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萊恩用有些顫抖的聲音指著對麵：“是你！你怎麽……”
    他不知道亨特已經成功洗白，當上boi局長的事。但是他知道對麵這個年輕人絕對不是自己要等的買家。
    趁著克萊恩還沒有反應過來，對麵的人把頭一下子抬起來，麵帶笑意的對著身後做了個手勢。
    吧。隻見工廠外的雜草堆突然動了一下，火光突然閃過。
    “嗙！”，麥克萊恩步槍特殊的聲音響起，克萊恩隻覺得自己手上傳來一陣涼意，隨後就是一種深入骨髓的劇痛。
    這位逃亡許久的社團老大半跪在地上，手腕處傳來斷斷續續的痛覺讓他不由自主得弓起了身子。
    “很抱歉，以這種當時和你見麵，克萊恩。”亨特一腳踢開克萊恩偷偷從背後拿出來的槍，對滿頭冷汗的對方說到。
    亨特這位社團頭子轉變成的局長仔細檢查了老朋友的身上，然後對趕過來的探員們說：“把他帶回去吧，記得輕點。”
    在去往田納西分部的路上，亨特有些感歎。克萊恩現在的樣子和當年簡直實在是完全不一樣。由此可見當你失了勢之後，之前擁有的一切都將與你無關。
    “你這個混蛋，亨特。你怎麽會來抓我！？”
    被緊緊綁住的克萊恩對著麵前的人怒吼著，全然沒有了理智和風度。
    突然格萊恩仿佛想到了什麽，在逃亡路上他曾看到報紙，上麵的政治八卦曾今提到過亨特。
    他明白了些什麽，從喉嚨裏發出了嘲笑。隨後不顧受傷的手用力敲擊著冰冷的鐵桌。
    亨特冷漠的看著對麵，他知道克萊恩這個家夥已經沒救了。毒品和痛苦的落差感已經讓這個前黑幫大佬變得有些瘋癲。
    “冷靜點，克萊恩。你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淪落成這樣。”亨特輕聲說著。他這次來不僅是為了抓住克萊恩，更是想親眼見證一個悲劇，以來讓自己長個教訓。
    對麵消瘦到顴骨突出的克萊恩在亨特的話語中慢慢平靜了下來。他隻是不能接受現實，更不能接受和亨特現在身份的落差。
    隻見他努力調整好姿勢，想要維持自己最後的尊嚴。可被死死綁住的雙手讓他很難有太大的動作。
    試了一會，克萊恩終於放棄，他用頹然的語氣問對麵：“亨特，你來就是為了看我笑話嘛？那麽你贏了，我現在隻是一個該死的癮君子罷了。”
    說完，克萊恩仿佛接受了現實，身子往後一靠，慢慢閉上了眼睛。
    在被抓捕的時候，他在慌忙中看到了探員身上的製服，那不是任何一個州警察係統的標誌。由此可見，自己這次真的要栽了。
    半晌，克萊恩睜開了眼睛。他對著亨特嘲笑的說：“你已經不再混跡地下了嗎？亨特先生。”
    亨特慢慢糾正到：“我一直是一個正經的商人，從不做犯法的事。”
    說著，亨特拿出了一份新印刷的報紙，上麵赫然印著亨特視察哈德遜河大壩建設的事。
    克萊恩現在不得不承認，對麵的年輕人比自己聰明太多太多。不過這位一生都在黑暗中生存的男人還是想為自己的未來做最後的努力。
    看著克萊恩蠕動的嘴巴，亨特以一種微不可查的方式搖了搖頭，示意克萊恩不要說出來。
    克萊恩看出來了，這是他們曾經定下的聯絡暗號。
    “我明白，該說的我會說。不該說的我會爛在肚子裏。”這個法國人點點頭。
    “不過我得求你一件事，亨特。”克萊恩突然出聲。
    看著亨特問詢的神色，克萊恩緩緩說出了一個故事，這個永遠以暴力讓人屈服的黑幫分子終於說出了自己的故事。
    “我的家住在布列塔尼的一個小村莊裏，當時一戰剛開始不久，我的兩個哥哥都死在了戰場上。”
    克萊恩伸出手指示意對麵，亨特掏出香煙給他點燃。
    深吸了一口氣，克萊恩繼續說：“當時正巧碰上了饑荒，全家人沒有吃的，而征兵的人又來了。”
    “我的姐姐出門找東西吃，結果被那群畜牲看上了，回來的時候全身是被打出來的傷。”
    說到這，這個連中槍都沒慘叫過一聲的男人慢慢紅了眼眶。“我和一些同伴跑了出來，隨便搭上了一艘船，當時所有人都不知道目的地是哪裏。直到下了船，才發現自己到了米國。因為語言不通，我們在紐約很難找到工作，於是隻能加入幫派。”
    “從跟著法爾科內開始，這十幾年我來不敢和家裏聯係，怕集團的仇家找上門。”
    亨特好像明白了對麵的意思。
    克萊恩淒然一笑，他對亨特帶有一絲哀求的說：“我知道這次絕對栽了，所以我想讓你打聽一下我的家人。就算他們有的已經過世，我也想知道他們這些年到底過得怎樣。”
    這個男人殘存的良知喚醒了他對家人的記憶，作為在黑道圈子裏摸爬滾打的老手，他知道自己被抓就意味著那些靠著他們吸血的家夥已經放棄了自己，他現在隻想完成自己最後的心願。
    亨特沉默了一會，沒有說出世界過幾年就會大戰的事實。哪怕克萊恩的家人依舊活著，也會在這場人類曆史上最大的戰爭中遭遇不幸。不過他還是點點頭。
    看對方答應了下來，克萊恩閉上了眼睛。這段時間的躲躲藏藏讓他太累了，他需要休息一會。
    亨特看著對麵已經接受現實的樣子，也沒興趣繼續聊天，隻是歎了口氣。從口袋裏拿出一包煙丟了過去。
    感受著門外探員嚴肅的目光，亨特讓手下加快審訊，現在克萊恩已經完全被擊破了心防。
    隨後，他拍了拍手下的肩膀，走出了潮濕陰沉的審訊室。
    感受著秋日的陽光，亨特眯了眯眼睛。他知道克萊恩在遇到他之後就絕對會和他撇清關係。
    畢竟亨特給他保留了最後的尊嚴，沒有讓手下的探員直接暴力審訊。
    看著周圍依舊喧鬧的人群，亨特感覺時間仿佛一陣颶風，帶走了很多東西，但好像又沒帶走什麽。
    所有人的生活依舊在繼續向前度過，除了一些隱藏起來摸罪惡被新的統治者清算，世界還是那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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