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說之前十個人都不曾出問題，錦繡姑娘也定不會出問題的。”
    吳大夫聞聲這才鬆了一口氣，剛剛看著四零的表情，再加上錦繡一直流眼淚，他當真以為失敗了呢。
    “既然能聽到，為何要哭？”四零臉上的不安，也變成了不解。
    能聽到聲音，這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為何這個小丫頭會哭？
    “想必是錦繡姑娘太過激動了。”吳大夫也隻能這樣解釋著，雖然錦繡能聽到聲音了，可她聲帶被毀，發不出來聲音來，依舊沒有辦法跟人交流。
    “城主，什麽時候回來？”錦繡緩緩張開嘴唇，雖然不能發出聲音，但是她還知道該怎麽說話，所以可以用唇語交流。
    “城主前往北境，少說需要五六日才能返回。”
    四零善唇語，錦繡所說的話，他能很好的跟錦繡交流。
    “好。”錦繡點點頭，滿心歡喜的攥著手掌心。
    至少她的世界裏，再也不是寂靜無聲的了。
    “秦蓁已經押送到了府邸。”
    門外傳來其他五零衛的聲音，不等四零做出噤聲的表情來，秦蓁這個名字已經被錦繡如數的聽到了。
    之前錦繡沒有聽力，他們在錦繡麵前提到秦蓁這個罪魁禍首也無妨。
    可錦繡才剛剛恢複聽力，秦蓁這個名字對她來說，就像是噩夢一般，他擔心錦繡接受不了。
    “讓我見見秦蓁。”
    錦繡伸手摸索著四零的衣角，唇語不停的重複著。
    秦蓁將她海成了這個樣子，人不人鬼不鬼，她絕對不會放過秦蓁。
    這幾日在訓練場鍛煉，跟著四零學習武藝，她要親手殺了秦蓁...
    “錦繡，夫人說過會讓秦蓁千倍萬倍的承受你受過的傷害，她讓人將秦蓁押送回來，也是要讓我拿著秦蓁做實驗，替你醫治眼睛。”
    吳大夫看著錦繡空洞眼神中的仇恨，擔心她會直接要了秦蓁的命。
    他知道秦蓁罪該萬死，但是夫人和爺費盡心思將秦蓁擄回黔州，定然不想讓秦蓁死的那麽痛快。
    “我知道了。”錦繡眼中的仇恨，慢慢的消失了。
    她知道城主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她好，她要控製自己的憤怒，不能打斷城主的計劃。
    “我帶你去。”四零揚起胳膊，將錦繡打橫抱在懷中：“夫人不想讓秦蓁死的那麽痛快，但是也沒說不讓她受盡折磨，吊著一口氣。”
    “四零！”吳大夫急忙跟上前去，看著四零那張滿是戾氣的臉，終究還是長歎一口氣，低聲道：“別傷害秦蓁的眼睛，我還有用。”
    “知道了。”四零邪魅的勾了勾唇，看向懷中的小姑娘...
    此時的秦蓁，被隨意的扔在柴房中，她四肢無力，隻能斜靠在麻袋上，吃力的看向窗外。
    師傅死了，秦家百餘口人都死了，就連姑母都死了，再也沒有人能來救她。
    她多希望能有人給她一個痛快...
    柴房門被打開，錦繡那道小小的身軀就這樣出現在她眼前。
    想起那天夜裏，她用帶著毒藥的銀針刺向錦繡時...
    那時候的錦繡，可沒有這麽安靜乖巧。
    “秦蓁，即便你刺瞎了我，毒啞了我，我還是將藥浴中有毒蟲的消息，告訴了城主，你沒能傷害城主分毫。”
    四零看著錦繡的唇語，跟著她一起一字一頓的開口。
    “是啊，沒想到蘇曼容身邊有那麽多忠義之人，就連你個小丫頭片子，都能為了她以身試毒。”
    秦蓁茫然的看著錦繡，她經曆了這麽痛苦的磨難，竟然沒有選擇自殺？
    “當初，我爹娘要賣掉我和弟弟，我一把火燒了家，不知道爹娘有沒有被燒死。
    你，我早晚會親手殺了你。”
    錦繡隻能順著聲音感受秦蓁所在的方向，她才剛剛有了耳蝸，還不能很好的辨別方位。
    但是總有一天，她會親手殺了秦蓁...
    “你現在就殺了我吧。”秦蓁自嘲的大笑著：“你還有你的弟弟，我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任何親人了，我該死，你殺了我來泄憤啊。”
    錦繡那雙小手摸索著四零的衣衫，從他的腰間拔出一把軟劍，用力的看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血腥味瞬間傳來...
    “我還是能找準方向。”錦繡欣喜的笑了起來：“隻是不知道砍到她哪裏了。”
    “沒事，隻是胸口，並沒有傷害到她的眼睛。”四零寵溺的舉起她的手，讓那晃動的劍柄指向了秦蓁的眼睛：“這才是她的眼睛，我們要保護好她。”
    “你們要做什麽？為何要保護好我的眼睛？”
    秦蓁顧不上胸前的傷口，不安的看向發了瘋的兩人。
    “不隻是你的眼睛，還有你的耳膜和聲帶，我們都會保護好的，你暫時替錦繡保管著，到時候還給她就是了。”
    四零收起軟劍，牽著錦繡的胳膊往外走：“我會讓吳大夫來替她整理傷口，確保她能好好活著，接受你每日賜給她的傷口。”
    將錦繡送回到她的房間後，四零才像個幽靈般出現在秦蓁麵前。
    “秦蓁，你最在乎的是你秦府之名。你想讓德康帝替秦府正名，讓你秦府百年醫藥世家，能世世代代的被後人知曉，對嗎？”
    四零手中拿著一本冊子，裏麵密密麻麻的寫著秦府這些人的名字和生平。
    “蘇曼容不會給秦府這個機會的，她一定會阻攔德康帝為秦府正名的。”
    秦蓁自嘲的搖搖頭，她為之奮鬥了這麽久，卻還是抵不過蘇曼容在德康帝麵前，輕飄飄的一句話。
    “夫人當然不會給秦府這個機會，但是我會給秦府世世代代被後人相傳的機會。”
    四零最擅長的就是誅心...他向來知道什麽法子，最能令人絕望。
    “百年醫藥世家有什麽好的，聽到吃藥，誰不覺得晦氣？
    不如以你秦家百餘人的生平，畫一本春宮圖如何？
    這樣世世代代相傳下去，後人都視若珍寶，看之，心花怒放，喜笑顏開...”
    四零看著秦蓁那張不解的臉，很是好心的解釋著：“秦府秦業自幼荒唐無度，然心有餘力不足，便攜府中眾人鑽研秘藥，以助閨中之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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