根本跟九龍奪嫡沒有任何關係,實際上對方的年紀恐怕都不大。
    他所有對於九龍奪嫡的內容,恐怕大部分都是來源於他人的表述。
    而之所以會用九龍奪嫡的遺留力量來掩飾,實在是對方太過明顯,如果一個不注意就會被發現。
    或者說,對方根本無法隱藏自己的身份。其人所做的一係列,都是為了一個目的,那就是大慶朝的江山。
    “屬於皇族,卻又無法獲得皇族的身份,甚至是皇族的認可,這才是他會做這些的原因。”康眠雪此時經過不停的演算,已然是麵色發白,心中的答案也呼之欲出。
    傳言中前太子的私生子,那位已經去世的晉王之子,原本康眠雪認為,其根本就是一段傳聞,然而如今看來,對方恐怕卻是有一兩分真實。
    其人卻是完全符合康眠雪,對於幕後之人的推測,而此時她卻開始好奇,對方是否真的是前太子的孩子了。
    “恐怕,那些人直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從一開始,就是被拋出的誘餌和替罪羊。”康眠雪感歎一聲,眼神中卻是一點歎息都沒有。
    甄家一直在晉王之子的控製當中,從最開始一直到現在,她一直隔空對峙之人,乃是晉王之子。
    同時這也可以說明,為何當日在京城出現的那些事情,會一直若有若無的指向江南。
    “晉王之子的想法,恐怕從來不是成為皇帝,他的想法是想將皇室的血脈一一斷絕。”康眠雪此時語調中帶著些許的沙啞,她卻是一時難以理解對方的想法。
    而司徒源聽了這句話完全不驚訝,他深信妻子的推理絕無破綻,既然如此那麽便隻有一種可能,對方真的是想要將血脈斷絕。
    “我一直在想,以三皇子和四皇子的實力,按照正常來說,為何會在這麽多年來互有輸贏,卻各自並沒有大的損傷。
    我本以為此事乃是父皇平衡之故,現在想來根本就不是如此。他們二人之間一直有著足以左右二人之人決定的存在,是以他們才能如此一直的拉扯。
    隻有這樣才能夠說明,為何事情會如此發展,隻有這個樣子也才能將一切都弄明白。”
    晉王之子利用甄家來控製甄貴妃,便控製了三皇子。而四皇子定然是,其身邊之人是晉王的親信,如此一來,便可以直接左右他們的決定。
    此時身在江南,恐怕已成甕中之鱉之式,康眠雪卻是難得的心中有些憂慮。
    “恐怕咱們這是被人家,一直玩弄於鼓掌之間呢。”康眠雪的語氣難得有些氣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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