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 第二百四十二章 黃金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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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對他的孩子,都是疼愛的。
他也確實盡力給七阿哥鋪了一條,對他最好的路。
至於,力排眾議,讓七阿哥以皇子身份,養育在宮裏。康熙的慈父之心,對七阿哥並沒有那麽多。
博爾濟吉特庶妃爽朗的笑了笑,揮去她心裏兔死狐悲的悲傷。
身為蒙古親王的女兒,從小見多了權勢之下,人經曆的甘與不甘。博爾濟吉特庶妃思想拐過彎來,倒是好接受的很。
“皇上心智堅定,不是惠嬪找人傳些風言風語,就能動搖的。七阿哥養在宮外也好,至少撫養他的大臣,不敢對他不敬。在宮裏,可就未必了。”
“今兒是姐姐回宮的大好日子,又和胤禛、小六團聚,不提那些讓人難受的話了。太醫應當一會兒就到了,姐姐可要換件舒適的衣裳去”博爾濟吉特庶妃關心道。
雅蘭等人當然不會提,如果博爾濟吉特庶妃沒有來,阮酒酒的衣裳和發髻已經換好。
“是要換的。別的不說,臉上的妝畫的太厚,蓋在臉上大半天了,悶的很。”阮酒酒道。
博爾濟吉特庶妃硬是搶了雅蘭、芝蘭的活,自己扶著阮酒酒起身。
“姐姐素來不喜歡濃妝。不過,姐姐今兒的妝容很是好看,很是氣勢。”博爾濟吉特庶妃道。
阮酒酒抿嘴一笑,溫柔的笑容,中和了妝容帶來的高高在上的傲慢冷漠。
“八喜,把四阿哥和六阿哥也帶上。他們的臉不擦幹淨,實在不能見人。”阮酒酒笑著道。
“小六不擦。額娘親的,香香。”胤祚捂著臉,不願意道。
胤禛也舍不得擦。
但是,哪怕不照鏡子,他也知道自己的臉,有礙觀瞻。
胤禛安靜的看了胤祚一眼,站起身來。
胤祚一見哥哥起身了,連忙跟著站起來,拉著哥哥的衣服,噠噠的一搖一擺走著。
屋裏的擺設,拐角尖銳處,一直用柔軟的布包了起來。地上也鋪了毯子,哪怕摔倒了也不會受傷。
八喜為難的看向雅蘭,雅蘭輕輕對她點了點頭。
六阿哥想要自己走路,就讓他自己走吧。
左右就是幾步路,不會累了六阿哥。
阮酒酒和博爾濟吉特庶妃在前麵走著,兩位小阿哥在後麵跟著。
在屋裏伺候的宮女們,不由的紛紛露出溫柔慈愛的笑容。
她們的兩位小阿哥,真是可愛,讓人恨不得揉到心裏去。
一群不到二十歲的姑娘,臉上露著慈愛的神情,竟然也不令人看著奇怪。
化妝的活計,博爾濟吉特庶妃著實幫不上忙。
博爾濟吉特庶妃索性看著宮女給胤禛、胤祚洗臉,再擦傷香香的膏脂,嗬護著他們的小臉又軟又嫩。
隔著屏風,阮酒酒窸窸窣窣的換好衣裳,臉上的妝也洗去了。
不施粉黛,披著長發的阮酒酒,從屏風後走出來。
隻聽到一陣驚豔的抽氣聲。
“額娘更漂亮了!比哥哥畫裏的還漂亮!”胤祚最先開口。
阮酒酒頓時可以確認,她這小兒子的審美,是什麽樣子的了。
和他汗阿瑪一樣,都是愛清水出芙蓉的柔美纖細女子。
“哥哥,小六說的對不對”胤祚還回頭找著哥哥的支持。
胤禛暗自磨牙,小馬屁精。這個時候,口齒這麽伶俐。
平日裏,讓他讀書的時候,怎麽說著說著,就舌頭打結,口水噴的跟書上麵下了雨似的。
“額娘不論什麽樣子,都是胤禛心裏眼裏最美的女子。”胤禛嚴肅道。
阮酒酒笑開了花:“胤禛和胤祚長大以後,也是最俊俏的少年。”
胤祚茫然的歪頭看著哥哥,俊俏是個什麽意思啊。少年又是什麽東西。
額娘說的話,好難聽懂。這就是哥哥說的,要多讀書的原因嗎
從胤祚出生,胤禛就每天花費幾個時辰陪著他。小家夥一個眼神遞過來,不用說話,胤禛便知道是什麽意思。
“額娘誇你和我長的也好看。”胤禛翻譯道。
胤祚立刻揚起了下巴,驕傲道:“小六和哥哥,好看。”
“那麽,好看的小六和哥哥,能不能幫額娘挑一挑首飾。”阮酒酒指了指自己的頭發,和放在梳妝台上的首飾匣子。
不用胤祚說話,胤禛答應下來:“胤禛給額娘挑。”
胤祚跟著道:“挑。”
胤禛埋頭認真的挑選著首飾,胤祚看的眼花繚亂。
胤祚摸了摸被雅蘭拿繩子串成項鏈,掛在他脖子上的紅寶石戒指。
額娘的木匣子裏,有好多個這樣的紅色亮閃閃的石頭。還有黃的、藍的、綠的。
胤祚流著口水,他也想要。
他想把這些亮閃閃的漂亮石頭,全都擺在床上,他就睡在漂亮石頭上。
胤祚瞪著大眼睛,新奇的看著哥哥從首飾匣子裏,拿出一個個漂亮的首飾。然後,漂亮的首飾,出現在額娘的頭發上。
一套首飾完整的佩戴著,遠比單獨一個首飾更美。
胤祚捂著嘴,用驚豔的眼神,一直盯著阮酒酒。
阮酒酒充分被取悅到了,原本習以為常的打扮,再看看鏡子,忽然覺得,今天格外的美。
從行宮到京城,沿路經過許多城鎮。阮酒酒買了許多當地特產,有給永和宮的宮人們的,自然會有給胤禛、胤祚和博爾濟吉特庶妃的。
換了身打扮後,阮酒酒渾身輕鬆不少。
阮酒酒晃了晃耳垂上的小巧耳墜,早上戴的耳垂,又長又重。華麗好看,但是也墜的耳朵疼。
現在換了個水滴狀的珍珠耳墜,既輕盈,又優雅。
阮酒酒喜歡珍珠溫潤的氣質,它比起玉石、寶石,金銀,少了些攻擊感。
孕養的蚌殼裏的珍珠,用時間和沙子打磨,它的美是溫和沒有攻擊的,帶著歲月的悠長,和自然的溫柔。
博爾濟吉特庶妃坐在一邊,看著阮酒酒手輕撫著耳墜,珍惜的模樣。她琢磨著,下個月就去信讓阿爸和哥哥給她再尋一匣子品相上佳的珍珠,送到宮裏來。
至於,為什麽不是這個月。一是這個月過去了大半,二則是這個月她已經給科爾沁去過信了。
一個月連薅兩次羊毛,就算是個漏風的小棉襖,也不能一點臉皮不要。總要給阿爸和哥哥的私房錢,緩一緩,漲一漲。
阮酒酒轉頭看向博爾濟吉特庶妃,她笑著招手道:“這對金鐲子,我一眼就看中了。快戴上給我看看,合不合適。”
博爾濟吉特庶妃疑惑的望過去,梳妝台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個正方形的小盒子。
“姐姐信裏沒和我說呢。”博爾濟吉特庶妃一大步跨過來,興奮的站到梳妝台旁邊。
阮酒酒看驚了:“下回你走路小心些。這麽大一步,也不怕平地劈叉了。”
“嗨,衣服和鞋子太礙事了。若是穿著我們蒙古的裙子和小鹿皮鞋,我能邁得步伐更大。”博爾濟吉特庶妃道。
“姐姐別關心我這個,就算摔倒了,我皮糙肉厚的,不礙事。還是看姐姐給我買的金鐲子最重要。”博爾濟吉特庶妃恨不得立馬打開盒子,但還是矜持了一下。
阮酒酒憋笑的看著她搓手手,滿是期待的樣子。
“送你的禮物,難道還要我替你打開快打開試試。”阮酒酒道。
“誒。”博爾濟吉特庶妃清脆的應道。
雕刻工藝精致的黃金鐲子,一對靜靜的放在盒子裏。一指寬的鐲子邊,正是博爾濟吉特庶妃喜歡的寬度。
她不喜歡細鐲子,顯得小家子氣,不夠富貴。
博爾濟吉特庶妃飛快的拿起金鐲子,一邊手腕套了一隻。
蜜色的皮膚,戴上黃金鐲子,貴氣時尚,一點兒不顯得老氣。
“胤禛、小六,看看姨母的金手鐲,好不好看你們額娘最疼的人,除了你們兩個之外,就是我了。嘿嘿。”博爾濟吉特庶妃傻笑道。
阮酒酒相中這對鐲子,就是看重它的用量紮實,不是空心的鐲子。
宮裏打的金鐲子,也很好看。但是,精致有餘,富貴不足。
博爾濟吉特庶妃和其他宮妃對首飾的審美不同,她的喜好有一種暴發戶的粗曠感。
她就是有錢。
胤禛看著博爾濟吉特庶妃傻樂,想著這幾個月她的陪伴,忍住了沒說。額娘也給他買了禮物,而且買的更多。
“好看。特別襯姨母。”胤禛給麵子道。
博爾濟吉特庶妃更高興了:“胤禛都好看,那肯定是好看的。”
胤禛的眼光有多挑剔,博爾濟吉特庶妃是知道的。
能從他嘴裏得到一句誇讚,是極不容易的。
胤祚也真心實意道:“姨母好看,鐲子好看!”
那麽大一塊黃金,黃澄澄的,能不好看麽。反正,胤祚喜歡極了。
自己送出的禮物,對方喜歡,阮酒酒作為送禮的人,開心不比博爾濟吉特庶妃少。
“打鐲子的匠人,從祖輩開始就打黃金首飾,手藝傳了三代,十分精湛。能在民間碰到這樣好的手藝人,實屬難得,也是運氣。”阮酒酒道。
她也不是隨隨便便,就給博爾濟吉特庶妃挑個禮物的。若非是真的喜歡,定然不會買下來,當作禮物鄭重送出去。
禮物代表的是心意,豈能敷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