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六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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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再假裝沒看到過於矯情,悠真的臉上揚起了明媚的笑容。
在月彥的目光注視下,悠真穿過人流走到了他們的麵前。
“月彥先生,好久不見,”悠真的視線隨即落到了他身邊的女士身上,“這位…是你的妻子嗎?”
“啊,我和月彥先生不是那種關係……我叫麗,”女人略帶羞澀地說道,她一手捂住嘴巴,眼睛瞟向了身側英俊挺拔的男人,“月彥先生……是我丈夫的好友,他在我丈夫去世後,好心地照看我,我很感激他。”
手臂被身邊的女人摟緊,月彥身形一頓,不動聲色地頷首道:“好久不見。”
在簡單地打了招呼後,悠真的視線遊移到一旁,不知道接下去該說什麽好。
好像沒有其餘的話可說,當麵質問月彥先生對悠真來說是不可能的,悠真考慮要不然就這樣道別。
而月彥不顧身邊麗小聲疑惑地喊他的名字,他看著悠真心不在焉的神情,抽出被麗挽住的胳膊。
感覺氣氛逐漸變得凝滯,悠真剛抬手和月彥告別,就見月彥一手抄進衣兜內,突然對麗說道:“麗,時間很晚了,先回去吧,你的身體需要好好休養,可不能熬夜。”
說著,月彥細心地為麗戴好帽子。
麗有點吃驚,但在月彥抬起手腕為她整理了一下耳邊的散發後,她還是紅著臉順從地點了點頭。
叫停下一輛轎車,月彥對司機簡單地吩咐了幾句。
以為月彥要送麗回去,悠真見狀識趣地和月彥說再見。
“等等,”月彥轉頭叫住悠真,嘴角下壓麵露不虞,他沉聲道,“我們許久未見,這麽快就說再見了?”
月彥先生的態度……
悠真一愣,難道是他誤會了?月彥先生並沒有想和他斷絕來往嗎?
走在月彥的一側,悠真觀察月彥的臉色。
“怎麽了,有話要說嗎?”月彥停下腳步,從容地問道。
“月彥先生,我好像打擾到你與麗小姐的約會了。”悠真猶豫了一下,說道。
“沒有,”月彥很快地說道,“我與麗她不是那樣的關係。”
“啊,那我就放心了。”悠真這樣說著,但心裏還是覺得月彥先生在說客氣的話。
月彥先生是善良的人,照顧好友的遺孀不奇怪,但悠真注意到麗小姐對月彥先生的親昵,即使月彥先生無意,麗小姐對月彥先生應該是有好感的。
隨著月彥回到他的宅邸,悠真與他麵對麵坐著,月彥為他倒了一杯茶。
悠真將日輪刀解開放到一邊,雙手握住茶杯。不知道怎麽回事,就跟在月彥先生身後回家了,明明打算不再接觸了,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月彥將悠真不比先前的熱情看在眼裏,問道:“悠真加入鬼殺隊了?”
“月彥先生也知道鬼殺隊?”
“嗯,見過幾次,”月彥端起一杯茶,淺酌一口,“我認出了你身上的隊服。”
原來如此。
悠真覺得十分合理。
“請問可以給我看一下刀嗎?”月彥似是隨口問道。
沒多想,悠真答應了。
從悠真手中接過日輪刀,月彥緩緩抽出刀,手指滑過泛著淡紫色的刀刃,當他看清刀身上的惡鬼滅殺時,看向了一邊淡然品茶的悠真。
已經是柱了啊。
“很漂亮的刀。”月彥斂下眼中的情緒,收刀入鞘,將日輪刀還給了悠真。
“謝謝。”悠真很高興自己的刀被誇讚。
“悠真今天怎麽會在淺草?”
“我是來和書店老板解約的,因為進入鬼殺隊了。”簡單地解釋了一下,悠真撐起下巴,問道,“月彥先生呢?月彥先生近期可安好?”
“和以往一樣,沒有變化。”月彥淡淡地說道,“正常工作而已。”
“對了,差點忘記,”提起工作,悠真想起來月彥拜托他的事,“我與神官家族的人交談過,我並不是這一支的,他們對草藥也沒有研究,所以月彥先生對不起了,可能幫不上什麽忙。”
他在鬼殺隊總部的時候,得知主公的夫人是神官一族,悠真就向她請教過。
主公的夫人十分善解人意地指導了悠真一點,不多,但足以讓悠真了解自己與這個世界的神官無關,他的記憶沒有任何鬆動。
雖然早有預感,可在知道結果後還是不免失望。
甚至他對自己是否真的曾經擔任過神官都開始懷疑,他在天音夫人的敘述中知道這個世界是有神明存在的,鬼舞辻無慘便是讓產屋敷一家遭受了詛咒。
在聽到神明的那一刻,那種憎惡感條件反射般地在心中滋生蔓延。可在對上天音夫人平靜的眼眸時,悠真猛然發覺,自己討厭的並非是天音夫人口中的神明大人,而是那個令他失去記憶的世界中的神明。
“我曾經有…”悠真撫上心髒,呢喃道,“很重要的人。”
很久沒有痛過了,可一旦認真地去回憶反抗那殘餘的神諭,久違的疼痛便襲來。悠真的眼前模糊,熟悉令他心安的蛇類血色瞳孔一瞬間與對麵月彥先生的眼眸重合。
將悠真的話聽在心上,無慘的瞳孔映照著悠真,看他額頭沁出細汗,手緊緊揪住羽織的痛苦模樣,不為所動。
直到悠真痛到趴伏在桌上時,無慘才施施然起身,坐到他的身邊攬他入懷中,用關切的口吻問道:“悠真,你怎麽了?”
“月彥…先生?”悠真恍然回神,他極近地看著月彥的瞳孔,蒼白的嘴唇張合,紫色的眼眸中是一閃而過的依賴,“抱歉,失態了。”
“為什麽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月彥緩緩眯起豎瞳,“是我令你想起誰了嗎?”
“對不起。”悠真摸上自己手腕上的寶石,低落地說道,“那個人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可能是月彥先生的懷抱太溫暖了,我有點想念他。”
他的身體溫暖?真的太可笑了。
無慘淡漠地看著懷中的少年,鬼殺隊的柱放鬆地埋首在他的懷中,太諷刺了。
冰冷的手放在少年的後頸處,五指成爪,卻遲遲沒有動手。
無法給他帶來更多的利益,但也不礙眼,就暫且放著吧,他討厭改變。
對此毫無所知,悠真低頭從月彥的懷抱中離開:“又讓月彥先生見笑了。”
“沒關係,”月彥撥開悠真垂在眼前的亂發,建議道,“今天在我家住下吧,像上次一樣。”
悠真躊躇地問道:“真的不打擾嗎?”
“這段時間是我疏忽了,並不是有意忽略悠真的。”月彥拉住悠真的手,“麗的丈夫在那天意外去世,他生前是我的好友,我一直在忙著他的後事。”
“節哀順變。”悠真回握月彥的手。
“如果,”月彥沉吟了片刻,說道,“如果悠真的未婚妻或是妻子去世的話,你會怎麽做呢?會接受其他人的追求嗎?”
“我的話…”悠真想到月彥問出這個問題,應該是有追求麗的想法,便笑著說道,“會接受的。”
月彥頷首表示自己明白了。
自從那次的交談後,悠真和月彥的關係更親近了,此後的兩年,兩人的聯係都沒有再斷過。
這兩年之內,鬼殺隊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九柱之中不斷地出現了新的麵孔。
不死川實彌與他的師兄粂野匡近之間,最後還是不死川實彌略勝一籌,先斬殺了一隻下弦,晉升為新一任的風柱。
新任炎柱煉獄杏壽郎則是接替了他父親也是前任炎柱的位置。
真菰成為了蝴蝶香奈惠的繼子,悠真清楚真菰身手敏捷,但確實不適合力量上的對決,在知道她的選擇後,也認為花之呼吸更適合她,沒有強求。
他心心念念的錆兔和義勇,也終於成為了他的繼子,現在兩人都已經是甲級劍士。
其中錆兔很不情願地表示,他會很快脫離繼子的身份成為柱,挽回身為師兄的尊嚴。
悠真的回應則是仗著身高狠狠□□他肉色的頭發。
而這一次他到這邊來,是要和蝴蝶香奈惠共同出任務。
這是香奈惠私下的拜托,因為她也不確定信息的真實性,而悠真是離這個地方最近的人。
蝴蝶香奈惠距離這裏很遠,還在趕來的路上,所以悠真先與月彥約著見一麵。
坐在月彥家的屋簷上,悠真換下鬼殺隊的隊服,穿上了浴衣欣賞月色。
月彥很喜歡晚上約他,聽說是白天事務太多,隻能在工作結束之後勉強抽出些時間來。
悠真完全能夠理解,畢竟他聽說月彥經營著跨國生意。在這個時代,絕對是有先見之明的商人。
舒服地泡過溫泉後,悠真披散開了染上濕意白色的長發。兩人靜靜地並躺著,月彥漸漸習慣放空的寧靜,這時悠真懶散地開口了。
“最近被告白了呢,”隨意地手背搭在額頭上,悠真有些苦惱地說道,“雖然比起告白,更像是臨行前想要來一次而已?”
不止一次被邀約了,他怎麽總遇到這樣的事,他是沒有柱的威嚴嗎?他看其他的劍士都挺怕柱的啊,怎麽輪到他,他的下級居然會對身為長官的自己說出這樣的話。
“悠真答應了嗎?”月彥猛地轉過臉來,不知喜怒地問道。
“沒有,”悠真聳了聳肩,“我對他說,不可以說這樣類似於遺言的話,很不吉利。”
月彥注意到悠真說的“他”,在悠真看不到的角度,冷下了臉色:“那如果他活著回來呢?”
“那也不行,”悠真不爽地看向月彥,“喂,月彥你認為我是怎樣的人啊?難道你也覺得我很輕浮隨便嗎?”
“初次接觸的時候,悠真給人的感覺會比較冷淡,”月彥溫和地緩緩說道,“但時間一長,就會知道悠真很容易心軟。”
讓那些廢物們不知分寸地接近。
“你太不會保持距離感了。”月彥支起一邊的胳膊,他看著悠真過分漂亮的臉龐,就此定奪般的說道。
“我知錯了。”悠真歎息。
“先不說我的事了,聽說你最近和麗走得很近哦?”悠真側過身來頭搭在手臂上,向月彥打趣道,“看上那位小姐了嗎?”
“悠真,你認為鬼是怎樣的?”月彥沒有回悠真的話,反而問悠真。
“欸——?”悠真拖長了語調,“月彥你不想回答的話就不回答吧,不用故意問出這種問題的。”
月彥坐起身,他支起單腿,手自然地垂下,血紅色的眼眸俯視悠真:“我是認真的,你認為鬼會有人類的感情嗎?”
“說實話我並不清楚,”悠真搖頭,他和蝴蝶香奈惠曾經對此交談過,因此對此懷有幻想,“但我覺得,總是會有異類吧,就像人類當中也會出現比鬼更惡劣的存在。”
月彥的瞳孔驀然細成豎瞳,又恢複了正常,他輕聲說道:“真是天真的孩子。”
“明明是月彥你問的問題,”悠真撇嘴,“我隻是實話實說罷了。”
“鬼怎麽會有人的情感?”月彥看著悠真的側臉,眯起了雙眸,否定道,“鬼是不會有正常的情感的。”
悠真本想反駁,卻想到如果鬼有人類的情感,還不得不吃人,的確相當痛苦。
在第一次控製不住地吃了人後,就不再是同類了。
悠真坐起身,他在月光下,全身沐浴著月色的光輝,就連白色的發絲都仿佛覆上了一層瑩亮的光,他笑著對月彥說道:“月彥太善良啦,確實,或許對鬼而言,沒有人的情感會更好呢。”
“但我也相信會有鬼與人類友好相處的,”悠真伸直修長的腿,兩手放後撐著身子,仰頭望向月彥,“比如,如果月彥不幸變成鬼的話,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對你出手的。”
“月彥這樣好的人,我絕對不會放棄你,一定會為你找到重新變回人的方法的。”悠真展露出燦爛的笑容,“而且,月彥也不會傷害我的吧?”
對上悠真信任直白的目光,無慘的瞳孔悄然豎起。
這個笨蛋,笨到這兩年在他麵前晃悠都沒舍得殺掉。
心髒難受地快要跳脫胸膛,無慘緊緊地攥住手心。
在這一刻,他無比想將手深深地探入眼前少年的體內,看一看是不是也如他的心髒一般,跳得如此劇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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