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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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苓笑著道:“掌櫃的莫慌,我並未責怪於你,這是好事,若你無動於衷那我才要失望。”
    劉掌櫃聽懂了雲苓的話:“是是是,夫人說得極是。”
    書童將筆墨紙硯書本都拿了出來。
    雲苓唯獨拿起那紙和書看了看,這紙是有些泛黃的,雖也是可以,但不是雲家做出來的。
    雲苓放心了。
    “這樣的紙,之墨齋還有多少?”雲苓問劉掌櫃。
    劉掌櫃想了想,還未說出口,就被一旁的書童搶了話頭去:“回夫人的話,之墨齋賣的也是這樣式的紙,約摸還有四箱子。”
    四箱子不算多了。
    雲苓略一思索:“劉掌櫃可還記得我早先與你說過的話?”
    “可是說之墨齋提供筆墨紙硯,叫人寫書之事?”
    劉掌櫃記得,那日雲苓說過後,有一女子隔上幾日便叫人來詢問,可自家兩位主子失蹤,他做不得住。
    “沒錯,劉掌櫃這幾日就讓人放出話去吧,那剩餘的紙便送與他們寫書,過幾日我會叫人再送來一批紙,至於那紙的用處,我到時寫個巨細叫人送來。”
    “是。”劉掌櫃應下。
    雲苓隔了兩日就將具體事宜寫在了幾張紙上,叫人送來給劉掌櫃。
    劉掌櫃看了驚喜,再沒有先前的愁眉苦臉。
    唰唰拿出一張空紙來,在紙上寫下事宜:“快!將這貼在外麵,好叫人知道!”
    書童拿起那紙,看了看,不解,這上麵寫的,可不是便宜了那些人,虧得掌櫃的還笑得出來。
    書童疑惑,不知其間意思,但也遵照劉掌櫃的意思已經仔細將其貼在了門口,過往來人都能看見。
    不日就有姑娘來詢問,她已等了許久了。
    劉掌櫃認識她,她就是那原先隔上一段時日就來問他的姑娘,如今夫人回來了,這下這姑娘應是滿意了吧。
    那姑娘覆了麵紗,看不見麵容,隻得其聲:“掌櫃,這外麵寫的可是真的?”
    劉掌櫃摸著自己的羊須胡子笑道:“自然是真的,是我們東家親口所說。”
    “那,那我是願意的,勞煩掌櫃記下。”
    那姑娘又自荷包中取出一小錠銀子,這是定金。
    掌櫃幫她記好,這也是第一人了,可得好生對待。
    “姑娘放心,若是你寫的好,那自然能賺的銀錢就越高,姑娘若是真想寫,便好生琢磨琢磨,之墨齋定不會虧待了你。”
    姑娘沒說話,沉吟半晌,隻朝劉掌櫃屈了屈膝:“多謝掌櫃告知。”
    既之墨齋的事已經安排好了,那東街的鋪子也該是利用起來了。
    那鋪子正位於繁華地段,原先賣的是布匹綢緞,生意也算是還好,隻不過雲家沒太管過庠城的鋪子,以至於生意還比不上隔壁的綢緞鋪子。
    雲苓叫了林應前來,說明了來意,掌櫃的立馬應下,關上門,叫來人收拾鋪子。
    至於鋪子裏的東西都被運去了其他雲家的鋪子,此處雲苓要改成書齋。
    雲苓又親自前去看了,回去就畫了圖紙交給掌櫃,那書齋她要好生裝點一番。
    庠城不缺書齋,可獨一無二的書齋很缺。
    那些個書齋皆是賣的普通的筆墨紙硯,但雲苓知道,這樣的書齋都是不賺什麽銀錢的。
    就在秦斥安心苦讀,雲苓忙著書齋一事時,周黔突然造訪。
    秦斥親自為周黔倒了杯茶:“殿下怎麽來了?”
    “聽得你回來了,便順便過來看望你,你的眼睛可是好全了?”周黔端起茶杯抿了口。
    這茶,香!
    秦斥笑著回話:“自然是好全了。”
    周黔又喝了口茶。
    道:“今日來再告知你一個消息,算不得好。”
    秦斥挑眉,看著周黔,示意他繼續說。
    “白紙一事恐叫人察覺到了端倪。”周黔有些擔憂。
    秦斥皺眉:“何人?”
    “清遠伯府的人。”
    是他們。
    秦斥有些複雜,雲苓在與那清遠伯府嫡公子大婚當日無故出現在秦家,就知道裏麵肯定有貓膩。
    後又一連串的事情發生,快得他都還沒反應過來。
    他竟和雲苓就如此成親了,他甚至也慢慢喜歡上了如今這般。
    現在再看那清遠伯府,就莫名有些不是滋味了。
    周黔見秦斥不說話,就又開了口:“你知道的,雖清遠伯府不是什大事,但他們是太子一派的。如今父皇病了,若是叫太子知道,恐對我們不是什麽好事。”
    太子疑心重,但凡知道點苗頭,哪怕沒有證據,他也會直接伸手給除了。
    “那殿下是如何知道的他們察覺到了端倪。”
    秦斥更想知道,此事是怎麽暴露的,他們的人運往商岐的白紙也是打著外商的名號,就是再如何也隻能算到外商頭上去,怎麽會叫人察覺了去。
    “上回從商岐運來的白紙,正送了些去我名下的書齋,那日我正好在對麵的茶樓,看到了清遠伯府的小廝在暗中盯梢。”
    秦斥歎道:“那定然是哪裏出了疏漏,才會叫他們起了疑心,又派人來盯著。”
    又問周黔:“那白紙走的哪方渠道?”
    “自然還是原來的渠道,不過那日滄州下暴雨,商隊繞了路回的庠城。”
    滄州。
    秦斥嚼著這兩個字。
    他記得,滄州知府姓宋,莫非是與清遠伯府有關。
    秦斥道:“滄州知府姓宋,清遠伯府的伯爺繼室也姓宋。”
    這還是秦斥因著雲苓打聽了一下清遠伯府的關係,沒曾想在這裏用上了。
    周黔聽秦斥提起,就知道秦斥的意思了。
    “你的意思是,那滄州知府生了疑心,然後告知了清遠伯府?”
    “若是沒猜錯,應是如此。不過他們如今隻是懷疑,並沒有確切的證據。”
    秦斥問道:“那商隊的人應是沒有問題吧?”
    “沒有,那是我外祖家隔著關係認識的人,放心吧,不會有問題的。”
    “那便叫人多運些白紙來庠城,我家夫人想要。”秦斥說得一本正經,就在這嚴肅的談話時。
    周黔嘴角的笑慢慢成了似笑非笑,秦斥這夫人莫不是有什麽特殊不成,瞧秦斥的樣子,三個月前尚且還有些不樂意,現如今這甘之如飴的模樣是作何?
    周黔對那隻見了兩麵的女子有些好奇了,秦斥的性子他還能不清楚?清冷孤高,偏內裏是個書呆子,認死理的,若不是如此,他當初也不會挑上他。
    一個書呆子在短短幾個月就喜歡上了一個姑娘,且那姑娘嫁進來的目的猶且不知,怎麽看都透著些不同尋常。
    想了很多,嘴上應到:“即是弟妹想要,那自然是可以的,不日我就讓人送去書齋。”
    畢竟,這白紙還是托了雲苓的福。
    周黔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
    秦斥拱手道謝:“那就,多謝殿下了。”
    “不必,將那茶葉包些來,我帶回去。”
    談生意這事,你一言我一語,說得多了,那就是成的。
    秦斥一哽,提高了聲音,對外麵道:“林應!找夫人包些茶葉過來。”
    林應在門外應聲而去。
    書房內兩人也不說話,周黔為自己續了杯茶喝著,就這樣等來了林應,就一個包得嚴實的茶包,瞧著有二兩的樣子。
    周黔滿意地接過,提了茶包就離去了,秦家他是不宜多待的,恐叫人發現了去。
    周黔提著茶包,上了一樸素的馬車,在一處民院下來,換了衣裳,又坐上親王製的馬車,才回了府。
    將那茶包放到桌上,就要去沐浴。
    抬手間聞到了一股子香味,很淡,好像是什麽花的味道。
    周黔聞了聞自己的手,原是拿了茶包的手散發出來的。
    於是拿起茶包仔細聞了聞,果然聞見了那香味,淡雅,又透著些甜香。
    周黔好似想起了雲苓的模樣,螓首蛾眉,嫋娜娉婷,回眸間皆是轉盼流光。
    隻覺得那樣的女子用這種花露,那是最合適不過了。
    如此想著,也是笑了。
    左右那女子都已然嫁了人,他在想些什麽呢。
    搖了搖頭,周黔就讓人將茶包收了下去,隻是那味道還是記住了。
    偶爾突然想起那日的香味,再去尋茶包時,早已被茶香味覆蓋住了去。
    周黔想著,那般花露應是適合她的吧?
    應是適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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