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2 禍事 康眠雪的一句可悲,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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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眠雪的一句可悲,一瞬間激怒了警幻,仿佛像是一隻發怒的獅子,張牙舞爪向康眠雪攻擊。
    此時的警幻,早已將一切拋出腦後。縱然自己灰飛煙滅又如何
    她一定要拉著眼前之人墊背,想到這裏警幻伸出手,便向康眠雪抓去。然而還會等她碰到康眠雪的衣角,一道天雷一瞬間晴天而下。
    “啊……”
    隨著這道天雷,警幻的身形先是一晃,她似乎有些迷茫地,抬頭看一下劫雲。
    然而尚未等她反應過來,警幻便看著自己,化為一縷青煙。那一聲慘叫,竟成為她的絕響。
    眼前這一切驚呆了幾人,康眠雪盯著地上殘留的黑灰。神色頗為莫名,然而轉瞬之間,隨著一陣風過,黑灰之下露出一句人形。
    眼瞧著如同焦炭一樣的人,隻能夠從他露出的那一絲灰白色的頭發,料想此人應該便已是死去許久的鄔先生。
    “我原本以為,警幻乃是幻化。沒有想到他真的,是使用的奪舍。”康眠雪帶著幾分不可思議地說道,她看著死去的鄔先生頗為有幾分複雜。
    係統也隨之沉默,如果說之前他上街看不起對方,現在卻也不得不說,警幻是個人物。
    能夠奪舍對方十幾年,此人也的確算是能耐,要知曉此間,雖說隻是虛影,但仍舊是有著輪回存在的。
    本該死去之人,一直不見輪回虛影,也是會找人的。想來這便是,對方一直不肯露於人前的原因。
    “我覺得……老大,說實在的。你但凡有她這份魄力,此間天道可以換人做了!”係統果然一直秉承著不靠譜的傳統,冒出一句完全不知,讓康眠雪如何回答的話。
    聽到這一句話,康眠雪完全無奈了。她實在搞不懂,係統到底是怎麽想的,這句話很顯然,已經被天道聽見。
    她抬起頭,果然尚未散去的劫雲之中,那隻由雷電組成的眼睛,此時頗為的僵硬。
    也不知是不是康眠雪的錯覺,她覺得自己竟然從其中,看出天道似乎有幾分,懷疑人生的感覺。
    不過想來若是自己,大概也會懷疑人生吧。
    想到這裏,康眠雪忍不住莞爾一笑。
    係統此時也有些訕訕地,他是話說出口,才想起天道未曾離去。隻是他說的也是實話,在係統看來,康眠雪實在太沒野心。
    但凡她能努力一些,別說是皇帝,就算真的想做天道,也不是沒有機會。
    康眠雪發現係統仍舊憤憤不平,她搖搖頭直接將對方的話懟回去:
    “你呀,還是少說兩句吧,不然小心天道給你穿小鞋。”
    康眠雪眉眼含笑,此間事情已了,她也不在這裏多留。
    與此同時,三十三天的角落,灌愁海一片汪洋之中,突然回蕩起一陣慘嚎:“康眠雪……”
    然而他的聲音尚未落定,隻見灌愁海上,竟然又出現一道劫雲。
    沒有等警幻反應過來,一道天雷再次向下。處於灌愁海深處的警幻,已然絕望。
    她癡癡地盯著上空的劫雲,喃喃自語道:“憑什麽我不服……”
    可惜天道沒有理會她,仍舊是不緊不慢的,一道道天雷劈下。
    對於這一切還不知曉的康眠雪,回到公主府中,第一件事便是,趕緊給上在揚州的邢夫人寫信。
    在信上他將今日馮夫人前來,已然相中迎春,並且想要快點走庚帖的想法,如實記錄之上。
    洋洋灑灑足足寫了三四頁,康眠雪在最後寫上,希望如若是邢夫人同意,便考慮一下,交換庚帖之事。
    將筆放在筆架之上,康眠雪仔細看著自己所寫的內容。心中隱隱一動,恐怕邢夫人剛剛到揚州,便要再次趕回京城。
    想起那舟船勞頓,康眠雪頗有些無奈。
    如今她隻希望,蒸汽機能趕緊做好,有了蒸汽機,便可以製造大船,速度也會快速地提升。
    估算一下時間,若是能夠使用蒸汽機,想來原本一個月的行程,隻需要一周便可以達到。
    是別的不說,這工業革命使得物資的運轉,變得極為快捷。
    康眠雪想到這裏,忍不住唇角勾起微笑。
    一旁伺候筆墨的雲瑤,瞧著主子開心,雖不知此時對方在想些什麽。隻是這不妨礙,她跟著一起開心。
    心情不錯的康眠雪,將信件交給雲瑤,這一封信會在兩日之後,便被送到邢夫人手中。
    康眠雪沒有注意,因為她寫得極其開心,便順便將賈赦設計迎春之事,也給寫上去了。
    相比於心情不錯的康眠雪,向來接到信之後,邢夫人的表情會相當精彩。
    不過如今賈赦的表情,已然相當的精彩,賈母更是麵容之上頗有幾分扭曲。
    她盯著跪在地上麵容惶恐的大兒子,用仿佛看傻子的眼神看著對方。
    她總覺得眼前這幅景象,有點似曾相識,好像大兒子已經,不知如此跪過多少次。
    每一次,他這樣一跪之後,都會帶給賈母一個足以昏厥的消息。
    所以這一次,他又做了些什麽
    “所以你又幹了些什麽老大我卻是真的搞不懂,你好好的,做你的官不好嗎哪怕是不做官,好好地喝你的酒不好嗎!”賈母現如今,已經完全對兒子絕望。若說往日她還有一份愛子之心,如今隻剩下全然的頭痛。
    賈母此時頗帶著幾分絕望,“國公爺,我到底做錯了什麽為什麽我們的兒子會變成這樣”
    站在一旁的鴛鴦,此時白靜的臉龐已然雪白。她已經知道太多秘密,按照這個速度。
    如果有一天賈母歸西,為了保住秘密,作為貼身丫鬟的鴛鴦,要麽是直接自盡殉主,要麽便是成為某一個賈家男子的妾室。
    想到這裏,鴛鴦幾乎帶著,幾分恨意地看向賈赦。
    原來她隻覺得,大老爺是個紈絝,其人毫無能耐,隻會敗壞賈府的家業。
    然而沒有想到,大老爺一貫喜歡刷新下限。如今的他,成功成為,鴛鴦眼中的禍害。
    再這樣下去,用不上幾年,賈府恐怕就得有抄家之危。
    此時鴛鴦雖說滿心腹誹,卻未曾想過,自己竟無意識地預知未來一次。
    跪在地上的賈赦,突然將母親鐵青的容顏看在眼中。他這回也是真的闖大禍,當下低著頭,縮成一團。
    當天他是在一個時辰後回去的,空蕩蕩的房間,隻覺得讓他驚悚。
    本來他還以為,是孫紹祖將迎春擄走,正考慮該如何有人回來,便發現孫家上門找人。
    孫家的上門直接宣告,迎春和孫紹祖同時失蹤。他坐立不安一下午,直到有下人稟報,看見迎春上車離開,賈赦這才心中放下。
    隻是這件事情,到底不好不和母親說明,他無奈之下隻得將一切告知賈母。
    聽聞一切,賈母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麽表情,看自己的兒子了。
    她素來知曉,自己的這個兒子不過是有些貪花好色,喜歡吃酒,縱然不太上進,卻也不是喜歡惹禍的主兒。
    這麽多年來,每每賈赦惹禍,她便用這種話,來安慰自己。這是今天她實在是沒辦法了,但凡有長腦子的,都做不下這種事情。
    賈母忽然覺得,有些心神恍惚,眼前猛地一黑。就要往後倒去,站在他身邊的鴛鴦,嚇了一跳,趕緊伸手扶住對方,口中連聲喊著老太太。
    鴛鴦知道,這定然是賈母一時氣血上湧,她立時衝著賈母的人中便用力按下。
    賈母人中之上,隨即便出現一個紅印子,隨著這一下,賈母仿佛顫抖著嚐出一口氣。
    “孽障,你個孽障,迎春是你的親生女兒啊。縱然你當年殺了她母親,也不能夠把孩子也……”
    賈母幾乎氣瘋,她剛清醒過來,便揮開扶著自己的鴛鴦,一把抓住湊上前的賈赦用力搖晃。
    這副模樣的賈母,將眾人都嚇了一跳。素日裏賈母一向是惜老憐貧,溫柔大方的貴婦。
    哪裏有這種癲狂的模樣,一旁的鴛鴦嚇得已經不會動。她此時隻覺今日就是喪命之時,隻恨不得將自己的耳朵縫上,這叫什麽事兒啊。
    迎春姑娘的生母,竟然是大老爺所殺。知曉這個秘密,讓鴛鴦隻覺得,自己也想昏過去一下。
    她自然是記得迎春的姨娘,那是曾經賈赦的心頭肉,就連先夫人那時,也是多有寵愛。
    這樣的人,竟然會是眼前之人親自殺死。鴛鴦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
    然而此時她隻能當個傻子,隻希望老夫人回過神來,莫要他的命。
    說道姨娘,鴛鴦暈乎乎地想起,此時邢夫人恐怕還不知道此事。
    如今若是對方知曉賈赦賣官鬻爵,更是與人家寡嫂有染,還將自己女兒搭了進去。
    鴛鴦忍不住一哆嗦,雖說她覺得,在對方找大佬也麻煩前,自己的小命就不保。
    但是她還是挺想看大太太,收拾大老爺的。鴛鴦此時苦中作樂地想著,她如今一人放棄生命,知道這些秘密,能活一天就算一天吧。
    賈母到底恢複幾分理智,她鬆開手,一把推開賈赦,眼神之中滿是憎惡。
    “我真的搞不懂你在想什麽,難不成一定要把咱們家盡數的敗了,你才甘心不成
    我的確是有,拿迎丫頭的婚事,踏著邢氏的想法。可是那不代表,我想把迎丫頭扔進火坑。”
    賈母此時深恨,恨不得將對方直接踹回自己的肚子,重新再生一遍,一時之間手指不停地顫抖,隻恨得牙根癢癢。
    眼前這個蠢貨,怎麽能夠這樣的蠢,但凡他有腦子,都不會這樣做。
    你說這叫什麽事兒竟然在家中遣散姬妾,給對方留出房間,更是替對方開路。
    得虧迎春被救走,如若不然,賈家以後出門,都得拿袋子把自己罩起來。
    賈母最看重的便是榮國府,想到這裏,幾乎差點又要撅過去,賈赦嚇得再不敢多言。
    還好鴛鴦又是一頓,摩挲前胸後背,這才將賈母從昏厥的邊緣又搶回來。
    賈母如今年紀已大,哪裏經得起這三番兩次的折騰,她頗有些眼淚汪汪地看著賈赦。
    “你個孽障,你難道就不能學學你弟弟哪怕不夠上進,好好做官不好嗎”家母心中的一切,她經曆過賈家最風光的那一段。
    最大的夙願,便是重振賈家的榮光,可是一個兒子紈絝不肯用功,另一個兒子因為先皇恩旨斷了上升的道路。
    眼瞧著兩個兒子,都這樣不爭氣,她無奈之下,隻能將女孩子們好好培養。然而到底還是,躲不過他們的殘害,自己惹了禍,竟然要女兒來填。
    賈母想到這裏,恨不得直接用拐杖撬開大兒子的腦袋,隻想瞧瞧裏麵到底有些什麽
    等到對方說,事情已然發生兩天之後,賈母已經認命。哪怕是當天,她就是親到公主府,想辦法也能挽回一二,如今這時間早已經晚了。
    想到這裏,賈母木然地盯著賈赦說道:
    “記住,這件事情不允許告訴任何人。沒有我的吩咐,你誰都不許說。”
    賈母這一會兒也沒有什麽應對,無奈之下,隻能暫且將此事壓下,等待著後麵再行處理。
    然而賈母就不承想想,事到如今的狀態,真的是能夠將事情壓下的
    怪隻怪賈母素日來,對於迎春不太上心。她從未想過迎春會有翻身之日,隻覺得真正該擔憂的對象,隻有長公主一人。
    唯一的麻煩,就是迎春向長公主告狀,到時長公主是否,會對賈赦心有厭惡。
    這一件事情賈母倒不是太在意,畢竟隻要邢夫人還在榮國府,隻要迎春還是賈家的女兒。
    長公主便不會做太過分。
    相比之下更難弄的,反倒是性格越發鮮明的邢夫人。想到對方的那個性格,賈母忍不住覺得頭更疼。
    賈母此時還不知曉,康眠雪修書一封,已然將這裏的事情,直接告知邢夫人。
    家母欲知邢夫人生氣,卻未曾想過邢夫人會如此生氣。甚至直接成為大慶朝休夫第一人。
    隻能說一啄一飲,皆有天定。若不修持自身功德,縱然是他人送上金銀也是禍害。
    可惜的是,已然被紅塵迷眼的賈母,與酒色貪花的賈赦,根本不了解這事兒。
    當然同樣被紅塵明眼之人,還包括如今正住在西院兒的王夫人。
    王夫人的院子極為寬闊,然而此時卻是冷冷清清。隻能聞到嫋嫋香煙,以及靜默的誦經聲。
    她跪在佛前,麵容被煙霧模糊,隻是冷淡地不停誦經,也不知是煙霧遮了他的眼,還是煙霧遮了菩薩的眼。
    這是最近王夫人,最喜歡做的事情,每日裏他定然要抽出時間,跪在佛前誦經一個時辰,或是誦經,或是撿佛豆。
    這可以,讓她獲得心靈的寧靜。
    今日裏也是如此,周瑞家的不敢打擾王夫人,隻是在門口等候。她如今已然,等了有一個來時辰。
    隨著最後一抹青煙消散,王夫人聽一下口中的念誦,眼瞧著麵容慈悲的觀音,不言不語,麵容之上一片冷淡。
    聽見誦經聲結束,周瑞家的趕緊走進佛堂,小心翼翼地扶起王夫人,口中說道:“太太,我扶太太起來,太太仔細腿疼。”
    王夫人隻是個微微頷首,然後便轉頭看向對方,眼神中帶著幾許疑問。
    周瑞家的並未馬上說明,而是先將王夫人,扶到貴妃榻坐下,小心翼翼地將有些麻木的雙腿,抬到貴妃榻之上。
    小丫鬟早已等候多時,瞧見周瑞家的,拿出毯子替王夫人蓋上腿。
    她趕緊將熱好的鹽包取過來,這鹽包之中除了食鹽之外,還有大量花椒之類,專門的驅寒消腫的藥材。
    周瑞家的,小心翼翼地聊開王夫人的裙擺,這才將鹽包小心翼翼地放在對方的腿上。
    隨著溫熱的鹽包,一股酸麻透著王夫人的膝蓋向上。她拍的有幾分舒服的一聲,麵容也變得柔和起來。
    周瑞家地瞧著身形未足的小丫頭,微微一笑,眼神向外一瞟,那丫頭極其聰慧,當下便明白對方的想法。
    乖巧的退出房間。
    這丫頭有個極其好的名字,叫做金釧兒。也是賈家的家生子,她此時卻是極有眼色,知曉周大娘定然是要與王夫人說事。
    當下趕緊退下,站在離這門口七八步遠的位置,小心翼翼地放風。
    周瑞家地瞧著那個小小的背影,眼中倒是有幾分讚歎。
    “這孩子剛來沒多久,就看著被太太調教得極好。”周瑞家的奉承道,這倒不完全是假話,畢竟金釧這人的確是極為得妥帖。
    王夫人眉頭舒展,眼中帶著些許的滿意,點點頭說道:“這丫頭還算貼心,雖比不上老太太身邊的鴛鴦,但是也有幾分意思。”
    說到此處,王夫人微微眯眼,顯然對自己調教的功夫,感覺極其的開心。
    周瑞家的素日裏在王夫人身邊,哪裏不知道對方的心結,當下圍繞著這丫頭不停地放。
    逗得王夫人頗為得開心。
    二人交談一陣,這時才將話說到正事上。
    “老太太屋裏的丫鬟,傳來消息,說是今日裏大老爺過去,老太太發了好一頓地脾氣。
    據說差一點便撅過去。”
    周瑞家地帶著幾分驚歎說道,他滴滴走進王夫人的耳邊,生怕這個消息泄露出去。
    王夫人本來因為心情不錯,加上膝蓋上敷的藥也極為舒服,本來已經昏昏欲睡。聽聞此言乎地睜大眼睛,眼神死死盯住周瑞家的。
    “可是大伯又做了些什麽”王夫人心中料定,隻是有些話不好說出,當下隻能詢問道。
    她如今已然對賈政完全死心,在如今這番光景下。能夠讓她動容的,也隻有與賈家相關的一切,畢竟這代表寶玉的利益。
    周瑞家的點點頭,又更加的壓低聲音說:“我聽說,這件事和八月十五那件笑話有關。”
    她說起,這個眼神意有所指,其中滿是譏諷。
    聽周瑞家的說起這件事情,王夫人也是一陣恍然湯塞裏冷笑一聲。
    “大老爺也不知道是怎麽想的,隻覺得自家的女兒嫁得出去是吧”
    她說到這裏,當下冷笑一聲,便不再多言。
    王夫人沒什麽心思管別人的事情,如今她隻是想著把自己保護好。
    眼見著王夫人興趣不大,周瑞家的心中焦急,她可是要讓二房得勢,不然如何能夠從其中得到利益。
    當下她大著膽子繼續說道:
    “據說起因是因為,那位大老爺賣官鬻爵,這一下子收人家的錢,結果未曾做到,然後又和人家什麽女眷有了首尾。
    這件事情如若被禦史知道,可就不是一道參本那麽簡單。”
    周瑞佳本意不過是想從中牟利,未曾想因他這一件事,反倒引出另外一件大事。
    王夫人聽到這裏,一直撚著念珠的手,突然一頓,抬起頭看著對方。
    從周瑞家的言談,可以知道這件事不是那般簡單,本來王夫人是沒什麽興趣的。
    她如今隻想過好自己的小日子,好好教育寶玉,隻是如若這件事牽扯寶玉的利益,那便不能夠置之不理。
    王夫人心中琢磨,微微坐直身子,顯然是對這事有了幾分興趣。
    “老太太是什麽意思這件事情,可不是單純的,想要把女兒抵債。”王夫人念動手中的數珠,有些好奇,這其中賈母是什麽角色。
    很快從周瑞家的訴說中,王夫人清晰地知曉賈母的想法。她冷笑一聲又靠了回去,果然左不過就是一頓打罵,然後緊接著,便被賈母按下此事。
    在王夫人心中,賈母雖說一直說著什麽看不上老大,可實際上替對方做得一點都不少。
    相反,他們二房雖說奉養著老太太,實際上那些利益並沒有沾上多少。
    甚至連榮禧堂都住不得,王夫人想起自己,灰溜溜地從榮喜堂搬離的日子,隻覺得心頭暗恨。
    “另外,還有小廝看到,大老爺離開之後,老太太房間足足抬出兩三個大箱子,都有三尺見方。”周瑞家的眼瞧著王夫人,青汁如今火候已經足夠,當下便澆下最後一潑水。
    果然聽了這話,王夫人猛然睜開眼睛,盯著周瑞家的。
    雖然早知道王夫人的性格,但是猛然如此被人盯住。周瑞家的還是下意識地後退,一步,麵容之上頗有幾分膽怯。
    王夫人冷哼一聲,她什麽都可以忍。甚至即便是如今賈政流連趙姨娘,她都不甚在意,可萬不該有人動搖寶玉的根本。
    在王夫人看來,老太太手上的東西,那日後都是屬於寶玉的。
    所有從老太太手中扣東西的,都是覬覦之人,她對這些人沒有半分的同情。
    想到這裏,她心中恨意更濃,隻覺得挖心撓肝一樣:“知道是什麽東西嗎”
    周瑞家的雖說有點小心思,但是卻素來最是懼怕王夫人。
    剛才王夫人那一副模樣,已然將她嚇了一跳,當時這回趕緊說道:“我聽說,這事兒是讓賴大的手。”
    王夫人聽到這裏,心中知曉這些東西定然不是古董,便是一些貴重的精品。
    賈母出生勳貴之家,當日裏榮國公外出征戰,帶回來的好東西,可都是由她先挑的。
    寶庫之中,不知藏了多少珍奇異寶,每一件拿出來都是不少錢。
    如今白白這樣出去三大箱,一時讓王夫人心疼不已,她看著周瑞家的,想要讓對方去查這東西的流向。
    隻是如何查,這卻是個問題,畢竟他們又沒有相關的人脈。
    周瑞家的察言觀色,心中知曉王夫人,如今想要知道東西去哪兒,當下又湊到對方耳邊:
    “太太,我那女婿,您是知道的,往日裏他也沒什麽做。
    這會子家中倒是有幾個閑錢,便想去開個古董鋪子,因此也結識了不少這相關的人。
    其中一人,就和賴大總管有些相識,想來若是要出手,定然會通過對方,若是咱們想要知道是什麽東西,是不是……”
    周瑞家的話說到一半,事情已經解釋得清楚,王夫人看著對方輕笑一聲:“去拿五千兩銀子,你那女婿的鋪子,算我兩成幹股。”
    說吧,王夫人也不再多說,直接閉上眼睛,周瑞家的麵容之上閃過喜色。
    這卻是意外之喜,如今開上一個古董鋪子,也不過是兩三千兩的事情。
    王夫人取出五千兩,隻有兩成幹股,這可是天上掉餡餅。更何況在京中,若是想要立足,身後沒有家族扶持,根本做不到。
    京城之中任何一家鋪子背後,七拐八繞之後,背景難免這幾家將軍,那一家國公。
    更有些,甚至連皇帝都會有參股。這樣的背景下,自家女婿想要立住,實際上是極難的。
    但隻是憑王夫人這一句話,卻是將一切都簡單化,到時直接抬出榮國府的牌子便可。
    至於查查那些古董的去向,周瑞家的其實早就讓女婿去調查此事,古董界本不是大地方,來來回回就那幾個人。
    更何況敢收勳貴家的,就更容易找。
    也是因此,周瑞家的是做足功夫,這才來見王夫人。
    這一次,她給賴大家的挖坑,實在是賴家吃相難看,有錢大家賺才是明理。
    王夫人口中吩咐完,閉上眼睛,在心中仔細盤算。這一次大老爺顯然是馬失前蹄,她卻要好好謀算一番,至少要讓對方付出些代價。
    可惜的是,如今卻不能夠讓對方放棄爵位,不然這將軍爵位,跟寶玉會越來越遠。
    想到這裏,王夫人心頭更加煩躁,他如今卻得想個辦法,不但要對付賈赦,更得將賈璉一並除掉。
    “當年還是手軟,怎麽就沒將賈璉一並除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