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審人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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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璞允離開後,南宮燁方才對手下吩咐道:“去搜,活要見人。死……”
    不可能死,後麵的話他自己吞了回去。
    “是——”錦衣衛領命轉身離去。
    南宮燁這才細細地看著清顏布置的房間,室內雖然不大,卻很溫馨。
    他感覺整個屋子裏都是清顏身上的香氣,他心潮澎湃,眼眶發燙。
    不多會兒卻退了出來,人站在外麵的院子裏,抬頭望天。
    “陛下——”六福愣神,為何不進去?
    “朕在外麵站會兒。朕等她回來……”
    六福見狀,哪裏敢讓陛下在外麵久等,想到陛下金口玉言,晚上夜宿徐聞府衙。
    這回也不知道那頭準備的怎麽樣了。
    這個王璞允一準備就是半天,六福怕陛下著涼,派人催了多次。
    終於有衙役過來傳話,說好了。
    南宮燁等人來到了徐聞的府衙。
    奇怪地是晚上火把並不多,周遭很暗,所以一行人也沒太注意府衙的情況。
    隻看到衙門的大堂還算亮堂,桌子上擺滿了豐盛的海鮮。
    飛蟹,皮皮蝦,海虹,海螺,海蝦……
    看上去海裏薈萃,就地取材,也算是別致。
    一行人奔波了數日,日夜趕路,人困馬乏的,其實吃不了幾口。
    南宮燁隻隨意地吃了幾口,便撂下了筷子。
    他回頭一看,王璞允眼裏好似有心疼之色,於是便開口道:“賞下去吧。”
    王璞允這才仿佛鬆了一口氣。
    南宮燁抱著睡著的果兒,將她放在床上,這才環視了下房間。
    饒是他向來不挑剔,也稍微挑了下眉。
    知道徐聞簡陋,可如今騰出來的房間屬實是有些逼仄。
    牆上斑駁,甚至不如清顏的院子。
    一縣府衙,如此簡陋。
    怪不得官袍都要打著補丁了。
    好在被褥倒是整潔,南宮燁將果兒放好,這才又出了門。
    門外王璞允扶著牆站著,顯然候著多時了。
    “愛卿真乃清廉典範。”南宮燁不鹹不淡地說了一句。
    低頭看了下王璞允的官袍:“官袍代表著大曦的門麵,朕給的俸祿不夠買一套像樣的官袍麽?”
    王璞允彎腰,誠懇道:“陛下容稟,是這樣,平日裏官袍沒什麽機會穿,所以一直放著,時間長了,就被鼠給咬了個洞……”
    “隻下擺露了個洞,其實不妨事,補一塊就好了……”
    南宮燁聽了不置可否。
    “微臣在徐聞多年,平日裏也是下地耕種,升堂的時候並不多,所以官袍也就不太用得上。”
    “徐聞沒有案子要斷?”南宮燁看著堂中的明鏡高懸牌匾,倏地問道。
    “平日裏也就東家丟了個鋤頭,西家丟了個擀麵杖,張家借了李家一頭牛沒還……李家欠了周家二兩醋錢沒給……”
    南宮燁饒有興味地聽著:“如此說來,倒也是省事。”
    事不湊巧,就在王璞允說完平日無什麽案子要斷,不用升堂的時候。
    外麵就有人敲鼓。
    打臉總是如此的猝不及防。
    大半夜的……
    也不知道是什麽事,南宮燁深深地看了一眼王璞允:“王愛卿,看來事不湊巧啊,有人擊鼓鳴冤,看樣子是要升堂了。”
    王璞允哭著一張臉,對外吩咐道:“升堂!”
    南宮燁好奇,半夜審案子是什麽案子,便要觀看:“給朕安排個凳子即可,不必大驚小怪。”
    王璞允這才升了堂。
    說是升堂,不過是讓人通傳,將外麵的苦主和原告喚進來。
    “呸,你還我孩子——”
    “你個不要臉的,孩子明明是我的——”
    兩個人爭奪著孩子,就往衙門裏走。
    南宮燁好整以暇地看著,看樣子是兩個母親爭子大戰。
    升堂一般拍驚堂木,防止下麵人喧嘩。
    可王璞允看了下底下被嚇蒙的孩子,手中的驚堂木從左手換到了右手,又從右手換到了左手。
    也沒拍。
    知道兩個女人互相對罵,要上手的時候,才擺擺手,示意衙役將兩人分開。
    “大人,這是我的孩子。”
    “大人,你別聽她這個拐子胡說,這明明是我的孩子……”
    南宮燁摸了摸下巴,這道題他熟。
    以前曾經在清顏的話本子看到過類似的案子,無非是讓兩個女的搶,誰贏了,孩子便是誰的。
    等到兩個人搶的孩子,搶疼了,孩子哭得撕心裂肺的時候。
    親生母親往往不忍心,便撒手了……
    南宮燁看了眼堂下的兩人,兩個人都是灰色麻衣,其中一個女子臉上長了一顆手指頭大的痦子。
    看起來就不像好人。
    另外一個倒是相貌清秀,柔柔弱弱的。
    不過他也知道人不可貌相,因此也沒說話,端看這個案子如何盼。
    王璞允輕輕地拍了下驚堂木,對著衙役道:“將人販子壓入大牢。”
    衙役們上前,卻不知道拿哪個,卻見王璞允朝著清秀女子抬了抬下巴:“她,壓下去。”
    “大人,我冤枉啊,我冤枉……”
    清秀女子不服,南宮燁也有些好奇,審案開堂,當是詢問完原告,問被告,怎麽能不聞不問直接就斷了?
    如此草率,怎麽配身後那塊明鏡高懸的匾額。
    王璞允從書案前下來,被人攙扶著。
    他走到清秀女子麵前道:“不服?”
    女子眼淚嘩嘩地流,看樣子有無限的委屈,仰頭可憐卻又無助道:“不服,死也不服。”
    王璞允微微一笑:“既如此,本官就打到你服——”
    說著,他反手從岸上的竹筒裏掏出令簽就地一拋。
    “來人,先打十個板子。”
    衙役們抬來刑凳,將女子壓在刑凳上,不由分說就啪啪開始打。
    女子一開始還咬牙道不服,兩板子下去,嘴便不那麽硬了,隻口口聲聲呼奴家冤枉……
    南宮燁就在一旁看著,也不發話。
    王璞允顯然也沒太顧忌南宮燁,他看著女子道:“你想知道本官如何一眼就看出你是人販子?”
    女子點了點頭,又猛地搖了搖頭,臉色蒼白,未語淚先流,看樣子楚楚可憐。
    王璞允眼裏卻毫無憐惜之色:“很簡單,徐聞這個地方很小,整個鎮,不過二百二十八戶人家,本官在這一任便是十五載,徐聞從東到西,從南到北,本官都記不清走過多少遍……”
    “王家媳婦,你娘家爹的腰疼可好了?”
    臉上帶痦子的女子顯然楞了下,這才點頭:“前些日子腰病犯了,下不了地,這幾日能下地活動了,要不是我娘家夫家兩頭跑,又怎麽會被人販子尋了空檔……”
    “回家好好歇息吧。來人,送她母子二人回家。”
    王家媳婦按著兒子,就要讓他扣頭,小孩不明所以照做。
    王璞允老成樹皮的臉上,露出個褶子,看樣子有些慈祥:“狗剩啊,今後不要淘氣,以後少揪隔壁胖丫的辮子,別老欺負人,知道嗎?”
    被喚作狗剩的孩子,被王家媳婦拍了下,點了點頭。
    一行人散去,地上的人販子臉色慘白,半天沒說出辯白的話。
    王璞允又說道:“來人,先關到牢裏,餓上幾頓再說。”
    南宮燁看著王璞允,想到他的考評,在吏部年年考評,年年中等。
    如此耽擱了一個人才,他歎了口氣。
    王璞允卻彎腰行禮,率先開口道:“陛下見笑了……”
    南宮燁悠悠道:“愛卿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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