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嵐華盯著手上沾汙的褲子,發了一會呆，臉上也是神色不定——
    來月事了，也不知道是暗鬆口氣還是失望居多！生孩子是很辛苦的……人是很複雜的動物。
    心情更是起起伏伏,如同過山車。
    片刻後，扈嵐華若無其事的將一塊老土布折了折,提起屋內的暖水瓶便要拉開門，要去洗澡間門。
    “那個來了”相對扈嵐華而言,李守業內心是暗喜的，他便不如何稀罕孩子,自己的也一樣。
    李家從來不缺孩子,他還覺得孩子太吵鬧呢。
    “嗯。”扈嵐華隻輕輕應了。
    “不著急，我們還年輕……”這是劉守業的真心話。
    扈嵐華聽了當沒聽到，不管是不是真心話，她都當真了，可孩子還是要生的,要不然夫妻關係不長久。
    “嬸子,你這個好用嗎”劉曉梅也是大姑娘了,不過她聽姑婆的,是用得草木灰,家裏向來是燒煤球，娶了嬸子後，才啟用土灶，因為嬸子會從鄉下弄來幹柴與枯草。
    “還行吧,就是不好洗，瞧，深深淺淺，髒汙……用得時候要換得勤快,有一點點濕意就得換，要不然會印在褲子上……”扈嵐華實話實說，她為了多上幾回廁所，還給組長送了一回禮呢。
    還是帶著醫院的病曆單，病因——尿頻尿急。
    一傳再傳，成了扈嵐華男人腎虛，接著又說扈嵐華不育，結婚快兩年了吧，還沒有一點信兒。
    “……哦。”劉曉梅想想不適合自己，自己可不想在學校印出來。
    “嬸子，下回給我做幾片備著吧。”劉曉蘭卻是不客氣的，便是目前還用不上，還可以擦腳呢。
    “行行行，下回我換一丈過來，你們姐妹幫著弟弟們裁剪著一些內衣小褲……特別是女孩子，要多換，不好的就扔了……”扈嵐華絮絮叨叨，像個親娘。
    ……
    劉守業是真高興沒懷上，這不，中班一下班就扶著二十八杠自行車等在紡織廠大門口。
    不一會兒，扈嵐華便與一個女工友說說笑笑出來。
    大部分女工都住在家屬樓，與扈嵐華同一方向的那便更少，劉守業自行車騎到半路，四下無人，便將扈嵐華的小手一拉，放在自己的兄弟上。
    扈嵐華也很是配合，生孩子嘛，還是需要男人配合。
    想讓男人配合，自己得先配合。
    扈嵐華也算是熟門熟路，故意不拉開拉鏈，隻在外頭蹭蹭挨挨。
    劉守業痛並快樂著一路蹬到家，沒有進屋，夫妻倆手拉手進了女洗澡間門，整整劉家小院靜悄悄的……
    “洗洗手……”劉家小院就一個水龍頭，可女洗澡間門內還是放著一個水桶，裏頭有白天曬過的水。
    “女人就是麻煩……”凡是男人，都喜歡刺激的冒險的……這不，但凡有了第一次，那就會有無數次。
    扈嵐華撐著粗糙的牆體，整整承受了十來分鍾。
    “我抱你回去，別漏出來……”劉守業半真半假的提議，之前是不讓自己進，如今是怕漏……好像漏了一個大胖小子般。
    “好。”扈嵐華還真的讓劉守業抱著，並塞著自己。
    “真沉……”個子不高，體重卻不輕啊。
    劉守業是背過娟子的，輕飄飄的……唉，總是會忍不住將兩個女人拉出來比較……比較。
    可，劉守業對娟子抱著嬰兒的照片卻半點不稀罕。
    看多了照片，劉守業還是發現娟子沒有因生育而發胖，還是那般纖細……要說他喜歡瘦女人，那也不盡然。
    瞧，手上托著什麽，沉甸甸的肉。
    劉守業沒有看過娟子不穿衣服的樣子，卻可以想像……一定沒有這般沉甸甸。
    也一定沒有懷中女人這般會盤……會吸……
    “明早不想上班啦可是八點鍾的班呢”要是剛結婚那會，劉守業哪會提醒啊，幹就是，可一兩年過去了，他能控製自己了。
    “……”扈嵐華到底還是離開了丈夫的懷抱，去清理一下自己。
    這一步不能省，一是預防治病，二是預防屁|縫發黑……便是隻有自己看到，還是覺得不好看。
    ……
    在鑼鼓喧天中，劉家一家子女人和孩子們齊齊歡送劉重仁，目送軍車遠去才往回走。
    “大侄子真精神！”劉重仁穿著合身且嶄新的軍裝，可太養眼了，十七歲的少年一米七，哦，改了年齡，成了十九歲。
    “還是要謝謝你家族爺爺，不光教了軍體拳，還教會潛水遊水浮水……”劉姑婆心疼自己花出來的五十塊，可也不能否認大孫侄子整個人都不一樣了，肩膀寬了，身板挺了，去體檢時便與其他人區分出來。
    身材素質杠杠的，可以去特殊兵種。
    “族爺爺要不是斷了一隻胳膊，已經是首長了……”要不是有個藥罐子孫子，也不會收錢。
    時也，命也。
    ……
    扈嵐華還沒有查出喜來，劉曉蘭卻主動報名下鄉了。
    “你才十三歲還是個小學生，街道辦事處也同意……”扈嵐華好氣又好笑。
    “同意，還給我發了獎品，瞧瞧，這白毛巾，這搪瓷杯……為人民服務！我樂意……”劉曉蘭得意洋洋。
    她不像姐姐那般喜歡念書，她是討厭念書，以及她是偷聽到叔叔與嬸子說省城中專老師的閨女同意下鄉，就去嬸子娘家大隊，那邊富裕……接著，嬸子又與姐姐商量，要不要主動下鄉可以去娘家大隊，那邊富裕……
    可是姐姐總咬唇不說話，劉曉蘭知道姐姐還希望能考大學呢。
    兩個富裕，卻已經勾得劉曉蘭心動。
    街道辦事處又在動員知識青年主動報名下鄉，有獎勵哦，還可以自己挑下鄉的大隊。
    劉曉蘭一時衝動便報了名，街道辦事處也沒有攔著。
    “行吧，等什麽時候複課了，你再回來吧”一直閑在家裏，也不是事，這個曉蘭不像劉曉梅捧著書苦讀，她啊，至從大堂哥成了軍人，就四處玩四處混，好像有了大後台般。
    好在劉曉蘭是個小學生，青少年們不帶她玩。
    “行行行。”劉曉蘭一口應下，這得看那邊好不好如果好就不回學校，如果不好就回學校。
    她可是知道嬸子屋裏總有好吃的，都是娘家帶來的，她也想吃，那就去嬸子娘家吃。
    家裏出了一個十三歲小知青，得了好名聲。
    扈家大隊頭一個知青，還沒有建知青屋，就先給安排在支書家裏，反正是親戚。
    另一個朱茱莉被安排到生產大隊長家裏。
    大隊長是外來戶，同樣也是村支書的跟屁蟲應聲蟲，他家裏有七個閨女，人稱七仙女……人家是要招女婿上門的，安排個女知青暫住沒有問題。
    聽小女兒說知青總會越來越多，大隊富裕，總能吸引家境好有背景的知青，可以通過知青搭上他們家裏的關係，將大隊集體的產品越銷越遠。
    “建兩個知青屋，一個給女知青，一個給男知青……不能連在一起，也不能分開太遠……房子建得小些，可要多，兩三人一間門……還要給他們安排工作，最好是給全隊開掃盲班……”扈嵐華給出主意。
    “社員才不會聽呢……”
    “給獎勵啊，掃盲班畢業就給一張票，花錢也買不到的票……”
    “嗯。”
    “還要建一批新牛棚，那些可是會起複的大人物，平日便是求也求不來的大人物，可別得罪了去……讓他們給開設提高班……”
    “公社那邊不好交代……”誰也不是傻子，哪會不知道結交臭老九壞份子有可能得到回報，可不敢啊。
    “不影響白天上工，不給工分，隻包一頓飽飯……”
    “你那個小侄女給安排什麽活。”轉了話題，他可不敢起這個頭。
    “就安排個輕鬆的活吧。”扈嵐華無所謂。
    那就給安排一個撿鴨蛋的活吧，六個工分。
    ……
    “還不行……”扈嵐華拍開男人伸過來的手，她很會保養自己，自從結婚後便沒有再亂過經期，已經四天沒來，多半是有了，不過還不確定。
    “平常不是三到四天嗎”做久了夫妻，真真是一撅屁股就知道放什麽屁立馬反應過來：“不會有了吧”劉守業還想多多親近幾個月呢，孩子什麽，還不如自己多爽幾回有吸引力。
    “不清楚，還得等兩周……”扈嵐華搖頭。
    “……歎！”劉守業歎著拉到扈嵐華的小手。
    “就不能省點力氣……”沒有那感覺時，讓扈嵐華去抓握，不是很樂意，聲音中露出來。
    “……”又不是新婚，劉守業不在意聽這些，自顧自忙活開來，幾分鍾就完了，直接攤在床上不動。
    扈嵐華盯著手心上的“髒汙”，想罵幾句，想想還是在心裏頭國罵幾百句——媽的，媽的——沒有出去，就在房間門內洗手，天冷了，不想去澡間門，想了想她還是將棉巾一擰，靠過來幫著劉守業擦擦。
    男人不幹不淨，總有一天會傳染到自己身上。
    “華，想喝水……”劉守業得寸進尺。
    “……”這一回，扈嵐華沒理會了，自己沒長腿還沒長手，還指使自己這個孕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