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中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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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腳步聲全是從淺層區域過來的,實在是讓人不解。
    常萬餘心裏驚詫,不是已經交給了季樂遊了嗎?
    難道說這家夥帶人過來了,可是為什麽呢?
    或者說是礦洞外麵有人進來?常萬餘想到這裏,眉毛都挑了起來。
    如果說現在誰能阻止他,那就是外麵的武力介入。
    但這一點不太可能!
    數字集團總部的高管與自己合作,動手隱秘。
    除非提前走漏風聲,才可能在政變的過程中有人這麽巧趕到。
    那可是大集團裏的頂級人物,不至於犯下這麽愚蠢的錯誤吧?
    所有獄警停下了腳步,緊了緊手中的槍。
    他們感到疑惑和不安,有人甚至望了望常萬餘,希望從他臉上知道什麽。
    腳步聲接近,看到來人時,這些獄警都呆了。
    一個個都是淺層礦區被控製住的囚犯,不過是些老弱病殘罷了。
    這幫老家夥跑來做什麽?
    “錢慶豆?怎麽會是你?”
    “季樂遊呢?”常萬餘一臉懵逼。
    季樂遊?他已經被踏成肉醬了!錢慶豆沒有說話。
    殺了季樂遊,他們已經反了!
    既然已經反了,就要趁勢解決掉問題的源頭。
    現在哪裏還有什麽退路可言?
    兩邊人馬隔著數米遠,互相打量,都是各自警惕。
    錢慶豆伸手一攔,所有人都停住了腳步。
    憑借著一腔勇氣,眾囚徒趕到了這裏。
    可是這許多獄警手上都是些明晃晃的手槍。
    那可是槍啊!
    抬手就能要了他們的命!
    眾囚徒雖然滿含憤怒,可是也沒人敢貿然的衝上去送死。
    而且許多人在與獄警對峙的時候,已經本能的開始退縮。
    連錢慶豆都有些手腳發軟,他真的不擅長武力。
    常萬餘亮了亮槍,大喝道:
    “沒聽到我問話嗎?季樂遊呢,你們聾了嗎?”
    因為長年被獄警控製,許多囚犯下意識地顫抖起來,幾乎成了條件反射。
    不過沒有人回答,這情況讓許多獄警都眯起眼。
    沉默,目前已經是囚犯們能做到的最大抵抗了。
    動手?
    向獄警動手,和向季樂遊動手,根本是兩種情況。
    “問你話呢,季樂遊人呢?”
    “還有,你們跑來這裏做什麽,誰讓你們過來的,規矩不懂嗎?”
    常萬餘惡狠狠地來到前排的一個老囚犯麵前。
    他噴著唾沫星子,在老囚犯麵前大吼著。
    “我讓你們來,你們才能來。”
    “我讓你們隻能在淺層,你們就隻能在那!”
    老囚犯在害怕的同時,臉上的褶皺更深了,因為羞愧以及憤怒。
    他們已經不是提線木偶一樣的囚犯了。
    是季樂遊的事,讓他們認識到自己處在什麽樣的境地裏。
    如果真的讓常萬餘當上獄長,他們會過得比過去十年還要悲慘。
    那樣的未來,真的和地獄沒區別啊!
    誰會想要在地獄裏度過餘生?誰說囚犯就不能有個好好活下去的希望呢?
    他們的眼神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有憤怒,也有對未來的向往,還有對常萬餘的抵抗。
    可是偏偏身體不遵從理智,他們人數眾多,是獄警的數倍。
    這麽多年養成的膽怯,卻讓他們不敢依仗人數優勢動手,隻能傻愣愣地站在原地發怒。
    這種態度讓常萬餘心裏十分不爽。
    臥槽,真是莫名其妙。
    這幫老頭怎麽忽然不聽話了,欠揍了估計!
    也是,自己有好一段時間沒教訓過這幫人了,必須打到服服帖帖為止。
    就拿眼前的這個老頭開刀吧!
    他毫不猶豫一拐子打到了老囚犯的心窩裏。
    “嗚啊!”
    老囚犯仰麵摔倒,他掙紮了好一會兒,卻都沒從地上爬起來。
    而且,似乎身體除了什麽狀況,忽然開始不斷地抖動和抽搐。
    “老葉,老葉!”
    錢慶豆大吃一驚,急忙喊起來:
    “不行,老葉的心髒不好,可能是心肌梗塞!”
    這是貿易團夥裏的一位老者,跟了錢慶豆有十幾年了。
    幾乎從錢慶豆進入監獄開始,兩人就成為了同伴。
    他很清楚老囚犯的身體狀況有多糟糕,十幾年的苦力勞作,讓老囚犯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
    “怎麽辦,誰懂醫術?”
    “監獄的醫生呢?”
    眾囚犯大呼小叫,讓常萬餘怒不可遏。
    瑪德,都反了!
    什麽時候輪到這些老家夥說話了?他們根本沒有這樣的資格。
    在監獄的10多年裏,獄警讓他們做什麽,他們就得做什麽。
    如果沒有允許他們尿尿,他們連一滴都別想出來!
    還特麽敢亂吼亂叫?
    砰!
    常萬餘大怒之下,又補了一腳到倒地老囚犯的心窩裏。
    這一下,讓老囚犯直接“哇”的一聲,吐出了白沫,然後一動也不會動了。
    錢慶豆急忙蹲下去,摸了摸老囚犯的脈搏。
    已經停止……
    “常萬餘,你殺了他!”錢慶豆的眼睛紅了。
    像他這樣溫和的囚犯,幾乎從來不會氣到這個地步。
    看著無數的犯人逞英雄被打死,他可以不喜不悲。
    在監獄的規矩,他懂!
    可是死去的這老頭隻是個溫和的年長者啊!
    他是犯了罪,可是那是少不更事時犯的大罪。
    現在他已經垂垂老矣,什麽樣的罪過都應該償還清楚了。
    可為什麽還會被這樣凶殘的對待?
    為什麽啊!
    他不是應該在監獄中安然地度過最後一段生命的時光嗎?
    “你過分了,常萬餘,這老葉在監獄裏從來沒有再犯過什麽事。”
    “他甚至沒有和人吵過架,你為什麽殺他?”
    “為什麽?”常萬餘冷笑:
    “他一個老囚犯,敢和獄警頂嘴,被打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怎麽,你們在監獄裏都是資深囚犯了,這樣的事不是司空見慣嗎?”
    不,沒有這樣的司空見慣!
    那些逞能的新囚徒經常會被收拾,可是這種關了幾十年的老囚徒不應該被平白毆打。
    他們的身子骨經不起打,所以他們平時也不惹事。
    剛才那老囚徒自始至終沒有說過一句話,就活生生的被常萬餘打到心肌梗塞。
    最可恨的是之後補的那一腳!
    那是殺人的一腳!
    其他的囚犯們尚且敢怒不敢言,可就是那一腳,絕對不可以原諒!
    “常萬餘,你今天給個交代!”
    “老葉被你踢死了,被你活生生的踢死了!”
    “他在監獄裏待了多久?一輩子啊!哪怕之前的監獄長鄧赤都不會想著去動他!”
    在眾囚犯的聲討中,常萬餘眯起了眼睛,縫隙中露出來的是殺意。
    居然有人在這種時候提起“監獄長鄧赤”,那是在打常萬餘的臉!
    那是揭露他的陰謀!
    那是公然不給他麵子!
    “你們找死!”
    “好,我成全你們。”
    常萬餘後退一步,舉起槍。
    許多獄警也跟著舉起了槍,金屬扳機撞動的聲響參差不齊。
    這瞬間,囚犯們的聲音停止了。
    他們冒著冷汗,一動也不敢動。
    “你們剛才不是罵我罵的很凶嗎?”
    “還提鄧赤?那老家夥當監獄長的時間太長了,早該換人了。”
    “是誰說的鄧赤?別想活著!”
    就在常萬餘打算找到一個囚犯開槍立威的時候……
    背後忽然響起了許多腳步聲。
    怎麽後麵也有?
    常萬餘皺著眉頭側過身,看向後方。
    “是我說的!”
    一道洪亮的聲音響起。
    “常萬餘,你比鄧赤差的遠了。”
    “瑪德,哪個王八蛋!”
    常萬餘暴怒,回過身打算開槍,但是他陡然呆住。
    遠遠看過去,有幾個人影在漆黑中顯出輪廓。
    “是你?”常萬餘大驚失色。
    當前一人身材英挺,滿臉獰笑,手上還拿著一把槍。
    看到這人的同時,老囚犯們都歡呼起來。
    “梁良,是梁良!”
    “啊哈,梁良,我就知道你小子不會死!”
    “太好了,梁良來了,有救了!”
    “我看到了,梁良手裏有槍,他一定是製服了深層的獄警!”
    “殺了他們,殺了常萬餘!”
    “殺了這些獄警!”
    亂了,全亂了。
    所有的囚徒們蜂擁而前,朝著常萬餘等人直撲過來。
    梁良仿佛是某個偉大的象征,給了他們無盡的勇氣。
    心理上的鐐銬被徹底摧毀,剩下的都是自由的怒號。
    砰!
    砰砰!
    砰砰砰!
    槍聲不斷,火舌在狹窄的隧道中交織。
    可怕的戰火瞬間拉開帷幕。
    連趕到這裏的梁良都沒預料到這個場景,淺層的囚犯一大群的堵在那裏,擋住常萬餘的去路,實在有夠出乎預料。
    不過交戰一起,梁良也不再去細想,急忙往前趕。
    至於為什麽不開槍?
    因為人都混在了一起,難說抬手就殺錯人。
    最後槍隻是一種威懾,還是得回歸近身戰啊。
    啪!
    這一聲槍響在梁良耳中格外響亮。
    梁良的眼中映出了最不願意見到的一幕。
    錢慶豆中槍了。
    他向後摔倒,被其他的囚犯接住,繼而隱沒在人群中。
    生命垂危時,錢慶豆那迷離的眼神看向梁良,帶著一絲欣慰。
    可能他覺得自己幾十年裏的所作所為值得驕傲吧,在最後一刻也發揮著巨大的價值。
    梁良不敢相信地看著錢慶豆倒下,他雙目陡地赤紅。
    “老錢!”
    梁良大吼一聲,吼得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