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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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盯著這塊造型奇特的石頭半天,  悠真還是什麽都看不出來,他好奇地問giotto,雕金師塔爾波有沒有透露過裏麵到底是什麽,  他摸起來有股奇怪的感覺,giotto卻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初始的樣貌就連塔爾波自己都感知不到,  但有一種說法是這塊原石並不像外部那樣堅硬,內部是柔軟混沌的一團純粹的能量體,  隻有當接觸到火炎之時才會固定下最終的形態。
    giotto與他的守護者們的武器便是不盡相同,卻都異常地適合他們自已本身的習慣。聽giotto詳細地描述後,悠真更加期待自己最後會得到什麽,  雖然他大概率應該是用得順手的刀劍類,畢竟他隻會這個。
    為此悠真每天都會抽出一段時間來研究,卻什麽成果都沒有。泄氣了一段時間後,悠真甚至抱著微弱的希望跑去了塔爾波那邊,厚著臉皮圍觀這位雕金師製作其它品階的指環,看著他是如何用死氣之炎來鍛造指環的。
    日複一日,  悠真蹲在煉金室麻木地看著,  倒是清楚地記住了如何打造指環,每一個步驟每一個動作都深深地刻在腦海中。那一陣子每天晚上回去,悠真躺在床上隻要閉上眼睛,  眼前都會浮現塔爾波是如何打磨的,  悠真甚至有了一種他拿起錘子,都可以自己試著造出指環的錯覺。
    不過後來悠真確實因為塔爾波一時的興起,  在他的指導下,  用普通火炎給自己鍛造了一枚用來玩玩的a級指環,  令塔爾波大為震驚,  直誇悠真是個天才雕金師,  第一次就打造出了僅次於彭格列戒指的a級指環,還開口問悠真願不願意跟他進一步的學習。
    悠真不好意思地拒絕了塔爾波,其實是他悄悄地作弊了,在普通的火炎之中加入了他的無色之力。否則可能到了最後一步,指環都成型不了。
    但即使如此,得到了誇獎的悠真還是很開心地揣著指環,回去就炫耀給了藍寶看。
    然後就被藍寶給搶走了。
    悠真無奈地叮囑藍寶,拜托他千萬別戴在手指上,他擔心這會讓藍寶陰差陽錯地成為他的氏族。
    藍寶不解地望著悠真,但見悠真臉上是罕見的執著,便耷拉著“劈裏啪啦”出電流的卷毛,乖乖地答應了下來,轉而做成了項鏈掛在脖子上。
    雖然意外開發了新技能,但對於點燃火炎還是無濟於事。直到彭格列的雨之守護者回歸,別說達到能夠開啟石頭的炎壓了,就連夜之炎悠真都沒有成功點燃過一次。
    竟然又失敗了。
    悠真泄氣地趴在桌子上,紫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這異常頑固的石頭發呆。
    藍寶從悠真的身後趴上來,散漫地環過悠真的肩膀,一手抬起隨意地摸了把悠真垂落在側臉的碎發,袖口的係帶還碰到了悠真的耳朵:“還不行嗎?”
    被藍寶鬆鬆垮垮係上的飄帶似有似無地碰觸到耳朵,心煩意亂的悠真一把拽住了在他眼前晃悠的帶子,在藍寶詫異的目光下,悠真從藍寶的懷中轉過身,麵對著藍寶微屈長腿坐到了辦公桌上。
    藍寶的左手被悠真抓住,本來輕鬆地將大半個身體的重量壓在了悠真身上,而現在卻因為悠真的抽身而失去了支撐,不得不別扭地隔著椅子彎下腰,右手撐在了悠真身側的桌麵上。
    淺草色的卷曲發絲擦過悠真的臉頰,藍寶遲鈍地將礙事的椅子踢到了一邊,才好好地站直了長腿,不管被悠真挾製的左手,他右手隨意地插.入了口袋,歪了歪腦袋:“生氣了?”
    “你是故意的?”
    悠真沒好氣地瞥了眼藍寶,不等他回答,手上動作快速地解開了被藍寶綁得雜亂無章的寶藍色飄帶,重新幫他係了一遍。
    藍寶在悠真無聲的目光下,乖乖地伸出了揣在口袋內的另一隻手。
    等將兩邊的帶子調整地一樣長後,悠真終於滿意了。
    “……你有強迫症嗎?”藍寶撓了撓亂糟糟的頭發,疑惑地問道。
    “沒有,”悠真果斷地搖搖頭,他可是和青峰做了兩年隊友的人,怎麽會有這樣的問題,“隻是你這樣係總讓我覺得你下一秒袖口就鬆開了。”特別影響他的注意力。
    當然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現在心情低落,鬱悶之餘故意找茬而已。
    “一個人也很難綁得很好啊,”藍寶對於悠真的指責熟視無睹,隻是抱怨了一句,“本大爺單手係成這樣已經很不錯了。”
    “那你以前是怎麽係的?”
    “有女傭啊,但最近聖誕節要到了,她家又不在西西裏,所以就提前休假了。說到這個,g也很過分,居然不允許本大爺在這裏再臨時找一個,”藍寶沒辦法地說道,“你就容忍幾天吧,要怪就怪g。”藍寶不負責任地將一切推給了g。
    “…行吧,我盡量忽視。”悠真的嘴角抽了抽。
    悠真拉開椅子又坐下,低頭拿起石頭繼續研究。
    藍寶默默地看了一陣,說道:“還不行嗎?要不要試試我的方法?”說著,藍寶手上的彭格列指環冒出了綠色的火炎。
    麵對躍躍欲試的藍寶,沒有其他辦法的悠真點點頭。
    在彭格列眾多意誌堅定擁有明確目標的守護者中,藍寶是難得的和悠真一樣覺悟沒有那麽明確的人,年齡也相近,藍寶十分有信心地表示,他一定可以教會悠真怎麽和他當年一樣點燃火炎。
    可藍寶的方法不太適合悠真,順著藍寶的方法嚐試,悠真想起自己最為重要的師父三輪一言。想著他豁達地朝自己露出的笑容,想著他溫暖的懷抱,那種模糊的感覺變得漸漸清晰起來,他紫色的瞳孔之中,微光閃現。可卻在悠真快摸到那個邊界,要抓住那種感覺的緊要關頭,腦海中卻不受控製地突然浮現出師父臨終前,那淡然又釋懷的表情。
    心髒仿佛被無形的手揪住,悠真指尖顫抖著,覺悟的火炎終究沒有被點燃。
    情緒不免地低落了下來,但還未等藍寶發覺,悠真就很快地自我調整了回來。他不會就這樣輕易地放棄,說不定就如藍寶先前安慰他時所說的話,他需要的不過是一個恰當的時機。
    以藍寶的角度不能夠完整地觀察到悠真的臉部表情,但他不再像往常那樣打擊他,而是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起身,隨意地說道:“到午飯時間了呐,本大爺餓了。”
    心神疲憊的悠真聞言將原石塞回口袋,跟著藍寶一起去了餐廳,正巧遇到了正襟危坐的彭格列的雨之守護者。
    彭格列的雨守朝利雨月就如giotto所說的那樣清越爽朗,俊秀的臉上始終帶著淺淺的笑意,戴著立烏帽子身穿寬闊的狩衣,紅色的袖括反複規律地穿過白色的袖口,行動間垂在末端的袖露足以證明這位雨守的公卿等級。
    可在悠真的記憶中,並沒有在書本上看到過公卿家族中有朝利氏的記載。
    不過悠真也不是很在意這一點。
    與晴之守護者神父納克爾那樣總是將“究極”掛在嘴邊的直率了當不同,朝利雨月天性樂觀開朗,或許是因為在音樂方麵有著不俗的造詣,意外地情感細膩。
    用完午餐後,為了放鬆心情,悠真和朝利雨月一起來到了練習室。
    和悠真簡單地過了幾招,朝利雨月就像是為了確認了什麽般,見悠真在他住手的那一刻,同時及時地停下了招式後,他收起了左手的三把小刀,很爽朗地笑著說道:“與你交手,在下很開心。”
    這麽快就認同他了?
    悠真還沒有反應過來,收起劍鞘:“謝、謝謝指教?”
    “不用這麽奇怪,”藍寶打了個長長的哈欠,“他就是這樣的性格。”
    朝利雨月笑了笑,不在意藍寶的話,轉而很爽快地答應教導悠真的劍術。
    於是接下來的幾天,短暫沒有工作的悠真很認真地向朝利雨月學習。
    朝利雨月被稱為是擁有著舉世無雙的劍法,也是在後來的一次閑聊中悠真才知道,原來很多的招式都是他邊與人戰鬥,邊突發奇想而來的。
    不愧是名副其實的天才劍士。
    即使沒有和這個時代的其他劍士接觸過,但悠真確信朝利雨月是身手極為不凡的劍士。
    擁有著遠超常人的高超劍術,卻並不像同時代的尋常公卿家族那般傲慢自恃。
    時代的差異讓一些劍術失傳,朝利雨月並沒有很死板地教授招式,而是讓悠真在不斷的對決中找到屬於自己的方式。
    另一方麵,因為年紀尚小的緣故,悠真的工作時長被嚴格限製,即使他強烈反對還是依然輸在了giotto無奈卻堅持的目光下,不得不被安排了幾名家庭教師,就連g都會每周抽空考核他。
    與g總是顯得很凶惡的外表不同,作為彭格列首領的左右手,他不僅工作能力極強,粗中有細很擅於觀察,意外地很適合教導學習。
    giotto澄淨的眼眸柔和:“藍寶剛加入的時候,都是g負責督促他學習的。”
    “g當時才不像現在這麽溫柔。”藍寶回想起了以前的痛苦記憶,苦著臉說道。
    “如果你有他一半省心,我也是可以很溫柔的。”g皮笑肉不笑地說著,習慣性地用筆敲了下藍寶的腦袋。
    藍寶下意識地就想叫聲primo跟giotto告狀,但餘光發現悠真還在看著他,便轉而矜持地抱臂,哼了聲:“本大爺可是天才,才不需要。”
    g還等著藍寶像往常那樣哭訴,沒想到藍寶這麽冷靜,狐疑地盯著藍寶片刻,懷疑他要憋大招。
    giotto的眼中則滿是笑意。
    “對了,d和我說了這周末你也會參加宴會,有準備好服裝嗎?”giotto看向了悠真,發現他臉色瞬間沉了下來,giotto以為悠真還沒有準備,便貼心地補充道,“沒關係的,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以試試看我以前的衣服。”
    “primo以前的衣服?”g托著下巴上下打量了悠真一番,“估計還要修改一下。”
    “早就準備好了。”悠真想起和戴蒙約架之前打過的賭,黑了臉。
    但他是願賭服輸的人,既然輸了那他自然會承擔後果,盡管心裏極不情願,甚至想直接解決掉那個給他帶來麻煩的男人。
    悠真別過臉去:“不過不是很華麗,可能不太符合要求就是了。”
    隻是一件比較基礎的舞會裙子,就這還花了不少他積攢下來的錢,拿到手後他都震驚了。
    他忍著設計師異樣的眼光,詢問了那些可以的緞帶怎麽係後,忍著羞恥試穿了一下。
    蓬蓬的裙擺點綴著又厚重又誇張的蕾絲邊,上半身卻十分裸露。
    前麵還可以用繁複的蕾絲和蝴蝶結遮擋,但當他背過去照了鏡子後,卻發現布料堪堪收束到他的臀部,露出了完美的線條弧度,純黑的緞帶交錯拉扯起兩邊的布料。雖然遮住了一些以至於沒有裸露出背部大片的皮膚,卻反而更襯托出肌膚的瓷白。
    後來他在戴蒙的強烈要求下還穿給了他看,悠真想著想著就忍不住皺著一張精致的臉。
    戴蒙那家夥太過分了,看得愣住半晌不說,還在他忍不住羞恥地表示要立刻換掉後,居然還不允許他出去,還說什麽要拍照留念。
    最後還是在他的誓死不從下,才沒有被拍下這黑曆史。
    雖然,可能幾天後就要被更多人看到了。
    悠真下定決心,無論那天宴會廳內的壁爐有多熱,他都會再披一件鬥篷,然後就算是熱死也不絕不會脫下。
    “不用這麽緊張,我們去的又不是什麽關係複雜的宮廷舞會。”g擺了擺手,隻當悠真第一次參加這種宴會太過緊張。
    藍寶又躺回了沙發上,言語中沒有任何期待,沒精打采地說:“說是宴會,但其實和普通的聚會沒什麽兩樣。”
    要不然giotto也不會同意讓悠真去的。
    “你們當然不用擔心,你們又不需要——”穿裙子。
    等等,不太對啊。
    話說到一半,悠真突然想起giotto先前的那後半句話,什麽叫做他可以穿giotto以前的衣服?
    難道戴蒙還沒有和giotto說嗎?
    悠真緩緩地睜大了雙眼,心中有幾分猜測,他試探地問道:“你們不需要女伴嗎?”
    giotto搖頭:“這個是沒有要求的。”
    悠真啞然,半天才勉強找回自己的聲音:“……什麽?”
    “哦呀,被發現了。”
    戴蒙不知什麽時候進來了,看著悠真臉上恍然大悟中夾雜憤怒的表情,輕笑出聲。
    本來還以為是誤會,沒想到戴蒙竟然自己主動承認了?!
    悠真捏緊了拳頭,抽出劍來就衝向戴蒙。
    “你又耍我!戴蒙·斯佩多你給我站住!!!”
    虧他做了那麽久的心理準備。
    “雖然我一開始是騙你了,但後來我們可是在打賭,所以小可愛你還是要乖乖地穿上華麗的裙子,當我的女伴哦。”戴蒙一邊遊刃有餘地躲開悠真的攻擊朝他眨了眨一隻眼,一邊故意甜膩地說道。
    悠真想了想,似乎、好像戴蒙說得有點道理?
    他不會還是要穿裙子去宴會吧?
    “不管!是你欺騙我在先,我才不會穿成那樣!而且我們的約定可隻是陪你去舞會而已!”差點被繞進去,悠真停了幾秒就徹底回過神來,怒火中燒地又抄起劍就朝戴蒙攻去。
    giotto忍著笑看著打鬧的兩人,略過戴蒙不走心的躲閃,目光隨之落在了悠真手中憑空出現的那把外形精致的劍上,不由地與旁邊同樣發現問題的g對視了一眼。
    看來不需要他們擔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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