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之前五零衛確實調查過這件事，北境有一條海峽，海峽另外一邊應該就是西方國家的入口了。
    這件事你去跟零一了解一番，或者跟夫君聊一聊。
    若是做好了準備，出門散散心也好。”
    蘇曼容也不確定這個時候，那些西方文明已經發展了起來。
    她甚至也不確定現在所處的朝代，跟曆史上哪個朝代是相對應的。
    不過最近對吳大夫的壓力確實很大，她應該想到的，不是每個人都有著極大的抗壓能力。
    她一般會給自己指定很多任務，逼著自己內卷起來。
    但是大部分的人，並不想如此逼迫自己。
    她確實不應該把對自己的策略，用在吳大夫的身上。
    讓他出去散散心也好，不管能不能找到西方的醫者，至少這一路上，他是放鬆的。
    不過錦繡的眼角膜移植手術，就要暫時擱置一段時間了，她要跟錦繡打一聲招呼，讓她做好心理準備。
    此時的錦繡，正跟二九在信鴿房中做訓練。
    平日裏，四零都是這樣訓練錦繡的聽力。畢竟就算人工耳蝸再先進，也不及錦繡之前的聽力。
    所以要不斷的訓練她的聽力，讓她盡早的跟人工耳蝸融會貫通。
    錦繡已經可以聽聲辨別方位，很準確的找到二九將信鴿轉移的方位。
    “錦繡，吳大夫要去一趟北境，最近一段時間可能都沒有辦法進行實驗了。”
    蘇曼容神色輕鬆的走上前去，用輕快的語氣說著：“隻怕眼角膜移植手術，要推遲一段時間了。”
    “吳大夫整日關在手術室中，也應該放鬆放鬆了。
    我才學會手語和盲文，要是這麽快就能看到了，我不免覺得這些時間的學習太不值了。
    還是讓我多用用手語和盲文，形成記憶了，將來也就不會忘了。”
    錦繡早已經想好了，將來她若是能看到的話，一定要去做一個夫子，專門教那些生活在黑暗中的學生，讓他們能跟正常人進行交流，也能學習。
    蘇曼容也知道錦繡這樣說，是在安慰她
    她便也沒有繼續堅持，以免讓錦繡更加為難。
    想到眼角膜手術一天不成功，就要讓秦蓁那個女人多活一天，蘇曼容隻覺得很是煩躁。
    “蘇曼容，你不是想要我的眼睛嗎，你拿去吧，放過我”
    秦蓁半人半鬼的躺在榻上，渾身的紅腫和淤青足夠證明她之前經曆了些什麽。
    她似乎隻剩下掀開眼皮的力氣，用隻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語氣，求饒。
    “我放過你，誰來放過錦繡？”
    蘇曼容居高臨下的看著秦蓁，她永遠都不可能放過秦蓁。
    “你如此折磨我，還不夠嗎？”秦蓁慘然一笑，隻恨自己連自殺的力氣都沒有。
    “當日你來到黔州，我與夫君不曾虧待你。
    你隻聽了大夫人秦茹的隻言片語，便對我下毒。
    但凡你當時對我有些惻隱之心，就不會有今日。
    就算你我有恩怨，可當日你見到錦繡時，能動惻隱之心，放過她，也會放過你自己。
    可是你都沒有，你變本加厲。逃離黔州後，又給三阿哥出餿主意，害的渤洲萬千難民有性命之憂。
    你做的種種，不枉今日所受的折磨。
    秦蓁，你會長命百歲的，隻要我蘇曼容活一天，你也就會一直活著，一直”
    蘇曼容看向秦蓁的時候，眼中的恨意，已經變成了冷漠。
    她不會放過秦蓁，因為沒人能放過錦繡
    “蘇曼容，如果我可以讓錦繡重新開口說話，你給我一個痛快。”
    秦蓁看著蘇曼容的背影，知道蘇曼容一旦離開，她又會有很長時間看不到蘇曼容
    此時的她，隻盼著身邊能有一個人跟她說說話，哪怕是罵她也好，咒她也好，別讓她一個人
    “你覺得我會信你嗎？”
    蘇曼容停下腳步，淡淡的看著秦蓁。
    “我跟師父在用毒蟲操控那些傀儡時，曾對他們的身體各個部分進行研究。
    曾想過讓傀儡發出聲音，看起來跟活人無異。
    屆時，我們就可以將傀儡之術，打造成起死回生之術，供皇室之人專用。
    那些傀儡的眼睛也被我剝開過，不過太過精密，我不曾下功夫鑽研。
    可讓傀儡發聲這個想法，我與師父用心鑽研過。
    也曾剝開那些傀儡，看過其中的構造。
    錦繡隻是被我用毒針刺傷了聲帶，並非切割扔掉。
    你就找吳大夫，讓他解剖個屍體，便知道我所言是真的。”
    蘇曼容的眉頭緊緊皺在一起，她看著秦蓁用平常的語氣說出那些殘忍的話來
    不是都說醫者仁心嗎？秦蓁身為百年醫藥世家的後人，竟然如此心狠手辣
    當初她隻覺得大夫人秦茹很是心狠，如今看來秦蓁更為過分。
    “蘇曼容，我解剖過的屍體，不下百人。
    你與其讓吳大夫從現在開始了解人體的構造，不如讓我來替錦繡治療。
    我逃不掉，在你的人麵前，我也掀不起什麽風浪。
    隻需要在錦繡能開口說話後，你給我一個痛快”
    秦蓁若有所思的凝視著蘇曼容的背影，這恐怕是她唯一的機會了。
    如果蘇曼容再不答應，她就真的要被困在這裏，一輩子不得解脫了。
    “可惜了，你的身體已經沒有做手術的機會了。
    這麽長時間的藥物注射，肌肉已經萎縮，你做不到了。”
    蘇曼容轉過身來，也同樣審視著秦蓁。
    她知道秦蓁在想什麽，隻不過是想要身上有了力氣之後，給她自己一個痛快而已
    “不可能，我明明還有感覺的，隻要治療，我的雙手一定會重新有力氣的。”
    身為醫者，秦蓁很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她的胳膊能感到疼痛冷熱，隻是沒有力氣做些什麽。
    “就算你有力氣做手術，我也不會把錦繡的性命交到你的手上。”
    蘇曼容冷笑一聲：“我不會給你二次傷害錦繡的機會，你死了這條心，安心的留在這裏吧。”
    “蘇曼容”
    看著蘇曼容毫不猶豫離開的背影，秦蓁瞬間就絕望所籠罩。
    盡管她打聽到吳大夫要屍體做研究，盡管她想到合理的借口，讓蘇曼容替她治療。
    可蘇曼容當真不是常人，她竟然如此沉靜，根本不上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