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0章 往事蛛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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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知道,若不是黃英典對許哲茂本身就有意見,已經失去了信任。在官場中,2把手跟1把手鬧得不可開交,隻要沒辦法置1把手於死地,被調整的1定會是2把手。因為上級組織部門更願意聽取黨委1把手的意見,認為是2把手在這裏不滿現狀,興風作浪,搞得班子不穩定。
    1把手的絕對權力,可不是說著玩的。
    如果許哲茂是黃英典的人,林方政可以說是不會有1點折騰的空間,別說成許哲茂那裏分權了。任何事沒有許哲茂的點頭,就不可能幹成。
    既然如此,那就靜觀其變吧。現在自己分到的財政權和人事權也夠幹成1些事了。屬實沒必要為了鬥爭而鬥爭,荒廢了朗新發展建設的主業。
    周末回家,林方政和孫勤勤說了農俊能的事。
    孫勤勤顯得很吃驚:“農伯伯?我印象中他是1個很和善的長輩啊,小時候跟著我爸在朗新,我爸出差時,他還會主動叫我去他家吃飯。但我1次也沒去。”
    “為什麽?”
    “1個是我媽不太樂意讓我去,2個是我覺得不好玩,他1個人在朗新縣,家人都在京城。沒有小孩陪我玩,我還不如待家裏看動畫片呢。”
    “那誰來照顧你呢?”
    “我爺爺奶奶啊,他們本來就沒有工作,很小就是他們帶我了。我爸到朗新工作,他們也跟著過去照顧我上下學了。”
    知道孫勤勤爺爺奶奶外公外婆都逝世較早,林方政不再聊他們的事。
    “所以,咱媽當時就不讓你去他家,跟他太親近,這裏麵應該有問題吧。”
    “可能吧。其實我後來知道我爸和農伯伯之間有矛盾,但都沒表現出來,私下裏關係還是很熱情的。”
    “大人嘛,又不是什麽不共戴天之仇,基本的社交禮儀還是注意的。”
    孫勤勤感慨道:“如果真像你說的,那這個許哲茂隱藏也太深了。居然不聲不響搭上了農伯伯的線,也不知道他是怎麽做到的。”
    “勤勤,呃……能不叫他農伯伯了嗎?”對於農俊能這種包庇許哲茂的人,林方政有點反感聽到這種親切稱呼。
    “好吧。”孫勤勤沒有反對。
    林方政接著說:“其實我很好奇,2十年前,咱爸在朗新和農俊能之間發生了什麽矛盾,非得逼得咱爸離開。”
    “這誰知道啊,直接問唄。”不同於女婿,孫勤勤作為女兒,對孫衛宗沒那麽多顧及,說著就要給孫衛宗打電話。
    “別別。”林方政攔住了她,“咱爸真想告訴我,不用等到我去問。在我去朗新之前他沒說,證明他是不願意提及這段往事的。我也隻是好奇1下,2十年前的事,其實不重要了。”
    “你這人啊,就是太要自尊。”孫勤勤知道林方政為什麽不願意詢問孫衛宗,說白了,就是不想認輸。這個時候打電話去問2十年前的事,必然要說出農俊能插手的事情,那不就是向孫衛宗承認自己無可奈何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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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鍵是,在林方政看來,這樣的承認沒什麽意義。孫衛宗不可能因為農俊能打招呼了就給林方政什麽支持,更不可能親自出手跨省來幹涉秦南省委。
    況且,農俊能留下什麽話柄了嗎?沒有。他作為省委組織部長,完全有權力、有能力指出和糾正朗新縣委的錯誤。
    孫勤勤聽了林方政,沒有再打電話。她用手機杵著下巴,沉思起來,努力回憶著小時候的故事。
    好1會兒,她突然道:“還真有件奇怪的事!”
    “是什麽?”林方政打起了精神。
    “我記得那是1個下午,我放學回來,吃完飯後,數學老師來我家,給我輔導了1下放學作業,然後看了1會動畫片,我就睡了。半夜我上廁所的時候,看見陽台門開著。那個時候整個房間都關著燈,我看見我爸坐在陽台的木椅上,旁邊小茶幾還放著1瓶酒,他1個人在那喝著。”
    “關著燈你還看得清楚?”林方政疑惑道。
    “你又不是沒在小縣城待過,2十年前,到了晚上,基本就沒有什麽燈光汙染了。如果碰上月圓夜,那月光是真的能照亮整個世界的。”
    孫勤勤這麽1解釋,林方政腦海1下子就浮現出了畫麵。小時候在村裏,晚上月圓夜的時候,和小夥伴玩捉迷藏,躲在田埂下麵。借著月光真能看清田裏的老鼠竄來竄去。
    月是故鄉明。那時候的月亮是真的亮啊,現在城鎮化越來越發展了,就連農村都修了路燈。自己也很少在農村住了,竟1時回憶不起當時的畫麵了。
    “嗯,是這樣的。我想起來了。然後呢?”林方政附和了1句。
    孫勤勤接著說:“我當時迷迷糊糊,我爸1個人在那念叨著什麽,具體的已經記不清了。隻記得他說了1句‘侯門1入深似海,要不是我放棄了,哪輪得到你農俊能啊’。可能記得不是很精準,大概是這麽個意思吧,反正就因為這句詩,我記得特別清楚,所以才能想起來。”
    “然後呢?”林方政緊接著追問。
    “沒然後了。”孫勤勤手1攤,“我爸很快聽到我的動靜了,讓我趕緊去睡覺,我也就乖乖去睡覺了。”
    林方政聽後眉頭緊鎖,思考著這碎片裏傳達的信息。
    “侯門1入深似海”,這是1句世人耳熟能詳的詩句了,出於於唐代崔郊的《贈去婢》,全文是“公子王孫逐後塵,綠珠垂淚滴羅巾。侯門1入深如海,從此蕭郎是路人。”
    尤其是最後1句,被很多人引用吟唱。
    這是1首典型的愛情詩,大概意思寫的是自己所愛者被劫奪的悲哀,流露出弱者的哀怨、深沉的絕望,控訴著豪門權貴約束人身自由、踐踏人的情感的冷酷現實,嚴厲抨擊著封建社會門第懸殊所造成的各種愛情悲劇。
    難怪孫衛宗對自己和孫勤勤的婚姻,從來沒有反對意思,原來他的內心就是極度排斥封建門第觀念的。
    隻是,他當時為什麽要吟出這首詩呢?這又與農俊能有什麽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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