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家大院裏種了大小幾種果樹,有的瞧著有些年頭，有的種下不久，其中有蘋果與梨,還有柿子與葡萄，聽說那味兒也不大好。
    諸蘭娘隻嚐過儲藏在地窖中的蘋果，與掛在屋簷下的柿子幹,還行吧,總比沒有要好。
    冬日吃新鮮水果,也隻有太太與廖姨娘才有的待遇，諸蘭娘這等不受寵的姨娘才沒得分。
    諸蘭娘邊歎氣邊給果樹澆水，她已經開發出自己金手指——百病全消的新效用——
    與她保持水溶交融的九郎日漸來氣色越發好了,婆婆與餘婆子小聲嘀咕這個新媳婦命中帶福可是真的。
    當初大太太為了發嫁了膝下嗣子的生母,可是撒了一個彌天大謊,讓府上人出去散播諸姨娘是個帶福之人，與她越親近越得益。
    婆婆當時不知真假，可還是將其當成真的來信。
    獨子可是老寡婦的命根子。
    另外阿雲也日漸恢複因生產而帶來的氣血兩虧,隻因她喜歡舔自己……特別是在婆婆總是想方設法的隔開他們這一對夫妻時，就將二姑娘交給招弟,將今年四歲的大姑娘抱過來,娘仨一起睡覺。
    且,餘老頭也說今年的麥苗長勢不錯（用諸蘭娘屎尿漚成的肥）。
    當諸蘭娘發現有這種可能時，就私下在婆婆身上試一試，不用別的，就用自己的唾液加入給婆婆溫的黃酒。
    婆婆有腰酸背痛的毛病，又有大冬天吃一盅的習慣，這般天天吃著諸蘭娘唾液，日漸改善身上毛病。
    這一回,諸蘭娘要在這幾棵果樹上試一試，可知道了又如何她敢露出來嗎不敢的，她可不想成為話本中的唐僧肉。
    隻是有點遺憾，這種好處沒有讓自己那一對兒女占了。
    詹家人早已經回到了京城。
    就在諸蘭娘發嫁過後不久。
    而諸蘭娘暫時是無法進京，九郎是樂意進京瞧瞧，可沒有什麽營生吃什麽喝什麽且母親不得好好孝順，兒女不得好好養大。
    唉！不知道什麽時候可以進京呢就瞧瞧就果樹有什麽進展諸蘭娘且不敢多用，隻用上她每月月事幹泡下來的汙血之水澆灌+與丈夫或是被阿雲胡鬧過後擠壓和清洗下來的髒水。
    總之，天天有。
    “太太……太太，老太太讓喊您過去商量事呢”四歲的王小娘說話可利索了，瞧，不知道是哪一位教的，這話學得一字不差。
    “哦，來了來了，你先回吧。”諸蘭娘擺手。
    “好的，太太。”王小娘喜滋滋的回了，可以嚐一顆糖葫蘆了。
    ……
    前院書房內，秀才男人，婆婆，餘老頭，書童都在啊。
    “什麽事”諸蘭娘見這幾人像一窩喪家之犬。
    “府上管事給漏出來的消息，國庫吃緊，全國秀才暫時取消免五十畝田稅……”詹九平抬頭，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表情來，他……他用半條命換來的秀才功名就這般……這般沒用了。
    “唉！亂世將起，老爺還是想一想下一步如何吧，這個清政府早早晚晚要亡了……今年是秀才，明年是舉人，再幾年就要取消科舉了吧……”這一回，京城被殺被搶被燒無數……能不在百姓身上找補回去嗎
    讀史不是白讀的，諸蘭娘覺得換一個皇帝也沒什麽不好，換個漢人皇帝……在京城，漢人永遠低人一等。
    “那咋辦”反應最大的還是書童。
    “進京看看，京中消息靈通……”是諸蘭娘自己想進京，進京後每個月進府拜見一圈老太太、大太太、太太、姑娘們，許是見不著四少爺，可七姑娘還是可以見一見吧。
    離開時，已經五歲，早已經記事。
    “……”一陣沉默，進京開支可大了。
    晚間，夫妻私下相處時。
    詹九平問如果地裏收成不好，是不是能用嫁妝銀子救救急母親說不會給，嫁妝是女人的私產，新婦還沒個親生子女。
    “救急不救窮，我們得進京瞧瞧情況，九郎，如今你的身子眼瞧著大好，是不是進京找個活計做賬房也行，當先生也好。”
    “兒女還小，母親又不願離開，我想著是不是去縣城賃個小院，開個蒙童班”詹家鎮九成是詹家人，詹家有族田，自己也有族學，可別處不一樣有。
    “行。那我和阿雲也去吧，給我也招幾個女學生，要識字也可，要學針線也行……”還是家裏太窮，秀才男人底氣不足哦，那便再等等。
    “嗯。”詹九平應了，還要用到太太的嫁妝銀呢，不由便想起《周易係辭下》裏頭——窮則變，變則通，通則久。
    ……
    附近縣城有大有小。
    前後花了一個來月才在附近最大的縣城——綺霞縣買下一個破舊的大院子。
    雖隻有一進，卻有前後菜地。
    這裏雖說屬於縣城地界，可已經遠離縣府縣學縣城大街。
    可是這裏占地麵積大，這裏大院子便宜啊，前後不過花了二十貫。
    不過過渡兩年而已，哪值得花大價錢。
    “別推重建，便是自己買下的，一樣不劃算，估計沒個三年是回不了本……得了，你帶著書童出去貼一貼招生告示吧，我與阿雲先收拾一間能住人的……”瞧來瞧去，隻有門房還算有點樣子，許是一直有人住的緣故吧。
    “姐姐，這邊咋弄”阿雲背上還背著二姑娘，手上牽著大姑娘，王小娘也被她牽著。
    阿雲對小姑娘們特別好，大姑娘與王小娘都樂意親近阿雲，阿雲名為九郎的妾，實則更像她諸蘭娘的妾，她每月換洗時，七郎總會避去了前院睡書房，而阿雲總會抱著二姑娘過來擠著她睡覺。
    諸蘭娘打趣阿雲，怎麽不去陪陪老爺
    阿雲卻像是生氣了般，惹得諸蘭娘哈哈大笑。
    九郎也許想過招姨娘來伺候，可是婆婆是萬萬不許的，壞了身子咋辦
    哈哈。
    “找人拆是一份錢，那就不拆了，這屋子建得寬敞，在木板牆裏頭再建一層，這一回就用磚頭吧，上頭的瓦也要理一理，好的接著用，壞的就換下來挪為它用……”這個大縣是附近最富的縣，選這裏不是為了這蒙童班，而是為了種‘洞子菜’，諸蘭娘深信自己能種出來。
    “那我出去找人來幹。”阿雲是不會讓姐姐出去的，姐姐瞧著越發清麗惹人，自打放了小腳，活動開了四腳，整個人都……都大變了樣，姐姐不再綁腿了，卻改為綁膝頭，還喜歡在褲腳縫得寬大，將那小小腳尖露出來。
    “不急，騾子被老爺趕走了。”大縣城不光相對富饒，還包括大，走路來回得光多少腳力，何況一個年輕婦人獨自上路，不是給地痞、流氓送菜嗎
    “太太，姨娘，這院子的井早不出水了，也沒有茅房……其他還行……”王大娘也跟了過來，鎮上就剩下婆婆與餘氏老夫婦，以及寶貝蛋大少爺。
    這個婆婆啊，至今還不讓諸蘭娘碰一碰寶貝蛋，早先讓阿雲給喂奶，也是死死的盯著。
    “嗯，知道了。你去前頭挑兩桶過來先用著，回頭再說……”早就知道了，這可是諸蘭娘的嫁妝，買下之前就看了也問了，前房主本是要連著前頭那上百畝的薄地一同賣，可著實沒人接手。
    隻得拆分開散賣。
    泉眼與茅房都在那地頭間呢。
    ……
    “學生不少，卻多數來自縣城貧困人家與鄉下的莊戶人家……”一年一兩也不好收，隻得每個月收八十文。
    著實不行，隻能聽娘子的——每日送百八十斤木柴過來即可。
    “慢慢來……”後麵菜園得有人收拾，冬日做洞子菜也需要大量的柴禾，隻要願意過來識幾個字，就歡迎……可以沒能招到一個女學生。
    富戶姑娘是不讓出家門，而貧家姑娘從早忙到晚……平常連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有，識字做夢。
    “蘭娘，有件事，我要跟你說一說，母親讓我在縣城尋個好大夫，陪你去瞧瞧身子……”詹九平聽母親念叨了好多次，還是前後矛盾的念叨——
    一開始，母親念叨新婦不能太早有自己的孩子，會嫌棄前頭生的兒女；可轉過了年，母親又開始念叨新婦不能沒有自己的孩子，要不然不舍得用自己的嫁妝銀子……
    “嗯，行，去瞧一瞧，你也要瞧一瞧，九郎，你身體好了不少……”著實好了，一開始可沒有這般有勁兒。
    還不如二老爺呢。
    詹九平還不服。
    那諸蘭娘隻得……由著他一次次的證明。
    “嗯，還有力氣，換個，再試試……”離了母親，詹九平也更大膽些。
    “我上”諸蘭娘欲要翻個身。
    “別……”家裏一妻一妾好得像一個人般，詹九平不是好奇嗎也就悄悄瞧瞧……見雲姨娘趴下去伺候，當時他就想讓雲姨娘這般伺候自己，可有母親在，不敢親近。
    再到了這裏，詹九平悄悄提了，被雲姨娘啐了一口，當時就惱了，想著要不是因為太太，才不要這般不願伺候老爺的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