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曉美的日子如同計劃好了般順利進行著。
    “孩子我看著,你還是躺著……”一出月子就出發回京城，肖曉美買了兩張臥鋪票。
    她是京城大學英文專業，而何敬業卻是清華金融專業。
    林愛弟考上了京城師範大學,一收到錄取通知書就帶著大寶小寶離開了上林大隊。
    整個上林大隊錄取率，在公社出了名。
    “媽媽，你躺著，我會幫著看弟弟……”八歲的笑笑已經是個大男孩，高高瘦瘦且白白淨淨，像媽媽。
    其實，是像外公。
    這是艾麗說的。
    艾麗又要當媽媽了。
    “懷啦恭喜恭喜！”一回京城，肖曉美就聽說這個大雷，對嚴教授笑笑,喊爸爸，真的喊不出口，隻得喊：“嚴教授，您好！”
    “好,進來吧。先在這裏住著……”嚴教授已經是個頭發花白的半百老頭，其實不過四十歲而已。
    “好，好的。來,兒子,叫外公……”比起肖曉美，何敬業老道的多。
    “外公好……”何肖笑拉著弟弟肖何雲一起立正鞠躬喊道。
    “好孩子,好孩子。”嚴教授激動了,又想他兒子，他兒子還沒有找到。
    ……
    “四十多了，還能懷啊”肖曉美心裏發苦，隻能對著自家男人小聲逼逼。
    “沒個孩子,這關係不能長久的……”站在男人的立場，何敬業說了句真心話，如果不是看在三個兒子的份上，他也想換個更年輕的，瞧！動不動就會掐自己一下，哪有小時候可可愛愛，這個時候，他又不提要結紮了，他還想要個閨女呢。
    特別是嶽母生了個粉粉嫩嫩的小姨子——嚴艾莉，太可愛了，家裏個個搶著爭著要抱抱。
    肖曉美可不想生個與自己爭寵的閨女。
    俗話講：女兒是父親前世的情人，是真的嗎
    不知道。
    可還是有一定道理的，因為女兒是父親的寶貝——父親對於女兒的愛，超出對世界上所有女人的愛。
    不提別人，就說嚴教授吧。
    整個人都容光煥發般，年輕了幾歲。
    “媽媽，給我生個小姨姨吧。”小高高剛會說話，就來了這麽一句。
    艾莉受寵的程度，讓肖曉美嫉妒。
    想妹妹，沒門。
    “放心，不生了，我隻寵你……”何敬業又在外偷吃了，一回家就特別的嘴甜。
    偷腥隻有零次與無數次。
    何敬業怕惹麻煩，總是被動，總是與離婚知青。
    “我是不是老了”肖曉美瞧著一十來歲的同班同學再瞧瞧自己，不能不承認自己與她們差著輩分呢。
    保養，狠狠保養。
    “不老，正是好時候……”何敬業沒覺得愛人老了，總是左手與右手的感覺，不，是沒感覺。
    沒有感覺，可公糧還是要按時上交的。
    ……
    肖曉美便是再小心翼翼，還是又懷上了，是她考上研一那一年。
    肖曉美是個進步的女人，丈夫在大一那一年就考上了研究生，學校公費送他出國，他拒絕了，目前是在讀博士。
    太優秀了，我的愛人，肖曉美也得讓自己追上愛人的腳步啊。
    “乖，我去結紮。”何敬業是有意讓肖曉美懷孕的，計劃生育已經在全國施行。
    肖曉美點頭，其實真的不想再生，三個兒子+丈夫包圍著要妹妹要女兒，她在心裏喊：幸運+++，要個兒子吧。
    “媽也懷上了……”艾麗也趕在計劃生育施行前懷上一個。
    沒有辦法，嚴立本又犯病了。
    對，嚴立本有嚴重抑鬱症，自殺過幾回。
    跟艾麗結婚後，特別是有了艾莉後，已經恢複大半。
    可是前妻找到了，但是他與前妻生的兒子丟了……好像是被前妻的夫家故意丟在火車站。
    “……才三歲，就會背古詩，多聰明的孩子啊。”咋就容不下一個孩子呢，嚴立本已經向學校請假了，要過去找親兒子。
    “嚴教授，您不必親自去，您安排律師過去，告前妻故意遺棄……如此以來，這件事就會被群眾擴散開去，您兒子那麽聰明，不可能不記得爸爸和媽媽……他會找你的……”肖曉美是被學校請來勸說嚴教授。
    “是啊，浩浩那麽聰明，走丟時，已經七歲了，他記事又早，他一定還記得你，我得去將事實搞大了，上了新聞，他聽到了就會來聯係的……”
    ……
    還真的出來聯係了。
    全省狀元——林浩浩，上了人民日報。
    不過，沒有認回來，林浩浩表示自己不願意，隻是讓人過來招呼一聲，讓提供了精子的男人別找他了。
    親爸何敬業那個傷心，艾麗咋辦啊，想著隻有一個艾莉不能拉回男人的心，那就再要一個兒子。
    生生生，將男人的心給籠絡回來。
    然後，肖曉美第四個兒子——肖何開與弟弟——嚴懷好在年底出生了。
    “何伯伯退休了……”王愛紅有一陣子沒跟肖曉美見麵了，特別是得知她嫁了何家老大，並生了仨兒子，還成了第一學府的高材生，那是嫉妒的發瘋，可理智拉回了她。
    等，一定會有機會的。
    正是這一份理智使得王愛紅屹立不倒，從婦聯走到了政府後勤，這個主任做得穩穩當當，可是她男人還是受了一些影響，幾年前就被打發去了閑職上，正是壯年，哪能一直不動呢。
    這不，王愛紅來了，想用一用何伯伯的關係。
    “是啊。”哦，婆婆回來了，她早就退下來，現在公公也退了，回到京城幹部休養所。
    “什麽時候方便拜訪我們一起去。”王愛紅正想為丈夫找找關係。
    “……小阿青，長大了。”肖曉美沒有接話，轉了話題。
    王愛紅基因太強，四個兒女沒有一個像老公的。
    “是啊。”為什麽帶阿青一起來，還不是阿青喜歡那個嚴立本的兒子，王愛紅也直說了：“阿青與浩浩是同年級，想認識認識……”
    肖曉美搖頭：“……高智商的孩子不能強著來，不敢去接近，隻能其他教授嘴裏打聽……”失去的，才是最好的，便是這邊已經一兒一女，有一個‘好’字，可還是想著念著之前的那一個。
    要不是還能正常授課，上交工資，艾麗可真受不了。
    艾麗對肖曉美抱怨——一對兒女也比不上那個，又是愧疚，又是……
    艾麗不知道還有更過分的事等著她與兩個孩子呢，這不，林浩浩一表示自己一畢業就要出國。
    嚴立本立馬將四合院賣了，還好何家公婆有錢，給買下來了。
    肖曉美輕鬆了，三個大的都跑去爺爺奶奶身邊。
    “是補償，讓他去吧。他說兒子想跟著他去幹校，可他怕苦了他，就沒有同意。”
    “後悔啊。”
    最後錢也沒有送出去，是國家人才，是國家送出去的，一定要他回國的。
    而林浩浩的養父去世了，親父沒有感情，萬一一去便不想回來呢。
    ……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特別是人在中年後——
    有一天，肖曉美正想回所裏呢，被一個年輕貌美的大學生逼上門來。
    “肖翻譯，您好！”
    “你好！”想著是不是找阿雲的，那孩子說自己談戀愛了，長得可真水靈啊，這基因好，生個孫女更好。
    哪知一出口，說得是懷上丈夫的孩子，能請您讓位嗎
    “對不起，不能讓……”肖曉美早就發現何敬業有偷吃的毛病，正是知道才一定要他去體製內，讓他受約束，可以動心不能行動，便是為了四個兒子，他也不能不管束自己小弟弟。
    而且肖曉美表示態度了，如果再犯錯，那就讓他戴帽子，綠色的……
    “那請您聽一聽我們之間美好的愛情吧……”茂茂沒法子，不知道孩子爸爸是哪個，就將條件最好的，那便是不能生下來，也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
    當時喝太多，太亂……
    “可以。”肖曉美正心水新來男同事的臉蛋呢，何敬業可不如人家鮮嫩，有了這個把柄，可以來個離婚啊。
    林愛弟已經離了一次婚，而廖知青與章點長離了又複，複了又吵吵著要離。
    “第一次是在校園……”茂茂運氣不大好，考上大學那一年，開始自費，一下子要兩千塊學費，還不包括生活費，家裏哪負擔得起，隻能與一個一婚男人訂婚。
    男人也不傻，金鳳凰總要飛走的，訂婚後就開始同居，一同居就是兩個月，好在茂茂夠謹慎，又是上環又是悄悄吃避孕藥，才逃脫了懷孕不能上大學的命運……上學半年後，男人有了新歡，就解除了婚約。
    沒了未婚夫經濟上的支持。
    茂茂咋辦打工，不，養不起自己。
    那就找個男朋友吧。
    愛情那是什麽東西。
    貧窮的她是享受不了的。
    一個男人與幾個男人有什麽區別茂茂想找最有錢的那一個。
    可，大方的還是中年人。
    ……
    “離婚，做夢……”何敬業好氣啊，明明什麽都沒有做，為什麽要自己承認呢。
    那是老井碗裏的菜，他怎麽會去搶呢。
    “你沒有動心”肖曉美搶白。
    “你說可以動心，隻要不行動……”當然動心，那般水靈的純樸姑娘，哪是那些妖妖繞繞能比的，交流起來也沒有半點代溝。
    可，何敬業家裏有老妻有四個討債兒子……不敢犯錯啊，就說幾句話，吃幾頓飯，喝幾杯酒……還是老井帶過來應酬的。
    當時，何敬業明白小姑娘想找下一個，快畢業了，老井已經幫不了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