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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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播時節
    全大隊男女老少多忙活插秧那一農事,個女知青們+景孟良統統被安排來拔豬草。
    隻有年永國和餘明揚被方癩子安排著學習插秧。
    水渠邊低窪處統統都是長勢茂盛的豬草,隨隨便便一抓就是一把,丟入籮筐了事,這活極簡單,卻因工分少向來是孩子們的活兒。
    可插秧,知青們還不如打小在大隊看到大的孩子們呢。
    “兔子”餘青琪忙活了半晌才裝半框草,一框才一工分,還要壓實了,要不然重量不足也不行,她不由便有些泄氣,還不如拔草呢,有哥哥和年永國一起幫忙,自己慢慢悠悠的幹一半就行。
    哦,年永國與餘家兄妹來自同一省城,自然更親近。
    “哪”紀曉嵐立馬來了精神,她便是戴著勞保手套也覺得手指發痛,可一天要五籮筐呢,不能停,一停就不能接著幹。
    餘青琪瞧著真真的,剛剛在草堆裏看到一雙灰色長耳,還有那探頭探腦的兔腦袋,可一眨眼就不見了。
    可在另一邊的景孟良喊了聲:“在這……”立馬追了上去,很聰明的向下追,而正巧寧舒雪在那邊一攔,慌不擇路的兔子自己向籮筐上撞,被寧舒雪撲上去一把抱住。
    “啊,捉住了……”
    “噓噓噓……”
    “沒受傷吧,給捆起來,我們帶回去養起來……”
    “越養越瘦的,還是殺了吃肉吧。”
    ……
    為了悄悄將野兔帶回知青屋,紀曉嵐四人可是一直幹到天黑。
    “很肥,總有四五斤呢……我們分四份,今晚吃一份,剩下的用鹽給醃製一下,放著慢慢吃……”景孟良被安排去燒熱水,而個女知青一起拔毛,而年永國和餘明揚還沒有下工呢,十工分可不好拿呢。
    “嗯……還可以用火堆烘幹……”知青屋可以費柴禾,知青幾乎每天晚上都會在屋前燒一個小火堆,當然不是為了去驅寒,而是為了照明。
    煤油燈是景孟良個人的,他自己都是省著用呢。
    小火堆也不是一直燒著,而是從晚上七點到八點一個小時,大家不必摸黑聊天,不,是方向黨過來教學方言的時間。
    八點鍾後,大家就可以簡單洗漱,然後上床睡覺。
    這一小時內,紀曉嵐是泡手又泡腳,她有一隻嶄新的笨重的大木桶,平常洗衣泡腳提熱水洗澡統統都是用它。
    洗頭+洗臉是用另一隻嶄新的小木盆。
    不管是大木桶還是小木盆都是向工木師傅定做的。
    “這兔毛,你們要嗎不要就給我吧……”紀曉嵐撿起濕噠噠髒兮兮的灰色兔毛。
    不多,沒用,可她與方向黨談對象自己知道一些大隊上的事,像是村民們悄悄在家裏養著兔子,她就知道。
    一是聽懂了方言,猜出來的;二是方向黨也沒想要瞞著紀曉嵐,一問就說了。
    總之,方向黨還是一個很純樸的年輕人,沒想過談對象還會分手。
    “我不要……”就一點,餘青琪看不上,她自覺是個女生中最幸運的一個,她有哥哥餘明揚還有同鄉年永國,兩個人還都很能幹。
    寧舒雪見餘青琪不要,立馬也搖頭,自己與紀曉嵐是一國的……於是紀曉嵐便用草木灰清洗清洗,攤開。
    草木灰可真是好東西啊,紀曉嵐用洗頭洗衣都用它,唉,無奈之舉,她統共就半塊香皂,偶爾清潔臉麵。
    ……
    “給,還有一塊肉,半搪瓷缸湯……”戀愛中的男女是不知疲倦,方向黨便是忙活了一整天,晚上還是過來知青屋,今晚沒有開小課堂——方言,而是跟紀曉嵐手拉手說說話,還帶著一個野鴨蛋過來。
    對,方家大隊有一群野鴨,不能捕殺的野鴨,不過可以撿蛋……當然,事實上是隊上五保戶們特特養的,撿到蛋兒也是家家戶戶分了。
    方家大隊真不窮,除了稻穀不能想吃就吃(留著交公糧),其他土豆紅薯南瓜玉米等粗糧還是想吃多少就能吃多少。
    窮,就是沒錢沒票。
    方癩子極為小心,什麽兔子野鴨都不讓村民帶出去,什麽黑市,什麽高價,統統與方家大隊無關。
    “你吃肉,我喝湯……”今晚家裏也殺了一隻兔子,四兄弟嫂子加侄子侄女們一起吃飯,他也分了幾塊……肥肥的家養兔,沒有留皮,連皮帶毛剝下來,鞣製鞣製,一起存著冬季可以做褥子可是保暖背心。
    鞣製兔皮,家家戶戶都會一點,誰養的就歸誰,從十八年起家裏便分過一次,方向黨還跟著父母吃喝,可養兔子還是歸他自己,就養在自己那兩間屋裏養著,一次就養兩隻,殺了一隻就用工分跟五保戶換一隻剛出生的。
    方家大隊就隻有五保戶家養著種兔。
    “好吧。”為一塊肉推來推去,紀曉嵐辦不到,她是為了過好日子才樂意與方向黨談對象,而不是為扶貧。
    不光吃了那塊自己嘴邊省下的兔肉,還將野鴨蛋也與方向黨一起分吃了,當然也分享了一個吻。
    談對象真真不講究,說親說親上,就在院子一角,與知青屋就離了十幾米,可沒有火光,隻有月光的情況下,餘青琪便是整個人貼在窗戶上也瞧不清。
    “不知道他們在幹嘛呢”餘青琪太好奇了,可是自己才十五歲,哥哥萬萬不許談對象,還說要談就與年永國談,還說年永國是個好人,會對自己好。
    她得多想不開還給自己又找個兄長啊!
    “他們會親嘴”其實屋內屋外都是一片黑,餘青琪是什麽都看不清,可她還是想像著自己能看到,這個時候她不覺得自己有多累。
    躺在大床上的寧舒雪一聲不響,心裏卻是很鄙夷餘青琪,她很有優越感,紀曉嵐總會與她說自己與方向黨之間的進展,不過拉拉小手而已,女生不能讓男生多占便宜,還有男生總會得寸進尺,談對象就要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談,有事一喊就行,萬萬不能讓……扒褲子……最後出了事,倒大黴的隻有自己。
    紀曉嵐告誡室友,那是錚錚有詞,可自己麵對方向黨隻是摸摸的小要求時,還是點頭了。
    可男人嘛,總是一個小要求連著一個小要求。
    “……可以嗎”十分鍾後,方向黨又有新的小要求,想換個部位而已。
    自己沒有的,總是好奇,可摸到了也就……
    “還是讓我先……”紀曉嵐可是自帶原主重生記憶的,原主便是隻有一個渣夫,可也不妨礙她看過一些什麽。
    “嗯……”方向黨覺得可以。
    紀曉嵐不是保守什麽的,而是知道婚前失貞對自己的傷害很大,而且……腦子想著那些或是被迫或是主動女人……的下場,以及後來在一些報告中看到的一段段血淚的文字……總之,不是那麽美好!
    紀曉嵐蹲著累的慌,就讓方向黨靠坐在一片岩頭上。
    這邊,這方地主家是依山石而建,分之二的院子是山石,哦,是錘打過的山石,有的在路中間,早早被整平,有的在邊緣就被錘打成一把石椅或是石凳或是石桌,哦,還有石床呢。
    最最大的一個是在老井不遠處,被打成了一個一米一米一米的石缸。
    早早被年永國給清理出來,如今就儲水,出太陽了,那就打開上麵的板子,讓南方的陽光直直照射,下了工,男知青就直接用葫蘆瓢舀水衝澡,而女知青則提水過去再加加溫就能洗澡。
    哦,隻是擦澡而已。
    為了能像男知青這般痛痛快快的衝澡,餘青琪想建了澡間,年永國點頭同意,說先去打土坯。
    可是餘青琪是個急性子,說有個茅草的就行,像茅房一樣。
    ……
    “紀曉嵐,我也要……”在方向黨整個人暈乎乎離開後,年永國帶著幾分揶揄的聲音從身後響起,如何談對象,他也好奇啊,於是便悄悄的聽……哪知看到了什麽
    其實沒看清什麽,可以想像的……年永國覺得一定是好事。
    “去……自己找對象去……”紀曉嵐小小巧巧的身子轉過就走,唉,不就是做了一回手工活嗎
    沒什麽啦!
    自我安慰。
    可還是有點什麽,本來說好了年齡一到就去領證,可這一回方向黨卻有些著急了,忙過了春播後不久就說要擺酒結婚,行行行,大夏天結婚也行,反正瓜果蔬菜夠夠的。
    白菜粉絲一大盤,土豆兔肉一大盤,梅菜泥鰍一大盤,拍黃瓜一大盤,西紅柿一大盤,切西瓜一大盤,紅薯芋頭一大盆,田螺蔥湯一大盆……八大菜,齊活齊活。
    本來說了要等年底,到時可以殺一頭豬。
    還為了什麽,還不是方向黨食髓知味了!
    紀曉嵐被壓在竹床上,耳邊是咯吱咯吱聲。
    “隔音好不好”好才怪呢!紀曉嵐盯著屋頂瓦片,沒有天花板,上麵隻有梁與瓦片,邊上可與二哥家共享一麵牆體,住在隔壁的是二哥家幾個半大孩子。
    對,二哥——方高西今年歲,大兒子歲,大女兒歲……
    “還行吧……小聲些……”這個時候方向黨腦子不夠用,隔壁侄子侄女打架吵架聲他能聽清,不過他向來不管這些家務事,二哥二嫂就住在後來添的兩間夏房裏。
    “……”紀曉嵐捉了枕巾,一口咬住。
    “今兒就換房間,我們去睡另一間……隔開了就行……”百忙之中,方向黨還不忘安慰一句。
    是自己想得少了,他自己本就睡這邊,兔子被養在那邊,便是每一回隻養兩隻,時間一久,總有一些不好聞的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