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掀掉假發事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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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初的時候,安德魯的確是對於這個“中央公共工程學院”,後世大名鼎鼎的“巴黎理工”,有過某種不切實際的想法。
    然而,等到卡爾諾真的要將這所草創之中的“工程師大學”,1股腦的扔過來時,安德魯的內心反而不太樂意了。
    無他,眼下的這個學校實在太垃圾了。
    首先是這所工程師大學還沒有固定校址,目前是暫住於塞納河南岸的波旁宮殿。而在1794年的時候,這所法王時代的宮殿,其大部分建築還屬於國家監獄。
    這倒也罷了,反正《牧月法令》之後的巴黎就是1座大監獄。關鍵是學校嚴重缺乏資金,已經缺了教工們已經好幾個月沒能領到薪水,這讓學校中分管後勤的主管,克勞德佩羅愁死了。
    同樣是因為缺錢,學生生活的校舍,上課用的桌椅板凳與黑板粉筆,以及繪圖工具模具什麽的都沒整齊;至於規劃中的物理實驗室、化學實驗室與測量實驗室,永遠都停留於紙麵上。
    不僅如此,學校的教師少,學生也不多。
    在老師名單中,有大名鼎鼎的卡爾諾、蒙日、拉格朗日、朗布拉迪、福爾科洛瓦,但真正能來授課的老師,也僅有1兩個。而能夠長期授課的老師,很多人都資質平庸,缺乏激情。
    至於學生,據說已通過初試已經招生了大約兩百人,然而每次上課的時候,僅有30多名學生能夠待在課堂上。
    而其他學生,大都屬於沒有家庭扶持的窮人,隻能選擇曠課在外麵打0工,以貼補自己的日常生活費。
    眼下的學校,連老師的工資都1直在打欠條,所以學生的生活補助自然發不了。如果不去外麵打0工,真的是要餓肚子了。
    估計等到半年後的複試,將會有很多學生由於成績不合格,而不得不黯然離開學校。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學校當下麵臨的各種各樣問題的根源,就是兩個字沒錢!
    所以說,在了解到中央公共工程學院的現狀之後,安德魯打心底就不樂意接收這個大爛攤子。
    雖說大領導已經發了話,不想接收也得接收,但私下裏討價還價的還是可以的。
    基於此,安德魯伺機向卡爾諾,拋出1個為期3月的,12個軍團中下級軍官速成班的培訓計劃。
    1方麵,穿越者的確是想自己過1把癮凱申校長的癮;另1方麵,也是更重要的,安德魯在為即將到來的“熱月政變”做準備。
    毫無疑問,500名優秀的下級軍官,即便是帶領毫無軍事經驗的5000武裝平民,也能對抗效忠羅伯斯庇爾的20000巴黎自衛軍。那是因為“1隻獅子帶著1群羊,可以打敗1隻羊帶著1群獅子”。
    至於卡爾諾所說的考慮,基本是同意了,但前提是安德魯必須做好中央公共工程學院的督辦。
    說到底,如今的安德魯,與後世的耶魯大學、哈佛大學、斯坦福大學,這些私立大學的校長差不多。其實質,不過是1位掛著校長督辦)之名的親善籌款大使。
    ……
    回到巴黎的第2天,沒有片刻休息的安德魯將軍,就馬不停蹄的前往杜伊勒裏宮。
    他先是在軍委會的辦公大廳裏,辦完了各種交接手續,並拿到了隸屬於軍委會的“中央公共工程學院”第1責任人的委任書。
    接著,安德魯徑直前往國民公會的議事大廳,並在那裏接受多位人民代表的熱情擁抱與祝賀。
    .
    期間,作為外交學院高材生的安德魯,也非常應景的變得熱淚盈眶,繼而飽含激情的高呼“法蘭西萬歲!”“共和國萬歲!”“國民公會萬歲!”,這1類政治正確的口號。
    等到持續近兩個小時的“政治喜劇”,告1段落之後,安德魯很是乖巧的退出了議事大廳。他準備前往塞納河南岸的波旁宮,以“督辦”身份,去看看那所尚在緩慢發育的“工程師大學”。
    剛剛來到廊廳,準備向大門走去時,忽然聽到身後有熟人在招呼自己的名字。
    “安德魯公民,請留步1下。”說話的是勒貝爾,外交委員會的執委主席),同為新寬容派成員。
    不1會兒,勒貝爾已站到安德魯身邊,他邀請年輕將軍1同去自由樓,在外交委員會裏麵坐坐,順便聊1聊革命政府目前與波蘭、西班牙,普魯士的外交情況。
    對此這類正常的公務交流,安德魯當然是欣然接受。
    數分鍾後,在勒貝爾的私人辦公室裏,他告訴安德魯1件頗為棘手的事情。那是在昨天夜裏,塔裏安與羅伯斯庇爾又起了衝突。
    依照勒貝爾的描述,這個衝突還比較激烈,塔裏安不僅當眾用言語羞辱了羅伯斯庇爾,甚至還出手掀掉了“不可腐蝕者”的假發。
    上述行為,已經不是簡單的衝突,而屬於嚴重的挑釁。
    今年3月,丹東與羅伯斯庇爾徹底鬧翻的1個標誌性事件,就是性格衝動的丹東,揮手打掉了羅伯斯庇爾的假發。如今,塔裏安再度故伎重演,已經是在挑戰羅伯斯庇爾的底線了,
    “什麽原因?”安德魯眉頭1皺,難怪自己剛才在議會大廳沒有看到塔裏安。
    上個月,布爾東在國民公會幾近瘋狂的試探了1把《牧月法令》過後,在安德魯的建議下,整個新寬容派迅速達成1致,不再公開裝逼,轉而韜光養晦,行事低調。
    簡單來說,就是將眼下的政治舞台交給救國委員會的比約瓦倫、科洛德布瓦,以及治安委員會的瓦迪埃、阿馬爾、弗蘭組成的極端派,讓這些人去和羅伯斯庇爾以及他的朋友們來pk。
    勒貝爾解釋說:“還不是因為卡芭露絲,羅伯斯庇爾在數天前直接下令,將那位前侯爵夫人從低級別的卡姆監獄,轉到戒備森嚴拉拜政治監獄,而且不準任何人探監她。”
    此時,安德魯感覺自己犯下1個大錯誤。那是他在離開巴黎的時候,就不應該通知貝尼涅典獄長,在卡姆監獄裏為塔裏安和卡芭露絲安排了1個長期約會的單間。
    數周前,塔裏安曾在信中很是興奮告訴自己,那是卡芭露絲懷孕了。當時,安德魯將所有精力投入在戰場,回信中隻是簡單叮囑塔裏安務必小心行事,不要衝動。
    然而未曾料到的,當自己返回巴黎的當晚,塔裏安還是出事了,而且是出了大事。
    依照勒貝爾的描述,被塔裏安掀掉假發的羅伯斯庇爾,表現的非常氣憤,當場威脅塔裏安是在步丹東的後塵,而且蛻變成為“共和國的叛徒”,雲雲。
    依照《牧月法令》,任何人因為“共和國叛徒”這1指控,而來到革命法庭,那麽他未來的命運通常會在24小時內,登上斷頭台。
    如果是巴拉斯、弗雷隆等人出了此事,安德魯會非常明智的作壁上觀,那是他壓根就不願意和羅伯斯庇爾硬剛,事實上現在還剛不過。
    然而,塔裏安不同於寬容派的其他人,安德魯與其的關係,不僅僅是政治盟友那樣簡單,更像是可以相互遮風避雨的親兄弟。
    同樣的,衝動過後的塔裏安,在了解到自己闖下了大禍,於是主動選擇了跑路,現在隱身於貢比涅森林深處的1座茅草屋裏。塔裏安之所以沒將此事告知安德魯,是不想後者也被自己牽連。
    “還是交給我來處理吧,你去告訴其他人,誰都不要插手了!”臨走前,安德魯已決定將此事全部攬在身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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