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顏石郎是早班，可再早也比不過湯若望，他的公司離家可遠可遠了。
    正是因為遠,湯若望才不開車上下班——不劃算啦。
    海市上下班高峰期會堵得懷疑人生。
    在人擠人的地鐵上刷手機是難得的‘放鬆’狀態。
    顏石郎是刷共享單車上下班的，本想買個小電驢，可以省時省力。
    可,湯若望會在她上晚班時開車過來接她下班。
    這可是湯若望難得的體貼,不好去破壞，顏石郎隻得安慰自己——
    單車好，經濟又環保。
    “早孕紙一張，多少錢”今天，顏石郎提前十分鍾出發,就是要進一趟小藥店。
    “五塊,十塊，五十塊,要哪一種”胖乎乎的本地女店員笑眯眯的問道。
    “有區別嗎”顏石郎舉高手機掃一掃,正要輸入金額呢,一時不知道輸多少比較好
    “可能是準確性不一樣吧……”胖店員也不知道呢，個牌子種價格,有人就是要最實惠的,有人隻要最貴的，有人要中不溜的……
    “十塊的吧……”反正是一次性的，顏石郎就是那個中不溜的。
    顏石郎趁著上洗手間時,順便就在女廁裏那麽一測。
    顯了，是兩條杠，當下她就用手機拍下來，直接發給老公,便附上一句——“不在計劃中，咋辦啊”
    “……嗯。”湯若望暗道，還是得生二胎，要不然自己熬夜出來的優生計劃不是擱淺了嗎，多可惜啊。
    轉頭一想，還是先分享在微博吧。
    一時半刻還用不上。
    約莫十五分鍾後，湯若望才想起來得關心關心老婆，回了微信：“寶貝，今晚想吃什麽”
    “蔬菜水果……”顏石郎本來想說不忌口，可覺得女人不能不矯情，特別是懷孕時期。
    想作就作一下啦。
    ……
    顏石郎二十八歲那一年剖腹產下第二個兒子——取名為湯小翅，小名。
    因為他是年月份出生的男孩子。
    與大兒子——吳曉高相差歲。
    有了後，顏石郎會時常想起高高來。
    不過顏石郎沒想過去聯係高高，不是不愛，而是吳家人不會讓她見的。
    吳興的消息，顏石郎通過官方渠道打聽到了一些——歸國了，暫時未婚。
    ……
    湯若望是個樂意給顏石郎驚喜的老公。
    在周歲後，給顏石郎辦了海市這套價值七八百萬房子的永久居住權。
    “老公，你可真好……”顏石郎將放在地上，捧起老公這張普通平凡的臉，一下下的親著。
    “我要什麽，你知道的哦……”湯若望當然不會無緣無故的付出，明示道。
    “知道知道，可是還小呢，我們照顧不過來啊，要不，就等上幼兒園吧。”顏石郎立馬笑道。
    當然知道，就是想著實施那個優生計劃啦，老公是有點‘極品’。
    不過他不喝酒不抽煙不出軌……這些可以遷就的啦。
    “可以，不過要收利息的……”湯若望掐了一下腰肢，還是那麽細，老婆身材恢複很快哦，不比之前差，與網上說得不大符合呢，不過他喜歡。
    “……給你……”顏石郎先是瞄一眼正扶著床邊站起來，踉蹌著走來的，然後將自己胸口與老公相貼。
    “……晚上再收……”湯若望親了一口就推開，轉身彎腰去抱兒子。
    可是顏石郎不放過他，跟上去從背後抱著老公，對著耳根嗬氣。
    “別鬧……”湯若望一縮脖，將兒子抱緊了些。
    “媽媽……”以為爸爸媽媽陪自己玩呢，將小腦袋一縮一探，很是可愛。
    ……
    在年滿歲，背著小書包上幼兒園後，顏石郎真的懷孕了。
    那一年是年。
    意外來得觸不及防。
    老公並幾個同事跟隨著老板出差，飛機失事。
    接到消息時，顏石郎正懷孕四個月呢。
    接下去的日子，顏石郎整個人渾渾噩噩的，好在她記得吃記得睡，吃了睡，睡了吃……要不是擁有自愈金手指，顏石郎早已經倒下。
    公公婆婆同樣傷心，卻不敢沉溺其中，公公將大孫子接去身邊，而婆婆卻是不放心顏石郎，就留下來照顧。
    ……
    石小英是在事情發生兩周後過來的。
    先是好生好氣的哄了半天，可惜沒用，最後狠狠心，直接‘啪’一下打了顏石郎一個響亮的耳光，使得她大聲哭出來。
    石小英默默的坐在一旁，聽著親女兒撕心裂肺的哭泣。
    近五十的石小英依舊保養得宜，這一回是被女婿一位朋友從家裏接過來的。
    是親家母托年輕男人來接她的。
    在車上，當然也聽了一些條件，與女兒而言，有利無害的——
    親家的意思是女婿生前留下的房子和車子，他們二老放棄，全歸女兒一人擁有，但是湯小翅必須登記房屋永久居住權；
    這是怕女兒放孩子給親家，自己將房子一賣，自個兒瀟灑去。
    還有女婿的賠償金，他們二老一樣放棄，歸她與孩子所有。
    湯家父母唯一條件是生下肚子裏這一個，以及讓孩子姓湯。
    ……
    這個朋友不是別人，是蕭牧七。
    湯家父母請求他出麵，本意是讓他與顏石郎談。
    可是蕭牧七過來見了顏石郎兩回，都沒有說出口。
    顏石郎的狀態不好。
    蕭牧七便讓朋友查一查顏石郎的社會關係。
    而後，蕭牧七去接石小英過來，並在車上展開一場對話。
    石小英答應會與顏石郎談，結果嘛，隻能盡力而為。
    蕭牧七覺得會成功，調查了全部，隻是為了知己知彼。
    這個時候，他才知道她在十六歲那年被拐賣過，在二十歲那年生下一個孩子。
    不過他沒有對人提起，這是個人，而且湯母湯父好像不清楚，想必若望是清楚的吧隻是男人嘛，要麵子，不說而已。
    自己心中有數就行，不提這些……
    ……
    “……如何”石小英這樣那樣對女兒一說。
    “讓我想一想……”顏石郎是湯若望妻子，賠償金本來就有四分之一，房子車子都是可以得到婚後那一部分，不多，真不多。
    物價上漲，那一點錢不夠幹嘛。
    “行，好好想想，我去躺躺，那年輕人開車太快了，我頭暈……”石小英一過來。
    親家母就回省城了，著急得很，說那邊有老頭子有大孫子，兒媳就請石小英看照幾天。
    “是牧七去接你過來的嗎”隻有牧七是單身，又是老板，陪著公婆進進出出的忙著，太難為他了。
    “是啊，他是湯家親戚嗎”石小英對蕭牧七形象很好。
    “不，隻是老鄰居……是阿望的哥們……”是很早之前的老鄰居，當年還在廠裏頭呢——
    湯家父母是廠小學老師，蕭家父母隻是普通工人。
    後來，蕭家做小生意去了。
    “很會辦事的年輕人。”石小英點頭。
    “與阿望同年的……”十四五歲，還是年輕人
    蕭牧七，是個很有個性很有魅力的男人——
    大專畢業就當兵去了，退伍回來就開了健身房。
    家裏是拆遷大戶，父母怕他霍霍錢，才將他送入部隊，讓國家來教育。
    因為家裏有錢，他才能一退伍就有年輕漂亮的好姑娘與他結婚。
    姑娘家境很好。
    門當戶對著呢。
    可是一個嬌嬌女，一個兵痞子，合不來就是合不來，被壓著生下一兒一女後立馬就分居，然後離婚。
    前妻帶走了小兒子，前妻是獨生女，讓兒子跟著自己姓。
    大女兒打小學起，被狠心爸爸送去了寄宿學校，直升高中的那一種。
    ……
    顏石郎想了兩天，就點頭同意了。
    這個孩子是湯若望按照優生計劃而來，當然是要生下來的。
    “那就去銷假，上班去，哪個二胎媽媽不是上班到生產為止。”石小英惡聲惡氣的道，呆家裏胡思亂想，還不如去上班呢。
    “謝謝你，媽媽，接下去還要麻煩你出麵……”顏石郎含淚道謝，她結婚後除了一年四節發個大紅包給媽媽，別的真的沒有給她什麽。
    “知道。”石小英點頭，嘴上說說沒用的，得趁熱打鐵呢，將該辦的全辦下來。
    這些是親家母說的，親家公不一定會同意。
    男人嘛，便是七老八十，還會覺得自己能行，說不一定就想著自己再生個小兒子呢。
    還是得與親家母多多聯係。
    “我會讓牧七幫忙……”牧七離婚後，經常過來蹭飯吃，當然也有幫著接送的。
    他手頭寬裕，出手大方，因此顏石郎很歡迎他。
    湯若望不大會應酬，也隻有牧七這個主動過來的兄弟。
    蕭牧七喜歡湯若望這個技術宅的無所求。
    “……嗯。”石小英暗歎：這個女兒真是個多災多難，那個李澤倒還活著，也離婚了，可他可過得不大如意。
    老婆給他戴了綠帽，還不止一頂，聽說李澤要給女兒做親生鑒定。
    還好是親生的。
    離了，老婆走了。
    想這個幹嘛，這回頭草不能吃。
    有毒。
    石小英怎麽會想起這個呢，還不是繼女說，李澤前腳離婚，阿郎後腳喪夫，好像挺有緣的。
    這個死孩子。
    那麽好的條件，生生讓自己從女神‘單’成大嬸。
    不婚主義想讓自己的兩個兒子照顧她老嗎沒門。
    不過，阿郎自然還要再走一步的。
    不急不急，等孩子生下來再提。
    唉！
    那個吳興還未婚呢。
    不過吳家不同意的。
    吳興歸國後，考了公務員。
    可惜了。
    石小英隻覺得可惜。
    顏石郎卻是知道吳興是絕對絕對不可能的。
    吳家是想將吳興往政的方向走呢，必須是找個有那方麵人脈的嶽家。
    將吳曉高記成弟弟，而非兒子，原來早早便計劃……
    有點底蘊的人家，大概……也許都是如此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