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拋卻情感，極其理智的一點與審核管理的管理思路卻正好意外不謀而合。
    隻要在不在反人類的大底線原則上，他認同可以使用走向成功的一切手段。
    審核管理板直的臉在通訊這邊點點頭。
    確實，按照這份計劃，向公司發出訴訟的主播回頭不是岸會因為公司的誠意道歉而選擇相信公司並依舊選擇待在公司並成為平台的綁定主播。
    這樣一來，主播回頭不是岸因為熱度而大增的大量流量也會全部被帶到平台，同時先前損失的形象也會隨著時間而一並返回。
    當然這是完美的理想狀態。
    再說公司的這次官司也並不是公司的‘錯誤’而是服務器造成的失誤。算起來其實是屬於技術失誤，而不屬於名譽信譽誠信等嚴重失信問題。
    畢竟就算失敗對於公司現在的公司來說也沒有更糟糕的局麵了。
    而且對方此次選擇的這個時機也很巧，甚至巧的都不得不讓審核管理再次多想。
    這人這次是不是把這一點也算計上了。
    第一次事件上對方就給了他精明的深刻印象，很難驅除。
    其實他們公司與對頭的公司的戰鬥已經進入了水深火熱的狀態，並且已經持續了近一年的狀態。而就在前段時間，對頭公司藍鯨公布他們拉攏了當紅小生藍斯入駐平台的事情。
    這一番操作著實打了他們某星平台一個措手不及。
    現在公司正在商量著拉攏一個足以與藍斯相抗衡的流量呢，他們想的是拉攏某個當紅明星入駐平台。
    但明星中又有誰能與藍斯相抗衡？
    所以現在他們正愁著手底下沒有人。
    但現在。
    審核管理快速讓人替他打開平台，看著內裏那張完全不遜於藍斯的臉。
    再加上這堪稱商業老謀子的智謀。
    而且那些植物，他本身似乎還是個高級能力者！
    見多了高級仿生植物的審核管理，可是一眼就能辨認出那些植物的真實性，無論是從奇異的大塊頭，葉片隨風飄動時的輕盈性能，無感應器的放置等情況，這都絕對是現在的仿生科技絕對無法做到的程度。
    已經完全可以吊打那邊了。古板的臉微微一笑，令人退避三舍，甚至他已經能想到日後對方與公司一起紅紅火火過日子的一往無前的火熱場景了。
    ……
    事後兩人達成協議後，萊貝還是對對方問出了疑問：“你是不是就算準了這個時機。”
    莫回岸在視訊那邊也微微一笑，“你說呢。”
    “希望的能早點聽到你的好消息。”他說。
    萊貝也就是審核管理，他實在從那張情緒隱藏堪稱完美的臉上看不出什麽信息，於是放棄了探究了。但提到合作，他灰眸恢複尋常神色：“放心，很快的。”
    因為他這時候出現簡直就像是為他們公司量身訂造的人選。
    簡直不選都不行。
    想著後麵的合作，萊貝一向嚴肅的臉上也難得露出了一個笑容。
    這也是他再次向公司所有人，公司董事會的那群人展現實力的巨大機會。
    這本來是個天衣無縫的完美計劃。
    但是萊貝怎麽也沒想到他的阻力會來源於他的父親。
    彗星集團的創始人兼現任集團董事長與最高執行人，萊固先生。
    最主要的是其享有一票否決權的至高存在。
    某星直播是彗星集團的重要產業之一，深夜因為服務器癱瘓的事情，所有公司高層都從被窩內爬起來聚集在了一起。
    此時所有人都通過了這個提案，舉起了自己的右手。但惟有中間座位上的人手指依舊安放在會議桌上，穩穩不動。
    眾人包括萊貝在內都看向中間的人。
    灰褐色的一絲不苟的發絲，與質地良好的筆挺西裝，與萊貝有著相似的容顏，因為星際壽命的增長，四百歲的男人與兩百歲的兒子。比起父子關係看起來更像是兄弟。
    濃重的氣氛隨著對方的沉默而越發沉默。
    萊貝不解：“為什麽？”他動作有些激烈的站起身，身體前傾，麵容帶著克製的沉穩。雙手卻不安的放在的桌前，時而蜷屈在一起。
    這明明是已經深陷入焦灼泥潭的公司目前最好的出路。
    男人灰色的眸子看向萊貝，他出色的小兒子。
    男人渾厚的聲音響起，像是樓架上巨大的暮鍾，帶著歲月的安定。一說話眾人就全都安靜下來，心緒也被絕對強烈的上位者氣息壓的再翻不起什麽花。
    “我們不能欺騙大眾，這是我們一直堅守的理念。”
    但與眾人相反，一向沉穩的萊貝。年輕的臉在麵對父親時反應激烈，他煩躁的扯掉給他束縛感的領帶，帶著濃重的質疑，他懷疑父親老了，管理的方式太老舊了，最近做決定也太古板了。
    而老舊保守意味著會被時代所拋棄。
    “難道為了這個信念就要放棄彗星公司，放棄彗星平台？任由平台被敵對公司打壓的消失？”
    彗星平台是他的心血，一百年的心血。
    他所有的奮鬥與汗水全都在這裏。
    他捏緊了沉重的會議桌，男人也看著萊貝，所有人都沉默的看著對峙的父子二人。在萊貝固執的眼神中，那個同樣固執的更深沉的灰眸回複的是：“是。”
    男人承認。
    萊貝幾乎要瘋了。
    他不知道是自己瘋了，還是父親瘋了，不然為什麽會有這麽荒謬的事情發生。
    萊貝鄭重，“你是個商人！”
    男人也鄭重回複，“我是個商人！”
    兩個固執的灰眸對視中最後是萊貝敗下了陣，他沮喪至極：“反正無論我如何堅持，也抵不上你的一次否決。”
    “不過是一次數據造假而已，而且是在特殊情況下，公司存亡之際做出的不得已舉動。”
    一個信念而已有那麽重要？
    公司都沒了還要信念有什麽用。
    “您為什麽就是不知變通，你總是這麽的固執！”萊貝壓著聲音說。
    因為激烈，他後麵甚至拋開了對男人的敬語。
    萊固卻再次用萊貝的話回給他說：“我是商人。”
    男人這次是敘述的語句，卻似乎帶著什麽其他沉重的雙重語義，意味深長。
    雖然兒子的商人信念與他出現了分歧，但是他依舊很高興兒子找到了他自己的商人路。
    但不幸的是，萊貝現在的實力還並不足以與他抗衡。
    事實上事情並沒有萊貝說的那麽困難，雖然敵對公司是請了藍斯，並且有碾壓平台的架勢。
    但是彗星平台並不是那麽容易打垮的，至少在二十年內彗星平台在集團的幫助下不會完全消失。
    而在這二十年內，總能找到與藍斯相媲美的流量明星。就算找不到，彗星集團旗下的造星公司也完全可以全力培養一個。
    就算不能對抗藍斯也能再次延長平台的壽命。
    而他的兒子看重的不過是這次造假數據後，與那個叫莫回岸的年輕人一起創下的可能的驚天業績。
    為了實現自己的目的，顯然他聰明的兒子將事情給特意說的嚴重了威逼他做決定。
    這很聰明，他很欣賞這樣的手段。
    而憑借那個主播的本身的能力者身份與過人的臉龐與智慧，再加萊貝的運營管理。萊固站起身，所有人跟著站起身。
    也許……彗星平台將會擴大到他都無法形象的地步，甚至能一舉徹底壓垮對手也說不定。
    兩人確實是有很厲害或者說相當厲害的生意頭腦。
    說實話他在聽到這個莫回岸提到的提案時他心內也著實驚豔了一番。
    大膽，精密，最主要的是自信。
    如果是他年輕的時候如萊貝這麽大的年紀，他也許可能會如萊貝一樣，想要去不顧一切的去實行這個大膽縝密的計劃，來實現自己的商人野心。
    但是，現在遺憾的是他並不是年輕的時候。
    他不能違背他讓公司貫徹的商人信念。
    他在心內對著兒子萊茵還有那個叫莫回岸的大膽年輕人輕輕說了聲抱歉。
    偉岸的男人走出去後，萊貝就癱在了座椅上。
    留下的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紛紛的避開年輕的少東家，悄聲的離開了。
    畢竟服務器還沒有修複好，需要他們管理層做的事情還有很多。
    再待下去就可能麵對被辭退的情感風險了。
    灰褐色的頭發陷進柔軟的皮椅內，上麵帶著高檔皮質特有的氣息，往常這舒適的質感還有觸感以及氣味都能帶給他安穩。
    但現在萊貝卻隻覺得煩躁。
    他解開了衣領最上排的扣子，原本一絲不苟的衣衫狂野了幾分。禁錮的領口讓他緊繃到無法呼吸，這樣讓他感到舒緩了許多。
    但也隻是一部分，根本的問題還在那裏絲毫未動。
    年輕的少東家發現他擁有的一切其實都不是真正屬於他的，是隨時能被人否決的，甚至是回收掉的。
    這對他而言並不是真正的掌權。
    他猛的從座椅上站起身，再次煩躁的走到透明的玻璃窗前，向下俯視著下方來來往往的車輛與如同螞蟻一般走過去的行人。
    冷靜的灰眸，高高在上似乎能掌控眾人，終於讓他的煩躁與隱隱的不安被緩解了一部分。但也隻是緩解了一部分。
    他的視線落到通訊器上，在莫回岸的名字上點了又放下。
    告訴對方這個極壞的消息？
    他還是不甘心。
    他收回手。
    灰眸再次緊緊皺著皺。
    萊貝感覺，此時這個莫回岸的名字像是一個吞人的巨獸，隻是看著就會讓他心慌不已。
    仿若摁下去，他就一定會錯過這個對他來說實現他野心的巨大機會一樣，他一定會日夜後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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