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檔子事一旦起了頭,那便也就一發不可收拾。
    可是白日趕路時，一個個還要裝成若無其事……像尚姨娘這般久未得寵的更是舒展了眉目。
    “姨娘，你沒事吧”阿雲有男人在呢,倒沒讓旁人拉了去，不過得在火堆邊上做那羞羞的事。
    那麽多人瞧著呢,阿雲恨不能立場去世,可她的男人卻越發來勁，比平常還要久。
    “沒碰,裝個樣子……”當然不是了,那惡人見諸姨娘自己閉了美眸,也就開了那大掌……好在她的金手指——百病全消保護了自己，沒有留下痕跡,也沒有受到傷害。
    “那就好。”阿雲也不好意思多提這事，她被逼著看了一對對陌生或是熟悉的夫婦行那檔子事。
    在火堆下,那場合真真是惡心。
    還有更讓阿雲惡心的是,她的男人也進了那間黑房子……很久很久……
    從京城到石家莊這一路行了大半個月,這一日，終於到了……諸姨娘暗鬆一口氣的同時,也感覺到自己金手指——百病全消的強大。
    當其他姨娘丫頭們個個睡眼惺忪或是疲憊不堪或是涕淚直流或是精神失常或是直接病倒時,諸姨娘還是未受多大影響。
    這大半個月來,惡仆們加注在諸姨娘身上的傷害可不比任何一個女人少……
    “姨娘,到了……”阿雲含淚笑道，這一路簡直是惡夢,男人不光親近了其他丫頭們,還將她也推給了別人。
    與這個男人的日子沒法過。
    這期間，死了兩個，病了五個……都是體麵大丫頭,哦，就是老爺收過房的……
    石家莊
    詹家鎮的詹家人聚族而居，除了太老爺這一支嫡脈的長期定居京城外，還有其他幾房。
    詹家族人有做商人的有參軍的，可更多的是讀書的。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太太還是一臉慈愛狀，一邊對諸姨娘說七姑娘在老太太那邊，另一邊又對尚姨娘說少爺跟哥哥們在前院住著，又說四姑娘一直在她身邊，一切都好，最後道：“你們辛苦了，去好好歇著吧……”
    “有勞太太了。”諸姨娘與尚姨娘齊齊告退。
    諸姨娘的新住所比京城的要更寬敞些，不過現在沒什麽心情計較這般多，一路上也就昨晚得到一次簡單擦洗，不讓味兒太衝……
    “叫送水來，你進來伺候我洗……”諸姨娘對阿雲說。
    “姨娘，包裹裏頭的錢匣子不見了……”阿雲找了一圈，忍氣道。
    那些惡仆太過分，要了人，還要了錢。
    “人沒事就行，本就沒幾個錢……”每個月的份例都打賞給下人了，諸姨娘唯一偷藏的隻有老爺給的二十兩，早早便換成了二兩金子，貼身收著呢。
    這二兩金子，便是阿雲也不知道，諸姨娘在每一件兜衣都縫了暗兜……
    “可那些首飾”阿雲依舊憤憤，多少也是為自己。
    “都不是什麽好東西好的哪會落到我的手裏呢，太太知道我們這一群人遇上了土匪，幾個漂亮丫頭被欺負了去，還丟了不少東西，自然就會補貼一二……”有些事，著實遮掩不了，那惡仆們就出了這麽一個主意。
    受了欺負的丫頭嘛，太太們會好好安撫，或嫁外頭去或配小廝，問一問那丫頭自然說聽主子的……
    “姨娘，幸好小少爺沒事……”阿雲看到過姨娘被欺負的場景。
    惡夢般的場景。
    小少爺是個有福的，阿雲真怕小少爺會沒了。
    “放心，你也會沒事的……”諸姨娘平靜的道，外頭的世道太亂，她不由便開始憂心，她的父親是個老童生，總是會說一些古，她是知道改朝換代這個詞的意思，得讓七姑娘借史書過來看一看。
    不著急，不著急，等字寫的更好一些。
    阿雲伺候諸姨娘沐浴很仔細，見諸姨娘依舊白皙如玉，潤滑如緞……暗歎自己為什麽就沒有呢。
    就這大半個月，阿雲青黑了股|縫，好生苦惱……這女人與女人區別這般大。
    姨娘也是被多人同時反複的欺負過。
    “姨娘，分開些……”入夏了，諸姨娘是坐在浴桶旁邊，讓阿雲舀水洗，整個肚子越發大了，神奇的是她本人也長個了，不多，就高了兩指寬，這個是與尚姨娘走近了，自己感覺出來的。
    本來尚姨娘與諸姨娘是一般高，可尚姨娘胖了她圈。
    諸姨娘由著阿雲好奇的清洗裏頭，她自己也好奇呢，恢複得真好，生七姑娘時被撐開的已經完全恢複過來。
    唉！本來二胎比頭胎好生，可如此以來，就沒區別了。
    “姨娘……”粉粉，嫩嫩，如同小姑娘那般，與七姑娘一樣的。
    “……”不知道如何安慰這個阿雲，哪知這個阿雲這般大膽，大膽的伸手。
    “姨娘，我們不要那般惡心的男人了……”阿雲摟上姨娘的腰身，一口親上姨娘的肚皮。
    “傻瓜，你也洗一洗吧……”諸姨娘歎一聲。
    “姨娘”阿雲固執的盯著諸姨娘，要一個答案。
    “我一個失寵的姨娘有什麽用啊”諸姨娘自己也在為未來的可能會有會亂世而憂心呢，哪還會給自己背負一段不可告人的感情。
    “……”阿雲失落且苦惱，可讓她苦惱的還不光光是如今這些，她，她懷孕了。
    “他，讓我打了……”阿雲跪在諸姨娘跟前，抱著她的大腿泣不成聲。
    “生下來，不管是男是女都來我肚子裏這個身邊伺候……”諸姨娘立馬承諾道。
    “好，這個孩子就叫小奴才，是小少爺的小奴才。”阿雲立馬破涕為笑。
    “不，叫阿生……”生命。
    “畜牲的牲。”
    “不，是生生不息的生。”
    ……
    懷孕的不光光隻有阿雲，其他姨娘丫頭如何被處理，諸姨娘是不知道的，她隻知道尚姨娘病了，再次見麵時發現她生生瘦了幾圈。
    那盯著諸姨娘的眼神是惡狠狠的……
    莫名其妙。
    尚姨娘是嫉妒諸姨娘，她與她一樣懷孕，一樣被惡仆欺負，可她自己卻要悄悄打胎，可諸姨娘呢，老太太大太太和太太們賞賜不停。
    便是那個雞仔般的七丫頭也一樣受惠，一直一直被養在老太太膝下，被寵得像個嫡親孫女般。
    沒過多久，尚姨娘就不再嫉妒諸姨娘。
    因為諸姨娘被嫁出去了——
    事實是這般的，諸姨娘順利生下詹府四少爺，然後被老太太抱去給了大太太。
    這是過繼吧諸姨娘即喜又憂。
    可等諸姨娘一出月子，便等來一個嬤嬤。
    這一位嬤嬤身份很不一般，第一，她是老太太的陪房，第二，她是大老爺的奶媽。
    “四少爺已經上了大房的族譜，成了大房太太名下的嫡子，打小養大，必是寵成眼珠子般……姨娘可真有福氣，老太太是極其喜愛七姑娘，說她長得與姑太太一模一樣……”
    “嬤嬤，我知道我知道，四少爺是大太太的兒子，七姑娘是太太的女兒……我就一個姨娘而已……”諸姨娘不知道這一位過來幹嘛。
    “對對對，這般想就對了……老奴過來是為姨娘保個媒，族中有個年輕後生，前年考上了秀才，那秀才娘子沒福氣，前幾天生產時沒了，留下一個歲的姑娘，才幾天大的少爺……秀才老娘求到府上來……大太太覺得姨娘你正合適……”人家是想求個丫頭過去，可大太太養著四少爺，就怕養不親，就想送走人家親娘……
    “嬤嬤，能在府上設個小佛堂，我住進去如何”諸姨娘艱難的開口。
    嬤嬤搖頭，大太太本想送諸姨娘去莊子上，可卻被老太太給攔了，因為老太太當初就是將大老爺的姨娘送去了莊子上（那姨娘連生兩子，就有些得意，讓二老爺私下喊了聲娘，老太太大發雷霆……），還沒有完，在老太爺故去後，老太太怕大老爺接回生母，幹脆送那個姨娘出家，可那個廟是掛羊頭賣狗肉的……最後隻能自盡以證清白……
    “那能見見那家人嗎”
    “放心，是個好後生……”就是生得單薄了些。
    “想見見……”諸姨娘可不想糊裏糊塗的改嫁了。
    “行，老奴來安排……”
    ……
    “太太，救救我吧。”嬤嬤一離開，諸姨娘立馬去求太太，跪下來哀哀哭泣。
    “唉，有得有失……”太太恨死諸姨娘了，哪會為她出頭呢。
    “太太，不管是七姑娘還是四少爺都您的啊……我一個姨娘就想安安生生的在府上老死……外麵多亂啊……”這一回，諸姨娘哭得真心多了，她是真的怕外麵的世道。
    瞧瞧！一離開府上，惡仆就可以作惡，雖然聽阿雲說那幾個起頭的已經被大老爺割了半截舌頭送去莊子上做苦活。
    可那些姨娘丫頭們呢不一樣被大老爺賣了出去。
    想來，將諸姨娘嫁出去，也有這方麵的考慮，不能賣了諸姨娘，還不能嫁了她。
    “……去吧。”太太閉眼揮手，老爺又沒多寵諸姨娘，才不會為了她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