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禦駕親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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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宮燁到底還是帶人往永州去了。
    他從奏折裏挑出定州懷城的一個奏折。
    是一個叫侯永平的人上書,懷疑懷城有人私鑄銅幣。
    這個奏折剛上來,就引起了朝野震動,南宮燁還沒等派錦衣衛去查……
    隔日就看到另一封參人的奏折。
    巧了,被參的還是個熟悉的名字,侯永平。
    內容是參懷城祁縣縣令侯永平,私德不修。
    去青樓喝花酒,與人爭風吃醋,爭搶頭牌小鳳仙。
    兩方發生了爭執,被人活活打死,從樓上扔了下來,當場死亡。
    這不是更巧了麽,人家才上了奏折。第二天就以一個這麽惡心又屈辱的方式死了。
    當他是幾歲沒親政的黃口小兒麽?
    南宮燁摸索著手中的奏折,冷笑數聲,當庭勃然大怒。
    點了欽差大臣張謙,前往定州徹查。
    自己則決定帶人暗訪,兵分兩路。
    定州這網下去,不消說便知必然是一網大魚。
    如今到了定州境內,看上去倒是一片祥和。
    南宮燁去了黑市,不動聲色地兌換了幾枚銅錢,放在手裏墊了墊。
    又去了最熱鬧的大集,買了兩根大蔥,一把香菜,又換了幾枚銅錢,又放在手裏墊了墊。
    他拿著銅錢,從中挑出來了兩枚,迎著陽光看了看,嘴角露出一絲笑。
    “張謙可到了?”
    “回主子,已經被知府設宴招待了。”
    “夥食可好?”
    南宮燁在手心裏把玩著銅錢,莫名其妙問了句。
    盯梢的侍衛被問得一愣,這他一個盯梢的哪裏知道?
    邊上的錦衣衛上前一步道:“設宴很豐厚,鳳尾魚翅,奶汁魚片,雞絲銀耳,砂鍋煨鹿筋,白扒廣肚菊花裏脊、絨雞待哺、豆沙蘋果、白扒魚唇……”
    南宮燁仔仔細細地聽著,側目看了一眼錦衣衛,“好記性,你叫什麽名字?”
    “回主子,奴才姓麻,叫麻頗,嘿嘿~~說起來,奴才名字也好記,麻婆豆腐……”
    南宮燁笑了笑,手指摸索著銅幣,對麻頗道:“你將這幾枚銅錢,在夜裏,釘在張謙的床頭上。別驚醒他,可能做到?”
    說著,手伸了過來。
    麻頗雙手接過銅錢,神情一正:“微臣明白!”
    說著,轉身離去。
    “主子……”身後傳來疑惑又欲言又止的聲音。
    隨侍來的不是陳桔也不是陳喜,陳桔倒是有心想跟來,可他年歲大了長途跋涉吃不消。
    南宮燁便讓他守在宮中。
    陳喜……他不喜。
    跟來的是陳五福,也是陳桔的徒子徒孫。
    之前想必被陳桔特意叮囑了一番,五福穩重話不多,輕易不開口。
    如今問了,想來是不解。
    南宮燁倒是挺喜歡這個溫厚的隨從,摸索著手掌,將手負於身後。
    “你是想問,既然朕給他銅錢,指點他往哪裏查,為何不青天白日直接送他手中?”
    “奴才是有些不解……”
    南宮燁望向南方,“銅幣的案子,朕心裏大致有數了,不過夜裏給他,又不驚醒他,無非是想敲打他一下而已。”別酒足飯飽,忘了正事。
    五福恍然大悟,不得不佩服陛下的手腕。
    他又想到一路上,他們風餐露宿,吃的都是硬幹糧,黑天白日沒日沒夜地趕路,吃得連狗都不如!
    而張謙卻被設宴招待又如此豐盛……
    想來也是引得陛下心中不悅了吧。
    五福斂了眼,乖乖站到陛下身後,就聽陛下轉身,隨手指了不遠處的山峰,問道:“南邊,是慶州?”
    沒等五福開口,剛才盯梢的侍衛竭力想扳回一城,忙點頭道:“是的陛下!陛下慧眼如炬……”
    “……懷城與慶州相鄰,這座山名曰青城山,山勢連綿,這頭是懸崖峭壁,歸定州,另外一麵山勢平緩,歸慶州,入口似乎在營城……”
    南宮燁哦了一聲。
    英明如他,問了個瞠目結舌的傻問題,“若是朕順著這座山爬上去,是不是就能到了營城了?”
    五福斂目,雙手插袖,低垂著頭。
    侍衛似乎是沒忍住笑了下,很快嚴肅起來:“那不能,陛下,有道是望山跑死馬……”
    南宮燁點了點頭,知道自己問了個蠢問題。
    他尾指一勾,放入口中吹了個哨,隻聽一聲鷹鳴之聲響起,響徹天空。
    不遠處一個矯健強勁的雙翼飛馳過來,漸漸由一個黑點,慢慢近前。
    是一隻成年的雄鷹,他忽閃著翅膀在頭上盤桓著。
    最後,穩穩地落在了南宮燁的肩膀上。
    一人一鷹,望著麵前的山,睥睨天下的樣子,如同一個模板刻下來的。
    南宮燁拍了拍鷹的翅膀,“玄風,感覺可好?”
    玄風扇動了兩下翅膀,用喙啄了兩下羽毛,站立不動了。
    南宮燁往馬方向走去,徑自翻身上馬,調轉馬頭又看了看麵前的山巒,卻是對肩上的玄風道:“朕可真羨慕你,若是也能飛過去就好了。”
    不用在陸地上繞路了。
    玄風仰天鳴叫了一聲,扭過了頭。
    “走——”南宮燁再次調轉韁繩,身後之人跟上。
    “去慶州!”
    “陛下——”除了肩膀上的玄風淡定如常,身後響起了數聲驚呼。
    剛剛口舌伶俐的侍衛趕忙道:“陛下,此時慶州洪水未退,到處是洪流……”有去無回啊。
    南宮燁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他沒說話,用腳跟輕輕一磕馬腹,馬兒緩緩前行。
    “再看看。”南宮燁輕聲道。
    方向卻是往慶州的方向走,慶州定州雖然接壤,懷城往營城走卻是要繞很遠的路。
    這和鑾輿圖上手指甲般的距離,有些不一樣。
    一行人風塵仆仆來到了慶州的豐源成,此地三麵臨近,南邊接壤營城,西邊接壤懷城,北麵……
    一路向北,就可通往漠北……
    南宮燁不由得看向北麵方向,恨不能有千金萬馬,一路向北蕩平漠北,打得漠北俯首帖耳,乖乖認慫。
    他剛這麽想,就聽數騎馬蹄聲從北麵趕來,數目不多,不過十多人。
    南宮燁心中奇怪,他們一行人倒是低調,沒穿兵胄,可身下騎的是汗血寶馬。
    那是南宮燁特意讓人給連庚希送去的,他不可能不認識。
    一行人策馬揚鞭,從他麵前浩浩蕩蕩地疾馳而過,濺起的灰塵揚了他們灰頭土臉。
    侍衛小聲的罵罵咧咧,還是先下意識地先窺一眼天子的神色。
    就見他陰沉著臉,久久地望著這群人消失不見的身影,諷刺地笑了。
    “好啊,好。”
    嘴上雖道著好,手下卻不由得攥緊了韁繩,馬兒吃痛,悲鳴了一聲,揚起了前蹄。
    “跟上去!”
    南宮燁安撫地拍了拍身下的馬兒:“淩雲,跟上去,朕想看看朕的連將軍,派人來慶州,有何貴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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